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三章 掙紮
“謝雲同學，我想我得再次向你確認一下，你是否已經考慮清楚了？”
看著眼前的教官，我淡淡地笑道：“我已經考慮清楚了，我決定接受“死亡之鎖”。”
“你瘋了！”那教官激動地叫了起來：“別以為運氣永遠都會呆在你身旁，你可知道你這麽做的危險性究竟有多大嗎？”
“無所謂…”我依舊以那淡淡的笑容對著那教官：“我甚麽都無所謂了…”
看著我的樣子，那教官知道他是無論如何都說服不了我了，因此他無奈地道：
“好吧，既然你堅持這麽做，那就隨你的便吧，不過你要是改變主意了，就立刻向我說一聲！”
“教官，謝謝你的關懷，可惜我不會改變我的決定。”
“哼！年紀輕輕就想找死，這實在太愚蠢了！”
看著那教官的背影，我心中隻覺得啼笑皆非，甚麽時候這些教官對我如此關懷備至了？看來“死亡之鎖”的危險性的確是超過了我的想象之外哪裏，不過為了得到力量，冒這點險始終是值得的，不是嗎？
所謂的“死亡之鎖”，是由古人為了在短時間內把實力大幅提升的鍛煉方法，而且每個通過“死亡之鎖”的人，也會因此而獲得某種不可思議的能力，像世界上僅有的五位S級傭兵裏，就有一人因為通過了“死亡之鎖”而獲得了近乎光速的移動速度。
相對而言，“死亡之鎖”的危險性也遠遠地超過其它方法之上，從它被廣泛運用至今，已有數以億計的人因為無法通過這試練而死，使“死亡之鎖”曾有一度被禁止使用，直到“銀河傭兵王”狄晚研究出“衝擊喚醒法”而把死亡率大為減低後，“死亡之鎖”才再度風行起來，直到這些年來才因為成功率太低而乏人問津。
奇怪的是，雖然“死亡之鎖”是那麽地風行於全世界，而且懂得施展“死亡之鎖”的人也不在少數，卻不曾有人能具體地描述出他麵臨“死亡之鎖”的情景，隻知道能通過“死亡之鎖”的人的實力將會猛然提升及擁有不可思議的能力，而那些失敗後卻沒有死去的人不僅實力大減，多數還會自暴自棄起來，甚或輕生自殺的也不在少數，而且他們唯一的共同點是他們絕對不會把他們從“死亡之鎖”裏所經曆的一切說出來，使“死亡之鎖”成為世界上最廣泛，卻也沒有人能得知其內容的奇怪試練。
而我經過一夜思考後，終於決定在今天找個教官提出進行“死亡之鎖”，因為隻有這個方法才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裏把我的力量提升到最高，甚至高得超越趙翔的地步，而且我也下定了決心，如果我無法憑“死亡之鎖”提升實力的話，那我就甘脆死在“死亡之鎖”裏算了，反正這無法超越趙翔的性命就算被拋棄了，也沒有甚麽值得可惜的地方，隻是我卻沒有把這件事告訴藍，反而留下一封信告訴他我去獨自散心了，免得被他阻止的話就麻煩了。
那位教官帶著我走入一個全是儀器的房間中，我正為此而感到詫異時，那位教官已轉過身來對我說道：“基於你的個人要求，我已決定批準你進行“死亡之鎖”，不過在這之前，你必須先簽下這份同意書，還得先寫好一份遺書……”
“不必了吧？”我輕輕地笑了起來：“我沒家人，也沒甚麽可以交待的事，直接進行就可以了…”
“哦？”那教官訝異地道：“難道你沒有話想向你的女朋友交待的嗎？”
由於知道我和如馨分手的人還隻在少數，所以這教官才會提起如馨，也讓我聽了以後心中暗自一痛，外表卻強作鎮定地道：“不必了，我不想讓她擔心。”
那教官再度哦了一聲，繼續要我簽下同意書和寫遺書，並告訴我這是非做不可的慣例，我才無可無不可地照做，就連我的遺書上也隻寫了“如果我死了，就把我忘了吧”等寥寥數語，幸好那教官對這也沒有甚麽講究，就這樣地接受了，否則這種東西寫來還真是有夠麻煩的。
那教官先示意我坐在一張椅子上後，他才在我的對麵坐了下來，認真地道：“我知道你正迫不及待地想開始進行“死亡之鎖”，不過我必須得先向你說明“死亡之鎖”的進行方式…”
“不必了吧…”我幾乎就要被他的話給激得跳了起來：“直接進行不就得了，幹嘛要這麽囉唆哪裏？”
