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23章 不止一個局上



這群人中,隻有久晴天和攬攬兩個女子,是以這兩人是睡在山洞最裏麵的。赫連容和司徒殊木則稍外側的地方休息。不知不覺地,便將司徒殊木和久晴天分開了。

但是對於這一點,司徒殊木和久晴天都似沒有察覺到一般。

翌日一早,司徒殊木便去外麵的溪邊打水洗漱了,他向來愛潔,不能容忍自己蓬頭垢麵。久晴天雖然隻是沒有了內力,但是眾人卻當她已經生活不能自理一般。赫連容早早便吩咐了攬攬出去為她打水,好伺候她洗漱。

一時間,尚殘餘著昨夜篝火的山洞便隻剩赫連容和久晴天二人。

久晴天自顧自地把玩著竹笛,赫連容目光落在竹笛上,很是熟悉,當初在大離時,這杆竹笛阿久從不離身,他也細細看過,甚至開玩笑說給她找一杆更好的笛子。當初阿久隻是笑笑,並不答應。

但是他直到昨夜才發現,這杆竹笛並非普通的笛子,內蘊機關,若是旋開便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他昨日在司徒殊木手中看到過。

他的目光落在竹笛上的時間太久,已經讓久晴天察覺。久晴天抬頭看他,目蘊精光,勾起嘴唇笑道:“你也對這個竹笛有興趣?”

“當然。”赫連容十分坦蕩的承認,“以往總見你帶在身邊,當時隻以為你好音律罷了。卻不曾想到這笛子還內有乾坤。”

久晴天緩緩站起身,兩鬢微鬆,衣衫亦沾有淡淡血汙,可是這身落魄亦難掩其麗質,她的手指劃過笛身,淡淡道:“這是司徒送我的,我不喜刀劍隨身,但是他認為行走江湖沒個趁手的兵器不安全,所以才用了這個法子。”

赫連容嘴唇緊抿,踏前一步握住久晴天的手,“阿久,和我回大離吧。我保證,你此生都不要刀劍隨身。”

他保證,他會護她一生平安,再不需要她刀劍隨身。

聞言她微微蹙眉,似想笑,卻終究沒笑的出來,半晌方玩笑道:“我可不想再跳一次獨木崖。不是每次都運氣那麽好能

活下來的。”

赫連容眼神一縮,獨木崖是她的傷,亦是他永遠的痛。他聽信讒言,不顧她一路陪伴相助,隻想要讓她留在大離,哪怕是囚禁的方式。這才導致了眼前女子烈性突圍,哪怕跳下獨木崖也懶再回顧。當時他在獨木崖下搜索了整整十天,那座雖高但不大的地方就差被他翻過來了。心中的嫉妒擔憂完全被痛代替,那時他便知道,他後悔了!

“阿久,當初是我的錯,可是你們中原文化裏不是講究‘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嗎?你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赫連容微帶赤色的目光裏一片堅定。

當初,久晴天心內歎息,當初的對錯,又有誰說得清呢?“赫連,我沒法做你的皇後。”

隱約記得,當初便是拒了赫連容的成親之請,二人才生了嫌隙。後來拂柳假借軍師之命,將最精銳的五千將士騙到了死地。五千將士全軍覆沒,再加上有人又將她來自大齊,非大離族類,幫助他們肯定是有陰謀翻出來說事,一時怨憤四起,赫連容也沒有選擇相信她,想封了她的功力,將她囚在王帳。

“你伴我於微,奇謀險計助我奪位。而我登上王座,第一件事便是想將萬丈榮光與你共享,你為何不能……”赫連容的話未說完,但是眼裏的赤色更深。

久晴天張了張嘴,正待回答,卻忽然頓住了,眼睛定定的看著赫連容身後。

赫連容也不由回頭,卻見司徒殊木正站在洞口,背光而立,晨光落在他的側臉,越發襯得豐神玉潤,此刻眼眸微眯,不帶一絲情緒。見二人同時看他,便淡淡開口,語調微冷,“怎麽,打擾二位了?”

赫連容沉著與他對視,身上的氣勢並不比司徒殊木弱幾分。眼神亦冷冷的,“攝政王言重了。”

外麵傳來一聲哨響,赫連容眉心一皺,估摸是斥候隊遇到了什麽情況,於是快步走出了山洞。

山洞裏再次靜了下來,司徒殊木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外麵,又回頭盯視著久晴天,幽冷的目光中似乎有

火焰在燃燒。讓久晴天是十分不自在,她眼珠轉了轉,輕聲道:“我出去看看什麽情況。”

說著便想越過司徒殊木走出去。

但是剛與司徒殊木擦肩,她便被拉住手臂扯了回來。迫於無奈下她急退了幾步,靠在了凹凸不平的洞壁上。

司徒殊木的臉湊近她耳邊,聲音十分小,但是細聽之下,還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伴他於微,還奇謀險計助他奪位?嗯?”

久晴天不自在地躲了躲,無奈地攤了攤手,“其實我也沒做什麽,不過是幫他贏了幾場戰爭而已。一年而已,又起得了什麽作用。”

這是久晴天的心裏話,赫連容乃身份低賤的女奴之子,因為這層原因,備受欺淩。她當初的確是在他受欺負的時候幫了他,也助他贏了幾仗,但是赫連容能夠登上王座,絕不僅僅隻是如此。她隻在大離待了一年,作用其實很有限。

“再說了,我從來不肯上戰場,除了幾條計策,也沒有什麽。”久晴天抬頭直視司徒殊木,淡淡道。

司徒殊木很清楚,久晴天見多了血腥,必會噩夢纏身,所以她從來不上戰場。

司徒殊木看她良久,到底是放開了對她的禁錮。隻是聲音有幾分寥落,“晴天,不許做他的皇後。”

久晴天推開他的手,整整衣襟,淡淡道:“我哪裏能勝任得了皇後呢。”

見她要走,司徒殊木本想拉住她,但是聽她此言,原本伸出的手便僵在半空,眸子中一陣暗湧翻滾。手不著痕跡收回,背在身後,麵色平靜無波。

“軍師,韶問的追兵來了,陛下要我們護著您先走。”攬攬疾步衝到山洞口,看到久晴天便急急地道。

然後不由分說,護著久晴天便往西邊走。還不忘回頭對司徒殊木喊道:“攝政王武藝高強,便勞煩您去東邊幫幫陛下他們。”

司徒殊木挑挑眉,把晴天引走了,好戲可以開鑼了吧。抬目望向刀劍晃動的地方,不由輕笑,“有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