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獸的掙紮_第七十九章 城下飛狼泄玄機



自飛狼絕狠被金鉤穿了琵琶骨鎖於木籠之後,他一連哀叫了幾個時辰,故意裝出疼痛難忍的樣子,以至於苦苦哀求看守他的義卒:“求求你行行好,快把穿著我骨頭的金鉤去掉吧。我都快要疼死了!”

卻聽士卒答道:“你這妖獸一向作惡多端,就該受這樣的折磨!更何況元帥已經吩咐過,誰要是被你這魔頭逃脫了,就必須受軍法處置。我可不想因為你而被元帥砍了頭!”

“求你積點陰德吧!我也沒讓你放了我,我隻是懇求你幫我盡量減輕痛苦,讓我少受些罪。你若是怕我逃掉,完全可以取根大繩來,先把我從頭到腳纏個遍,然後再取下這把要命的金鉤。你就行行好吧。我真的要痛死了!”

這位義卒本不想與妖獸過多糾纏,但卻經不起妖獸的苦苦哀求,隻得私下計較道:“我就用根大繩把他纏得結結實實讓他動彈不得,諒他也逃不掉,免得再來無休止地糾纏我。”

想到這裏,這位義卒果然取來一根大繩,把飛狼妖獸從頭到腳包括雙翅在內捆了個結結實實,纏得是裏三層外三層,渾如蠶繭一般。至此,他才放下心來,並幫飛狼把鎖著琵琶骨的金鉤取出,嘴裏說道:“我已幫你把金鉤拿掉了。倘若再敢來煩我,我就用長矛捅了你,叫你不得好死!”

沒等義卒說完,卻見飛狼嘿嘿一笑,捆綁他的繩索突然盡數脫落,就像是脫衣服那般容易。直把這個義卒驚得呆立當場,反被妖獸奪去長矛刺透胸膛而死。等其他義卒們聽到動靜急忙跑來相助時,飛狼早已不知去向。眾人隻好趕緊去稟報元帥。

石敢言聽後不禁歎道:“這隻飛狼真是詭計多端,讓我們防不勝防。若早知如此,還不如當時一刀結果了他!”隨即,他就派出石敢當和甘露帶了一隊義軍火速向城下追來。

飛狼妖獸逃出義營,徑直來到啞都城下,對城上的妖卒們喊道:“快些打開城門放我進去!我乃鬣狗將軍的兄長飛狼是也。還不快打開城門!”

妖卒們一見,頓時慌了手腳。不開城門吧,怕飛狼怪罪;開了城門吧,又怕上邦神將混入城內。最後隻好先去報告鬣狗精。

鬣狗精隻好親自爬上城牆來加以辨認。一見飛狼躲在城下大吵大嚷,而且他的身後不遠處還引來了無數義營將士,其中就有泰山神石敢當和風神甘露,反倒讓這個平時凶狠殘暴的鬣狗精一時間沒了主意。

見鬣狗精遲遲不開城門,飛狼急得直跺腳:“鬣狗賢弟,快開城門!趕緊放我進去!”

由於石敢為曾經冒充過飛狼,結果導致鬣狗精反倒認為城下的飛狼成了假的。他想,“要是真正的飛狼兄長來到城下,根本不需要打開城門,他就會直接飛到城裏。眼見城下這隻飛狼似乎飛不起來,那麽他應該不是真正的飛狼兄長。”

想到這裏,鬣狗精就衝著城下的飛狼破口大罵:“賊神石敢為,你這次休想再來騙我!莫不是又想騙取我的寶貝不成?不要以為你變成飛狼兄長的模樣我就不認得你了。我才不上你的當呢!如果真是飛狼兄長,他就會自己飛進城裏,根本用不著打開城門!”

城下的飛狼一聽急了,“你這隻可惡的死狗!我現在若能飛得起來,又何必叫你打開城門呢?咱們大王派我來幫你守城,你卻把我擋在城外。究竟是何道理?”

“反正你飛不起來就不是飛狼兄長!天底下哪個不知飛狼兄長可一翅千裏啊!他豈會被這堵矮小的城牆給擋住?你斷然不是我兄長!”

“你這隻死狗真是固執!我被賊神捉去後曾被穿了琵琶骨。如今兩肩傷重,又如何能夠飛得起來?”

