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一十一章 痛苦的根源
謝曉依靠在牆邊,聽到那個聲音竟柔和了許多:“開門,我有點事想對你說。”
“有什麽事你就這樣說吧,我聽得到。”她不會開門,在房子裏,至少她暫時是安全的,他不能把她怎麽樣。
“把門打開,我想麵對麵的對你說。”
謝曉依懵了,莫澤豐的聲音怎麽會變得那麽的溫柔。
就像甘冽的清泉,輕飄飄的從門縫裏傳來。
“莫先生,要麽你現在就說,要麽就請回吧,我不會給你開門。”打開門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
她沒有那麽傻。
門外的聲音突然停了,謝曉依豎著耳朵聽,卻什麽聲音也聽不到。
他走了?
呼……謝曉依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雖然她不知道他想說什麽,但是有一點兒可以肯定,不會是什麽好話。
又回到床上,用被子捂著自己,她想讓大腦一片空白,不去想那些讓她恐慌的人。
自己的人生真是一個悲劇啊,為什麽不能讓她活得輕鬆一點兒。
從小到大,她就沒有無憂無慮過,在她的世界裏,已經被憂愁所占滿。
無盡的憂傷又重新出現在她的眉宇間,她好想簡單的活著。
“你以為你不開門我就不能進來嗎?”突然近在咫尺的聲音在她的耳邊炸響,被子從頭上拉下來,莫澤豐正嘴角含笑的望著她。
“啊……”
抱著被子坐起來,謝曉依驚慌的後退,緊緊的抵著牆,縮成了一團,身子開始無助的顫抖,連說話,也結結巴巴:“你……你想怎麽樣?不要……不要再碰我……我恨你……”
看到謝曉依那驚慌失措的樣子,莫澤豐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深沉,往床邊一坐,手朝她伸了過去:“我不想怎麽樣,隻是來看看你,突然想你了。”
那麽柔和的臉,那麽溫潤的笑,難道是她的錯覺?
為什麽他變得這麽快,一個小時以前,他還像來自地獄的魔鬼,渾身上下散發著令人無助的陰寒。
而這一刻,又徹底的變了,春風化雨般的笑,是不是就是他的偽裝,讓她放鬆警惕,然後再徹底的毀滅她?
“不要碰我,滾開,滾開……”他的手越來越近,讓她怕極了,謝曉依大聲的喊叫,慌亂的用被子捂了頭,試圖用最蠢笨的方式保護自己。
“放心,不會碰你,雖然我想要你,但我也知道節製。”莫澤豐隔著被子拍了拍她的頭,柔聲說:“出來,把藥吃了,我不想一個月以後你告訴我懷孕了,你知道的,我最怕麻煩。”
莫澤豐的聲音那麽的溫柔,可是卻那麽的讓人心痛,一字一句,就像鋼針,紮進謝曉依的心裏。
他來的目的就是給她送藥?
知道她沒有買,所以親自來了?
謝曉依拉下一點兒被子,露出了眼睛。
果然看見莫澤豐的手心裏有一顆小小的藥片,另一隻手拿著一瓶水,統統的遞到她的眼前,抬眼看去,他嘴角的笑溫和得虛幻,像在夢裏才會有的樣子。
“快吃了。”他低啞的嗓音繼續將她蠱惑。
謝曉依的心沉
沉的,顫抖著手撚起藥片放到嘴裏,他已經將水送到了她的唇邊,隻要一張口,便能喝到。
她微微的張開嘴,一股冰冷的水便流入口中,將藥片衝了下去,滿腹的沁涼。
“嗯,這就乖了。”莫澤豐笑了,燦若繁星的眼睛閃著晶亮的光。
他將水放在床頭櫃上,卻並沒有離開的打算,身子一斜,就順勢躺在了謝曉依的身旁。
床很小,他這一睡,便占了很大的麵積,謝曉依縮在角落裏不敢動彈,搞不清楚他到底想幹什麽。
用腳踢了踢他的肩,謝曉依怯怯的說:“你快走,我同事快要回來了。”
“累了,不想動。”他閉著眼睛,在她的身旁,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隻有她才能給他這樣的感覺,所以,他不想這麽快離開。
心安理得的占了她的床。
床靠著牆,另一邊堵死了,謝曉依隻得小心翼翼的從床的另一頭下去,慢慢的挪,就怕驚動了他。
下了床,她該怎麽辦?
一眼就看到桌上放的水果刀,謝曉依連忙撲過去拿手裏,她不能再讓他欺負,一定要反抗!
