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九十章 敬茶
洛霓裳臉色青白，倒是軒轅璟玥一改昨日的鬱卒，仍舊如往常一般清冷內斂。
雲悠然輕笑：“太子妃又何必背後說人壞話，寧王妃到底也不故意的，到底隻是遭奸人所害，怎麽就得罪太子妃了？”
洛霓裳聽及此原本青白的臉色愈發難堪，一個箭步上前，揚起手就給了太子妃一巴掌。
太子妃口角含血，憤然回頭怒瞪著洛霓裳。草原女子本就彪悍，太子妃本是草原公主，更是潑辣，二話不說就還給了洛霓裳一個耳光，兩人沒一句話就動手打了起來。
眼看著太子妃和洛霓裳打得如火如荼，太子妃帶來的侍女更是凶悍，衝上前去便圍著洛霓裳一頓打。洛霓裳雖隻是郡主可是也是天之驕女，在南隅之時被南隅王作為掌上明珠般疼愛，身後的侍女功夫自然也是不俗，一群人很快就打成了一團。
太子昨個兒因為府中那些側妃美妾的事情同太子妃大吵了一架，冷著臉也不想上去勸架，軒轅璟玥更是事不關己冷眼旁觀。
“你們這是幹什麽！大清早的，吵什麽吵！”皇太後也被外頭的吵架聲驚動了，扶著皇帝的手瞧見萬壽宮門口的這一場打鬧，登時大怒。
洛霓裳雖也擅長騎射，到底不比太子妃，不但吉服被扯破了，臉上手上也有好幾處掛了彩。
看見皇太後，洛霓裳臉上的猙獰之色褪盡，抽泣了幾聲便大哭起來：“太後，您老人家一定要給妾身做主啊，太子妃竟然拿著昨個兒的事情不放，非說妾身是不潔之人，還動手打了妾身。”
一邊說著還一邊伸出傷得最重的手臂，那白皙的藕臂之上留下了深深的血痕，有些地方連血肉都翻了起來，模樣甚是淒慘。
雲悠然瞧著這一場鬧劇，不由感歎，這洛霓裳還真的是縮句省略的好手，隻是阿古娜公主恐怕也不會輕易饒人。
“皇上，妾身是冤枉的，方才妾身好好的同昭和郡主在說話，寧王妃就瘋了一樣的撲了上來。”太子妃身上並沒有像洛霓裳那樣的重傷，隻得側了側臉，露出自己紅腫的左臉，嘴角青紫還帶著血絲。
“悠然，你來說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這兩邊各執一詞，皇太後隻好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雲悠然。
雲悠然癟了癟嘴，無辜的眨了眨眼睛：“妾身也不是很清楚方才到底發生了什麽，隻是聽太子妃說寧王妃一個晚上換了兩個夫君，享盡了齊人之福很是羨慕，之後寧王妃便撲了上來。”
“原是自己嘴巴不關門！”皇太後本就不喜歡太子妃，冷哼一聲將頭拗向一旁。
“兒臣又沒有說錯什麽，這件事情明明就是事實，分明就是清河王妃將兒臣的話誇張了，想要陷害兒臣。”看著皇太後生氣了，太子妃急忙轉頭看向皇帝，滿臉的委屈。
“這也不是什麽不得了的大事，不過是小孩子拌嘴打架罷了，若是太後實在是生氣那麽便要太子妃和寧王妃奉完茶之後抄寫佛經便是了。”皇帝沉眸閃過一絲晦暗，最終還是開口說情。
“算了算了，都起來吧。”皇帝的麵子皇太後永遠不會不給，不僅僅因為那是她的兒子，更
加因為他是皇帝，隻是轉頭之間忽然看到了太子，臉色再一次沉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太子，你怎麽總低著頭？抬起頭來讓哀家看看。”
“昨個兒沒睡好，孫兒有些精神不振怕驚嚇了太後。”太子聞言將頭垂得更低，不敢去看太後。
“海嬤嬤，去看看。”太後冷言。
海嬤嬤上前，隻見太子急忙將手掩在臉上，不讓海嬤嬤看清。
低聲勸慰一臉赧然的太子，海嬤嬤伸手扣住太子的手：“太子爺，您莫要擔心，嬤嬤不過是看看罷了。”
“混賬！”當太後看見太子眼角那一道深深的血痕之時，氣得恨不得當即看了太子妃：“這是怎麽一回事？”
“是太子自己不小心磕的，兒臣看見太子這樣也是心疼，已經上過藥了。”太子妃瞧了一眼太子眼角的傷口，麵不改色的道。
“哼！看來這茶哀家是沒有這個福氣喝了，阿古娜公主還是從哪裏來就回哪裏去吧，哀家可沒有這樣一個謀害親夫，滿口謊言的大逆孫媳婦！”皇太後氣得不行，捂著胸口大喘氣兒朝著太子妃直揮手。
太子妃沒想到這皇太後竟然討厭自己至此，忙楚楚可憐的瞧向了皇帝，泫然欲泣：“父皇，阿古娜嫁入朱雀為太子妃是為了當日和親同盟，如今怎麽能夠就這樣走了，難道父皇真的想要和草原就此決裂嗎？”
這話隱隱帶了幾分威脅。
“你這話的意思是在威脅皇帝？”不等皇帝說話，皇太後的臉色就冷了下來。
