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驚變



請命但求青丘脫罪,莫名驚現萬中無一

枷鎖拷身外加囚籠一座,古陽看著籠外黑透了臉的清茶,尚有心情繼續陰損:“勞煩姑娘在百忙之餘,依舊要細心照料我這個下賤人。”

下賤人?本就是滿腹牢騷不甘願的清茶真恨不得把他臂彎上的白布狠狠勒死。這位居然說自己是下賤人?如果真是下賤人,哪裏能讓尚還在為研製香毒解藥費盡腦筋的前太醫院第一院使親傳徒弟,特特兒的趕了路前來為他治療腕傷。

不愧是青丘裏的姑娘,這臉上神情都快要生吞活剝了他,居然還是隱忍著絕不開言。說些什麽才能令她開口呢?“我勸你,還是趁現在能在藥裏麵下毒,就徹底毒死我。”寒夜中四周火把光照通明,古陽那雙狼眼含了陰毒,“你也該聽到了,我古陽發誓,定要徹平青丘。”

這位古陽殿下腦子有問題,她一直在院中尋找解藥用的草藥,哪有時間知道這些有的沒的。雖然鬧不清楚古陽這麽逗弄著自己說話所為哪般,清茶隻咬定了不開口。利落快速的將傷口包紮完畢,她回去繼續弄解藥才是要緊。

居然真的悶聲不吭的就走了?古陽真是要對清茶重新做評估,囂張慣了的姑娘原來隱忍起來亦是常人所不能及。

“噗。”聽聲音就知道是那個最是慣常愛笑的姑娘,妖妖嬈嬈的,也最是不正經。果然就見初雲和染染並肩而來,正絹帕掩唇,偷笑偷得光明正大。古陽便身靠囚籠,扭了頭不理。

被無視了呢。初雲誇張的對著染染假哭:“嗚嗚嗚~染染……”誰知道才開了個頭,就被染染姑娘給鄙視到底:“多大人了,少裝!”呃,好不給麵子!

就聽囚籠裏的古陽一聲輕笑,亦如當初在安紫清麵前,冰冷不掩嘲諷。

“哼!”將手中酒壺扔給染染,自己拿著酒杯在古陽麵前晃蕩,就是讓那酒香飄飄搖搖的往人鼻孔裏麵鑽,勾的垂涎欲滴。草原上來的漢子,就不信你不貪杯。

果然激的古陽坐立不安,片刻後重重捶打囚籠,算是投降:“美酒拿來了也不與人分享,姑娘未免太過小氣。”見初雲無動於衷,隻好先采取迂回政策,“姑娘今晚勞累,居然不在青丘白雲鄉中歇息,還特地來看守我,未免太過小心。”

“蕭國太子呢,誰敢不小心。”若不是不能妨礙士兵布防,初雲也不會閑來找他聊天,“太子爺好大的手筆,竟將我青丘傭人斬殺過半。再不小心些若是跑了你,我青丘斷然逃不過此劫。一想到這兒啊……”拍拍衣裙幹脆坐在地上,“還有的白雲鄉可安睡嗎?”

環視四周,初雲認定安陵梓默這家夥的腦袋怕是有問題。不將古陽囚禁於刑部大牢或者天牢裏麵,偏找個城中開闊處。難不成這位長平王認為就憑九門提督所率領的這幫酒囊飯袋,真的就可以看守住古陽,順便還可以將前來營救的同黨一夥打盡?開玩笑,這些人也就站個崗,欺負欺負老百姓還行。更別說還有一半人將青丘圍個水泄不通,就是為了保護他。

總不成,安陵梓默那麽痛快的就幫她們兩個疏通了前來看守古陽。根本就是那個可惡的

王爺盤算好的吧。拒絕就是拒絕,哪還有那麽多花樣要使,煩人!

古陽出身蕭國,雖然草原民族豪放粗野,但涉及到皇位傳承一事,其中陰謀詭計恐怕也不比中原帝國遜色一二。所以聽到初雲如此感歎,他倒也通曉:“青丘清白隻係我一人身上,果然要辛苦姑娘勞神照看,古陽不勝榮幸。”美酒就在姑娘手中蕩漾,偏喝不到,初雲這丫頭果然壞透了!

再來。“姑娘擺的好陣,竟是將我那麽多得力手下困在陣中。數十人殺不得三人,這事在我草原上就是天大的笑話。”問話到底還是有目的,“不知我若是懇傾盡我蕭國所有,姑娘肯不肯為我蕭國出力。”這世上沒有什麽事用錢買不到的,所謂買不到,不過是籌碼還不夠大。

要不要當權者都是一個心思?初雲姑娘真是無語極了。這次反倒輪到染染不著痕跡間微笑下,暗暗嘲諷初雲惹得好麻煩。

“古陽殿下,我就不說您可否還能活著接管蕭國,再傾盡其所有給我的問題。”有關於初雲的桌椅陣,這事真是需要好好解釋清楚才行,“難道殿下您看不出來?這桌椅陣,根本就是個障眼法而已。真正起作用的,是我的笛聲。”亮亮手中玉笛,作為看守你的必備,我可沒忘記帶來了哦。

古陽就知道她是準備齊全才過來,倒也有閑心隨著話語往下說:“然後所以呢?”