“這是慣例…”我的天哪裏，怎麽這個教官口口聲聲說的全是慣例哪裏？早知如此，我當初就不在教員手冊裏選這個囉唆的家夥了，這簡直是在浪費我的時間嘛：“而且也是我的義務…”
“我明白了！”我沒好氣地道：“你想說甚麽就說甚麽吧…”
我的話隻讓那教官聽得臉上明顯地掠過一絲怒色，唯一令人佩服的是他始終沒有任何發作的跡象，隻是平靜地繼續說下去，不過這也有可能是因為他認為我離死不遠了，所以才沒有打算和我計較的吧。
“首先，我會以特殊的手法使你的身體進入近乎死亡的狀態，然後再以這裏的維生係統盡可能地維持你的生命，而我或其它教官則會一直留在這裏觀察你的情況，直到最後的結果出現為止。首先我要提醒你一件事，曆來進行“死亡之鎖”的人所得的結果隻有三種：成功，死亡或是失敗，成功與死亡這兩項我就不必再提了，在這裏我要向你解釋的，是有關於失敗的那一項。”
“相信你也知道，接受“死亡之鎖”的人向來隻有成功和死亡兩個例子，至於原因是甚麽，那隻有那些曾接受過“死亡之鎖”的人才會知道了。當然我相信你也應該聽過“衝擊喚醒法”的名字吧？其實所謂的失敗，就是因為你接受了“衝擊喚醒法”
而蘇醒過來，為甚麽我們要用“衝擊喚醒法”來讓人失敗呢，其實道理很簡單，因為那些需要“衝擊喚醒法”來喚醒的人，其實都是那些會因為“死亡之鎖”而死去的人，這也就是我們這些教官為甚麽得隨時呆在這裏的緣故了，因為我們需要根據情況來判斷是否該對你施展“衝擊喚醒法”，縱然它的結果將會是你的失敗…”
“教官，請容我說句話…”我冷靜地向他說道：“我希望你們在我進行“死亡之鎖”的過程中，不會因為任何狀況而對我施展“衝擊喚醒法”，比起失敗，我寧可選擇死亡……”
“不行！”那教官嚴正地道：“根據法令，就算是接受“死亡之鎖”的當事人事前曾表明拒絕接受“衝擊喚醒法”，我們仍然得負起在“死亡之鎖”的過程中隨時進行“衝擊喚醒法”的責任，否則將被政府以謀殺罪名起訴…”
“不會吧…”聽到這裏，我不由垂頭喪氣地哀歎一聲，在這之前，我怎麽也想不到接受“死亡之鎖”原來還會有這麽多的限製和規矩，由此看來，我那“失敗了就選擇死亡”的計劃就得宣告破產了。
“最後我得先向你聲明，雖然我懂得施展“死亡之鎖”，但是我對“死亡之鎖”
的認識也僅止於此，至於“死亡之鎖”為何會有提升實力的功效，還有你在進行“死亡之鎖”時究竟會遇上甚麽風險，我可以說是一無所知，所以我現在再給你一個考慮的機會，如果你決定放棄的話……”
“不！”我提高聲音地叫道：“我從來都沒有準備放棄的任何打算！”
“既然你如此堅持，那麽我們就開始吧！”
我還沒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那教官的手指已迅速地往我身上的許多地方點來，而這也是我最後所看到的事物……
“這裏是哪裏裏？”我已經不知道這是我第幾次向自己發出這問題了，雖然我記得那教官迅速地讓我失去知覺，可是隻過了一瞬間，我卻已“醒”了過來，更發現自己正處身
於一個全然漆黑，而且一點重力也沒有的世界裏，真要說這世界裏有甚麽東西的話，那就是無邊的黑暗，以及正在這裏的“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這個地方過了多久了，因為這裏除了無邊的黑暗外，另一個特征就是那無比的寂靜，連我的呼吸聲、心跳聲、脈搏聲也消失得一幹二淨，除了我自言自語的聲音外，我甚麽都聽不到。
記得有人曾經說過，絕對的黑暗和寂靜是最最讓人恐懼的事物之一，現在我能證明這句話的確說得沒錯，因為現在的我在這情況的壓迫下已顯得有點歇斯底裏了，必須靠不停的自言自語及胡思亂想才能讓自己保持那些許的冷靜，否則我早已發狂了。
“快出點甚麽東西來吧……”最終我近乎嗚咽地抱著頭蹲了下來，這種讓人窒息的黑暗實在讓人透不過氣來，我寧可選擇回去麵對如馨，也不願意在這裏繼續呆下去，可恨的是我現在連這點選擇的權利也沒有，不過最令人心寒的卻是現在的我連想把眼睛關起來睡覺也做不到，隻能在這裏苦苦地支持下去，任由那孤獨的感覺吞噬著我的靈魂。