“不過是小輩們打打鬧鬧的，也不是什麽大事，隻是該罰仍舊要罰，便讓太子妃在萬壽宮中罰抄佛經，直到太後氣消了再敬茶。”兩國之間的同盟既然已經締結，那麽阿古娜公主自然也不能就這樣隨隨便便的送回去。
“皇帝說什麽便是什麽吧。”皇太後隻要爭一口氣，既然氣已經出了她也沒有理由非讓皇帝難做。
“皇後娘娘到。”好戲剛剛唱罷，皇後才姍姍來遲。
“皇後何故來遲？”皇帝蹙眉，方才若是皇後能在也不至於驚動了太後。
皇後鳳簪上的夜明珠在清晨的陽光之下熠熠生輝，笑容漫漫：“路上碰到些小事，抓到了一個偷金私逃的嬤嬤，耽誤了些功夫。”
及此，皇帝便也不問了，後宮的事情他從不過問，這也是給皇後麵子。
萬壽宮正殿，皇太後坐在上首端坐著，接受底下兩對新人敬茶，反倒是太子站在一旁臉色難堪，頗有些不上不下的意思。
“雖然各中波折，不過既然老天爺讓你們成為夫妻，那麽便要相敬如賓，切不可吵鬧，宜室宜家才好。”皇太後抬手讓海嬤嬤扶著兩人起來。
見皇太後隻是吩咐了幾句，對於昨個兒夜裏的事情並沒有深究，洛霓裳一顆高高吊起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奴婢參見皇後娘娘，回稟娘娘，方才抓到的那個嬤嬤已經招供了。”就在這個時候，靈女官忽然走了進來。
皇後鳳眸一眯，自謙而笑：“皇太後和皇上都在這裏兒，臣妾怎敢。”
“你是後宮之主，這
些東西自然由你來決定。”太後曉是累了，撐著腦袋對著皇後揮了揮手。
皇後這才拿過了呈上來的紅木托盤之上的宣紙，隻見宣紙之上洋洋灑灑寫了不少字，越是看到後頭皇後的臉色便越是難看。
“怎麽了？”太後看著皇後似乎猶豫不決的樣子，對著她伸出了手，“不過是偷金私逃的小事，皇後也有這麽多的猶豫不決？”
低頭掃了一眼手中的宣紙，皇太後的臉色不斷的變換著，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那般。
“太後，這件事情事關重大，臣妾不敢私自做主。”皇後扶著靈女官的手站起身來，對著皇太後拜倒。
“起來吧，這事兒不能單憑一個偷金嬤嬤的一麵之詞，興許還有旁的事情。”皇太後將那張認罪狀遞到了皇帝的手中。
“昭和，你看著這個有什麽話要說？”皇帝手中將手中的宣紙一揚，那纖弱的白紙飛了一段便如斷翅的蝶落在了地上。
“回陛下，方才太後也是說了，不過是一個偷金嬤嬤的片麵之詞，算不得數。”雲悠然彎腰撿起地上的紙，掃了一眼，抿唇淺笑。
那紙上寫著的便是那個偷金嬤嬤的招供，她的那些金子並非是偷的，而是她雲悠然用來買通她偷天換日，讓兩個新娘被送錯之事。
“那偷金嬤嬤的身份已經查明了嗎？的確是昨日的喜娘？”皇後見上頭的兩位都沉默了下來，這才開口問道。
“已經查清楚了，的確是昨個兒的喜娘，那些銀子的也都查清楚了，都是官銀且同幾個月前賞賜給昭和郡主的是同一批。”靈女官麵不改色的回答。
“敢問陛下，幾個月前皇上除了賞賜了妾身另外還曾賞賜了哪些人？”雲悠然抖了抖手中的宣紙，將之放回了托盤之上。
皇帝一個眼色，夏知冰急忙回憶道：“幾個月前的那一批官銀除了賞賜給了清河王妃還有便是幾位大人，宮中的例銀用的也是這一批，而這次大婚的嫁妝和賞銀也有一部分是。”
“既然如此，途徑這麽多，又怎麽能夠證明就一定是妾身賞給那個嬤嬤的？”雲悠然垂頭撫著水蔥似的指甲。
沒有確切的證據便不能說明那個嬤嬤是雲悠然買通的。
“既然如此就將那個嬤嬤帶上來，讓她自己來說，不知皇上和太後意下如何？”皇後倒也不著急著要定罪。
不一會兒，那嬤嬤便被幾個人拖了上來，一看見雲悠然便哭得涕泗橫流，撲上去拽著雲悠然的裙擺不放：“王妃，王妃您一定要救救奴婢啊，這些銀子不是奴婢偷的，是您的賞給奴婢的！”
“放手！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麽！”雲悠然蹙眉，退了一步。
隨著海嬤嬤一聲厲喝，那嬤嬤再次被撲在地上：“太後、皇上麵前，豈容你這般沒規矩！”
“你便是昨日跟在清河王妃身邊的馮嬤嬤？”皇太後扶著海嬤嬤的手落座，居高臨下睥睨著地上的人。
“回太後，奴婢正是昨個兒陪在王妃身邊的喜娘，奴婢冤枉啊，那些錢不是奴婢偷來的，是王妃賞賜給奴婢的！”馮嬤嬤著急的替著辯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