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一章 蘭秀之死



第二十一章 蘭秀之死

“我不管你到底是不是被冤不冤枉的,單說你未經主人允許就擅入主人房內一事,本就不可饒恕!”寧老太威嚴的三言兩語,最終判下了蘭秀的罪行。

真相是什麽,對寧老太來說並不是那麽重要。她關心的是女兒和孫女這些年所受的苦,光是想到這些,她就咽不下這口氣。

寧國公府的人也敢欺負,雲家也真是活膩了!老夫人威嚴已久,小小雲家在她眼裏還算不得什麽。沒了寧國公府的扶持,他雲昊天能走到今天,簡直是笑話。

“來人,將她拖下去,杖斃。”寧老太看都不看跪坐在地上臉色煞白的蘭秀,皺了皺眉,隨後嫌棄的對身後的一幹侍衛揮了揮手。

且看那蘭秀慘白著一張臉,許是濃烈的對生的渴望,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忽然掙脫了兩旁侍女的鉗製,嗆踉地衝大門的方向跑去。

可惜沒跑幾步,幾個侍衛一哄而上,硬是將跑出幾步遠的蘭秀生生拖了回來。

翠綠色的裙擺因地麵的摩擦,顯得汙穢不堪,但蘭秀已經顧及不到這些了。扭捏中,她努力的向著雲琉雅的方向挪動雙腿,大力掙紮著擺脫侍衛的拖拽。

“大小姐!大小姐我錯了!求您!求求您,救救我!救救我啊!”撕裂的哭嚎並沒有得到她想要的同情和憐憫,反而換來的隻是一個響亮的耳光。至始至終,雲琉雅都沒看過她。

“就因為你幹的好事,害得大夫人病危,二夫人被陷害!你這個下賤的下人,是何居心!”雲語非尖細的聲音,陡然的拔高,那染著豆蔻的指甲上還附著了幾絲膚脂的殘餘。

蘭秀的一邊臉頰高腫,那腫脹的左臉上還有一道被指甲深深劃過的痕跡,此時,正流著血。

血跡和淚水混雜的臉頰,看的人心驚膽戰。還好是早上,若是夜晚,就這個景象,恐怕在場很多人都會做噩夢的。

寧老太的不耐越發的明顯,“都愣著做什麽,還不拉下去杖斃!”這裏的汙穢和不堪讓寧老太的臉色十分的不好。

若雲府的下人都是這般不識抬舉,那麽雅兒和婉兒也沒必要在這種鬼地方呆了。汙了自己的眼不怕,怕的是丟了自己的命。

侍衛們不顧蘭秀的哭天搶地,狠狠地將她拉到了院子中,一點也沒有憐香惜玉。

女人的力氣終究抵不過男人,更不用說是幾個習武的男人。蘭秀被拖拽一路,已經丟了半條命了。

從庫房取出的厚重木板足有一米多長,下人拖拽而來時,木板在地上留下深深的白痕。可想而知。若是砸在人身上,該有多痛。

庭院內的下人們紛紛向後退去,離主室遠遠的,生怕被牽連。蘭秀的四周空了出來,隻餘幾個打手摩拳擦掌。

蘭秀的嗓子已經漸漸哭啞,但她的命運已定,誰也不敢為之求情。

庭院內寂靜無聲,隻有蘭秀被扔在地上的悶哼,顯得特別的淒涼。

當沉重的板子砸在蘭秀身上時,有的下人甚至害怕的閉上了眼睛。

杖斃,顧名思義,就是一直打到死。蘭秀天生痛覺神經敏感,平常的小傷都痛的難以忍耐,更可況是亂棍砸在身上。

被砸的每一下,都伴隨著蘭秀嘶啞的嚎叫,慘叫聲在空氣中傳播的很快,無孔不入的插入每一個縫隙。

翠綠的衣衫,漸漸染上了鮮紅,宛如綻開的罌粟,妖豔而詭異。板下的蘭秀已經痛的沒有了血色,蒼白的唇瓣上全是被咬破的大大小小的傷口。痛,已經有些麻木了,蘭秀現在隻盼著能一板子打死,也好少受些折磨。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一下一下的敲擊在人們的心上。房間內靜默的可怕,一個膽子小的侍女因聽到蘭秀的痛呼聲,不慎打落了茶壺。寧老太不帶感情的眼神一掃,嚇得她一個“撲通”,跪在地上。

蘭秀的磨難還在繼續,庭院內殘忍的刑罰還在進行。雲語非和蕭氏的額頭也滲出細細密密的水珠,臉色越發的難看。

寧老太現在的做法,完全沒有給雲昊天一點麵子。

這個老東西,真當自己是個主了!屈居於他人身下的雲昊天敢怒而不

敢言,嘴上卻還要討好的假笑,心裏卻已經恨得想咬下寧老太一塊肉來。

木板打在人身上的悶響一聲聲的傳來,蘭秀的慘叫聲也漸漸變得無力,慢慢的變成了粗重的喘息。

沒到一個時辰,庭院裏隻餘木板的敲打聲,就連呼吸聲都不見了。

“老夫人,那婢女不經打,好像死了。”庭院中的一個侍衛向寧老夫人匯報道。

寧老太犀利的掃了屋內一眼,將每個人的表情看在眼裏,漫不經心的說了句,“埋了吧。”侍衛領命退下,此時的蘭秀僅剩屍體一副。

一朝笑顏如花,如今一方草席。臨死前沒人敢為她收屍,隻得曝屍荒野。蘭秀的一生到此算是終結了。

雲琉雅有些感慨,曾經的仇恨隨著蘭秀的慘死無疾而終,死了敵人,快意卻並不見多少。

人命如草芥,上位者可以毫不留情的踐踏下位者的名譽甚至是性命,而下位者隻能提心吊膽的苟延殘喘甚至丟棄性命。

蘭秀的死,雲琉雅並不同情,說到底,不過是蘭秀咎由自取。但這次事情後,雲琉雅更是堅定了向上爬的決心。想要人莫欺,必為人上人。

寧老太的鐵血手段讓蕭氏母女陡然一顫,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蘭秀的死不是終結,而隻是開始。

“下人做事,必有他人指使。就算這丫鬟是罪魁禍首,作為主子的疏於管教也該罰。”寧老太的話驗證了蕭氏母女的猜想,這老太婆真是想要她們母女的命啊!

蕭氏慌忙將頭轉向雲昊天,眼中滿滿的哀求。雲昊天自是不忍,還未說話,寧老太又說,“昊天,作為一家之主,當家主母被迫害,於情於理你都應該秉公懲戒的對不對?”

雲昊天頂著頭頂灼熱的眼光,沒有言語。袍子下的雙手緊緊握拳,在掌心出留下幾個鮮紅的指甲印。

沒有得到回答,寧老太臉色不鬱,不依不饒的繼續問雲昊天,“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隻是個妾室庶女。雲昊天,我今日把話放這,這對母女你是罰也得罰,不罰,也得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