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心中的疑問



“你質疑那麽多做什麽?能不能保得齊員外與周員外家裏的財物不被盜竊,那是我官府的事情,與你沒有任何幹係。據說你府上有金絲蝶衣,你怎麽就肯定對方不會盯上你的寶物,偏偏去另外兩個有官府守著的員外家裏?”

樓兮瑾的話裏帶著冷笑,徐鶴聞言,周身一涼,這女人的眼神太過可怕了,他生平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凶的女人,一個眼神瞪過來,他都不敢動了。

“草民也隻是猜測,大人既然有計劃,草民照做就是,斷不敢再多言。”徐鶴低著頭道,樓兮瑾站了起來,點點頭,她接著道:“現在帶我去看看你的藏寶閣。”

徐鶴趕緊點頭,帶著樓兮瑾就往後院去,穿廊一路都有來來往往的下人,樓兮瑾一身破衣服,氣焰囂張的走在前麵,反而徐鶴像個孫子一樣跟在後麵,對樓兮瑾的話隻有讚同沒有否認的。

下人們都覺得不敢相信……一個乞丐居然對老爺指指點點,老爺居然一句不滿也沒有,反而還很高興呢。下人們都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著他們,卻見他們已經走過了穿堂,到後院的藏寶閣重地了。

藏寶閣在後院裏,後院環境依舊好,二層樓閣的藏寶閣被護衛們重重把守著,而左側還有一棵很大的銀杏樹。樓兮瑾看了一下,他這守衛森嚴,難以靠近,但是,樓兮瑾的目的不僅僅隻是為了保住他們的財物不被偷,更要將那“七日”犯罪團夥給一網打盡。

“再多派一些人手守著吧,盜賊團夥有多少人,我們也不知曉,多一些是不會有錯的。對了,平日裏都是這麽多人把守的?”樓兮瑾注意到,這藏寶閣的護衛一共有十來個,人不算少,隻是樓兮瑾覺得人多肯定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也不是,隻是最近因為那盜賊,我特意多請了一些護衛回來守著的。”徐鶴跟著樓兮瑾往中庭院走去,態度依舊恭敬。樓兮瑾點點頭,沒再說什麽。摸了摸身上的麻醉針,不管怎麽樣,隻要活抓住一個竊賊,也好辦了。

徐鶴給樓兮瑾安排了一間客房,找了一身幹淨的衣服給她,然後讓一個下人穿著她的乞丐衣服出府,偷梁換柱的讓樓兮瑾住在了府上。目前是沒什麽事情的,樓兮瑾也隻是當做一個客人一樣的在徐府裏到處晃。

正在院子裏賞花的樓兮瑾瞧著那活水荷花池裏的荷花,飛身而下,路過一朵開得極其豔麗的荷花麵前,她摘下了一朵花瓣,然後再一個翻身從荷花池裏飛上來。

正要落地,忽然看到藏寶閣那邊一隻飛過的麻雀被一下子被分屍從天空掉下來。樓兮瑾的思緒微微一恍惚……差點落到荷花池裏,但是立即反應過來,她快速飛到岸上。拿著荷花瓣,她裝模作樣的往後院走去。

剛剛來到穿堂,她就看到一個護衛將那麻雀的屍體給立即撿起來,然後埋在了銀杏樹下。這種機關樓兮瑾在風輕樓看過一次,這種極其細微的絲線,是能把人給切成片的,這徐員外是不想活了,才弄這種機關術?

若非府上有其他秘密,一件金絲蝶衣如何能讓他布下這樣可怕的機關?就算是防賊,也不用用這種危險的機關術吧?要知道對方若是沒有害人命,徐府因為這機關而出人命,

是要償命的。樓兮瑾慢慢的退回來,來到院子繼續若無其事的賞花賞草,她心中疑慮萬千。

不一會兒,一隻鴿子從外麵飛進來,然後盤旋了一圈,才從天空飛下來,然後飛到了另一個房間裏。樓兮瑾記得那是徐鶴的房間,這些商人之間有信鴿是很正常的,但是單單從剛才的機關術來看,樓兮瑾覺得這徐鶴看似並不簡單。

不一會兒,徐鶴有些慌張的從屋子裏出來,看到樓兮瑾,他立即恢複正常,跟樓兮瑾打招呼:“大人怎麽不進屋裏歇息?這烈日炎炎的,曬得多熱。”

“我喜歡賞花,徐員外不用理會我。”樓兮瑾笑了一下,幹英氣的臉,因為這笑容,讓人感覺有清泉流過心尖。徐鶴點點頭,然後才笑著道。

“我的商鋪有點事情,就先去處理了,大人有什麽事情,可以跟內人商量。”徐鶴看起來很著急,樓兮瑾點點頭,看似不在意,卻看到他眼神裏最深處的焦慮與擔憂,那是一種怕被人窺見什麽而流露出的焦慮與擔心。

可惜沒有人手去跟蹤他,不然她肯定要去看看這徐鶴是去幹什麽的。徐鶴急匆匆的離開後,徐鶴未曾出現的夫人也從房間裏出來了。徐夫人長得很好看,柳眉下一雙臥蠶眼含笑,精致的鼻子下,櫻桃小口擦著很紅的胭脂,看起來整個人美如天仙。

一來到樓兮瑾的跟前,她就微微蹲下身子,雙手放在腰側,對著樓兮瑾聲音柔柔的道。“民女見過大人。”