“哇！”我終於按捺不住地狂吼起來：“讓我回去！讓我回去！別讓我繼續呆在這裏！我要回去！聽到沒有？我要回去！”我不知道這種行為究竟持續了多久，隻知道我最後無力地跪倒下來，語帶哭音地重覆著這句話，可是會回覆我的，依然隻有那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
當我還在為那黑暗世界所困擾的時候，姬絲雅教官正走進我處身的房間，並指著正躺在維生箱裏的我向那位對我施展“死亡之鎖”的教官問道：“進行多久了？”
那教官聳一聳肩，回答道：“八小時了…”
姬絲雅聽了他的回答後，就逕自走到維生箱前注視著我平靜的臉龐，說道：“沒想到我們的學校裏竟然也會出現這種瘋子…”
“怎麽都好…”那教官笑了起來：“現在就由你來接班吧，我想去享受我的下午茶了…”
姬絲雅聽了也忍不住地笑了起來：“實在辛苦你了，這裏就交給我吧。”
“那就拜托了…”當那教官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回過頭來往姬絲雅教官問道：“我有個問題不知該不該問…”
姬絲雅聽了先是微微愕然，才回答道：“你有甚麽問題就盡避說吧。”
“為甚麽你會自告奮勇來接班看顧他？畢竟身為醫務官的你根本沒有來負責這個任務的必要…”
“如果我說這是為了滿足我對“死亡之鎖”的好奇心，不知是否能讓你滿意呢？”
“滿意，當然滿意！”那教官隨口打了個哈哈後，就推開門走了出去，這次他再也沒有回頭來說任何話了，反而坐了下來的姬絲雅卻深深地皺著眉頭，喃喃自語似地道：“為甚麽？我自己也不知道呀……”
就在我險些發瘋的時候，我放棄地把身體放鬆下來，讓我緩緩地在這個世界裏飄浮著，打算隨波逐流地不再繼續掙紮下去，就像我先前在森林裏等死般，這時的我也抱著放棄的心情在等待著我失敗的那一刻降臨，可是時間一長，我始終還是覺得不耐煩起來，因此我就轉了個方式，在把身體放鬆下來的同時也試圖感受著這黑暗世界的一切，就如我平時在山林野外感受那大自然的氣息般，此刻的我正在嚐試著感受黑暗世界的氣息。
原本我隻是想用這方法來打發我無聊的時間，更早已認定我這動作全然是徒勞無功的，可是隨著時間不斷地流逝，我竟然真的捕捉到了一絲屬於那黑暗世界的黑暗氣息，同時更讓我知道了那隱藏在這黑暗世界下的秘密。
雖然這黑暗世界看似一無所有，可是隻要細心探索，就可以發現這黑暗世界裏其實有股不穩定的能量正在不斷地活動著，隻是這能量可以自由自在地穿越人體的特性使我之前根本沒有感受到它的存在，非要到我完全地靜下心來慢慢探索，才能發現這能量的存在。
雖然隻是些沒有形體的能量，可是一旦讓我得知這個世界裏還有其它會活動的東西存在，我就不禁雀躍地歡呼起來，之後我的心思就完全放在這不知名的能量上，像個大孩子似的把它凝聚起來，再讓它自動消散，直到我覺得無聊了，我才試圖把凝聚起來的能量幻化為我想象出來的事物，並盡量地控製它進行各種動作，這次我沒花上多少時間，就發現這些能量雖然容易凝聚起來，卻也有著容易消散的特點，非要我全神貫注，才能讓它穩定地維持下去。
這下子我的興致可來了，使我一直沉浸在操控這能量的過程中，渾然忘了我不久前還在為了要離開這個黑暗世界而痛苦地哀嚎著。
“雲！懊過來吃飯了！”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隻讓正醉心於探索那無名能量的操控方法的我猛然回過神來，既為這寂靜的世界裏突然有聲音響起而驚訝，更為那聽似陌生，卻也熟悉得使我的心靈深深為之悸動的感覺。
當我回過頭來的一刹那，我才發現自己正站在一片綠油油的草地上，同時還有一對看起來也是既熟悉又陌生的中年男女正含笑望著我，同時我也發現現在的我竟然變成了我六歲那時的模樣，這一切一切，隻讓我腦中一片混亂，不由叫了起來：“這是怎麽一回事？”
