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步步為營



就算饒雪音已經很小聲地說話了,但還是幾乎是所有人都轉過頭似有若無地看著他們。

特別是那個傭人小豔,目光灼灼卻又毫不避諱,根本就不像平時貴族家裏的傭人三緘其口,耳觀鼻鼻觀心,什麽都裝作不知道。

饒雪音剛要皺著眉頭說什麽,小豔立馬搶先開了口。

十分殷勤地扶住疲憊不堪的饒凡傑,小豔自作主張地建議道:“老爺,辛苦一天了,我扶您回家休息一會兒吧,少夫人有少爺看著不會有什麽事的。”

一直不習慣女傭人這麽貼身地服侍自己,不過饒凡傑也隻是皺了皺眉毛,並沒有推開她扶上來的手。

今天發生了那麽多讓人勞心費神的事情,實在是太累了,饒凡傑的精神已經有些支持不住了,他的確該回家休息一下了。

對於這間病房裏的所有的人,當然除了範向臣,饒凡傑都失望透頂了。

“好了,該回去的都回去吧,”饒凡傑的聲音好像瞬間蒼老了好幾歲,“這裏有清逸看著就好了。”

沒有異議,所有人都默立著目送著饒凡傑疲倦地離開病房。

步履闌珊地走向病房門口,像是又想起了什麽,饒凡傑回過頭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饒雪音。

過了很久,才發出了一聲重重地歎息,再開口就像是審判,“雪音,你這幾天還是不要來病房了,我怕向藍醒過來會傷心。”

饒雪音還沒有說什麽,饒清逸立馬惡狠狠地回過來頭,“最好是永遠不要來我們饒家了!我們饒家不歡迎你!”

“就是!罪魁禍首還不知死活地站在這裏!”胡媚蘭立馬搭上了腔,“真是不知羞恥!還不快滾!”

這麽明顯的羞辱,血緣最親近的兩個人卻沒有一個人為她辯駁,饒雪音幾乎覺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臉色蒼白,難以置信地踉蹌地後退了幾步,饒雪音的眼淚很快蓄滿了眼眶。

不過,她咬了咬牙,什麽都沒說,強行地把眼淚逼了回去。

這樣的模樣落在了範向臣的眼裏,範向臣恨不得替她解決在場的所有的人。

這麽不辨是非就直接對小音兒強加指責,這些人怎麽配做小音兒的親人?

“別怕,我還在呢!”範向臣從背後抱住了饒雪音,如果不是這麽直接的接觸,任誰也看不出來她的全身都在微微地顫抖。

溫暖的懷抱仿佛成了饒雪音對這個世界唯一的眷戀。這麽堅實,這麽有力,好像有了這個叫範向臣的人,自己永遠都不會孤單了。

但是饒雪音又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把所有的感情寄托在他的身上,萬一他轉身愛上了許音琰,那麽對於自己來說就是徹底的毀滅。

畢竟,他對許音琰,並不比對自己差。

悲哀慢慢地從心底浮了上來,很快充滿了整個心髒,饒雪音再也支持不住,轉身把頭深深地埋在了範向臣的懷裏,失聲痛哭了起來。

範向臣一邊摟著饒雪音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安撫著她的情緒,

一邊厲聲對在場的其他人說:“我們走可以,但是不代表我們承認了推倒了向藍。事情一天沒有水落石出,我就一天不會善罷甘休。”

胡媚蘭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饒清逸,發現他閉了嘴,自己也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前前後後都離開了,偌大的病房裏隻剩下了胡媚蘭和饒清逸兩個人。

向藍還在昏睡著,饒清逸愛憐地劃過向藍的臉,想要在她的臉頰上印上一個愛的吻。

一看到饒清逸想要親向藍,胡媚蘭突然如臨大敵,一下大力地拉開了饒清逸,自己護在向藍病床前,一臉警惕地看著饒清逸。

饒清逸隻當是丈母娘不相信自己,不想讓自己再碰到向藍,隻好垂頭喪氣地往後退了退。

“媽,我知道這次是我不好,”饒清逸急切地想要解釋,“請您再相信我一次,我絕對不會讓藍兒再受到傷害了!”

聽到饒清逸的保證,胡媚蘭反而顯得有些局促不安,像母雞一樣護在向藍前麵,死活不讓饒清逸靠近。

“媽,向藍是我的妻子,”饒清逸痛苦地抓了抓頭發,“我真的錯了,您不要這樣啊!”

看著饒清逸越來越逼近,胡媚蘭更加慌亂了,左顧右盼,終於想出來了一個理由。

“不是,清逸,媽相信你,”胡媚蘭擠出來一個尷尬的笑容,“你看,藍兒醒過來肯定會餓的,不如你先回家給藍兒煲個湯吧!”