眼看著石敢當和甘露帶領的義軍越來越近,城下的飛狼忽然急中生智:“再說了,你告訴我你那把隱形寶刀的弱點就是:倘若此刀被神仙的尿液澆過,它就會立刻現出形來變成一把破刀,失去原有的一切威力。”在說話的同時,飛狼還強忍著疼痛拍打幾下翅膀,試圖飛離地麵飛入城去。

直到這時,鬣狗精才知道這竟然又是一次誤會!雖然他十分痛恨飛狼說出自己寶刀的秘密,但卻是敢怒而不敢言,所以隻好命令妖卒打開城門,及時把飛狼接應到城裏,並且連連賠不是:“都怪小弟眼拙,沒能認出兄長,讓兄長受驚了!”

飛狼聽了不但不高興,反而狠狠地給了鬣狗精兩巴掌:“你這該死的鬣狗精!眼看著追兵將近,你卻硬是不讓我入城,到底是何居心?”

鬣狗精強忍著疼痛,卻連一句話也不敢反駁。雖然他對待啞民可以殘暴得無所不用其極,但是眼前的飛狼妖獸手段比他狠,地位又比他高,教他不忍都不成啊!

等回到啞王宮後,飛狼漸漸氣消。直到這時他才想起了變相如意扇,於是摸摸懷內,見寶貝還在,這才放下心來。可是轉眼之間,他忽又大叫:“糟糕!”

鬣狗精忙問其故。卻聽飛狼精懊悔地答道:“上邦賊神捉我之時,我情急之下居然把斜月彎刀變小吞到肚裏去了。不知怎樣才能夠取出啊?”

聽到這話,鬣狗精雖然覺得好笑卻又不敢笑出聲來:“兄長不必大驚小怪。寶貝既已在兄長肚裏,諒他人也搶不了去。兄長隻需等到出恭之時把它從穀道中屙出來就行了。”

聽了此話,飛狼這才放下心來,並慢吞吞地自懷中取出如意扇,歎道:“我

此番獨闖上邦賊營,險些把命丟在城外。賊營的勢力實在不可小覷啊!除了姓石的三個賊神,還有兩個如花似玉的小妞兒幫著賊營。其中一個所拿的布袋和神網亦是一等一的寶物。我們若是硬拚,恐怕要吃大虧。所以隻能智鬥,多在這把如意神扇上作些文章出來。”

“兄長所言甚是。那上邦賊營勢力如此龐大,我們隻有與他玩弄計謀才可穩保這啞邦城池牢牢掌握在我神獸族手內。不知兄長打算在這把變相如意扇上作些什麽文章?”

飛狼絕狠此時忽覺口渴難耐,連忙呼叫妖卒侍衛端上茶水並侍立一側。絕狠把茶水咽入肚裏這才答道:“賢弟不必多慮。我隻消像這樣把寶扇輕輕一搖,獨自變個賊神出來,不就可以混入賊營製造混亂了嗎?隻要賊營一亂,我們就可傾巢出動,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飛狼說著便把變相鵝絨扇瞄準侍從扇了下去,立時就見一個活生生的石敢言出現在兩隻妖獸麵前。鬣狗精一見忍不住開口大叫:“妙!實在是妙!兄長能有如此見識,上邦賊營豈能不亂?”

可是那位侍從低下頭看了看自己這身打扮,見自己穿著元帥的盔甲立在那裏,實在尷尬極了,於是哀求兩妖:“不知飛狼將軍把我變作了什麽樣的人。小的懇求將軍還是把我變回自己原來的相貌吧!”

飛狼正在為自己的把戲洋洋得意,見侍卒苦苦哀求,於是大笑著答道:“這還不容易?本將軍隻消補上一扇,包教你立即現出本來相貌!”

他說著又把鵝毛扇輕輕一搖。卻不想這一搖,倒令兩隻妖獸吃驚不小。原來那個侍從不是別人,正是鬣狗精苦苦尋找的啞王舊時將軍金華!

鬣狗精一見喜出望外,慶幸地歎道:“本將軍曾經千方百計苦苦搜尋,卻反倒讓你藏到我的眼皮底子下來了。真乃天助我也!”

金華目睹兩隻妖獸臉色煞是難看,馬上意識到自己露了餡,連忙化作一股清風逃離了啞王宮。

逃出啞王宮,金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王子殿下,你為什麽不聽勸獨自跑出來,害得末將一路苦找!既然沒去啞王宮找妖獸複仇,那麽你現在又躲到哪裏去了呢?”

正在他焦急難耐之時,他忽然又想起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來:“不行,險些誤了大事!飛狼妖獸妄圖利用變相鵝絨扇攪亂上邦大營,我絕不讓妖獸奸計得逞。必須盡快告知上邦諸神才行!”

想到這裏,金華立刻伏下身子化作一隻貓頭鷹飛出啞邦向義營飛去。

來到義營轅門前,金華迅速落在地上打了個滾兒,恢複了本來麵目,倒把義營守門士卒嚇了一跳:“你是不是城裏的妖獸,來這裏做什麽?”

