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各懷心思



蟬翼般的薄紗隨著微風輕輕起舞,月光柔柔地灑落了下來,餐廳溫馨的燈光仿佛一直溫暖到了範向臣的心裏。

嘴角悄悄地勾起了一絲笑容,今天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在夢裏夢到的鬧劇。

不過幸好,現在收場了。

“小音兒,你回來了,你回來了……”範向臣緊緊摟住了饒雪音纖細的身體,恨不得把她就此揉進自己的骨血裏。

喃喃細語,忐忑不安的心情,範向臣溫柔地細細吻過饒雪音的脖頸。

白天許音琰的挑釁饒雪音還如鯁在喉,但是看到範向臣,還是不由自主地眷戀他的溫柔。

“你吸煙了?”一被擁進懷裏,饒雪音就聞到了那股熟悉而又嗆鼻的味道。

像是沒有聽到饒雪音語氣裏的不滿,範向臣輕輕吻了吻她的嘴角,反問道:“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明明是普通夫妻之間繾綣情深的小埋怨,在饒雪音聽來卻又有別樣的滋味。

很擔心我?那你和許音琰嬉笑打鬧的時候有沒有想到我?你牽著許音琰跳舞的時候有沒有想到我?

心頭一瞬間就被憤怒擠滿了,饒雪音幾乎想要指著範向臣鼻子把心裏的不滿大喊出來。

畢竟是在行業裏頗負盛名的心理專家,饒雪音很好地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然後輕描淡寫地問道:“是嗎?所以你就派人跟著我咯?”

“我……”範向臣沒想到饒雪音會給自己殺個回馬槍,一時語塞,盯著饒雪音眼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什麽?”饒雪音步步緊逼,“當然,你是誰?想監視誰就監視誰!我是不是該感謝姬少賞臉呢!”

一字一句直直戳中了範向臣的心窩,最後一句姬少簡直讓範向臣心痛到想要吐血。

“饒雪音!”範向臣的聲音壓的極低,像是警告,又像是威脅。

帶著看好戲的眼神,饒雪音很輕鬆地推開了範向臣,雙手抱臂好整以暇地望著範向臣。

“怎麽裝不下去了?”饒雪音開口諷刺道,“我這種人就是比不上那種大家小姐,姬少還是去找許小姐比較有共同語言!”

“我和小琰怎麽了?小琰隻是我的妹妹!”範向臣急於為自己解釋,聲音高到倒是像是偷腥被抓反而死不承認的人。

“好好好,姬少就是妹妹多,”饒雪音冷哼一聲,“誰不仰慕姬少的風采?多幾個妹妹也不足為奇!那還是求姬少抽出點兒時間屈尊陪我把離婚證辦了吧!”

“想都不要想!”範向臣狠狠地把饒雪音抵在了牆壁上,冷冷地開口諷刺,“怎麽,和陸斯南勾搭上了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嫁進陸家了?我告訴你,就算是陸家,生死也在我的一念之間!”

陰影裏,饒雪音看不清楚範向臣的表情,隻覺得他的心髒跳的非常快,像是很激動的樣子。

“是啊,姬少自然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饒雪音傷感地低下了頭,想到了自己現在風雨飄搖的家裏,“那還是請姬少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們饒家吧!

饒雪音的聲音越來越低,像是耗費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最後聲調模糊地範向臣都聽不到她的聲音了。

身體緊緊地貼著冰冷的牆壁,饒雪音覺得自己的心也是冰冷一片。

今天晚上看到的知道的實在是太多了,她都不敢去回想。她不知道為什麽陸斯南都想要殺人了,為什麽還會放自己回來。

黢黑的墓地裏,跑了很遠好像還能聽到陸斯南的哭聲。或許是陸斯南並沒有哭,是她的心在哭。

也許真的像陸斯南說的那樣,所謂的真相自己真的會承受不起。

這世界那麽大,那麽黑,自己走下去一定會怕的。那麽可不可以,找個人陪自己一起走下去呢?

眼前這個男人的胸膛好像很溫暖的樣子,那麽可不可以依靠呢?

饒雪音疲倦地閉上了眼睛,伸出雙手緊緊抱住了範向臣的腰。

出乎意料的舉動讓範向臣大吃了一驚,剛想要反駁饒雪音,到了嘴邊的話也通通咽進了嘴裏。

“怎麽了?”範向臣努力把聲音放輕,溫柔地揉了揉饒雪音的小腦袋,“到底怎麽了?我剛才不是故意的。”

依舊是一片沉默,饒雪音不再是那個刀槍不入的女精英,現在就像是一隻小貓咪緊緊依偎著自己。

“是我錯了,小音兒,別這樣好嗎?”認錯的話脫口而出,範向臣都被自己嚇了一跳。

過了好久,饒雪音一直維持著這個動作,範向臣幾乎都要以為她已經睡著了。

輕輕地摟著饒雪音,範向臣想要把她打橫抱進臥室。剛一動彈,饒雪音的臉就觸電似的離開了範向臣的胸膛。

範向臣下意識地就要把胸膛外送上去,這時,饒雪音幽幽地開口了,範向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會不會一直陪著我?”昏暗中,饒雪音的眸子閃閃發亮,認真地詢問著。

像是幻聽,範向臣楞楞地望著饒雪音。

“你會不會離開我?”饒雪音輕輕地踮起腳尖,在範向臣的唇上印上了一個冰冷的吻,又開口問了一遍,“你會不會一直陪著我?”

