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撬開心門



“竟然如何?”沈月華斜睨了舒良俊一眼,“帶著你的女人給我滾。”

舒良俊何時被一個女人這般蔑視過?當即就氣上心頭:“我喜歡零兒,不能娶你,你也沒必要如此。”

沈月華忍不住笑出聲來:“舒大人未免也太自信了些。”

“難道不是嗎?”舒良俊認為沈月華是嘴硬,“我不娶你也是有原因的,你不必太過傷懷。零兒怎麽說也是你的妹妹,何苦相逼?”

“哦?”沈月華走過去,“那你說說,究竟是何原因?”

舒良俊一愣,眼神不自然地往遠處飄:“這你就不用管了,總之零兒將會是我的夫人,你我好歹相識一場,不要太過為難她。”

“若是我非要為難呢?”

舒良俊好像有什麽顧慮,他想了好久,扶住沈星零的手微微一顫。畢竟在他眼裏,沈月華雖然性子烈些,但她超神的醫術和雍容的美貌更是獨一無二的。他為難道:“讓我回去再問問,若是……”

“良俊!”沈星零輕輕地錘了下他,“你說什麽呢!”

舒良俊摟著她的肩膀哄道:“男人三妻四妾實屬正常,你不是也不在意嗎?”

沈月華看到沈星零一臉的不樂意,心中冷笑。這一世,舒良俊沒有娶她的可能,因此朝三暮四的本性才沒有收斂,想來沈星零也是太急於求成,刻意地“賢妻良母”了一把,沒想到把自己給玩進去了。

“舒大人,天兒還沒黑,就甭做夢了。”沈月華擠兌了他一句,瞥了眼沈星零,抿唇蔑笑了會兒。她現在不知道有多希望這對男女能成親,到時候折磨起來也趁手多了。

雖然幾年來遇到了很多事,但那種想要把他們倆玩死的心卻一日都沒有停歇過!

舒良俊怒道:“沈月華,你……”

“舒大人。”不知何時,許鳴也出現在花園裏,他微笑著喚了聲,舒良俊立刻就變了一副嘴臉。諂媚得像是一條哈巴狗,就差衝到許鳴腳下蹭蹭流口水了。他笑道:“殿下也來了,那兒太陽大,這裏適合您站著。”

許鳴沒理他,看向沈月華,輕聲問:“需要我幫忙嗎?”

“嗨!多大點兒事兒啊,隻要殿下您一句話,零兒就絕不會在意。”舒良俊倒是頗能替沈星零拿主意。他的眼神在許鳴和沈月華身上來回逡巡了會兒,心道:如斯美人卻無福消受,看來許太子八成是瞧上沈小姐了,幸好沒跟太子搶人。

沈月華臉色如冰:他都那麽狠地對待徐依柔了?難道還期待她會有好臉色?

許鳴使了個眼色,舒良俊十分機靈地拖著沈星零走了,臨走前還點頭哈腰地道:“太子殿下您既然要賞景,下官就不礙著了。”這副狗腿樣也惹得沈星零側目,再對比溫文儒雅的許鳴,她心裏不住地犯嘀咕:沈月華有什麽好,連大梁太子都青眼相待。現在看來,好像嫁給舒良俊並不算上乘。

二人各懷心思地離去。

沈月華看都沒看許鳴一眼,也打算離開花園。但許鳴突然閃到她麵前,笑道:“見都不想見我一麵?”

“你想如何?”沈月華眉目冷淡。

“你知道的,若不是宋興書和溫隆交情匪淺,徐依柔那天隻會萬劫不複。”

沈月華真不理解他,害人的事都能這般驕傲地說出來。

許鳴微笑:“不用這般看著我,我隻是想讓你清楚,論到真正的實力強大,非我莫屬。我總有一天會打敗大齊,到時候你再歸

順那可就晚了。”

“哦?”沈月華哂笑,“但聽說鄒音已經差不多成了人彘,殿下怎麽看?”

許鳴臉色變都沒變,仿佛說得不是他的手下一般:“鄒音不過是二流的探子,蕭天的下場還算不錯吧?”他迫近了一步,臉上笑容淺淺,但語氣突然變得陰森,“華兒,本太子的耐心一向有限,徐依柔隻不過是個邊緣人物。”

“你什麽意思?”

“你那麽聰明,難道聽不明白?”

沈月華咬著唇,皺眉道:“威脅我一個弱女子,殿下未免做得太不光明正大了些。”

“那又如何?未達目的不擇手段,我有足夠的力量。”

看著他眯起眼,眸中露出寒光,沈月華卻突然笑出了聲。她的眼神變得輕蔑:“道不同不相為謀,殿下請讓開。”

許鳴心中邪火頓生,但他畢竟舍不得為難她,隻道:“你會後悔的。”

沈月華走了兩步,駐足道:“許鳴,我總算明白你和子瑾最大的區別。”

“子瑾……”他咬著牙。

沈月華回眸,粲然一笑:“你確實很強大,但你喜歡炫耀彰顯力量,想讓其他人臣服而已。子瑾不同,他的強大是用來保護他所珍重的大齊子民。這一點,你永遠都比不上他。”

“從來成王敗寇!”