金華連忙抱拳施禮:“請速去稟報石敢言元帥,就說啞人國將軍金華有要事相告。還請行個方便。”

義卒聽說有要緊之事,自然不敢怠慢,連忙跑去報告石敢言。

此時石敢為與啞邦王子早已回到了上邦大營,並把自己探聽到的情況向元帥一一作了稟報。忽聽士卒來報,說金華將軍正在轅門外求見元帥。於是偕同眾神跟在石敢言身後來到轅門口。

一見啞邦王子安然無恙,金華終於放下心來:“謝天謝地!王子啊,你讓末將找得好苦!自你賭氣離開之後,末將生怕你去找妖獸報仇惹出大禍,故而悄悄潛入了啞王宮,卻沒想到你早我一步來到義營之中。多謝上天保佑!”

啞邦王子乃向諸神介紹與金華認識。寒暄已畢,石敢言乃問:“不知金華將軍有何要事相告?”

金華遂把飛狼絕狠打算利用變相如意扇攪亂上邦大營之事說與眾人聽。直聽得風神不禁緊咬玉牙:“這隻妖獸真是可惡!我們還沒有派出一兵一卒攻打他呢,他倒反過來先算計上我們了。若早知如此,我還不如當初借泰山神的辟邪劍一劍宰了他,免得惹出如此大的麻煩來!”

“女神不必急躁。妖獸既然想來攪亂我們大營,我們不妨來個先發製人。既然這兩隻妖獸的底細我們全部摸清了,那麽抓住他們也就容易了許多。所以本帥決定,待明日一早,立即發兵攻城,無論如何也要*他們出戰才行!”

眾神聽元帥下了命令,立即各自回營提前去做準備。

第二天天一亮,石敢言就命令泰山神石敢當率領三千虎賁,去城下向妖獸挑戰。臨行前,甘露遞給石敢當一個拴著細繩子的葫蘆,神秘地笑道:“請泰山神帶上這個葫蘆。若是那隻鬣狗精手持隱形寶刀與你對陣,你隻要趁他不注意,及時打開葫蘆咀兒把裏麵的**灑在他的寶刀上,就可以製服他了。”

見甘露笑得那樣迷人,石敢當連忙接過葫蘆係在腰間,同時也會心地笑了:“還是風姐想得周到。有了你的這個葫蘆,本神就再也不怕那把隱形寶刀了!”

原來昨日他們追逐飛狼到啞邦城下的時候,飛狼情急之中道破了隱形寶刀的玄機,是以各自己記在心上。

不過他們倆之間的談話卻讓其他大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尤其是石敢為,生怕泰山伸出什麽差池耽誤了攻城大計,所以勸道:“三弟啊,千萬不要小看了那隻鬣狗精。他的隱形寶刀可厲害著呢!就連我都不知道該怎樣對付他呢!”

見兄長誤會了自己,石敢當趕緊解釋道:“二哥,你就放心吧!昨天飛狼逃到城下之時,

情急之中說出了隱形寶刀的秘密。小弟此去,定能毀掉那把隱形寶刀。”

來到啞都城下,石敢當首先擺好陣勢,而後便對城牆上大罵一番:“飛狼妖獸,你爺爺石敢當在此,快快出城與我決一死戰!你若不敢出戰,定然是昨日被穿破琵琶骨嚇破了膽!鬣狗妖獸,你日日躲在城裏欺壓啞邦百姓,卻不敢正眼瞧我們眾神一眼,頭縮得比烏龜還快。世上哪有你這種欺軟怕硬的妖獸?簡直膽小得要命!”

城上飛狼聽了,暴跳如雷:“這個可惡的賊神,淨揭你我的短,讓我在眾妖卒麵前跌盡了顏麵。是可忍孰不可忍!賢弟,快去城外把他砍死,也好博回我們的顏麵!”

“兄長,萬萬不可。咱們本想用計擾亂賊營,卻不曾想賊營率先來攻。定然是因為昨日啞將金華走脫告密,上邦賊神由此先下手為強,讓我們的計謀來不及施展。此次若是出城迎敵,正好中了賊神的下懷。”

飛狼絕狠隻得作罷。

可是到了中午,石敢當還在城下罵個不停。後來,就連甘露也來到了陣前,幫著泰山神痛罵妖獸。飛狼終於坐不住了。他氣憤地對鬣狗精說道:“賊神們實在太囂張了。我簡直要被氣瘋了!若是還不出戰,傳揚出去,教你我如何在眾兄弟麵前立足?因我有傷在身,暫且飛不起來,故請賢弟速速出城與那賊神廝殺一番。城中且由我來坐鎮!”

