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如果我求婚，你會拒絕嗎？
［顏遲，你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歡我？］
男人沒有吭聲，隻是盯著白槿略有些紅腫的唇，低低的歎了一口氣。起身，右手鬆開了她的腰，左手卻反拉住白槿正抓住他的手。
將她抱進了懷裏，十指相扣。
在客廳有些暖黃的燈光下，猶如一對親密戀人。
白槿的心，不可遏製地狂跳了起來。
男人的身體結實而灼熱，在這個冬夜裏，猶如一個天然的烤火爐。如果晚上抱著他睡覺，一定不會很冷。她嗅著屬於男人身上的，獨有的清香氣味，近乎迷戀地看著顏遲。
“你說的，究竟哪一句是真的？”
男人低下頭，靜默地看著她的眼睛，仿佛什麽都說了，又仿佛，什麽都沒有說。有濕潤的水珠從他未幹的發梢上低落，滴到她的額頭，順著眼簾滑落了下來。
“全都是真的。”
他在她的耳邊囈語，然後一隻手插進了她的發。撚著一縷，在指尖緩慢地纏繞。
然後，她就感覺到男人把她抱得更緊了，她的頭被男人死死地按在胸口，不允許她顫動分毫，也不允許她分心分毫。
於是她聽到了他的心跳。
“撲通，撲通，撲通......”
快而有力。
更重要的是，和她的心跳頻率，竟然是一樣。
一種奇異的感覺從心髒之中蔓延開來，像是一株不會開花的植物。汲取了男人的溫暖後，開滿了胸腔。
她鼻尖在男人的胸膛上蹭了蹭。
“顏遲。”
“嗯。”
又是一個熱烈而漫長的吻。
最後，他終於放開了懷中嬌小的她，在她的額頭輕輕一吻。
“我和你一起下去。”
白槿穿了一雙厚實的拖鞋，就看見男人已經站在了門口。他沒有換衣服，還是穿著那件簡約的藍色絨質睡衣。明明是一副家居男人的模樣，但還是帥氣得一塌糊塗。
白槿眉眼含笑，朝他走去。顏遲的手很自然地就搭在了她的肩頭，帶著她一起走。一邊走，一邊拉了她鬆鬆垮垮的領子，讓她胸前的風光完全被遮擋住。
因為是冬夜的緣故，所以即便時候還早，也沒有下樓消食。白槿和顏遲依偎著走，他的氣息將白槿完完整整地籠罩在其中，仿佛她整個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林棲拿著一束玫瑰，低著頭站在小區的涼亭之中。
下了樓，顏遲就鬆開了白槿，站在樓道口，看著白槿獨自走向林棲。
“小槿。”
“嗯。”
他將手中的玫瑰強塞到她的懷裏，然後問道：“小槿在新的部門裏，習慣嗎？”
白槿看看手中還嬌豔欲滴的玫瑰，又看看站在燈光下，神色之中帶著期待的林棲，默默地歎了一口氣。
“還好，同事都不錯。”
“那就好，我還擔心小槿會不習慣呢。”林棲就微微笑了起來，“新總監我還沒有見過，也不知道他人怎麽樣。聽說今天下午他在會議室把下麵的人都罵了個狗血淋頭，小槿你一定嚇到了吧。”
白槿沒有說話，隻是搖搖頭。
“小槿你在產品開發部的時候，從來都沒有受過這種委屈。”林棲也不管白槿的表情，自顧自地說，“其實從第一次看見你，我就很喜歡你了。”
“可是...”
林棲神色溫和地對她笑，示意她
不要說話。
“其實我並不是三年前認識你的喲。早在，你還沒有從大學畢業，我就認識你了。你還記得有一年，你們學校的招聘會嗎？那個時候我作為總監的助手，順道到你們學校看了一眼。在學校展示的作品裏，就看得出小槿很有設計的天分。想著如果以後能成為同事，想來應該是很好的。結果發現你才大二，還有兩年才能畢業。”
白槿抬頭，看著麵前這個近在咫尺的男人。這些，她從來都沒有聽他說過…
“沒想到，兩年之後，你真的成了我的同事。隻不過，和我想象之中，相差甚遠。那個時候的小槿，一頭利落的短發，一點都沒有大學時候長發的溫婉模樣，還成天調戲英姐，嘻嘻哈哈的，整個就是一個假小子，沒心沒肺的。”
“誒…”白槿訕訕地問道：“你怎麽還記得？”
“我當然記得啊。後來我才知道，其實小槿表麵上沒心沒肺的模樣，隻是因為你太過堅強。無意中得知，你是因為遭遇車禍，所以將長發剃光，才知道，小槿真的很厲害。不僅連車禍這種事，都可以安然釋懷，連在設計上，也很厲害。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設計新人在兩年內，就能坐上設計師的位置。”
林棲的目光中閃著莫名的光，像是冬夜的一泓溪水，“所以那個時候，我就喜歡你了。”
“喜歡你的堅強，喜歡你的溫暖，也喜歡小槿的善良。”
說完這句話之後，林棲突然就單膝跪地，從西裝懷裏掏出一個戒指盒，打開。
一枚，閃閃發亮的鑽戒。
“小槿，你可以嫁給我嗎？”
他抬頭，深情地望著她的眼。