確定了自己沒有幻聽,而且她沒有開玩笑,範向臣有種喜極而泣的感覺,這比他一槍崩了最大的威脅坐上這個寶座還讓他欣喜若狂。

“會,會!”範向臣把饒雪音緊緊擁進了懷裏,一邊親吻著她的發梢,一邊安慰道,“我怎麽會離開你呢?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中規中矩的回答,饒雪音我不知道自己該是喜是悲。眼眸中絕望卻依舊沒有消散。

“好了,我累了,我要去休息了。”饒雪音疲倦地推開範向臣,像是剛才問的人不是她一樣。

沒有看一眼範向臣,饒雪音扶著額角,緩緩地往樓上走去。

目送著饒雪音的背影,範向臣也覺得滿滿地擔憂。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連忙開口叫住了饒雪音。

“怎麽了?還有什麽事嗎?不重要的話就明天再說吧。”饒雪音轉過頭,麻木地

望著範向臣。

“重要!”範向臣大步走上樓梯,從背後抱住了饒雪音,過了很久才輕輕地在她的耳畔說,“生日快樂,小音兒。”

一刹那間,眼淚就要決堤了。是有多久沒有過過生日了?父親一直忙著自己的事業,母親壓根不管家裏的事,很小開始,饒雪音就努力說服自己,不需要什麽生日。自己依舊會過得很好。

沒想到,範向臣竟然打聽到了自己生日!

說是不羨慕別人可以過生日是假的,即使已經長大了,在心裏那塊最柔軟的地方還是渴望著有人為自己過生日。

“不好意思,今天把你的生日搞砸了。”範向臣細細地吻著饒雪音的眉眼,“我不會離開你的,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燈光下看得很清楚,一行清淚就蜿蜒地順著饒雪音的臉頰滑了下來,那種摻雜了期待,幸福而又擔憂的表情狠狠地刺痛了範向臣的心。

所有的假麵在明亮的燈光中都消失不見了,他們好像就是彼此最後的依靠。

手裏被塞進了一個冰涼的東西,帶著淚珠的睫毛微微顫動,饒雪音受驚地睜開了眼睛。

“那是什麽?”帶著哭音,慢慢地流進了黑夜帝王百毒不侵的心裏。

等看清楚手裏拿著的是一把鑰匙的時候,饒雪音又驚又喜地望著範向臣。

“這是一把鑰匙,還在以前你的研究所的附近,”範向臣吻了吻她的嘴角,繼續說,“把研究所再開起來吧,饒醫師?”

學習服裝設計和開一家自己的研究所是饒雪音對於夢想的所有幻想。

好不容易研究所開起來了,沒想到最後還是毀在自己的手上。一直不想再開,不隻是沒有勇氣而已。

“還叫隨憶嗎?”範向臣漫不經心地問道,“憶,是想紀念誰?”

“不,不叫隨憶了。沒有誰可以紀念了。”饒雪音露出了一個溫暖的笑容,淚珠在臉頰上熠熠生輝。

低頭思索了幾秒鍾,饒雪音抬起頭來,鄭重地宣布,“叫安憶,安我所憶。”

“我心安處,就是這裏。”範向臣嘴角噙著笑,流氓地指了指饒雪音的飛機場,“溫柔鄉!”

“你,你流氓!”

剛才還把人家感動地要死要活的,這一句話就讓饒雪音麵紅耳赤,恨不得把這個流氓一腳踢下去。

“我就是流氓,”範向臣並不否認,曖昧地說著情話,“但是我這個流氓,永遠隻流氓你!”

饒雪音嬌嗔地白了他一眼,半轉過身去不再理睬他,手指頭似有若無地撥弄著紐扣。

“好了,你也累了,”範向臣無師自通地學會了見好就收,“快上去休息吧,明天我帶你去看伯父伯母吧。”

“嗯嗯,你也早休息。”饒雪音難得大方地回吻了一下範向臣就上樓了。

望著饒雪音毫無察覺地上樓的背影,範向臣緊緊握起了拳頭,過了好久,才歎了口氣,眸子還是不受控製地暗了暗。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