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四章 恨意蔓延



第十四章 恨意蔓延

寧婉不在府中時,雲語非可以不用起早請安。但現在主母在府,且身纏病重,庶女照料也會在坊間傳出佳話。

在雲父的淳淳勸解後,雲語非每日都會心不甘情不願的來這素清軒一趟。

這日,雲語非又來請安。剛踏進院落就聽到裏麵傳來的歡聲笑語,頓時剛畫好的精致妝容出現了一絲絲的裂痕。

“女兒給母親請安。”嬌媚的一聲問安打破了適才的溫馨。

寧婉淡淡的回了句,“起來吧,不必拘禮。”轉而又繼續對雲琉雅問道,“雅兒最近在看些什麽,總是那麽入迷?”

雲琉雅無視雲語非冒火的視線,“女兒最近在看兵書,甚是有趣。”

寧婉笑的溫和,母女倆其樂融融,氛圍十分溫馨。

雲語非不耐,被無視的徹底教她不甘到極點。

“女兒家就應該看些女戒之類的閨閣之書。兵書這種勞什子的東西,是男子該看的,姐姐若是總看這個,隻會讓別人說雲家的女兒不知廉恥好高騖遠心性涼薄。”

雲琉雅嘴角帶笑,眼中冰冷一片,“這就不勞妹妹費心了,雲家的家風還不至於因為姐姐我的一個愛好就毀於一旦。倒是妹妹不如看些長知識的書籍,充實一下自己,也不枉他人說我們雲家女子知書達理、才華橫溢不是。”

“你……”雲琉雅的一襲搶白,讓雲語非憋的說不出話來。“哼,我們走著瞧!”

丟下這麽句話,雲語非恨恨的帶著身後的幾個丫鬟離開。

那之後,每隔幾日,素清軒內總會上演幾次這樣的一幕。雲昊天也會時常來探望寧婉,交代丫鬟們好生照顧大夫人。若是恰逢雲語非來告狀,雲昊天就會擺出一副嚴父的樣子,訓斥雲琉雅沒有規矩。

從前雲琉雅被訓斥,也隻是低頭認錯。但現在,一切就不一樣了。有寧婉在,雲琉雅就有一種靠山在的感覺。低聲下氣地求饒?憑什麽!她雲琉雅受這種窩囊氣已經受夠了!

即使雲昊天在,雲琉雅也有辦法讓作為父親的雲昊天罵不出口

,罰不出手。

又是一天,“雲琉雅!你是怎麽當姐姐的!欺負妹妹是你的長項嗎!”雲昊天氣衝衝的走到雲琉雅麵前,後麵跟著哭的梨花帶雨的雲語非。

寧婉見雲昊天氣的臉色發青,忍不住插嘴道,“老爺,都是小孩子不懂事。姐妹倆鬧些小矛盾也是常有的事情,您何必為此氣成這樣呢。”

“都是你!”寧婉的話讓雲昊天一下子將矛頭轉了方向,這幾日的噓寒問暖假惺惺的自己都做不下去了。“都是你慣著女兒,現在是欺負庶妹,將來就會爬到我的頭上!在寧府你們母女倆囂張慣了,沒人管,但在我雲府絕不容許你們這樣做!”

跟在身後的雲語非疾步向前拉住雲昊天的袖子,抽抽嗒嗒的一個勁勸著,“爹爹,都是女兒不好,別因為女兒責罵母親。”

雲昊天心疼的拍了拍二女兒的柔胰,“別怕,非兒,爹爹為你做主,看誰敢再欺負你。說完還狠狠地瞪了寧婉一眼。

剛剛去取藥的雲琉雅從房間內施施然走了過來,語氣不急不緩的說道:“爹說的哪裏話,一家人談什麽欺負不欺負的。誰人不知,這雲府二小姐是您的心肝,女兒哪敢欺負妹妹,疼惜都來不及呢。”

“孽障!若真像你說的,那你說,不是你欺負那為什麽非兒要哭的這麽可憐!”雲昊天一使力將二女兒從身旁拉到眼前。

雲琉雅水眸輕啟,淡淡的掃過麵前的父女倆,眸光略過一抹鄙夷。

“若妹妹每次哭的淒慘,皆因女兒的欺侮,那請問爹爹又有何證據呢?您看,剛剛因為爹爹的用力,妹妹哭的不是更嚴重嗎?您怎能因為妹妹哭就說是女兒的過錯呢?”

雲淡風輕間,輕巧的問句將這個拋出的球再次回旋過去。

雲昊天畢竟是個江湖人,原本手勁就不算小,更何況是剛剛的怒火中燒下,雲語非那小胳膊被捏的紅出一座五指山,豈有不哭之理?

眼前的兩個人像是場鬧劇,雲昊天輕輕的吹著被自己捏紅的手臂,雲語非狠狠地瞪著雲琉雅。

“對了爹爹,娘的身體還很弱,經不起

外界的任何傷害。您也知道,外祖母有多疼娘親。若是娘親因為心情不好,身體無法康複,外祖母該有多傷心。您說是不是?”雲琉雅沒有理會身後的雲昊天那殺人的表情,攙扶著寧婉向屋內走去。

門口的父女倆,像兩個門神一樣杵在那裏,隻是門神是因為忠誠,而他們卻是氣得說不出話來。

“爹,她們這樣對您,真是一點也不把您放在眼裏啊。”雲語非的眼睛還紅著,嘴唇不滿的嘟起來。

雲昊天沒有像往常一樣的接過話,但卻略有深意的朝屋內瞟了眼。

“娘,您要好好休息,可別因為這些無名小卒傷了身子。”突然屋內傳來的話,讓門口的母女倆再次僵直了身子。

之後雲語非每次和雲琉雅拌嘴或爭吵後跳腳的永遠是自己,後來就連雲昊天都勸女兒別在和雲琉雅起爭執,以免被氣的心痛。

雖然看起來,每次的爭鋒後都是自家的女兒占了上風,但寧婉對此仍舊有些擔憂。宅院中的女人使用的手段,她不是不清楚,所以深怕自家女兒因此受到什麽傷害。

隱忍了幾日,終於寧婉忍不住很是擔憂的問女兒,“雅兒,何必跟他們置氣呢?若是他們日後……”

“娘,”雲琉雅打斷寧婉的話,麵對著她坐了下來,眼神中帶著說不出的認真和銳利,“我不會讓別人欺負你的,今生,絕不會。”

寧婉的心有些震撼,女兒是遭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會突然變得如此剛強。“放心吧雅兒,沒有人會欺負我們,娘不會這樣軟弱下去了。”

雲琉雅清楚地記得當初娘過世的時候的那種刺骨的寂寞。

那個時候,白色的幡布在靈堂前隨風揮動。空蕩蕩的房間裏,隻有自己一個人跪在地上。依稀記得,隻有外祖母來的時候,家裏的其他人才會擺出一副對娘去世的哀痛。

那一天,自己流淚到不自知,渾渾噩噩地過了幾天,直到最後暈倒。等清醒後才真正的發覺最愛自己的人已經去了。

沒有了溫言細語,沒有了掌心的溫度,也沒有了喃喃叫著自己乳名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