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六十八章:喜兒



第一百六十八章:喜兒

說到冷少淵的時候,殷靜歌臉上總會露出淺淺的笑容。每每喜兒看到殷靜歌的這副樣子的時候,便總忍不住打趣她:“唔,郡主又在想冷少爺了,看來喜兒馬上就有機會為郡主穿戴上那鳳冠霞帔了呢!”

喜兒是殷靜歌八歲那年同太後一同外出散心的時候在街上撿來的。那個時候喜兒渾身都髒髒兮兮的,一張小臉已經被汙泥徹底遮住了麵容,隻餘下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地看著殷靜歌。

殷靜歌當時也不知道怎麽一回事,居然求著太後將喜兒給帶回宮中去。太後當時很是寵愛殷靜歌,聽她這麽一說,也是微微怔愣了一會,隨即便笑著點頭答應。

喜兒便是這樣同殷靜歌來到宮中的。殷靜歌後來才知道,原來喜兒與自己的身世還有幾分相似,都是不被人重視的庶出之女,都是自幼便失了親爹。

所謂同是天涯淪落人,殷靜歌與喜兒的命運都是如此悲慘坎坷,兩人自然很快融在了一起,一起抱團取暖。殷靜歌自此與喜兒的感情可謂日行千裏,殷靜歌顯然已經把喜兒當做親妹妹對待。

喜兒在流落街頭之後,嚐盡了世間冷暖,好不容易遇上了殷靜歌,殷靜歌又對她那麽好,喜兒自然是感動得一塌糊塗,心裏自然也把殷靜歌當做親姐姐對待。

然表麵上殷靜歌比喜兒大上幾個月,理應是喜兒的姐姐,但實則上喜兒卻是處處照顧著殷靜歌。

不過這也難怪,畢竟殷靜歌是主子,而喜兒是丫鬟。隻是殷靜歌自小被太後驕縱慣了,性子不是很好,常常心裏一有不順就朝著喜兒發火,喜兒卻總是笑笑,低頭唯唯諾諾的,從不與殷靜歌計較,便是殷靜歌有滿肚子的火氣,一下子也不知道發在哪裏了。

喜兒便是這樣從小同殷靜歌一起長大,所以平常有什麽事情,殷靜歌也從不會瞞著喜兒。因為殷靜歌覺著,若是連喜兒都不能信任,那這世上,便真的沒有可信任的人了。

宮燈的燈火一閃一閃的,殷靜歌在喜兒的攙扶下終於搖搖晃晃地走回了披星殿內。殷靜歌方才同喜兒講了一會話之後便再也沒有心思繼續扯下去,滿腦子都是剛才在回來的路上聽到的那一陣腳步聲。

殷靜歌越想越詭異,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喜兒皺眉看著殷靜歌,開口問道:“郡主,您究竟是怎麽了?”

殷靜歌仍是不答,腦子還沒回過神來。喜兒歎息著搖了搖頭,轉身走了出去,再進來的時候手上已經端了一個白瓷鑲金邊碗。

喜兒小心地端著那個白瓷碗,顫顫巍巍地朝殷靜歌走來。砰地一聲,直到喜兒將白瓷碗放到桌子上時,殷靜歌才終於有了反應,抬起頭來怔愣地看著喜兒。

喜兒笑著對著殷靜歌指了指那隻白瓷碗,說道:“郡主,今日外麵濕氣重,你又這麽晚回來,我瞧著你麵色不太好,指不定是感染風寒了,喏,快喝些參湯吧。”

殷靜歌一愣,順著喜兒手指的方向看向那隻白瓷碗裏盛放著你淺黃**,微微停頓之後,殷靜歌伸手拿起了那晚參湯,湊在了嘴邊,淺淺地喝了一口。

沒有半點苦澀的味道,滿嘴的甘甜,夾帶著一些人參特有的香味,參湯的味道也是不冷不熱,含在口中剛剛好。

殷靜歌將口中的那口參湯吐下之後,笑著抬起頭看著喜兒:“你這丫頭又往這參湯裏加了幾袋冰糖?”

喜兒聽後撇了撇嘴,做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看著殷靜歌說道:“郡主不是最愛吃甜食的嗎?參湯那麽苦,喜兒若不朝裏麵放多一點的冰糖,郡主你肯喝嗎?”

殷靜歌笑著朝喜兒擺了擺手,說道:“我又沒有怪你的意思,唔,這參湯你早就熬好了吧?這溫度剛剛好,你應該事先已經涼了一會吧……”

說著,殷靜歌又笑著看了喜兒一眼:“你這丫頭倒是聰明,掐準了時間知道我這個時候會來,剛好涼到了這個溫度。”

“才不是呢。”喜兒撇了撇嘴道:“天色暗下來的

時候,我見郡主還沒有回來,便尋思著給你熬一碗參湯,省的你被路上的寒氣侵了體,但我卻沒想到你會回來的這麽晚,我在門口舉著燈籠等了你許久,卻始終沒看到你,我便又回去將那碗參湯重新放回了那恒溫的鍋水中,這才讓它一直保溫到了現在。”

殷靜歌聽著心裏有些酸澀,一時感慨,幸虧還有喜兒陪在自己身邊。殷靜歌看著喜兒笑道:“你真有心,喜兒,謝謝你。”

喜兒聽後一愣,顯然沒有想到這樣溫柔的話語會從殷靜歌的口中說出來,在喜兒的印象中,殷靜歌是屬於那種麵冷心熱的人,至少對自己是這樣,平日裏對自己也都是吆喝來吆喝去,何曾會說謝謝這兩個字?是以,喜兒一時愣在了原地。

殷靜歌好笑地瞧著喜兒的這副模樣,說道:“怎麽?還受不得本郡主的誇讚了?”

喜兒笑道有些不好意思:“郡主於喜兒有救命之恩,若不是郡主見著喜兒命苦,將喜兒給帶回宮裏,喜兒說不定早就餓死在了街頭。”

“你說你的命苦,可我也沒有比你好多少……”喜兒的話牽扯起了殷靜歌舊時的回憶,殷靜歌歎了一口氣,幽幽說道:“若不是遇見了皇祖母,我的遭遇與你也沒什麽不同,若沒有皇祖母,指不定我也會餓死在街頭。”

喜兒不知道自己隨意的一句話竟然讓殷靜歌想起了痛苦的往事,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郡主,喜兒,喜兒不是故意的,那些事情早就已經過去了,喜兒早就不去想了,郡主你也不要再想了……”

殷靜歌笑著點了點頭,笑容有些苦澀。喜兒也挨在殷靜歌的旁邊坐了下來,指著桌子上那碗還在冒著熱氣的參湯對著殷靜歌說道:“郡主,先前這參湯的溫度剛剛好,你若是再放下去,等這參湯徹底涼了之後,藥性也會受些影響,你還是盡快喝了吧。”

殷靜歌看了喜兒一眼,又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參湯,笑著點了點頭,殷靜歌伸手拿起了那碗參湯一口氣地將它給喝了個精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