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48章 拭蒙塵 中
雖然是久晴天早就猜到了司徒回帝都的過程可能會不順利,所以才給霍鳳雲遞了信請她援手。但是卻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麽一茬。所以當看到他身上的傷口時,久晴天眉目一凝。
而司徒殊木卻捉住她的手,笑著道:“丫頭,我沒事,已經吃了解藥,這點傷口不要多久就會好的。”
“你以為這個劍傷和你在西寧軍營裏被人偷襲所致的小傷相同嗎?”久晴天頭都不抬的嗬斥道,一雙手已經十分迅速地解開他的衣物,輕柔的將覆在傷口上已經被鮮血染紅的紗布揭下來。“這個劍傷很深,何況你還未好好休養。”
司徒殊木不再說話,順著她的力道躺在軟榻上,任由她將自己的上衣褪了幹淨,察看那一道劍傷。
但是……久晴天在情急之下忘了這裏隻是自己的暫居之所,並沒有換藥物品。待她反應過來時,司徒殊木那帶笑的黑眸正一瞬不瞬的望著她,久晴天微微眯了雙眼,下巴微抬,帶出倨傲的曲線。“笑什麽,我隻有金瘡藥沒有繃帶紗布很奇怪嗎?”
司徒殊木嘖嘖歎氣,明明眼底柔情萬千,麵上卻一副不忍直視的模樣,“神醫你越混越回去了。”
正當久晴天在思考是不是該動手讓這家夥的傷口再深些時,有人輕聲敲門,“小姐,曲先生命人送了些東西來。”
久晴天聞言挑眉,轉身開門,隻見解弗手中托盤上整齊的擺放著金瘡藥以及繃帶紗布。將東西拿進房間後,才含笑對司徒殊木道:“你這位軍師果然是九曲玲瓏心啊。”
“這一次與他合作很愉快?”司徒殊木見她難得誇讚了曲竹風一次,又想起曲竹風對自己匯報情況時提到久晴天近幾天所為,眼底那不容忽視的讚賞之意,心情愈加愉悅了幾分。
久晴天注意到了他嘴角的笑意愈加深了,雖然沒往深處想,但是依舊點了點頭,“還行。”
而司徒殊木的想法是人之常情,他喜歡看重的人,被另一個堪稱才子的人誇讚認同了,會有一種無法言喻的自豪感。
這功夫久晴天已經
很快給他敷上了藥,並準備用繃帶給他纏住了。她讓司徒殊木坐起來一點,微微傾身用長長的繃帶繞過他的背,將傷口綁好後用巧勁打了個結。
這般動作久晴天做起來十分自然,但司徒殊木心中卻微微一蕩。她傾身時一縷發絲從肩上落下,發絲擦過他的胸膛時,他的心都酥酥麻麻起來。
久晴天早就察覺到了司徒殊木一直在看著她,但是這麽多年相處,她對他的目光已經十分熟悉,並不以為意。隻是換藥後抬頭和司徒殊木四目相對時,她愣了一下。
這樣的目光的確是不陌生的,如以往一般,眸中帶笑,滿是寵溺和縱容,但是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再不掩飾其炙熱。
這是男子看自己心愛女子的眼神!
饒是久晴天神經再粗,麵容也不由漸漸紅了,雖力作鎮定,卻仍有些局促。
他含笑看著她麵色酡紅,猛然伸手握住她的雪腕帶入懷中,久晴天驚呼一聲倒在他的懷裏,斥道:“你小心我撞到你傷口。”
“晴天……”司徒殊木沒理會她的驚呼,隻是在她耳邊輕輕喚她的名,溫潤的眸子望住她,絲絲溫柔繾綣再無掩飾。
久晴天沒有躲避,也直勾勾的望著他。她此行來帝都,很大原因是司徒殊木有危險。即使有師父提醒在前,她也未多考慮,便踏出了這一步。此刻燭光搖曳,燈火映在司徒眼底,這一眼溫柔繾綣,幾乎讓她神搖魄動,哪怕是地獄,她也願沉淪了。
他們相依相伴十七年了!已有前緣若此,何須原地躊躇?她偏就真正的自在隨心一次,隻問前緣,不問結果。
一念及此,久晴天隻覺豁然開朗,她忽而嫣然一笑,主動環住他的腰依偎在他懷裏。
司徒殊木目中更是閃過驚喜,自他著手卷入權謀,久晴天便恨不得與他劃清界限,即使兩個人明明情意深厚,她也是一副要深藏心底的模樣。這還是她頭一次主動回應。
司徒殊木眉眼俱是笑意,就連聲音都帶著笑意,“為什麽?”
“我一直覺得自己運氣
很好。”久晴天靜了一會兒後緩緩開口,答的卻不是司徒殊木的問題,但是司徒殊木沒有說話,而是認真傾聽著。
“東陽王府那麽多庶女,最後都被訓練成了殺人的工具。而我卻被師父救了,悉心教養。師父知道我心中有殺氣,便教我醫術,希望以救擋殺!我這十幾年常有夢魘,但是卻十分快活。我不想再把我期待的自在隨心拘泥於江湖之中。司徒,我無法舍下曾經的十七年。”
司徒殊木聽著她說話,明明一字一句皆平靜,但他卻覺得無比動聽。他低下頭,嘴貼在她的耳邊,低低道:“既然舍不得,那就不要舍。我們還會有許多個十七年。”
久晴天在他懷裏眉眼彎彎,“許多個?人生在世才百年,你打算做老怪物嗎?”
司徒殊木隻是看著她笑,並不答話。但是在心裏卻想著,若是和你一起,做老怪物也沒什麽不好。
兩人不過又說了會兒話,司徒殊木精力便有些不濟了。身負重傷,又一路奔馳,到了帝都後也沒有好好休息,反而又來了這裏。累是肯定的。
見他在軟榻上沉沉睡去,久晴天托著腮坐在一旁看著。
直到有人在外輕聲敲門,久晴天方輕手輕腳過去開門,見是解弗,便道:“你家公子睡了,是急事嗎?”
“是急事,但不是找公子的,是找小姐你的。”似乎也知道了司徒殊木和久晴天之間已經隔閡俱消,解弗雖然依舊是冰塊臉,但是眼神裏透著一股喜意。
久晴天聞言卻訝異,“這麽晚,誰找我?”
“神算歸剪愁。”
“嗬……”久晴天冷笑一聲,“原來是那個奇葩,難怪這麽晚。”
雖然這麽說,但是久晴天還是去花廳見了鬼見愁。
歸剪愁依舊是那身灰色長袍,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但這些落在久晴天眼裏,就是神棍在裝模作樣。
歸剪愁立在廳中,身姿挺拔,衣帶當風,真有幾分仙風道骨。一見久晴天,便笑了笑,道:“蒙塵明珠終於願意光華現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