“是,但那又如何?”沈月華冷冰冰的眸色漸漸轉為溫暖,猶如一朵在寒風中悄然綻放的玉蘭。她想起顧呈瑜,心中捆綁了許久的疙瘩突然不知緣由地解開了,一時間天朗氣清,豁然開朗。是啊,那又如何?她笑道:“成,我看他稱王;敗,我陪他落草。”

許鳴的拳頭慢慢攥起,發出“咯咯”的聲響。

他臉上長年累月不減的笑意終於消失無蹤:“你在刻意激怒我。”

再糾纏下去無益。沈月華現在隻想快點見到顧呈瑜,為了能長久地跟他在一起,她也要惜命。她朝許鳴福了福身子,帶著疏離的微笑:“臣女先行一步。”

許鳴覺得一腔怒氣快要炸裂開,挫敗,深深的挫敗感籠罩。

他看著沈月華聘婷而去的背影,冷笑出聲:看來還是不夠,小小的阻撓並不能夠讓她恐懼。華兒,總有一天我要你哭著來求我,求我將你留在身邊!

“殿下,該去見溫將軍了。”張肖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

許鳴盡量控製自己的心情,但連虛假的笑容都無論如何不能再浮現。他聲音冷冽:“溫隆和她自幼相交甚篤?”

“是。”

“溫隆對這門賜婚有不滿嗎?”

張肖搖頭:“未見開心也未見不滿。”

“晚上把秦婉叫來,我親自問問。”

“殿下。”張肖為難道,“聖上特意叮囑過,溫將軍的聯姻不能阻礙。”

許鳴扯動嘴角:“何時來輪到你教訓本太子了?”

張肖嚇得立刻跪下,連聲道:“屬下不敢。”

許鳴深吸了一口氣,疏導了好久自己的心緒,緩緩彎腰將張肖扶起,緩聲道:“按我說的辦就可,其餘之事不用過問。”

“遵命。”

離開花園,張肖還心有餘悸。身為許鳴的貼身護衛,他比誰都清楚這位太子殿下的狠絕,用笑裏藏刀形容他也絕對不為過。張肖慶幸自己還有些用處,不然那一句廢話已經足以要了他的命。

另一邊,沈月華剛走出月洞門,突然被拖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那個懷抱有著最令人迷醉的味道和溫度,沈月華的耳朵貼在他的胸腔,聽見他心跳得亂七八糟。喑啞帶著克製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阿月。”

在最想見到他時,他就瞬間出現在眼前。

世上還有比這一刻更讓人陶醉和幸福嗎?

“子瑾。”沈月華一驚,繼而環住他的腰,靜靜地依偎相擁。微風拂過,吹起發絲,藥香在顧呈瑜鼻翼縈繞。他摟著沈月華,聲音裏藏不住的喜悅和慶幸:“以後再表白,一定要在我跟前,要不是放心不下跟來護著你,那可就聽不見了,多可惜。”

沈月華哭笑不得:“非要聽到嗎?”

“那當然!”顧呈瑜扳著她的肩膀,一本正經地道,“我原以為是我整天腦袋裏全是你,沒想到,咱倆半斤八兩。”

沈月華畢竟是女子,一聽這話臉頰微微泛紅:“有恃無恐了?”

“不。”顧呈瑜把她的手摁在自己的胸口,鄭重道,“是更加不能負你。”

成,我看他稱王;敗,我陪他落草。

多麽美好的誓言啊,顧呈瑜一想到這句話,就情不自禁地抬起沈月華尖俏的下巴,將自己的唇深深地附上。這一次,她沒有抗拒,也沒有無動於衷。她輕啟檀口,他**。丁香小舌比世間最甜的蜜糖都美味,他吻得忘乎所以,把她緊緊摟住,仿佛要嵌進自己的身體。

粗重的喘息聲在牆角漸漸升溫。

顧呈瑜的手本能地附上她的豐腴,沈月華的身體瞬間繃緊,卻又舍不得他火辣的吻。

“二位好興致。”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沈月華猶如在夢中被驚醒,猛地推開顧呈瑜,差點絆倒。顧呈瑜眼疾手快把她拉住,煩躁地轉過頭,看到許鳴站在月洞門旁,臉上陰晴不定。

瞧他分明嫉恨還刻意裝作雲淡風輕的模樣,顧呈瑜簡直身心舒爽。

“情難自控,許兄還請擔待一二。”顧呈瑜笑著把沈月華摟在懷裏,擺明了挑釁。沈月華小臉紅撲撲的,雙眸含水,雙唇豔如二月紅花。

許鳴拚命忍住憤怒:“顧兄來陳都不提前說一聲,許某招待不周。”

一副儼然已經把大陳收入囊中的主人翁姿態。

“我的女人被不懷好意的人覬覦,我能不趕過來看著點兒嗎?”顧呈瑜順便又在沈月華光潔的額頭上偷香了一個,意猶未盡地道,“不關國事,說不說也無妨。”

許鳴咬著牙,真想衝上去和顧呈瑜痛痛快快地打一架。

但他不能,沒把握的事情他從來不做,誰知道現在周圍有沒有伺機而動的大齊探子?他笑道:“那便好,顧兄可要當心些,別到最後你的女人也保不住。”

“許兄多慮。”顧呈瑜一句話都不讓。

許鳴狠狠地瞪了眼沈月華,拂袖而去!

瞧他無可奈何的樣子,顧呈瑜放聲大笑,他刮了刮沈月華的鼻梁,把她抱起原地轉圈兒,阿月簡直就是他的寶啊。沈月華攀著他的脖子,笑他的孩子氣。

從溫府回來,剛下馬車,葛先生竟然破天荒地等在門口。

“葛老頭怎麽突然這般殷勤了?”顧呈瑜心情好,便拿葛先生打趣。

葛先生也算顧呈瑜的半個啟蒙先生,在顧呈瑜跟前地位頗高。他見怪不怪地掃了眼顧呈瑜和沈月華緊緊相握的手,撇嘴道:“老頭兒等的可是琴妙姑娘。”

琴妙要到了,那蕭天想傳達的意思也定然會明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