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十章 人呢?



第五十章 人呢?

門一關上,雲於飛就收斂了笑容,趕緊往內裏走。

剛才多虧了白如月的幫助,他才能重新站起來,而當時情急,他隻能趕緊更衣出來,根本沒辦法向白如月道謝。

“白……”

他內心激動的想要說些什麽,卻在走進內閣書房時,閉口不言。

此刻,白如月已和衣窩在了他的羅漢榻上。

那張因為疲憊與勞累而發白的臉上,汗水涔涔,甚至她本披在脖子跟前的發絲也濕乎乎的粘黏在她如玉如瓷的頸部。

他立在她的跟前,愣了足足三息,才趕緊的動作起來。

他拿來一張毯子,輕手輕腳的為她蓋上,又拿來一方帕子為她擦去了額頭上的汗水。

而後他看著她的脖子,有些猶豫。

他想幫她擦拭,但這卻是非禮之舉,於是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剛才她不顧一切的幫助自己運化丹藥的事,便是雙眼充盈著感動,默默起身後退兩步,隨即對著白如月一個躬身。

標準的折身大禮,那是他的感激。

“白姑娘,謝謝你!我雲於飛終生不忘此恩,必當湧泉相報。”

他輕聲說完,再度折身兩次,而後此默默退去一邊,對著鏡子擦拭了一下自己的汗水,而後悄然的退了出去。

“主人。”

詩書依然滿眼是淚,他真的沒想到大公子站了起來。

“詩書,我還要去祠堂應付,你留在這裏,看好門,勿讓人進去打擾。”

詩書一愣,點了頭:“是。”

沒有多嘴的詢問,隻有唯命是從的聽話。

雲於飛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即邁步向前,一步步感受著失去的一切重回自身,臉上洋溢著久違的笑容,走向了雲家的祠堂。

……

雲家祠堂很熱鬧,大家七嘴八舌的問著雲大公子是怎麽站起來的。

雲於飛記得白如月的囑托,堅稱自己是因為吃了斷續丹,才好的,並一再向父母表示了感激。

這下,大家自是口口聲聲的讚歎著老天恩惠,之後雲城主開心不已的召集著設宴款待眾人,分享喜悅

當然,他沒忘記督軍出手的這件事。

於是他找了空子,直奔了紫竹苑。

“你怎麽有功夫來我這裏?”

雲城主前腳進院,督軍大人就自己從屋內走了出來,立在門前看著他。

“大人息怒,今日之事……”

“行了,吵我的人我已經給了教訓,叫他們日後謹言慎行就是。”督軍大人一臉冷酷的擺了手:“走吧!別吵我。”

“是。”雲城主欠了身:“大人,犬子雙腿康複,能站起來了,而且,經脈已複。”

督軍聞言並不激動,他隻是點了一下頭:“嗯,可喜可賀。”

雲城主不安的偷瞄了一眼督軍大人——好吧,他吃不準王爺現在到底什麽心情。

要知道,於飛之前對斷續丹的反饋是無效時,他就忍不住的在王爺麵前歎息過,當時王爺就是冷冷的表示,他是病急亂投醫。

所以他信念已死,但沒想到,兒子現在好了!

雖然兒子口口聲聲說的是斷續丹的功效,但因為二兒子腦袋後頭的冰渣子,還有一副迷迷糊糊記不起事情的樣子,他嚴重懷疑是王爺出手救了於飛。

不然,以王爺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怕麻煩性子,怎麽可能會跑去參合一腳的揍人?

還什麽打擾午休!

紫竹苑和大兒子的聽雨軒隔著八丈遠的啊!

“看什麽看,還不滾!”

督軍一臉不耐的攆人,雲城主一愣,立刻應聲退去,不過,他還是對著督軍高舉了雙手,做了一個絕對答謝的揖。

督軍的眉一簇,什麽也沒說,等到城主離開後,才輕笑了一下,扭身進屋,還關上了門。

……

有人歡喜,有人愁。

當大家觥籌交錯的祝賀著雲大公子康複之時,雲家的偏院裏,雲胡氏以及雲於祥都是目色沉沉。

此刻,按照道理,他們該去道賀,該共享家宴,但糟糕的心情和澆頭的冷水,讓他們根本無力去,也沒臉去。

“怎麽會這樣呢?”雲胡氏在沉默許久後,終於是搖頭喃語:“不是說斷續丹沒什麽用的嗎?”

雲於祥聞言看向了母親:“你說什麽?”

“那個斷續丹,大少爺吃的頭一天老爺就去問過,回來後,長籲短歎,偷偷抹淚一夜無眠,著絕對是沒用才有的反應啊,怎麽又突然有用了呢?”

“哼!”雲於祥冷哼一聲捏了拳頭:“他是故意的,他隱藏一切就是為了給我羞辱,我,我這輩子總有一天要他為今日之事,付出代價!”

……

興奮之聲依舊,但雲於飛已經沒有心思在耗在這裏。

他掛心著屋內的白如月,不知道她可醒了,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有什麽不適,畢竟救治完他的那一刻,她整個人就極盡虛脫之態的衝他擺手,示意他趕緊出去。

結果等他回來,她居然疲憊的就那麽睡了。

他借口自己才好,還需要休息和適應,向眾人告辭後,急急回往聽雨軒。

在路上,他看著斜下的落日,不由的思量一個問題:“白姑娘進府,門房可是知道的啊,他得怎麽讓白如月的離開變得合情合理,更重要的是,還得解釋清楚這幾個時辰裏,她人在何處。”

“大少爺!您回來了!”

一直守在門口的詩書看到了大少爺,興奮的上前招呼。

雲於飛看了眼屋裏:“有動靜嗎?”

詩書搖頭:“沒動靜。”

“嗯,好了,你快下去吃點東西吧,還有,你這一身的傷,委屈了。”

“不委屈,能為主人做事,詩書心甘情願。”詩書說著一笑,立刻知趣的跑走。

白姑娘不曾出來過,他雖然年少卻不是傻小孩,自然明白得給兩人相處的空間。

看著詩書就這麽跑走,雲於飛的臉上不禁飛起了紅霞。

他和白如月,清清白白並無私情,但先前一救的接觸,他**無遮的,就似乎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了。

帶著一份說不清的心情,感受著心間撲騰騰的狂跳,他輕手輕腳的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他怕自己會吵醒還在熟睡的她,卻不想進去後,看到的卻是空空如也的羅漢床,以及似乎是被扔在了地上的毯子。

雲於飛傻了眼: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