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七十八章 最重要的人



清晨,謝曉依早早的起床做了雞蛋麵,一夜的無眠讓她的精神狀態很差,眼睛下有深深的黑眼圈,她覺得頭昏昏沉沉的。

莫澤豐洗涮完畢換好衣服雞蛋麵已經上了桌,他與謝曉依對坐,看著她憔悴的模樣心就揪得痛。

難道自己就讓她這樣的不開心,眼神黯淡無光,連粉粉的小嘴也沒有了平日裏的生氣,白皙的皮膚泛著黃,她就像一把蔫噠噠的青菜,完全沒有了平日裏的水靈。

抬眼看了看莫澤豐,謝曉依又低下頭,吃著麵,若無其事的問:“你今天忙不忙?”

“有點兒,要開會,有事?”他吃了幾口麵,覺得連她做的麵也沒有了平日裏的鮮美,雞蛋煎得太老,鹽放太多很鹹,麵條又煮得太過,軟塌塌的不勁道。

沒想到自己竟然給她造成了這麽大的心理負擔,莫澤豐深深的看著她,想要讓她快樂起來,讓甜美的笑容重新出現在她的臉上。

“我想去遊樂場,如果你不忙就陪我去。”謝曉依的心懸到了嗓子眼兒,可還是若無其事的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麵,如果會議真的那麽重要,他一定不會答應,如果他答應了,說明會議可去可不去,他的回答,讓她萬分緊張。

“今天不行,改天吧!”雖然於心不忍,但莫澤豐仍然拒絕了謝曉依的要求,遊樂場隨時都可以去,可是董事會卻不是每天都可以開,今天對於他來說很重要,必須到場。

“哦,那算了。”看來確實是重要的會議,他會拒絕她並不意外。

“周末陪你去。”她就像易碎的水晶,需要他小心翼翼的嗬護,隻要她能開心,不再出現那麽憂傷的神情,他會盡量滿足她的要求。

謝曉依搖搖頭,晦澀的輕笑:“不用了,你去開會吧,我自己可以去。”

又是那種讓人看著心裏難受的表情,莫澤豐伸出了手,按在她的手背上,輕輕的拍:“我希望你能開心。”

開心?

她怎麽開心得起來,苦澀的笑笑,眼淚又往下掉,趕緊反手擦去,她很想知道,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份量,比起那個重要的會議,是不是更重要一些。

想是想不到答案的,隻是試試,她抬起迷蒙的淚眼,定定的看著他,朱唇微啟:“如果我要你今天陪我去呢?不去開會可以嗎?”

“今天的會議很重要,我必須到場。”莫澤豐不知道為何她會提出這樣任性的要求,眉頭皺了起來,好像不認識謝曉依般,審視著她。

他一向是將事業擺在第一位,而女人隻是他工作之外的調劑,如果為了一個女人而要讓他多年的努力付之一炬,除了他已經過世的母親,還沒有一個女人值得他這樣做,眼前這個,也不值得。

“如果你真的希望我開心,就陪我去,去了,我就會開心,不然……以後你不要再找我了。”謝曉依咬著下唇,心澀澀的顫抖著,她在他心中地位已經

很清楚了,隻是她還抱著一絲希望,也許他會答應,在心裏默默的下著決定,如果他答應,就將杜鋒的事告訴他,如果他不答應,那她的事就不要麻煩他了,不管怎麽樣,不再和他牽扯在一起。

“謝曉依,不許任性,去遊樂場隨時可以去,今天我的會議很重要,我必須到場,如果你今天一定要去,我找其他人陪你去。”莫名的,莫澤豐有些生氣,如果她覺得仗著他的喜歡就可以任性妄為,那就太不懂事,不懂事的女人留在身邊也是個麻煩,竟然還威脅他,好啊,他不找她,他要女人多的是,也不差她這一個,眉頭一擰,臉色沉了下去,連看謝曉依的眼神也不再溫柔,而是泛著冷漠的光。

觸到他冷漠的眼神,謝曉依覺得心在流血,卻含著淚兀自笑了起來:“不要誰陪,我自己可以去,你去開會吧,晚了可不好。”

抽回被莫澤豐壓著的手,放到膝蓋上,謝曉依低著頭,不再與他對視。

杜鋒太高估她在他心目當中的分量了,他根本不可能為她放棄什麽,而她,也不要再和他扯上關係,自己的事自己解決,離開莫澤豐的房子,她就去報警,除了莫澤豐,警察還可以幫助她,雖然事情難以啟齒,可是也一定能解決。

想到警察局,她就會恐慌,小時候的記憶已經在她的心底埋下了深深的陰影,還記得她坐在警察局裏,來來去去的警察會問:“這是誰的孩子?”

