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藥渣



手持墨玉號令天下,腳隨妖狐一試真假

青丘有這樣一條規矩:青丘花魁有自由接客的權力。雖然君澈曾經不止一次暗中恥笑過這份所謂的自由。但是若連這份名義上的自由都沒有的那些姑娘們,又該如何自保。

往日裏何曾被人強硬的按倒在客人懷裏。先還可用慣常的假笑來應對一二,可哪裏知道這些客人全是色中餓鬼,姑娘在懷便開始上下其手。這些被寵溺壞了的姑娘們哪裏肯低服,一推二擋,口中哀求,笑比黃連苦。

卻被看做欲迎還拒,光天化日之下便開始撕扯衣裙。終於有暴脾氣的姑娘開始伸手打人、大聲喝罵,又哪裏有打痛人的力道,喝罵亦不過被自動轉換成伴著辣味的靡靡之音,嗆起來別有風味。

滿堂呼號聲不絕,並著錦緞撕裂,三聲響鞭有還似無,壓都壓不下去,根本就進不去任何人耳。而使這種不堪入目之幕戛然而止,還需要關鍵一嗓。

“都給我安靜。”

都是一堆見了女人就上腦的蠢蛋,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還隻知道飄!飄!這次飄不好飄回家飄浮雲去吧!

一身冷汗出了三層,李孜省看著那塊墨玉還是忍不住的全身發抖。這種恐懼已經深入骨髓,纏繞終生。“你這塊墨玉是從何處偷來的?還不快速速招來!”當先搶過來。

哎呦?初雲眨眨眼,頗為驚異。這壞蛋腦子轉的好快,瞬間就知道往她身上栽贓,做壞事要不要做得如此順手啊。“爺呀~”軟糯之聲越發嬌嫩,“你這句話……姑娘我記下了!”

李孜省算準了這塊墨玉的主人絕對不會出現在這裏才敢張口就按罪名,但是這姑娘越發嬌聲軟語,綿裏藏針含而不發,越發有了那人的神韻,寒徹了李孜省的骨骼。

嚇嚇就癱,這人要不

要這麽沒用。初雲可還沒玩夠呢,起身整衣,勾著手指讓李孜省隨著她走:“爺你若是不信,隨姑娘我上來一觀便可。我家大人此刻正在房中休息。”

若是跟上,一步天堂,一步地獄,其中利害李孜省如何不知。可是大人的今日行程在他腦海裏早就是滾瓜爛熟,此刻絕無可能出現在這青丘樓之中。但這墨玉觸手寒涼,放在手中時間長久更是漸漸冰徹凍骨,如何還能有假……

掙紮猶豫間,抬眼見那妖媚如狐的女子笑容狡黠,半轉身子就是要等他上去。自己堂堂一個左通政,如何能墮了這官威氣勢!就算要墮,也絕不能墮給一個如此卑賤下流女子。“好!”顫巍巍大喝一聲為自己增強底氣,抬腳抖手,就算爬也要爬上去親眼見到好死的甘心,“你若是敢欺騙朝廷命官,這青丘我……我拆掉易如反掌!”

哼,廢話還真是多。初雲再不多言,直帶著李孜省來到自己屋前站定,不敢推門,隻在門前屈身行禮:“大人,你手下這隻狗不信呢,硬是要讓我帶他來瞧瞧大人尊榮。”

“胡說!”

聲音不高,有絲陰柔之氣。隻是隨著這一聲從門內傳出,其中更是隱了微微響動,不及思索間一杯茶盞透門飛出,竟是直直砸向半屈身的初雲麵門。

卻似早已料到,本就沒敢靠門太近的初雲單手撐地向後翻身跳躍,直接跨過欄杆輕飄飄就往大堂中墜落。慌得染染甩出鞭子卷住了堂中支柱,飛身而起將她穩穩當當的接住落在大堂地麵上才敢鬆出了一口氣。

初雲卻順勢賴在染染身上嬌聲長笑,提高了嗓子喚聲:“多謝大人不殺之恩。”

不殺之恩?此刻便跪在地上抖成了一攤篩子的李孜省可不這麽想。他若是有心殺人,你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是要抓回來由他親手放

血,此案才能銷賬了事。想到之前自己強撐著不肯罷休,便是連抖動都沒了力氣,癱在地上等死:“小人……不不……家狗不知國師大人在此,屢次冒犯,罪該萬死,求國師大人責罰。”

雖然隻是一瞬,李孜省卻萬分確定那茶盞透門而出之時門上洞中晃過一道背影。微微側頭臉頰略顯細瘦,一頭墨發未盤自然垂落,英挺身姿中脫不去天然自帶陰柔化媚,萬人中都認不錯!

就是當朝國師——綺千斬!

也不理會李孜省現下心裏如何盤算著保命,那聲音再度響起,還是那般不緊不慢,萬事掌控的自在。“人前就敢把我的意思篡改,好雲兒,我真是太疼惜你了,縱容的你無法無天。”

“大人若真是疼惜,你手下這幫狗腿子又怎敢上我青丘鬧事。”故意拍拍衣裳,初雲還不服,“打頭的那隻癩皮狗可真是好臭!”

緩緩冷笑,門中之人倒也幹脆:“反倒成了你委屈不成?那好,既然大庭廣眾之下你都謝了我不殺之恩,我便再容你一回。滾!”

“多謝國師不殺之恩!”初雲還未說話,這謝恩卻被李孜省搶了過來,頭前對著那塊墨玉死磕,額頭見血,一路往下退一路繼續磕頭,“家狗立刻就滾!多謝國師不殺之恩……”

這人的無恥地步才真是令人無言以對。

“李孜省。”國師大人仍是露聲不露麵,“你見我墨玉卻仍有膽子上來,可真是好得很。”卻也懶得聽他再度狠命磕頭辯解,“隻是你今日是栽在這隻妖狐手下,倒也不冤。我隻警告你:今日之事你們若是膽敢泄露半句,便自己滾進我藥爐煉成藥渣!”

“是!是!”哪裏還敢逗留,李孜省帶了那些手下屁滾尿流狂奔著逃出青丘,隻怕此生再不敢邁進半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