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葬禮
嚴宸煜也有些意外。這張臉簡直可以用麵目全非來形容！真不知道薑昕怎麽那麽確定這個人就是和她一起長大的薑凡呢？安雅如下意識地看向嚴宸煜，見他神色仿佛和她有同樣的疑惑。
“先出去再說吧，既然薑昕那麽肯定這個人是薑凡，那一定有她的理由。”嚴宸煜拉著安雅如走出來。卻已經不見了走廊裏的薑昕.隻有二叔等在那裏。
“二叔，你見過屍體了嗎？”安雅如一出來就焦急問。
“嗯，你們是不是也看到那張被毀掉的臉……他們好狠的心啊！我們薑凡那麽漂亮的臉啊……”二叔傷心得老淚縱橫。安雅如也顧不得安慰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急的就問：“既然都已經看不出來是薑凡了，那你怎麽能確定他是薑凡呢！”
二叔好像對她的問題毫不意外，搖搖頭哭著就道：“他身上的那些胎記沒有一樣是錯的……這世上哪有那麽巧合的事情呢。那就是薑凡啊……”
安雅如微微回憶，剛才的確是看見那屍體的左手腕上有個小小的灰褐色印記，她隱約記得薑凡的手腕上仿佛也有那樣一塊胎記。頓時剛剛燃起的希望猶如被一盆冷水澆滅了般。
難道那個擁有一雙桃花眼，強大無比的薑凡就真的這麽死了嗎？
不管安雅如願不願意承認，薑凡的葬禮都如期在3天後舉行。
仿佛老天爺都覺得他這麽英年早逝實在可惜，出殯的這天天上忽然淅淅瀝瀝的落起了雨。薑昕的身體還沒有徹底養好，卻隻穿了一件薄薄的黑色紗裙。
從車裏被薑瑞扶下來的那一刻，好像因為虛弱還差點跌倒。那狼狽無助的樣子任何人看了都不心疼。而她自己臉色雖然蒼白卻是毫無表情。
安雅如和嚴宸煜同樣一身黑色，掬起一把黑傘靜靜地走在這淅瀝瀝的小雨中。來參加葬禮的人不多滿打滿算不過十個人。當所有人齊聚在薑凡的墓碑前，一直平靜如水的薑昕忽然哭了起來。
“哥，地下冷嗎？你能聽見我說話嗎？我好想你啊，你說過要一直陪著我，看我出嫁，看我幸福的呀……你在哪裏啊，哥……”
安雅如忍不住跟著哭了起來。“薑昕，你冷靜點，薑凡看你這樣也會傷心的。”
“是嗎？他會傷心嗎？如果他真的傷心就不會拋下我一個人，閉上眼睛睡在這裏了！雅如，你讓他醒來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沒有我大哥……你叫他快點醒來啊……”
那壓抑的情緒忽然在今天徹底爆發，薑昕拉著安雅如的手拚命的搖晃著，如同無助的孩子。薑瑞傷心的忽然跪在了墓碑前，也跟著薑昕大哭了起來。
“薑凡你這個傻孩子，快點醒過來呀，你這樣讓我向你爸媽怎麽交代啊……早就說過讓你金盆洗手好好的做正當生意，你為什麽不聽我的話呀……”
“哥。你回來啊……哥……”
薑家人的痛哭，將這墓地渲染的背悲傷無比。天上的小雨好像也為了應景般，下的更大了。就在此時，原本空蕩蕩的墓地忽然又多了幾把黑色的大傘，還是嚴宸煜率先發
現了他們。
“紀桑！”安雅如驚訝的叫道。她實在沒想到她居然真的會來。前幾天打電話的時候她無意透露出今天的葬禮。當時她就隱隱覺得有些不好，可是想著她畢竟已經結婚，也許不會那麽衝動，沒想到最終還是來了……
“是你！你怎麽會來！誰允許你來了！”薑昕忽然也看到了那個人。睜大了眼睛赫然站了起來。
紀桑本能的向後縮了縮，悲傷的笑：“薑昕，對不起……”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你走！走啊！我大哥也不要見到你！”薑昕瘋了般的大叫了起來。“雅如，你叫她走，我不想讓大哥再傷心了……”
安雅如也跟著哭了起來。“薑昕，你大哥生前不是一直想要見她一麵嗎？你就不要再攔著他們了。讓紀桑去和薑凡道個別吧……她畢竟是你哥喜歡的人。”
一句話終於讓薑昕放棄了抵抗。她哭著倒在安雅如的懷裏，心痛的要裂開了般。
紀桑一點點靠近墓碑，忽然腿軟的跌坐在地上。“對不起，薑凡，我來遲了……我想告訴你，我很喜歡你。我想告訴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對不起，薑凡，我和徐朗隻是形婚，我沒辦法讓父親失望。我愛的人，從來都是你……如果還有一次，我絕對不會在逃避了，薑凡，我再這裏，你在哪裏啊！”
雨水打濕了紀桑的頭發冷了她的心，好痛啊。為什麽上帝要這麽殘酷的對自己？要讓她背著這樣的愧疚一輩子呢？
