正文_第一百九十七章 端倪
歐陽淩天看著身邊乖巧的女兒，也是心裏覺得無比安慰，忽然腦中想起一人:“風奎……？！”
晴雪隨著風奎這兩個字，忽然想起風府被抄家的那個晚上，眼睛一亮道:“對了，爹，我想起來，在風奎被抄家那天，在我和娘的住處，他曾瘋狂的去尋找，他說，柳宛夢，你這個賤人，你把我的護身符弄哪去了？風晴雪，我的護身符……當時，蘇蘇也在場的……”
“護身符……？！”歐陽淩天沉思一會兒，晴雪也是恍然大悟的樣子，“風奎想以你做護身符，他知道你是朕的女兒！”父女二人因為這個發現，目光灼灼的對在一處，默契的微笑起來……
晴雪先神秘的笑笑:“那麽，爹，是不是……？”
歐陽淩天自然明白晴雪的意思，轉身喊道:“來人！”
郭總管和兩個近身侍衛進了昭陽殿，歐陽淩天下令:“給朕去查，戊辰年正月十五，進出宮門的記錄……”
郭總管看著皇上，似乎是有些糊塗，不明白皇上是什麽意思，晴雪在一旁補充道:“不隻十五，十四，十六的也要查……”父女二人交換個胸有成竹的眼神……
郭總管忽然想起來，戊辰年，那不是柳姑娘失蹤的那時候嗎？皇上因為此事，當年就查了個底掉了，現在還查？他抬頭的時候，正好看到皇上與晴雪含笑對視，於是恍然大悟，“奴才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歐陽淩天看到隻剩下他自己，那兩人已經應聲去辦事去了，眼裏閃過謹慎之色，“此事，在沒有徹底查清之前，切不可走露任何風聲，明白嗎？”
郭總管連忙點頭:“奴才知道深淺，隻是替皇上感到欣慰呀！”說著，眼睛都有些濕潤起來，“皇上對柳姑娘一片癡情，如今……”說著笑起來，隻是笑容裏含著眼淚，可見他內心的激動，歐陽淩天沒有說話，他的心裏豈止是用激動能夠形容的，郭總管看看兩人，識趣的退了出去……
“晴雪，風奎被抄家時你在場？”歐陽淩天看著晴雪問道，“我當時不在，我是後來回去的，回去之後，我躲在一棵大樹上，聽到了風奎的話……當時，還是蘇蘇放了我呢……”
歐陽淩天故意的忽略掉了蘇蘇兩個字，接著問:“那你離了風府，這些年都是怎麽過的？”
晴雪淡然的笑笑，答道:“後來，我易了容，棲身在滿春樓……又遇到了蘇蘇，
再後來，被天嬌從滿春樓買出，送給了蘇蘇做妾……”
歐陽淩天知道晴雪說的雖然簡單，但其中的辛酸，苦難，肯定不少，也不免心疼起來:“晴
雪，雖然，父皇並不知道有你，但是，這麽多年，你受了這麽多苦，都是因為父皇沒有保護好你娘……”
晴雪笑笑:“父皇，我並不覺得苦……你不明白，女人若是爭起寵來，是不顧一切，極盡算計的，想來也是因為如此，當我娘臨終時，竟不希望我嫁蘇蘇，她說，蘇蘇太過優秀，一定會有很多女孩子喜歡，讓我哪怕嫁了砍柴的，種田的，能一心一意對我就好……我娘的用心，她不讓我來尋你，她不願我牽涉權貴，大概，都是希望我有一個平平安安，淡淡然然的人生吧！”
歐陽淩天歎口氣，“你娘對你，可謂是費盡了心思，隻是我歐陽淩天的女兒，又怎麽會平平凡凡，這世上哪個砍柴的，種田的，能夠配得上我如此絕世傾城的女兒……”
“爹……”晴雪拖了長長的尾音，驕羞的叫了一聲爹……
歐陽淩天又喟歎道:“你娘……一個那樣風華絕代的女子，怎麽會那麽紅顏薄命……都怪父皇，若不是我對她的寵愛，她也不會遭人算計，不怪你娘不讓你來尋朕，你娘，應該恨朕……”歐陽淩天沉浸在心痛和自責中……