隻見那中年女子對著那中年男子笑了起來：“你看雲兒，帶他出來玩一下，他就瘋得忘形了，還問我們是怎麽一回事呢…”
中年男子反手摟著中年女子，嗬嗬笑道：“雲兒還小，會貪玩也是當然的，我們就讓他再多玩一下吧，別那麽急著回去好了。”
“這是怎麽一回事？”我驚慌之下開始自言自語起來：“我不是正在進行著“死亡之鎖”嗎？怎麽又會來到這個地方了？你們又是誰？”
那對中年男女聽了我的話後先微笑著對望一眼，才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傻孩子，你連父母都想玩弄嗎？”
雖然他們嘴上還在說話，可是我卻連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因為我終於想起這兩個人的身份了。
雖然我從來沒有見過我親生父母的印象，可是這並不代表我不知道他們的長相，因為把我交給孤兒院的那個人曾留下了一張我父母合拍的照片給我，隻是那張照片早已遺失了，我父母的模樣更被我逐漸淡忘得一幹二淨，直到這一刻，我才恍然想起，眼前這兩人的模樣，正和我從那照片上所看到的父母並無二致……
一時之間，我隻激動得淚眼模糊起來，就算這是夢也好，此時的我隻想撲入他們的懷抱中依偎著……
“雲兒！再不過來的話，爸爸就要打你屁股了！”
我模糊地應了一聲，正準備迎上前去，一陣明悟已閃電般地掠過心頭，使我的步伐停了下來，沉聲問道：“你剛才叫我甚麽？”
“雲兒，你究竟是怎麽了？再不過來媽媽就要生氣了哦…”
看著她言笑兮兮的模樣，我卻顫抖著往後退了兩步，才吼了起來：“你們不是我父母！謗本不是！”盛怒之餘，四周的能量迅速地在我手中聚集起來，並化成長刀狀往眼前的事物斬去，隻見眼前的一切在我這一刀之下有如玻璃般粉碎開來，那對中年男女更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彷佛脫力地跪倒下來，悲傷的心情不斷湧上心頭，卻怎麽也哭不出來。
我之所以能狠心地把眼前的一切斬成粉碎，除了因為從小就沒見過父母的我對於親情有點冷淡以外，更因為我從他們的稱呼中發現了一絲破綻。
雖然我現在的名字的確是叫謝雲沒錯，不過這卻是我到了這裏以後才改的名字，而我原本的名字卻是勒西爾，就像那照片上的父母般，這也是個被我遺忘了很
久的事物，卻在這個時候幫了我一把……
隻是現在的我並沒有因為渡過這一關而有些許興奮，反而那不斷湧上心頭的感覺隻讓我想找個地方痛哭一場，因為我就在不久前親手粉碎了以往的我夢寐以求的事物，粉碎了我內心深處渴望擁有的東西……
“砰！”藍匆匆忙忙地衝入我處身的那個房間裏頭，讓裏頭的一位老教官不滿地道：“沃夫同學，難道你不知道進來前不敲門是件很失禮的行為嗎？而且這個地方也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請你回去吧。”
“對不起…”藍滿頭大汗地道：“馬教官，我想請問…謝雲他…現在究竟怎樣了？還有他究竟要到甚麽時候才會醒來？”
那位馬教官微笑道：“他甚麽時候會醒來，這可說不準了，不過以往的最高紀錄是三個月，我想他應該不會超過這個期限吧，至於他現在的情況嘛，這就很難回答了…”
“請你務必要告訴我…”
“放心放心，我會說的！答案就是…”馬教官笑容不改地道：“我不知道。”
“馬教官，你的回答未免太過…”
“沃夫同學，你這麽匆忙地趕來這裏，想來也知道謝同學正在進行著“死亡之鎖”吧？”
藍登時沉默了下來，而馬教官則好奇地道：“話說回來，你怎麽這麽慢才來探他？你不是他的好友嗎？還有那漂亮的小女孩呢？”
藍苦笑了一下，卻沒有回答馬教官的話：“教官，我想留……”
“不行！”馬教官堅決地道：“根據慣例，隻有懂得“衝擊喚醒法”才可以長期留在接受“死亡之鎖”的人身邊，我知道你和他的交情不錯，可是我不能破例，所以你還是離開吧，別鬧得讓我出手趕你！”