聽到謝曉依急切慌亂的腳步聲,莫澤豐抬了抬眼皮,就看到她正手拿水果刀,一臉驚恐的對著自己。
嘴角勾了勾,他坐了起來,竟然開始在謝曉依的眼前脫起了衣服。
“你……你想幹什麽……”雖然手裏有武器,可她還是慌,連握著刀的手也在不斷的顫抖。
“脫衣服啊,沒看到嗎?”他回答得理直氣壯,笑看謝曉依,好像她是傻瓜般,連他在脫衣服也看不出來。
這三下兩下的功夫,他的西裝已經脫下來扔在了床上,繼續解襯衫的扣子,謝曉依的舌頭一閃,連說話也結結巴巴“我……我是問你……為什麽脫……脫……衣服?”
“你把刀放下。”他解開襯衫最後一顆鈕扣,“唰”的一聲脫了幹淨,指了指左手的胳膊:“看看,你用刀刺的,現在留下這麽難看的疤痕。”
謝曉依順著莫澤豐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一條猙獰的疤痕落在他的手臂中間。
疤痕處比其他部位的膚色略白,更凸起了少許。
記憶如潮水般湧上腦海,鼻子好酸,她還清楚的記得,他的傷口流了好多的血,觸目驚心,手一抖,刀掉到了地上。
她沒有勇氣再撿起來,再在他的身上留下傷痕,捂著臉,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為什麽會這樣,她不能原諒自己。
恨莫澤豐,她更恨自己。
謝曉依又聽到悉悉索索衣服摩擦的聲音,然後就是腳步聲朝外麵走了去。
她從指縫裏往外看,恰好看到莫澤豐隻穿著短褲走進了浴室。
天!
他是去洗澡嗎?
衣服褲子隨意的放在床上,謝曉依驚得眼淚蘊在了眼底,流不動了。
水聲,傳來。
雖然他曾經花了五十萬買她一年,可是一切早已經結束,為什麽他還是不肯放過她,這樣的糾纏到底要到何時?
就像他自己所說,他從來不缺女人,她不過
是個玩物,被他玩弄於鼓掌之間。
這樣的人生到底要持續到什麽時候?
真的是一輩子?
一輩子做他的情人他就滿意了,把她禁錮在他的身旁,繼續痛苦不堪的活著,卑微又下賤,得不到任何人的同情。
眼睛很朦朧,昏暗的燈光下更像是夢境,不真切,如果是夢該多好,也許她就不會再痛苦,更不會像現在這般生不如死。
整個晚上,死這個字在她的腦海中浮現了無數次,一次次的掠過又一次次的被她摒棄。
她不能死,也不應該死。
那麽努力的活著,付出了那麽多的努力,終於要迎來生活的美好,不能就這樣輕易的放棄。
死其實很簡單,活著更需要勇氣,既然連死也不怕,那還有什麽好怕的。
她不該是一個懦弱的人,要堅強,就像雜草,她從來不是嬌花。
很快,莫澤豐從浴室裏走了出來,隻穿著短褲的身體頎長健美。
寬闊的肩,收緊的蜂腰,腿修長筆直,他慢慢的向謝曉依走來,令她無比的恐慌,撿起地上的刀。
勸自己要狠下心,她不再是他的玩物,要有尊嚴的活著。
“我今天晚上就在你這兒睡。”看著持刀的謝曉依,莫澤豐眉頭一擰:“把刀放下,太危險了。”
說著,他伸出了手,欲拿下她手中的武器。
在他的心目中,她該是甜美可人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惡狠狠的看他,還用冰冷的武器對著他。
“不許過來。”謝曉依驚叫一聲,連連後退,揮了揮手中的刀。
她被莫澤豐逼得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背靠著牆,心中大駭,再也退不動了。
看著他步步逼近的身子,恐懼的黑影已經將她籠罩。
“把刀放下。”站在離謝曉依三步遠的地方,莫澤豐停了腳步,深深的看她一眼,轉身往床走去,翻身躺下,拉了被子蓋好:“我累了,今天晚上就在你這兒睡。”
說完,他便悄無聲息的閉上眼睛,聞著被子裏滿滿的她的香甜味道,強烈的滿足感襲上心頭,嘴角淺淺的笑容久久不散。
她怔怔的看著床上雙目緊閉的男人,身體裏所有緊繃的神經霎時間鬆懈。
謝曉依像泄了氣的皮球,癱軟的坐在椅子上,久久回不過神來。
他這樣霸道的闖入,占據了她的床,竟然還這般心安理得。
謝曉依突然感覺到,自己就像是活在他的監控下,所有的事他都知道,對於他來說,她就是個透明的人,沒有絲毫的隱私,更不要妄想可以騙過他。
難道就在椅子上坐一夜?
看著莫澤豐良久,也想了好久,她累了,也想睡覺,房子裏隻有一張床,連個沙發也沒有,她不可能去挨著蘇曉睡,就隻能在椅子上將就一晚。
放下手裏的刀,謝曉依把房門關上,不能讓蘇曉看到莫澤豐躺在她的床上,那隻會讓她更加的羞愧。
把椅子移到桌邊,她頭枕在手臂上,打了個嗬欠,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真的好累,好想就這樣一睡不再起來,那樣就不再痛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