“可是先前兄長誤泄了我這寶刀的秘密。我若出戰,恐怕凶多吉少啊!”

“賢弟怕他作甚?隻因當時情勢危急,也怪不得我,何況賊神也未必記在心上。賢弟就請放心出戰,為兄在城牆上為你助威!”

見飛狼說話斬釘截鐵,鬣狗精不敢違背,隻得硬著頭皮出戰。

鬣狗精跨上戰馬出了城門,急命妖卒擺開陣勢。石敢當見他出了城門,不禁暗暗高興,於是拍馬迎上前去。一神一妖迅速糾纏在一起,殺得難解難分。

泰山神早已知道鬣狗精這把隱形寶刀的厲害,所以不敢用辟邪劍與之硬拚。更兼隱形刀無影無形,讓石敢當無法琢磨,剛上來便處在下風。

其實不論妖兵還是義卒,隻要是觀戰而不明內情者都會想,那隻妖獸赤手空拳,而泰山神手持利劍,為什麽反倒令妖獸處處占上風,而大神卻步步後退呢?恐怕這隻能算是‘旁觀者迷,當局者清’了。

沙場之上,雖然泰山神處於下風,可是每當鬣狗精做出向他劈來的架勢,他都會輕巧地避開。妖獸見連劈大神不著,於是轉移了目標。他先是假裝一刀劈向大神,*得泰山神立即從馬背上躍入空中。緊接著妖獸又一刀砍向大神坐騎。可憐這匹戰馬連哀嘶的機會都沒有,立時就被劈作兩半倒在地上。石敢當一時無馬可依,隻得落回地上,落在妖獸馬前。鬣狗精見狀不禁暗暗高興。

正當他又要舉刀打算結果大神性命的時候,忽聽石敢當大呼:“王子,你快從後麵攻擊他!”

鬣狗精一聽吃驚不小,立刻回頭去看。恰在這時,泰山神迅速取下腰間葫蘆並打開葫蘆咀兒,把甘露的尿液灑向鬣狗精,濺得他滿身都是,煞是刺鼻。

此時鬣狗精方知中計,可為時已晚。但見他手中的寶刀恍惚了兩下就現出形來。初時光芒四射,而後光澤漸漸消退,最後變成一把黑乎乎的廢刀。

鬣狗精一見頓時傻眼了,正不知如何是好,卻聽泰山神大喝一聲從地上躍起。一把辟邪劍輕而易舉地送進了妖獸的胸膛。

正在城牆上觀戰的飛狼見狀,忙令妖卒放箭。可是妖卒們放出的利箭全部落在了腳下,連一根也沒射出城外。

原來,見城牆上妖兵紛紛向城牆垛子聚攏,一直守在城下的風神甘露就趕緊張開風布袋把風全部收起來了!

等妖兵放箭完畢,風神又悄悄地把風布袋中的所有風盡皆放出。一時間風雲突變,大風裹著塵沙向城中刮去,直刮得妖兵全都睜不開眼睛,無法應戰。石敢當看準了時機,忙令義卒撞開城門殺進城去。而後大軍也順利地開拔入城。飛狼見大勢已去,隻好灰溜溜地逃回了趕樹城。

入城後,石敢言擺了慶功宴,大賞有功的將士。席間,啞邦王子終於道出了自己心中憋了許久的秘密。

原來,啞王因為祈雨之時辱罵了佛祖,遭佛祖降罪,令啞邦全民永緘其口,以贖罪愆。所以三百多年以來不論王族還是貧民,從未說過一個字一句話。久而久之這裏就變成了啞人國。可是兩年前王子突然第一個破了戒,“三百多年了,我邦未曾有一個人說過話犯過戒,就連狗叫是什麽聲音都不知道,甚至連草雞下了蛋都得飛到高處拍拍翅膀跳跳舞。再這樣下去我非得憋死不可!雖然父王強令我們不許言語而改用手勢,可是誰知道佛祖的懲戒是真是假呢?就算私下裏自言自語幾句,誰又能聽得到?”於是他率先破了戒。

可是舉頭三尺有神明。佛祖觀音都在暗中盯著呢!沒想到他剛一破戒,不久就聽說了水神頭觸不周山之事。再過不久便見妖孽橫行,人間生靈塗炭!這冥冥之中似有定數。做人就應抱定信仰始終不變!

在下一章回裏,我們將回過頭來看一看趕樹城的戰況。以前講到,那隻飛虎憑借著一張無矢神弓肆行無忌。到底下邦眾神能不能找出對付神弓的辦法來?神話世界裏無限精彩,敬請拭目以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