“不用多禮了,夫人隨意,我隻是無聊看看花草。”樓兮瑾笑著道,對於美女嘛,而且都同為女人,樓兮瑾就沒那麽嚴肅了。她遵循一句話,女人不要為難女人,所以她對同性都非常的好,甚至是溫柔的。

“是。”徐夫人再次行了一個禮,樓兮瑾覺得有些無奈,尋了個借口,她還是回房了。這徐夫人倒是像來監視自己的,時不時找借口跟她聊天,或者給她送吃的,總之就是寸步不離,最後樓兮瑾也隻好陪著她拉家常。

這邊幫姬無夜跟蹤樓兮瑾一切動靜的赫連月,此刻蹲在某家小酒店的窗外,盯著屋裏的兩個人,他嘴角滿是玩味的笑意。

“徐鶴,你可做得真好,聯合眾多富商,去官府搬救兵來對抗我!”聲音帶著粗獷的男子咬牙切齒的說著,語氣裏還有幾分隱忍的怒氣。

“穆沙,那些富商府上的藏寶閣消息是我賣給你的,我怎麽會再去找官府來害你?”徐鶴急急的解釋道,滿口的無辜。那叫穆沙的男子忽然低沉一笑,隨即便開口道:“那這個人你認識麽?!”

他的話剛說完,他的屬下從外麵推進來一個人,赫連月瞧見那人是濁晏城的富商之一,陳然陳員外。隻是此刻,那人的眼睛被黑布給蒙住了。徐鶴看見陳然,也是嚇了一跳,但是他卻什麽話都沒說。

“你還有什麽話要說的麽?要我揭開他眼中的布,讓他看看,你是什麽人麽?”穆沙語氣裏帶著陰狠,徐鶴咽了咽口水,立即搖頭。穆沙冷笑一聲,讓手下將陳然帶下去,他繼續道。

“官府的人已經盯上了齊員外與周員外,而我需要錢財,你必須給我,我現在也沒有你要的貨物!徐鶴,我不想跟你撕得太難看,

你還是聰明點好。你聯合其他富商去找官府的事情,我也不跟你計較了。”

穆沙雖然算不得什麽絕世美男子,但是他臉部線條剛毅,臉頰瘦長,五官深邃,眼珠子是琥珀色的,如同琉璃一樣,也算是俊美類型了,但是全身陽剛之氣非常的足,任是誰看到這種人,隻聯想到正派,卻也不會想到是盜賊。

“你的意思是,我們還能像從前一樣?”徐鶴問,眼神看向穆沙的時候,帶著幾分冷意。穆沙點點頭,挑眉,他似乎完全沒把徐鶴這個人放在眼裏。

“如果你的價格不能降低,我也就不能再收你的貨了,我是做生意的,我們當初說好的,但是你卻一再食言,將貨物的價格一抬再抬,我想,我不能再跟你合作了。”徐鶴說著,就要離去,然而穆沙卻立即站起來,然後一個閃身,攔在了他的麵前。

“你想反悔我們當初的條約?你也不想想,你從一個小小的外來商人,再到今天濁晏城十大富豪之一的位置是拜誰所賜!你敢不跟我繼續合作,我就殺了你!”穆沙的周身滿是殺氣,琉璃般的琥珀色眸子緊緊盯著徐鶴,帶著陰鷙。

“殺了我?你想清楚,我能不能殺,穆沙,我之所以還見你,就是希望我們好聚好散,你可以找到很多買家,不止我徐鶴一人,我現在要回去了,多保重。”

徐鶴倒是不擔心被他殺,畢竟,他吃定穆沙不敢,因為他需要銀子,現在他被樓兮瑾盯上,不能犯案,隻能跟自己拿銀子!

“嗬~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穆沙冷冰冰的道,而他腰中的佩劍,已經被他給抽了出來。

“我知道你敢,穆沙,作為朋友我勸你,不要覺得殺人就能解決問題,殺人是要償命的,如果你還想安心的做自己想做的,就別總是這樣。”徐鶴眼神冷漠的說著,語氣裏絲毫懼意都沒有。穆沙緊緊握著劍,半響之後,他收了自己的劍。

“徐鶴……我給過你機會,所有富豪我都偷過,唯獨你徐府我沒進去過。你將金絲蝶衣當做至寶,妄想用這個找機會進獻給朝廷的人,以方便打開皇商之道,我偏不要你稱心!你敢害我,我也不會要你好過!”穆沙說完,便打開門,然後憤然離去。

赫連月稍微了解了一些,原來……這案子是徐鶴一手造成,樓兮瑾隻是個被動者,然後被徐鶴套入了他跟“七日”盜賊之間的恩怨裏。想來,這徐鶴是想借樓兮瑾的手,鏟除這個不斷吸他血的盜賊。

赫連月正要離去,卻見徐鶴忽然轉身,本該方剛正氣的臉上此刻已經滿是陰險狡詐。赫連月的眸子微微眯起來,看來……這徐鶴相當不簡單。

“機會?看誰給誰機會!”語氣裏滿是陰鬱的說著,徐鶴的臉上滿是嘲笑,而且還冰冷異常。獨自在房間裏坐了很久,坐到赫連月覺得無聊要離開的時候,忽然一個人進來了。

這是一個長相很奸惡的人,三角眼,眼神裏滿是陰戾。雖然已經五十來歲,但是看他尖瘦的臉跟陰戾的眼神,赫連月就知道,這不是什麽好人。

“蔡老,等候你多時了,這邊坐。”徐鶴立即站起來,雙手抱拳,笑嗬嗬的道,與剛才那陰險的樣子,完全不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