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九十四章 抗衡



第九十四章 抗衡

她倒是奇怪,姚氏一下子損失了這麽多東西,怎麽肯甘心。

但這些就不關她的事了,東西她既然收下,也沒打算再還回去,姚氏那樣害她,這東西不拿白不拿!

況且她現在實在捉襟見肘,姚氏公然苛刻她,連下人的月錢都不夠了,而沒有銀子,她就隻能依靠顧府,還不是被姚氏拿的死死的!

她隻有手裏有了錢,再盤下一間鋪子,有了財源,才能跟姚氏抗衡。

她深吸了一口氣,先把這件事放下,然而眼下最頭疼的,卻是雪肌膏,她一下子想到了顧碧彤。

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她就帶著芸香向顧碧彤住的婉香閣走去。

雖說甄氏命她禁足,但這兩天大房和二房鬧騰得厲害,聽說姚氏昨天就進了宮,去向淑妃告狀,甄氏忙著給二兒子收拾爛攤子,大概也沒空管她,她才偷偷溜了出來。

自從上次落水後,她和顧碧彤一直沒見過,但為了顧玉容的臉,她也顧不得別的了。

顧碧彤的婉香閣在顧府正中,離姚氏的正院十分近,一路花柳扶蘇,到了院子,裏麵亭台樓閣,引水挖了荷花池,上麵建起一座玲瓏樓閣,遠遠望去如同簇擁在荷花之中,精美非凡。

芸香有些氣憤道,“夫人心可真偏到西邊去了,二小姐住的地方這麽好,卻分給我們那樣一個破舊的小院子。”

顧錦珠沒說話,眼底卻泛起一絲苦澀。

芸香不知道的是,六歲之前的顧錦珠就住在這裏,這裏的一草一木可以說是娘親精心為她布置的。

在母親身子還算好時,常常抱了她坐在荷花池邊,笑言她的女兒將來會比仙子更美麗,她的閨閣也是京裏最漂亮的。

那時楊家財多,母親的嫁妝就不知凡幾,花了大量的金錢人力,為她建造了這座荷香居,後來她隨外婆去了江南,這座院子就被姚氏霸占了下來,現在更撥給了顧碧彤住。

六歲前的記憶已經模糊了,腦海中唯

有那大片搖曳的荷花,伴著母親的笑臉,如今這裏一切沒變,卻再也不屬於她了。

她緊緊捏緊手指,心底升起一陣陣的難過。

之前回京時,她想的太簡單了,當年母親病重,姚氏管家,就這樣一點一點把母親的嫁妝都騙了去,名正言順的霸占了母親的地位,還把她趕出府。

她發誓要從姚氏手中奪回一切,屬於母親的她必不相讓,可回來才發現,她隻是孤身一人,無權無財,又能做得了什麽?

姚氏隨便使點小絆子,她就沒有辦法,若是沒有三叔幫她,恐怕她現在還被關在祠堂裏呢。

這讓她心裏無比沮喪和挫敗。

走到園子前,一個丫頭守在門口,看到她們走近,臉上露出一絲詫異。

芸香上前道,“請稟報二小姐,說大小姐來看望她。”

“大小姐?”那丫頭輕嗤一聲,昂著下巴道,“大小姐不是還在禁足嗎?怎麽敢來這裏!”

這丫頭的態度如此無禮,芸香立刻氣惱道,“主子的事哪輪得到你來插嘴!快去稟報二小姐!”

那丫頭卻袖手冷笑道,“大小姐還是請回吧,我們小姐落水,身子還沒休養好,不見客!這位姐姐讓我稟報,莫不是想讓我告訴老夫人?”

芸香一下子咬緊嘴唇,正想說什麽,身後顧錦珠突然冷冷道,“掌嘴!”

芸香一愣,腦中還沒反應過來,手已經下意識的聽話照著那丫頭臉上一巴掌揮去。

“啪”的一聲脆響,那丫頭被打的臉一歪,瞬時懵住,不可置信的看過來。

顧錦珠冷喝道,“繼續,打到她願意通報為止!”

“是!”芸香脆脆的答應了一聲,既然自家小姐發話了,她當然不再留力氣,揚起手左右開弓,用力照著那丫頭臉上抽去。

她剛抽了二巴掌,那丫頭驟然反應過來,尖叫一聲就衝著芸香撲過來,然而她的手還沒抓到芸香臉上,就聽到顧錦珠冷冷道,“如果想被三爺打斷腿,你就動一根指頭

試試!”

那丫頭一愣,瞬時想起了前段時間被杖責的丫環仆婦們,因為是軍士執刑,那幾個下人被打得到現在都起不了身。

她渾身一哆嗦,這才想起來這位大小姐可不好惹,有顧三爺護著,府裏可沒人再敢衝撞她。

她心裏懊悔之極,剛才可真是豬油蒙了心了,居然敢公然頂撞她。

她臉上火辣辣的痛著,卻咬咬牙立刻跪下道,“請大小姐恕罪,奴婢立即進去通報。”

那丫頭飛快的跑掉了,顧錦珠緊抿著唇,滿臉冷色。

她算是看出來了,在顧府中,正因為她無依無靠,就算她再小心謹慎,處處俯低討好,姚氏和甄氏也不會放過她,想怎麽捏就怎麽捏,那既然如此,她又為什麽還要隱忍?

與其繼續被人踩,連個丫頭都敢蹬鼻子上臉,她為什麽不借勢而起!三叔就是她最好的靠山,有這樣的人護著,她就算在顧府處處橫行,她們又能奈她何?

這樣忍氣吞聲換來的卻是一次次陷害,如此,她倒願意狐假虎威,至少,讓姚氏目前不敢來惹她!

她緊緊攥著手指,等在外麵。

果然沒一會兒,裏麵就傳來腳步聲,那丫頭跑出來道,“大小姐,二小姐請您進去。”

顧錦珠當先而進,倒是芸香衝著那丫頭冷冷一哼。

顧碧彤的香閨十分奢華,地上鋪著青色水磚,光滑可鑒人臉,一水兒的雪梨木家具,雕飾精美,牆邊一座玳瑁彩貝鑲嵌的梳妝台,華美無匹,絢麗奪目。

梳妝台的兩邊的牆上掛著兩幅刺繡絲帛,一幅是牡丹花,絢爛怒放,嬌豔動人;另一幅卻是蜻蜓荷花,搖曳生姿。

顧碧彤斜倚在一座雕花檀木榻上,穿著一襲碧綠紗裙,手懶懶撐在腮邊,袖口滑下,露出一段欺霜賽雪的藕臂,一頭黑發在腦後挽了個公主髻,髻上簪著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麵垂著碎珠流蘇。

她神情慵懶,眉目間容色奪人,斜倚在那裏,竟比畫上的牡丹更華貴雍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