“所以這笛聲可傳多大,才可控製多少人。”將玉笛放回腰間,初雲搖頭感歎,古陽與安陵梓默的想法有多相似,“戰場上千軍萬馬,你就不用在我這小小玉笛上麵花心思了。”方想到染染姑娘剛才可是有落井下石的嫌疑,“你幹嘛不求染染去,她的功夫可是貨真價實。比我這沒什麽用的幻術實用的多。”其實在安陵梓默那裏,她也是這麽說的。

古陽偏頭看看靜默如石像的染染姑娘,了然一笑:“我若是說動初雲姑娘你,自然也就等同於說服了染染姑娘。乃一石二鳥之功效。”

到底就是從青丘裏麵出來的人,果然對姑娘們了解更深。初雲徹底確定了其實阿大就是古陽的事實,隻不過這個事實,還是隻有她一個人知道的好。倒是另外有番感慨:“你竟然和安陵梓默口吻好相似,難不成當權者思考問題的方法都是一樣的?”

“他果然也想將你們攬入自己麾下。”怎麽能不一樣呢,都是多年馳騁於戰場上的將軍,“你們是怎麽拒絕的?”別人尚且不能確定,這兩個姑娘若是想離開青丘,早便離開了,哪裏有人能攔得住。

終於聊到開心處,初雲神神秘秘的揭曉答案:“染染威脅說她會穿裙子。”

這……“哈哈哈哈~”就連古陽也笑得爽朗,草原上的漢子本就豪邁,拍著身邊的柱子似是擊掌讚許,“果然一針見血!你們齊國事多,女人上不得戰場。會穿裙子……啊哈哈哈~”

他們兀自聊得開心,終於把染染氣到惱羞成怒,抖開鞭子甩過來,頓時將兩個人都震住。會打人的姑娘惹不起,乖乖住了笑,作老實狀。

有人陪著聊天就是不寂寞,既然已經這麽開心了,初雲也就將手中的酒杯放入囚籠,

權作獎勵:“你同我認識的阿大還是不一樣,我還以為你會咬我一口。”誰讓所有姑娘印象中的阿大就是個陰沉凶狠的家夥,比較根深蒂固。

有酒喝哪管其他,古陽倒也樂得多說幾句:“籠絡下士,自然也是需要手段,更何況我本就視姑娘與他人不同。”

“你明日說不定就死了,還籠絡下士。”也不知道他哪裏來的自信,自己與染染兩個人都過來看守,還那麽有信心一定能逃。

眼中火焰明烈,愈發冰寒。“我古陽,命定於天!絕不會死在你齊國!”

哼,挑釁嗎。“那我也告訴你,今晚,絕不讓你逃出生天,哪怕是殺了你!”自染染手中將那壺美酒扔進囚籠,“好好喝你的斷頭酒吧。”

話才落,四周人影突然亂作成團。初雲與染染齊齊站起身,不急出手,暫且細聽出了何事。卻隻聞亂糟糟竟是那些廢物像些沒頭蒼蠅似的亂撞,雜亂的腳步聲,呼喝的指揮聲,兵器的碰撞聲,臨死的慘叫聲,再聽竟是沒了別的聲息。若是睜眼,眼前滿是人形亂竄,將火光帶動的搖曳亂舞成魔,更是什麽都看不清楚。

隻好閉眼繼續細聽,終於在嘈雜的聲音中聽到細微奔跑聲,不與任何人交手,獨獨直奔了古陽的囚籠而來。

就是這些人了!陡然睜眼,染染棄掉手中荊棘鞭,隨手搶過身旁士兵手中大刀,迅疾形若鬼魅的單單隻找了這些人,一刀便是一人。

“哎!”慌忙開口,初雲又哪來得及提醒染染千萬別傷了人命。隻好心下趕緊說了,果然換來這火爆脾氣姑娘嗬斥回來:我哪裏還不曉得!

如此倒還是我多事了?對染染姑娘的脾氣無話可說,初雲隻站定了古陽的囚籠旁,作為最後的防線。果然還不過一時三刻,九門提督手下的這堆廢物就已經躺了遍地,染染姑娘便是再能打,不能殺人的禁令很是阻礙了速度,就有人衝到初雲麵前。

破空笛脆響徹九霄,妖魅之聲再起,卻與上次有了不同。上次還有桌椅可做障眼法,這次場地空曠,除了死人別無其他。初雲便發了狠,隻將清靈玉笛吹出鬼氣森森。

前來營救古陽的眾殺手眼中突然就見剛剛才死了一地的士兵再度起身。胳膊也是斷的,胸口還噴著血,或蹦或跳,僵硬硬頂著死人的鐵青臉衝過來就咬。便是再膽大的,整日裏殺人如剁菜的殺手,哪裏見過如此恐怖一幕。沒有掉頭逃竄已經算是再沒這般忠心的手下了。

於是便有不明所以的人見到囚籠旁極為怪異的場景。方才還劈砍士兵如跺菜的殺手,不知怎麽發了瘋,對著麵前虛空死命砍剁,更有甚者棄了刀劍,又踢又打,翻滾撕咬,竟似眼前有著旁人看不見的敵人一般。

染染便有了閑心,輕輕鬆鬆將那些瘋子斷掉手腳筋,反正不殺人就可以。終於全部解決後問初雲:“怎麽辦?要不要再找安陵梓默派人來守著?”還是說已經能扔到大牢裏麵去了?

不急著下主意的初雲先是轉頭看向古陽,瞬間便與染染齊齊變了臉,囚籠之中空蕩蕩的,哪裏還有古陽。

這怎麽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