看見紀桑如此，原本憤怒的薑昕也說不出話來。不知道就這樣多久，身邊的人好像陸陸續續都在離開。薑昕也在薑瑞的攙扶下往外走。就才此時，他們才赫然在不遠處的大樹下發現了撐著傘的莫灝南。
“是你！你來做什麽？”薑昕冷淡道。眼神裏再沒有了往昔的癡戀。這冰冷的眼神讓他心底一痛，下意識地想要抓住什麽脫口而出。“對不起……”
“又是對不起？你們都是約好的嗎？一個個以為隻要說了對不起就可以一筆勾銷。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
“薑昕……抱歉，那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莫灝南想要解釋。語言卻變得如此蒼白。
“夠了。是不是故意都沒關係。我哥已經死了，你還希望怎麽樣？把我關進牢裏？還是再給我按個什麽罪名？”
薑昕，你冷靜點，我從來沒有那麽想過。是你們兄妹先戲弄我在前，為什麽不說出你們的關係！”
薑昕悲愴的看他。“說出來？哈哈，說出來有用嗎？你會因為他是我大哥就放過他？還是會因為他是我大哥，再多給我兩槍？”
莫灝南說不出話來。嚴宸煜上前打圓場。“莫隊長，還是讓大家各自冷靜一下吧！”
莫灝南呼了了口氣，終於讓開了地方。薑昕冷酷的掃了他一眼，擦肩而過半刻，忽然頓住了腳步，冷冽道：“莫灝南，你我之間以後沒有任何關係，如果他日戰場相見，你最好祈禱不要落在我手裏！”
那囂張狠戾的話語，別說是莫灝南吃驚了。就是安雅如都忍不住皺眉。這還是她
認識的那個可愛的薑昕嗎？可惜她有心說什麽，如今也不是機會。也許誰麵臨這麽大的變故，都會心態扭曲吧。
天上的落雨衝刷著一切大大小小的罪惡和欲望。漸漸墓地上人去樓空。再悲傷的時刻都會被時間撫平，區別隻在於有的人需要的時間多，有的人少罷了。
一轉眼便是一周後了。盡管生活裏還有著薑凡去世留下的一抹悲傷的氣氛，可是有些事卻是已經迫在眉睫。就比如嚴宸煜和安雅如結婚！
在有三天他們就可以進入聖神的婚姻殿堂。在身邊朋友們各個陷入生活淤泥裏的時候，他們的感情能有個歸宿，也算是一片黑暗裏的一抹光明。
紀桑和薑昕都送上了自己的祝福，不過卻早早說明人是不會到的。安雅如也理解，畢竟剛剛經曆過那麽傷痛的時刻。要她們如何高興的參加她的婚禮？
如果不是一切就緒，她也不想在這個時刻舉行婚禮。不過，在變動已經來不及了。
“雅如，你穿這件婚紗真漂亮！”安雅如又在出神的想事情的事情，一個聲音忽然拉回了她的思緒。抬頭看去正是程雨蕭。
“是嗎？謝謝。”安雅如淡淡說道。原本是婚禮在即，可是心底卻終是莫名的有些忐忑，就好像總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般。
“幹嘛這幅樣子啊？你要結婚了呀。不高興嗎？”
“唔……高興啊。就是不知道為什麽。有些不安呢……”
程雨蕭忽然莫名尷尬，掩飾的咳嗽了聲就道：“那個，雅如，假如，我是說假如有人逼我做了不好的事情，違心的事情。你會不會恨我？”
好像不用問吧。像她這麽愛恨分明的人，當然是要狠狠打擊自己了。可是出乎意料的，她聽到卻是她說：“不知道，經曆了這麽多事情，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還有那麽大的勇氣去恨一個人。”
程雨蕭有些意外的看她，眼神裏更多了幾分愧疚。不知道那個包藏起來的秘密被打開的時候，她是不是還能這樣對自己呢？
“對了，雨蕭，你說好的要做我伴娘。可不能食言！”安雅如笑著說道。原本這個伴娘的位置是薑昕的。可是她如今的狀態顯然是做不了的，也隻能是程雨蕭做了。
“好啊。沒問題！”程雨蕭高興的說道。接著就要去試穿伴娘的衣服，也就是她剛走，安雅如忽然看見程雨蕭剛才坐著的地方遺留下一方折疊好的紙張。
見她已經進了更衣室，她隨手拿了起來。紙張很薄，她一不小心就看見那醫院的標誌。好奇下輕輕打開，一目十行臉上赫然變的震驚。
這居然是張孕檢單！程雨蕭懷孕了！這怎麽可能呢？她不是一直都在嚴家嗎？怎麽會懷孕呢？忽然一個念頭闖入她的腦海裏，在香港治療的那段時間，嚴宸煜在帝都說有事過不去呢，難道這孩子和他有什麽關係？
一陣慌亂，安雅如做賊心虛的將那單子立刻折疊好。心口砰砰直跳好像偷窺到了別人什麽巨大隱私般。她安慰自己，不要亂想，也許有別的可能呢？對……一定是其他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