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十六章 皇帝大壽
第四十六章 皇帝大壽
“沒事!”雲琉雅鬆了口氣,垂著眸子這樣回答。她還沒有想好要怎樣對待如今的君臨風,隻想快點離開。
君臨笙反倒勾起了張揚的嘴角,一臉玩味和欣賞的望著這身怪異裝扮的雲琉雅。
不得不說,這襲布料不怎麽精致的白衫很好地襯托起了雲琉雅的氣質。雲琉雅本就長著一張耐看的臉,也許乍看上去,並沒有多麽傾國傾城,但和她相處越久,便會愈發吸引人。
“告辭!”雲琉雅匆匆做了個抱拳的動作,拽著花青和白素就往前走,步伐相當紊亂。
她不知道,她此時慌亂的背影被扭過頭的兩個人全部收在眼底。
“皇兄,你認識這位姑娘?”君臨風仍笑得如沐春風,似不經意地,衝身旁的君臨風問道。
君臨笙已恢複了素日在皇兄皇弟麵前的嚴謹態度,木著臉慢吞吞眨了一下眼睛。
“萍水相逢,怎能算認識?”說罷,便信步離開。
摸爬滾打多年,君臨笙早已學會在外人麵前喜怒不形於色。
兩個同樣頎長挺拔的背影一左一右在楚國京都車水馬龍的街道上緩緩前行,一個謙謙公子笑得如沐春風,一個麵無表情卻仍驚為天人。
命運有時候就是荒唐的可笑。彼時誰也沒有預料到,許多年後,這看似融洽的兩兄弟會弄成必須兵戈相向的境地。
雲琉雅的好心情全然被這偶然的碰撞給破壞了,沒有接著逛,死氣沉沉便回了寧國公府。
“小姐肯定是又在為碰到鳳王爺而生氣了。”白素跟在雲琉雅身後小聲對花青說。
花青沒有回答,隻是看著小姐陰沉的側臉感到很奇怪。雖然遇到鳳王爺小姐總會氣惱上好一陣子,卻也沒有像現在這樣一言不發的。何況這次鳳王爺並沒有刁難小姐。
難道是因為撞到的那個人?
花青並沒有接著往下想,因為雲琉雅步子邁得極快,她必須和白素拚命在後麵小跑才能勉強追趕上去。
“娘親。”雲琉雅一回府便直奔母親房裏
,將腦袋紮進寧婉懷裏便嗚咽起來。
寧婉慌忙將手裏的信封藏到衣袖裏,無奈一笑,一邊溫柔拍著雲琉雅的背,一邊問,“怎麽了,雅兒,誰讓你受委屈了。”
雲琉雅埋在母親腰間沁涼的紗裙裏,奮力搖了搖頭,便不再發出聲音。
沒人讓她受委屈,她隻是受不了為什麽她每次都是在絲毫沒有防備時遇到君臨風。這會讓她有種重蹈覆轍的錯覺,會讓她以為她又將被那個人玩弄於鼓掌之中。她很慶幸君臨笙看出了她的眼色,沒有直接叫出她的名字。
“娘親,您後悔嗎?”嫁給雲昊天,被冷落數年,您後悔嗎。雲琉雅鼻子嗡裏嗡氣,這樣問寧婉。
寧婉本寂靜的眸子水光閃了幾下,撫摸著雲琉雅後背的手指也頓了頓,不過隻是片刻,她淡色的唇角便勾出個溫婉的弧度,迎著窗外吹來的微風,竟讓人有著虛化而去的錯覺。
“不後悔。”
寧婉的溫暖手掌輕輕理著雲琉雅微亂的秀發,下意識緊了緊衣袖裏的黃色信封,回答得格外堅定。
她意外記起許多年前的某個夏日夜晚,她不顧母親的阻攔三更半夜冒雨跑出府,心急如焚去看因為製造兵器而受傷的雲昊天,那時的自己似乎就是這般堅定。
“你怎麽來了,外麵下這麽大雨,淋壞了怎麽辦。”
大概被她渾身濕透,連頭發都在不停滴水的模樣驚到了,雲昊天猛然從病榻上坐起身,不可置信看著她。
“若你無礙,我淋壞又何妨?”她一步步靠過去,身後暗色地毯上留下一串濕漉漉的腳印。
彼時他們已經相識多時,卻是她第一次突破矜持的觀念,將自己的心意告訴他。
“雲昊天,你聽著,我是要嫁給你的,你必須給我盡快好起來,還我一個健康的夫君。”
那時她此生惟一一次那般無所顧忌,義無反顧,現在想來的確有些大言不慚。
對雲昊天,她愛過、氣過、原諒過、憎恨過,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所有的情緒便都回歸平淡。
哀莫大於心死,她
縱然認為自己遇人不淑,卻從不後悔做過哪些事,嫁給那個人。無論如何,那都是她的人生,一輩子隻有一次的人生。
雲琉雅輕吐一口氣,將身子鬆懈下來,疲倦閉上了雙眼。
母親篤定的口氣讓她紊亂的心緒莫名恢複平靜,可是,她在這點上和母親不同。
她會後悔,後悔當初像傻瓜一樣被別人欺負還不知反抗,後悔為什麽沒有殺了那些人就含冤死去,害得她如今要一步一步卷土重來。
腦海裏又閃過方才遇到君臨風的場景。她突然好奇,為什麽明明君臨風總是笑意盈盈,擺出一副寬宏大量的溫柔模樣,卻口蜜腹劍,心腸狠毒到令人發指。而口口聲聲要置人於死地的君臨笙卻從來沒有對人動過手。
是他城府更深,還是隻是虛張聲勢?
聽青侍說,他的主人走到現在有著太多的不得已和鮮為人知的痛苦。在她麵前的君臨笙哪次不是讓她氣得無以複加,卻能讓她暫時忘掉那些日益折磨她的痛苦。他似乎真的不像表麵上想的那樣一無是處,就如上次在油菜花田裏她雖然出言試探他卻依舊能瞧出他妖嬈瞳仁背後的隱忍和寂寞。
也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吧。
雲琉雅一連半月都沒有休息好,重複做著一個可怕的夢,卻永遠看不到結局。
而幾日後,寧國公在吃晚膳時帶來一個消息,皇帝六十大壽,屆時宴請百官,寧老太太,寧婉,包括雲琉雅都要參加。
雲琉雅瞪著圓圓的眼睛,張口結舌,“為什麽我也要去?”
寧國公看著雲琉雅豐富的表情,不禁心情大好,“怎麽不能去,我寧國公的孫女如今這樣漂亮,不得拿出去顯擺顯擺啊!”
寧國公成功看到雲琉雅的小臉垮下來,然後嚴肅的臉便無可抑製的鬆懈下來,笑得愈發開朗。
皇帝的大壽是在幾天後的晚上,雲琉雅在當天不得不和京都裏的所有達官貴人家一樣,一大早就為了晚宴忙碌起來。
單是光是化妝這一項,花青竟然不厭其煩地給她侍弄了將近一個時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