“父皇，我娘，她並不恨你啊，在我和她生活的日子裏，她總是告訴我，活著不易，要快樂開心的過每一天，別整天怨天尤人的，不管在怎樣的境遇裏，都要快樂……她對人生的態度，影響我的一生，所以，我知道，我娘心中是無恨的……就像我現在，我從不覺得我吃點苦有什麽不好，不都是說苦盡甘來嗎？苦吃完了，甜就到了……”
晴雪的眼中閃著晶亮，有著一種百折不撓的韌性，還有無限的積極陽光，看得歐陽淩天心裏一陣的顫動，無限感慨的道:“晴雪，你真會安慰父皇，若是你也在宮中，承歡膝下，該有多好？也不會讓你吃那麽苦，經曆那麽多坎坷……”
晴雪挽上歐陽淩天的胳膊:“父皇，我都說了，我不覺得苦，相反，我挺感謝我現在的生活的，若是當年我娘沒出宮，那麽，或許我可能出生不了，就被人算計在我娘的腹中，又或許，我承父皇和娘的寵愛，成為像天嬌一樣的公主，還或許，爹不特別寵娘了，我就成了如沁那樣的公主，難逃和親的命運……所以還是這樣
好，雖然日子過得不易，但讓我遇到蘇蘇，和他相知相守，若我一直都在宮裏，他一直都在天墉城，我們又怎麽會有這樣的緣分？或許他不在天墉城……那樣他也尋不到我啊！”
歐陽淩天在晴雪的訴說下稍覺安慰，但是內心的愧疚之意不減，“晴雪，你真的這樣想？真的不怪父皇？依你之命，本該在皇室之中，榮華富貴，錦衣玉食……”
晴雪淡然的笑笑，打斷了歐陽淩天的話:“父皇，都說人各有命，也許，女兒就應該降落凡間，如若不然，女兒哪裏能學得到這些功夫，哪裏可以助蘇蘇一起在戰場上殺敵？”
晴雪一再的提及屠蘇，讓歐陽淩天不能再漠視下去了，但是，一想到屠蘇和韓羽瞞著他，心裏就覺得不舒服，於是語氣有些生硬的道:“晴雪，你和屠蘇……？”
經由歐陽淩天的口中聽到屠蘇的名字，晴雪覺得心頭一陣溫暖，眸中的神情更是柔的如滴水一般，滿含著幸福的笑意，低低的道:“父皇，我今生有這樣的命運，大概，都是為蘇蘇而生……我娘和蘇蘇的娘，休寧姨，是最好的知己好友，我幾歲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長大了，一定要和蘇蘇在一起！”
晴雪的眼中神情堅定，眸子如星般閃亮，隻是目光飄在空中的一處，顯然是在回憶她和屠蘇的小時候。
那出神的幸福神色，看得歐陽淩天的心中也跟著震撼了一下，又聽到晴雪的聲音道:“然後，就是一次次陰差陽錯，一次次出生入死……”
晴雪的話鋒一轉，認真的對歐陽淩天道:“父皇，晴雪知道天嬌也喜歡蘇蘇，但是晴雪自私，希望父皇，能成全我和蘇蘇！”
歐陽淩天看著晴雪，微微的歎息一聲，道:“昨日大殿之上，屠蘇為你撫琴，你的目光，從未離屠蘇，他的目光，從未離你，父皇當時就知道，在你們彼此的心裏，是再也放不下任何人的……”
歐陽淩天說著，看向晴雪的目光微微的迷離，似乎透過晴雪，看到了另外一個人，他幽幽的說道:“當年，你娘，也是這樣為朕跳舞，朕，也曾為你娘撫過琴……”
歐陽淩天說著，神情淒然起來，當年那個清靈舞動的身影，再也回不來了……
歐陽淩天悲戚之際，目光又落在晴雪身上，眼前的，是他們共同的女兒，女兒的身體裏，流淌著宛夢的血，歐陽淩天的目光柔和起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