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兩百零七章 冷心冷情
第兩百零七章 冷心冷情
這個逆孫,實在太讓她失望了!
一麵是嫡孫,是家族的未來,榮耀的象征,是人倫天性的延續。一麵是庶出的孫女,將來是要嫁出去的,孰重孰輕,她一時無法選擇。
老太爺也察覺到她的不對,將她手裏的紙條拿過來一看,頓時肺都氣炸了,星目赤怒的看著他,恨不能將他捆起來好好痛打一頓。
“逆子,還不快些跪下!”老太爺怒發衝冠,捏著那紙條恨聲道。
要說老太爺這人,脾性素來最是溫吞,輕易難得發怒,可是如今卻被氣成這般模樣,可見是真的被氣著了。
大夫人眉眼一跳,扶著他便跪在老太爺的麵前:“父親息怒,這孩子還小,難免做錯事,是媳婦教導不周,還請父親責罰。”
“教導不周?一個教導不周你就想推卸責任?王氏啊王氏,我原以為你出身高門大戶,一定也是賢惠淑達的,卻不想你竟是教出這般惡毒的兒子!你——你!”
老太爺一連說了幾個你字,顯然是被氣到了極致。
哪知木子峰不但不反醒,反而還辯道:“這不是孫兒送的,這是她偷來的!”
大夫人知道老太爺在氣頭上,再如何辯解都無用,忙嗬斥道:“峰兒!”
老太爺是看了字條的,自然不可能會被蒙蔽過去,看著跪在地上的母子二人,再看看滿堂賓客,突然生出一股無力感。
木子峰此時卻是早已後悔到了極點,他突然意識到,眼前的這個妹妹並不像是自己想象的那般無知,隻要自己一點小心思便能置之死地。
自己原本是想收買小蝶讓她死心塌地,卻不想此刻成了最大的阻礙。借著這宴會的契機,也是想著讓木錦嫿再無翻身的機會,如今卻是因為這樣的絆腳石。
他轉過身來,呲目欲裂的看著小蝶,早就沒了清俊的麵容,變得麵目全非:“偷盜主子財物,罪不可赦,拉出去杖斃!”
小蝶大駭,驚恐的看著
變得猙獰的木子峰,那失卻了俊雅的麵容上,滿是厭惡與戾氣。
她呆怔的看著,腦中卻閃現著那夜他好聽的聲音在自己耳邊的許諾。
抬了姨娘,待這事過去,我便將你抬為姨娘,來日你替我生下長子,那便是誰也動搖不了的富貴。
富貴啊,那是她做夢都想擁有的東西,如今卻是這般的被他親手敲碎。
她呆呆怔怔,一時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事到如此,還有什麽不可明白的?
木錦嫿淡淡的一笑,看著他道:“大哥,如今你還有何話可說?父親呢,又如何說?”
風水輪流轉,將才還是木子峰咄咄逼人拿著這句話逼問她,如今卻被木錦嫿拿來逼問自己,這實在是可笑。
見他不做聲,木錦嫿便又輕輕一笑:“也是,大哥是家裏的嫡子,我不過一個庶出的,自然是無足輕重的,若是老太爺與父親偏袒大哥,不願還嫿兒一個公道,那麽嫿兒自也不會不知趣的想要一個說法。”
不會不知趣?現在滿堂賓客皆在,若真這樣說了,隻怕下一刻,便連聖上都要厭棄自己!
木華陽的眉頭深深的皺著,幾乎要擰成一條線了。
木子峰頓時氣恨:“錦嫿,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別以為這樣逼迫父親便能得逞,我告訴你,你不就想要我斟茶道歉?我敬你一杯就是,你何必這般讓父親為難!”
斟茶道歉?木錦嫿冷冷一笑,笑容冰冷徹骨。
“若我將才沒記錯,大哥可是口口聲聲的說要將我交給宗廟發落。怎麽到了大哥身上便隻要認個錯便沒事了?”她說著便露出一個冷笑來。
“世上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情!”
木華陽冷冷叱了一聲:“嫿兒,你莫胡鬧,你大哥大姐也是關心你,所謂關心則亂,這才會亂了陣腳,讓這起子賤婢有機可乘,你莫追究了。”
木錦嫿靜靜的看著這個所謂的父親,麵容逐漸冷淡下來:“父親,女兒隻是不明白,為
何女兒拚著性命為父親掙來了這麽大的榮耀,一心一意的孝敬老太爺老夫人父親與母親,卻還要這樣被陷害?”
她淡淡的語氣說不上悲傷,可卻叫人聽了心中酸澀無比:“女兒隻是不明白,為什麽每次大哥與大姐看到女兒,都會暗中惱恨。為什麽這次明明是大哥與大姐誣陷女兒在前,父親就要將女兒交給宗廟處置,為什麽輪到大哥大姐就不過是一句誤會了事?”
木華陽登時啞口無言,麵對這樣的女兒,他突然不知如何麵對,又如何回答她的話。
可是木錦嫿顯然沒有打算等他的話,接著道:“父親,我雖是庶出,可也是您的女兒,身上也流著您的血,也是木家的血脈,如何就要被這般不公平的對待?”
木華陽發覺自己從來不曾了解過這個女兒,原來以為她一向唯唯諾諾不會有自己的主張。可是今日,他卻發覺,自己錯了,錯的離譜。
隻是她說的也對,木錦嫿到底也是他的女兒,他的骨肉,自然是不能被如此對待的。
可今日事情特殊,若是不犧牲她,那麽他的嫡子將無立足之地。
女兒,還是庶出的女兒他多的是,沒了還可以再有,嫡子可就這一個。
老夫人突然就默默的歎息了一聲,看向老太爺,就見他也是滿麵為難。
是啊,一個是嫡子,一個是身份低下的庶女,是個人都知道該如何選擇。
這件事,明顯就是她嫡出的孫子從中作梗。如今被識破,若私底下便也罷了,可如今滿堂賓客眼睜睜看著,卻要如何去做才能不會太過令人詬病?
她看向那個一身傲骨站在當中的人,麵上那鎮定的神色,莫名的就叫她想起了那日老太爺大病的時候她的神色。
也是這般的沉著鎮定。
那時若非是她,老太爺怕就……
說起來,這個孫女其實並不不那幾個嫡出的差一分半豪,卻不過因了一個庶出的身份,就要被壓的死死地。
何其無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