白槿卻回頭，看了一眼還站在門口，沒有絲毫異動的顏遲，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窘迫感。像是妻子在外麵偷情，被自己啊丈夫抓住了一樣。
她輕咳了一聲，有些緩慢，但還是堅定地開口。
“林棲，坦白說吧。我對你也很有好感，但是感情的事情，強求不來的。你看，我們相識三年，在同一個部門裏，相處兩年。如果我喜歡你，那我肯定會告訴你，我不是那種，會把喜歡藏在心底的人。可是你看，我們相處了兩年，但是我還是無法對你，有愛情的那一種喜歡。所以，抱歉。”
白槿歎了一口氣，一手將僵在地上的林棲拉起來，一手將玫瑰塞回了他的懷裏。
轉身，利落地離開。
她從來沒有給過他希望，所以，她決絕的模樣，會讓他從此絕望。長痛不如短痛，過了，就會更好的遺忘。
站在樓道邊的男人，見白槿緩慢而堅定地走來，唇角勾起了一個滿足的笑。
他攬過她的肩膀，然後帶著她走進了電梯。
自始自終，他都沒有正眼看過林棲。這樣的人，白槿肯定不會愛上。她喜歡的，是在某一個領域，能夠掌控一切，不會帶給她任何麻煩的男人。
就像，五年前一樣。
他看著她沉默的臉，輕輕的，在她耳畔，落下了一個溫柔的吻。
“他向你求婚？”
“嗯。”
白槿沒有回避的意思。
“如果我求婚，你會拒絕嗎？”
白槿沉默了半晌，然後抬起頭，看著他俊逸的側臉，快速而簡潔地回答：“會。”
男人抓著她肩膀的手，緊了緊。
“我拒絕他，不是因為你，而是我真的沒有對他動過半分心思。不喜歡就
是不喜歡，從第一眼我就會分辨出，那個人會不會是我的未來。而喜歡，就是喜歡。無論是日久生情還是一見鍾情，我都願意對自己的心意負責。”
“那你，喜歡我嗎？”
男人輕聲問，然後在［叮］的一聲中，攬著她，將她帶出了電梯。
白槿沉默著，不肯說話。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對顏遲，算不算得上喜歡。明明身體對他的靠近，不會有半分的抗拒。而且，麵前這個男人，從頭到腳，都符合她對未來配偶的一切設定。但是，她還是覺得和他，有一層很深的隔閡，哪有才認識一周不到的，就成了戀人。
可是，他身上的氣息，卻令她如此迷戀。
但，盡管如此，還是會覺得。
不真實。
他的全部，她都喜歡，但是組合到了一起，就是會覺得不真實。她分辨不出男人的真心假意，也分辨不出，自己的心意。而在林棲的求婚下，她突然明白，自己和顏遲，要說未來，尚早。
她從他的手臂中掙開，走到門口，開了門。
“談情尚早。”
留下這句話，白槿便抱著小白進了自己的房間。
顏遲一下子就躺在了沙發上，用手指遮擋著來自眼前太過晃眼的光，微微有些挫敗，他已經，很久沒有嚐試過，挫敗的感覺了。
本來以為，接下來的事情，一定是水到渠成的，但是沒想到，白槿就和拒絕林棲一樣，毫不留情地拒絕了自己。明明兩人已經有些親密的接觸，她也沒有推開自己的意思。
但是，究竟是哪裏出錯了呢？
於是拿起了手機，撥通了顏缺的電話。
“二爺，您又怎麽了？”
“……”
“和嫂子吵架了？”
“沒。”
“那你打電話給我幹嘛？我又不負責當你的貼心小樹洞和冬夜小棉襖。”
“……林棲向白槿求婚。”
顏缺抽煙的姿勢一頓，然後隔著聽筒就大笑了起來，“難道嫂子答應了？”說完，又兀自搖頭，“不對啊，以你的性格，她答應了你哪裏還會給我打電話，早就把林棲打殘，然後直接霸占嫂子了。那...該不是嫂子拒絕林棲的同時，又拒絕了你吧。”
“……嗯。”
顏缺的笑聲越發的蕩漾起來，“嫂子這個人，我是不怎麽了解。但是女人嘛，大抵是一樣的，給她想要的，就會喜歡你。”
“可是，白槿想要的是什麽？”
顏缺抖抖煙灰，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後，溫柔地為自己揉肩的性感女人，“送玫瑰，送鑽石，送包，實在不行嘛...送房子也成。”
顏遲沉默了一會，“這些，她不缺。”
“不缺可不代表不喜歡，你送了自然就知道了。”
顏遲起身，走到陽台，看著一旁隔斷陽台裏的溫暖燈光，思慮了一會，“林棲送了，她沒有接受。”
這次輪到那邊的顏缺沉默了。
顏缺回頭自己身後的女人，問道：“一個女人，如果不喜歡玫瑰和鑽戒，那她喜歡什麽？”
那女人笑了笑，知道他是在幫電話那頭的男人問，於是手上的動作越發的輕柔起來，嬌笑著回答道：“顏少，沒有女人不喜歡玫瑰和鑽戒。不喜歡，隻是因為送的人不對。”
顏缺正打算告訴聽筒那邊的顏遲，卻發現，電話已經掛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