這樣勉強地轉移話題,如果放在平時,明眼人一定會一下子看出來胡媚蘭的蹩腳的話。但是對於關心則亂的饒清逸,卻當成了聖旨,立馬去研究做什麽湯比較好。

“好,好,媽我這就去,”饒清逸立馬點了點頭,“做個烏雞酥骨湯怎麽樣?我現在就過去!”

還沒等到胡媚蘭點頭說好,饒清逸立馬衝出了病房,連外套都忘了拿。

“好了,現在就不用裝了,躺在那裏一動不動也不嫌累!”

等到饒清逸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樓梯口,胡媚蘭才鬆了一口氣,輕蔑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向藍。

伸了個懶腰,像是剛睡醒一樣,向藍懶洋洋地睜開了眼,臉上一點兒都沒有流產過後的痛苦。

“你別站著說話不嫌腰疼!”向藍出口諷刺,“你知道我在這裏裝睡有多累嗎?”

“你還累!你知不知道剛才嚇死我了!”胡媚蘭不服氣了,明明向藍的活是最輕鬆的了。

要知道饒清逸那個蠢男人想要親下去的時候,她有多緊張!生怕他吻下去就感覺出來了向藍臉上都是粉!

“好了,剛才怎麽樣?範向臣和饒雪音沒有起疑心吧?”向藍隨手拿起來一個蘋果啃了兩口,一直躺在這裏裝死人都渴死她了!

“當然了,我是誰?”胡媚蘭得意洋洋地擺弄了下頭發,“我演技不好你當時結婚的時候能找我嗎!”

的確,胡媚蘭演起潑婦來簡直就是本色出演!不過向藍一向忌諱她把假扮她媽媽的事隨口亂說,萬一被什麽有心的人聽到可怎麽辦

“好了!”向藍有些不耐煩,轉過頭去問,“主子那裏有沒有來什麽消息?”

這時緊緊閉著的病房門突然響了一下,病房裏的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屏氣凝神,向藍立馬縮在被子裏裝昏迷,胡媚蘭悄悄地逼近了門口,手裏拿著一把水果刀,就等著門外的人一進來就先下手為強。

“門怎麽鎖得這麽緊!”門外的人不滿地抱怨了兩句,手卻沒有放棄打開門,不斷地晃動著門。

“哐當!”門被粗魯地踹開了,胡媚蘭眼疾手快地就想要把水果刀紮進來人的腹部。

“你們幹什麽把門鎖得這麽緊!”

來的人是小豔,不滿地抱怨著。

胡媚蘭立馬收了手,把水果刀藏在了身後,滿臉陪笑著望著小豔,“哎呀,怎麽是你啊,小豔姑娘,我還以為是有人聽牆角呢!”

“怎麽就不能是我!”小豔厭惡地看了一眼胡媚蘭,徑直走進了病房,自顧自地坐在了向藍的床上。

“是是是,”胡媚蘭尷尬地抹了把汗,“是不是主子有什麽話傳過來?”

“小豔姑娘。”向藍這麽高傲的人,還是第一次這麽低聲下氣地跟一個傭人說話。

那麽恭敬,像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人物。

下樓的時候,饒雪音全身力氣都被抽光了,隻能靠範向臣抱著進了布加迪威龍。

“別擔心了,”範向臣吻了吻饒雪音冰冷的嘴唇,“相信我,我一定會處理好的。”

說完範向臣就體貼地關上了車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司機就徑自離開了。

“夫人,我現在載您回家吧!”司機畢恭畢敬地詢問著。

饒雪音的眼神一直注視著前方,連範向臣什麽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他們剛離開不久,饒雪音就看到了饒清逸慌慌張張地從樓上跑了出來。

饒雪音剛想要吩咐司機回家算了,就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偷偷摸摸地又溜回了醫院。

那不正是扶著饒凡傑回饒家的小豔嗎?她又回來幹什麽?

滿腹疑問折磨著饒雪音,饒雪音很想就這麽算了,什麽都不管都交給範向臣,但是心裏的好奇卻一直催促著她去一探究竟。

鬼使神差地打開車門,饒雪音像是個遊魂一樣站了起來。

“夫人!先生說了讓我送您回家的!”司機連忙出言阻攔,夫人今天精神這麽不好,萬一有個什麽差池,自己絕對是吃不了兜著走啊!

“沒事!”饒雪音揉了揉眉心,強打起精神來,“範向臣那邊我自然會說,你不要多嘴!”

畢竟是範家名正言順的女主子,司機也不好說什麽,隻好點頭放饒雪音又走進了醫院,自己趕緊回頭給先生打電話。

饒雪音不敢跟得太近,隻好遠遠地躲在小豔後麵。小豔防備也極強,一路上雖然低著頭卻不住地打探四周的情況。

拉低帽簷,小豔終於等到了電梯,四處看了看沒有人,才躲進了電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