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小白
第三十一章·小白
地麵不停的顫動，湄葭躲在櫥中瑟瑟發抖。灼冉的本事她不是沒見過，就因為見過，所以才會害怕。她擔心黎妃，但也明白就算自己衝出去擋在跟前，也隻有拖後腿的份兒。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屋外的打鬥聲，她甚至不敢用力呼吸，就怕漏聽了什麽。腦海中不斷的想象著屋外的情況。這一刻，她多麽痛恨自己的弱小，討厭自己的無能為力。如此無能的她究竟能做什麽？
隨意找了一件披風穿上，從窗口跳出，落荒而逃。
站在高處的灼冉看見從屋內跑出的黑影，騎著巨蛇追了過去。
如果說灼冉是要找原本居住在此的守塵叔與蘭姨，而黎妃是為了讓守塵叔與蘭姨離開而拖延時間，那麽隻要讓灼冉認為此處居住的本來就不是那二人而是自己，既然她不是目標，隻要不惹怒她，也不致於會一命嗚呼吧，實在不行就拿趙嚴的名字出來忽悠，畢竟他們不是同門嘛……隻希望在她誘敵的這段時間中，黎妃可以逃脫。
湄葭拚命狂奔，若是當初校運會女子1500長跑是以這樣的速度，也不至於排不上名次了。想要找樹林茂密的地方藏身，奈何本就是落木蕭條的季節，去哪兒找枝繁葉茂。好在即使是光杆兒，樹木的間距對於龐大的巨蛇來說也是阻礙。
不知是要省力氣還是出於環保意識，灼冉收起了那條巨蛇，親自捉拿。
一聲哀嚎，讓周圍頓時安靜下來。心髒仿佛跳漏了一拍，而後又瘋狂的躁動。她不敢停下腳步，即使十分在意究竟發生了什麽？恐懼淹沒呼吸，不是害怕自己會被怎樣，而是害怕看見想象中木屋外那令人悲痛的場景。
沒多久，灼冉便追到了逃跑之人。
“到此為止了。”灼冉伸出纏繞著紅色小蛇的手臂，攔住了湄葭的去路。
突然眼前冒出一條色彩鮮豔又吐著紅信的毒蛇，湄葭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灼冉扯下披風，看見湄葭的臉，十分不滿：“屋裏的人是你？”
“
是，是啊。”湄葭顫抖著身子，如受到驚嚇的小動物一般，諾諾開口：“我不就是接了份替人守陵的活麽。”
“你是說一直是你守著陵墓？”
“是啊，這才三個月呢。這下倒好，飯碗沒了。”聽守塵叔提起過他們搬到此處是三個月前。湄葭深怕對方不信，特意將這看似有效的信息翻出來，混淆視聽。
灼冉倒是出乎意料，欣然接受了這個說法，“原來這裏藏的是你啊，祭天昀他還真是有心了。”
“你是說這個結界是季天昀設的？”無論何時，隻要一聽到這個名字，湄葭就不由的激動萬分。
“倒不是說是他所設，應該是他命人所為。”灼冉目光銳利，盯著湄葭的雙眸問：“你不知道？”
湄葭的腦袋搖的像撥浪鼓，“怎麽可能知道，武林大會後就壓根兒沒見過這個人了，他和我不熟，才不會告訴我。我隻是被拜托在這裏守陵，等我賺夠了開店的銀子後就會辭職不幹的。這裏都沒人來，真是超寂寞的。”
“既然如此，你跟我走吧。”灼冉彎腰拎起湄葭，將她雙手綁在身前，用的竟然是那條紅色小蛇。
手腕軟綿綿的觸感帶著不屬冷血動物的溫度，熱乎乎的。
“幹什麽？綁架？”湄葭僵硬著身體，就怕驚動了毒蛇咬她一口。
灼冉笑容親切，卻讓人覺得不懷好意。“我家殿……公子可是想你想的緊吶。別說開一間店鋪，就是十間也沒問題。”
“蝦？蝦米？趙嚴？！”湄葭隻敢瞪大雙眼表示驚訝，手臂一動不敢動。心想，這下完了。剛才想要利用你的名字忽悠灼冉是我不對，這報應來的也太快了吧，別給我弄假成真啊，我是當真不想再與他扯上關係了，實在是應付不來，饒了我吧。
“看來陸姑娘也十分想念我家公子嘛。”灼冉勾搭著湄葭的肩膀，邊往回走邊說到。
湄葭矢口否認：“我不想他，真不想他！他不是消失了嘛，還真是福大命大啊，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禍害留千年？”
灼冉正欲反駁，一聲粗獷的男聲伴隨著一陣冷風於耳畔一閃而過。“撤！”
眨眼間灼冉不見了蹤影，束縛著湄葭雙手的蛇也消失不見了。
“搞什麽東東？不是要抓我嗎，怎麽自個兒跑了。”湄葭疑惑不解，卻見空中一塊白雲以飛快的速度接近。那形狀看起來像是九尾狐。咦？這雲怎麽帶眼睛的？……呀！！雲怎麽掉下來了？“我了個媽咪啊，騙人的吧！”
“這可是千真萬確的。”宇無淚從九尾狐身後探出腦袋，“沒受傷吧？”
湄葭搖搖頭。目光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雪白的神獸，“好帥氣。”
“眼光不錯！”宇無淚表示讚同。
“別說這個了，你來的時候看見我家娘娘了嗎？她好像和壞人戰鬥了。在木屋前，似乎打的很激烈。”湄葭拽著宇無淚的袖子往回跑。
“黎妃沒事，隻是……”宇無淚欲言又止。
“沒事就好。”湄葭懸著的心安定下來，然而事實卻比她想象的要更令人悲傷。
木屋前，黎妃暈倒在地。而另一邊，血泊中的那頭白虎已經沒有了心跳。
“對不起，我來晚了。”宇無淚麵露憂傷。對方的結界師針對他設了多個迷之結界，讓他繞了不少圈子，破除結界也花了不少時間。若是他能再早一點，也許白就不會死了。
“白？”這個並不陌生的名字讓她想起了季天昀身旁的那隻白虎。難道……她艱難的邁著僵硬的雙腿，一步步挪動。“小白……死了？不，不對。它為什麽會在這？它應該在花間影的仙人洞才對。難道……不，不會……不要……”
宇無淚拿出一個白色寶石製成的空瓶，走到白虎跟前，順著脊背的方向平空劃過。白虎的身形便逐漸縮小，小到湄葭最熟悉的那個樣子，然後變成沙子，進入瓶中。
地上的血跡也隨著小白的消失而不見。湄葭跪坐在一旁，眼前是一片空白，仿佛小白不曾出現過，又似乎小白依然還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