立刻就會有人回答:“今天抓的一個妓女的女兒。”

問話的警察就會笑著離開,那笑容讓她一輩子也難忘,真的好可怕。

妓女的女兒,已經在她的童年記憶裏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痕,而警察局,將她的傷痕徹底的撕開,血肉模糊的痛,曾經,她對警察叔叔懷著無限的崇敬,可是她崇敬的人卻是輕蔑著她,讓幼小的她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厭惡當中,許多年裏看到警察就會躲,怕他們認出她來,知道她是妓女的女兒。

“嗯,我走了。”莫澤豐站起來,提了公文包就往外走,走到門口一回頭,就看到謝曉依盯著他,四目相對,她心慌的低下了頭。

“周末我帶你去遊樂場。”他總是這樣,在她憂傷的眸子裏就改變了態度,想要冷漠的對待她,可是出口的話卻是那麽的溫柔,讓聽的人也誤以為是錯覺,那麽的不真實。

“好。”她猛然站了起來,想要走到他的麵前鄭重其事的說一聲“再見”,再見以後,永遠不再見,她要從他的世界裏徹底掙脫,從今往後不會因為他而心神不寧,守住心為自己而活。

也許是因為站起來太突然,也或是昨晚的一夜無眠,她的頭一沉,感覺大腦像充了血般的恍惚,連眼前的人也模糊了,她想說“再見”,可是動動嘴唇,什麽話也沒說出來,就一頭栽倒在地,失去了意識。

“謝曉依……”莫澤豐扔掉手中的公文包,撲了上去,扶起謝曉依消瘦的身子

,隻見她漂亮的眸子緊緊的閉著,嘴唇失了血色,黯淡無光。

此時的莫澤豐就像一頭困獸,急紅了眼,她怎麽會突然暈倒?

顧不得再想其他,莫澤豐隻想以最快的速度送謝曉依去醫院,打橫了將她抱起,手臂的傷猛的被撕裂,鑽心的痛讓他緊咬著牙,深吸了一口氣,極力的忽略手臂的痛,抱起她就快步出門,樓下有司機在等著,很快就可以到醫院,心亂如麻的看著麵色灰暗的女人,告訴自己,她一定不會有事。

幼時的記憶霎時間湧上了心頭,一時間,他分不清暈倒的到底是母親還是謝曉依,他不要她的眼睛閉上就再也不能睜開,對死亡的恐懼占滿了他的心。

不!

她一定不能死,他要她活著陪在他的身邊。

母親的臉,謝曉依的臉就在眼前交織在一起。

他不能再眼睜睜的看著一條鮮活的生命消逝,他不要她死,她更不能死。

坐進車裏,莫澤豐心急火燎的對司機說:“去最近的醫院。”

“好。”司機也看到了陷入昏迷當中的謝曉依,不敢有遲疑,發動了車,一路火燒屁股般的飛馳向醫院。

將謝曉依的頭枕在自己的膝蓋上,莫澤豐已經感覺不到痛,就連血染濕了襯衫,把西裝也浸透他也全無感覺,眼裏隻有謝曉依,她蒼白的小臉好讓人心疼,他的胸口悶得慌,不斷的告訴自己,一定不會有事,一定不會有事!

眼看著離醫院越來越近,卻在一條路上堵了車,由於道路改建,臨時將這一路段改成了單行道,四麵八方的車子湧來,導致了大堵塞,莫澤豐的車也在車流中,以蝸牛般的速度向前移。

這樣下去怎麽行?

時間就是生命,要知道謝曉依沒事,他才能安心,車就堵在路上,他根本沒辦法坐以待斃的等。

當機立斷做了決定,車開不動,他就背著謝曉依去醫院。

司機表示由他來背,可是莫澤豐看到老邁的司機,連連搖頭,他怎麽能放心把謝曉依交給其他人,在司機的幫助下將謝曉依背在了背上,他手臂的血已經順著衣袖往下滴,看得司機心驚膽顫,卻不知道到底是誰的血。

穿梭在車流中,一路的疾走,莫澤豐的腦海裏除了謝曉依便沒有其他,什麽董事會,什麽最高決策人,都統統拋到了一邊,也許他認為謝曉依不值得他以事業為代價去擁有,可是他在此時,已經本能的做出了決定,他什麽也可以不管,隻要她平安。

當把謝曉依送入急救室時莫澤豐徹底的虛脫了,無力的癱在急救室外的椅子上,血順著袖子滴了滿地,被來來往往的人踩得髒亂不堪。

喘著粗氣靜坐了半響,莫澤豐總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呼吸與心跳,他脫下被血浸濕的黑色西裝,叫住了從他麵前走過的護士,看到他白襯衫上的血,護士驚呼一聲將他帶到外科去縫合上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