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七十五章 月下對酌
第一百七十五章 月下對酌
今夜為了等他,她特意命素錦守著院門,若是蘇暮隱來了便稟告她。
直等到夜半時分,蘇暮隱卻還不見絲毫蹤跡,木錦嫿便也拿著書默默的看著。
麵容恬淡,眉目瑩潤,白皙的青蔥玉指不時的翻著書頁,一副悠閑閑適的模樣。
蘇暮隱普一進門便看到這樣神態的木錦嫿,不覺眉眼一亮。
自那夜過後,這些時日二人便連麵都見不到,可他雖忙於公務,卻還是每日裏抽出一點時間聽素錦的匯報,大到她做了什麽事情,小到她今日吃了什麽飯菜,穿了什麽顏色的衣裳,便連她那個時辰睡覺一清二楚。
若是她知道自己的蹤跡全掌握在他的手中,怕是會氣得從此不理他吧。可他就是沒法不去打探她的一點一滴,一舉一動,便連她若是皺眉都要苦思她是不是那裏不舒服了。
好吧,他承認自己就是太過緊張了,怕她會跑掉。大抵天底下也沒那個男子與他一樣,想見而不敢見,隻能借由旁的一些來了解她的一切。
木錦嫿原本是在沉思,是以一開始便也沒察覺到蘇暮隱已經進了屋。直至她察覺到空氣中淡淡的龍涎香,這才反應過來,卻見對方盯著她瞧個不停,當即便覺麵頰滾燙,她這才清咳一聲算是提醒。
蘇暮隱很快便回過神來,看著她素來清冷的容顏上也微微添了抹嫣紅,不覺眸光明亮,柔和的看著她:“怎麽還不睡?”
明知故問!
她就不信琰一沒將事情跟他說起過,木錦嫿暗中歎了一聲便轉了麵色,笑道:“陛下派來的人是否已經快到禹州城了?”
他從她的話裏聽出了些微不同的意思,不免微微一笑:“是,不日將到,怎麽……”
木錦嫿緩緩起身,將手裏的書籍放在桌子上,再為他與自己各自斟了一杯茶,將其中一杯遞給他,端起自己的那一杯,眸中浮光掠影:“可否先請殿下一人先行回去,這幾日過慣了無拘無束的日子,有些想念,想
多留些時日。”
今次難得出來一趟,若是不將事情辦妥了,到底是心中的一塊大石頭。
“哦?想不到這小小的禹州城居然還能令你如此流連忘返。”蘇暮隱淡淡的看她一眼,眼裏不置可否。
既然她不想說,他便也不戳破,話裏含糊其意,不答應,也不否定。
“還望殿下能通融一二,左右我也是個無足輕重的人,不隨著一起回去也不要緊。”木錦嫿有些蹙眉,她雖知道這借口很是蹩腳,卻也不願另外找出借口來搪塞他。
“誰說你是無足輕重的?今次治理瘟疫最大的功臣是你,父皇已經傳了口諭,要重重的封賞你,等回京就正式下旨。”
木錦嫿大大的吃了一驚,目光一瞬變得複雜起來。她原本是想著等回去若是皇帝提起了,她便可趁機提出退婚一事。
有瘟疫一事,加上太子的身上的寒毒也已清幹淨,即便是她再次請求收回聖旨當不會拒絕。可她如何都沒想到皇帝會出這一招。
這是在變相的拐著彎依舊堅持將她與蘇弈城綁在一起?
真是鍥而不舍。
可若要是皇帝另有了其他的心思呢?
這也未嚐不可,帝心難測,誰也看不清他到底是如何決斷的。
不管如何,待回了京城再來煩惱吧。
蘇暮隱原以為她會開心,畢竟這樣一來,她在丞相府中的地位便也越發的水漲船高。便連親事都不能由著嫡母說了算,一切自有皇帝做主。
可她麵上卻陰晴莫測,不過一會功夫卻已經是變換了無數次,並沒有一次是喜悅的。
蘇暮隱眸光沉沉:“雖說這賞賜有些委屈你了,可如今是在外麵。待回了京城,我會稟了父皇,請父皇再追加封賞。”
“殿下言重了,算不上什麽委屈,隻是覺得意外。”她眸光平靜的看著他,仿似在說別人一般。
看著她那清澈的眼神,坦然的神情,蘇暮隱不知為何唇角就有些上揚,溫雅的麵容上是一抹如畫
的笑顏:“你想留下來,我陪你就是。”
木錦嫿的眸光一頓,她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他會這樣說,一時竟是語塞。
“可……可殿下公務繁忙……”
“公務什麽的又不是非我不可,再說我都上書父皇了,說這段時日因瘟疫一事積勞成疾,引發身上的寒毒,身子虛空。須得找個山清水明的地方修養一段時間,父皇已經應允了。”
“可……陛下難道就真的答應了?”木錦嫿有些難以置信。
“是,今次禹州城治理瘟疫是這麽些年來最見成效的一次,不僅快速治理好了,還省下了大批的錢糧藥材人力物力,父皇龍心大悅,自然是應允的。”
“也就是說殿下也要留下來?”手裏的茶杯逐漸寒涼,指尖便也感覺不到溫度,身子一瞬有些僵硬,緩緩的道。
“難道你不高興?”見她麵色訝然,身子僵直,蘇暮隱卻是好心情的笑了笑。
“高興,自然是高興的。”她轉動著手裏的茶杯,一字一句咬著牙道。
看著她沉靜的麵色上隱約有一抹龜裂,蘇暮隱好心情的輕笑出聲:“是嗎,我怎麽看著你怎麽不情願?”
他其實就是故意的——看著那溫潤的笑容,她覺得很是礙眼。突然發覺以往為何覺得好看?
“可是我轉了想法了,想再往南去遊玩,明日便將出行。殿下公務繁忙,就不與殿下告辭了,就此別過。”
她說完便放下杯子,轉身便想離開。
蘇暮隱卻是堪堪拉住她,笑的清潤,一雙溫潤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既然是告別,他日再見又是另一番景象了。索性我今夜也無需辦事,今兒夜色也是正好,不如擺酒花下,月下對酌,也不失為美事一樁。”
月下對酌?她看了看夜色,要說星光還是有些的,月光?
哪兒呢!
明白這隻是他的敷衍之語,不過是為了將她留下來。想了想,左右明早便各分東西,今夜不妨喝上幾口酒也是無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