“是…”藍先往正在維生箱裏的我看了一眼，才無奈地轉身離去，而馬教官則對著維生箱裏的我嘿然笑道：“過了四天才有一個人得到消息過來探望你，看來你這小子的人緣實在也好不到那裏去嘛……”
“雲！你這呆子還在那裏發甚麽呆呀？”
我驚訝地抬起頭來，如馨已經走過來往我頭上敲了一記，嗔道：“呆子，再不出門，我們就遲到了啦…”
“你說甚麽？”
如馨向我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你在說甚麽話啊，我們不是要和同學們一塊去郊遊嗎？”
我如夢初醒地站了起來，如馨說得沒錯，今天是我們這一班的同學們相約出去郊遊的日子，可是我昨晚卻為了功課而拖延了很久才上chuang睡覺，要不是如馨現在來叫醒我的話，恐怕我今天就趕不上了，可笑的是睡得混混噩噩的我一時之間竟然連這事也想不起來，看來我的確是太累了點。
“看你！又在想東想西了！”
我轉頭往身旁的如馨看去，隻見她對著我嫣然笑道：“你再不趕快出門，就趕不上你的上班時間了啦…”
上班？我往日曆看了過去，才發現今天是我開始我工讀生涯的第一天，怎麽我剛才卻想起了郊遊的事了？看來我這種喜歡發呆的習慣的確應該改一改了，否則我總有一天會耽誤了正事，那時我可麻煩了……
“雲，你以後想做甚麽？”
我猛然回過頭來看著如馨，我不是正準備為了工作而出門嗎？怎麽我原來是在和如馨談起未來時發起呆來啦？想起我們再過幾天就會舉行的畢業典禮，我就明白如馨為甚麽要提到未來了，
“我想去做個傭兵！”看著如馨那顯得十分驚訝的表情，我微笑著重覆了我的意願，而她在確定她沒有聽錯後，才掩嘴叫道：“這…這怎麽可能？你不是想當個醫生的嗎？”
我心中湧起一陣感動，一直以來，我都為了如馨的夢想而刻意地把自己的夢想隱藏起來，免得她因為我而改變了自己的目標，卻沒想到，她原來早已察覺到我心中的想法了，所謂美人恩重，隻為了現在這一刻，我已決定用我的一生來珍惜這個讓我深深愛著的美麗女孩。
“嘿，別再發呆了好不好。”如馨掩嘴笑道：“你再這麽呆下去啊，我們就趕不上開學典禮了，走快點吧，在校門口站到遲到會成為笑談的。”
我不好意思地把我的視線從蘭古那學院那宏偉的校門處收了回來，在剛才的那一瞬間，學院那宏偉的氣象不僅讓我沉思起來，更讓許多往事浮上心頭，看著身旁的如馨，我感覺自己對她的愛意更深一層了。
“我們走吧…”我開懷地笑道：“該去這個會讓我們住上五年的地方看一看了…”
“你還真是不害臊…”如馨輕輕地笑了起來，看得我心神蕩漾，幾乎又要呆了起來：“你以為你一定能隻花五年就畢業嗎？”
“這個嘛…”我訕訕然地笑了起來：“我會努力就是了…”
“兩位…”一聲輕咳在我們身後響起：“一大清早的別在校門前演出得這麽熱情，教人看了不好意思還不打緊，讓人看了妒嫉就不好了吧……”
我和如馨不約而同地轉過頭去，看到的是藍那英俊爽朗中還帶著無比朝氣的臉孔：“兩位好，小弟是今年的新鮮子弟，人稱媽爾甘上一條狼的沃夫．藍，小名藍裏爾，不過大家都叫我藍……”
看著藍那詼諧搞笑的模樣，我和如馨忍不住地笑了起來，所謂的媽爾甘是一處地方的名稱，同時也是尋花問柳的最好去處，而這沃夫．藍年紀輕輕，竟然敢這樣煞有其事地說自己是媽爾甘上一條狼，可見他的臉皮也真不是普通的厚啊，不過仔細一想，從我和藍認識到現在，他似乎都是這麽一副喜歡自吹自擂的模樣嘛，真不曉得他這副個性甚麽時候才會改過來。
這時我的笑容陡然凍結起來。
這時的我終於發現到眼前一切的不合理之處。
今天明明是我第一次和藍見麵，明明是我來到學院的第一天，為甚麽在我的記憶裏，卻有著那麽多和藍，和如馨一塊在學院裏渡過的回憶？而且這些記憶還是如此地鮮明，而且深刻？
更不合理得讓我無法不拆穿眼前假象的事實是──我明明沒有開口說話了，為甚麽他們還能和我愉快地聊天著？
刹那間，各種回憶飛快地掠過心頭，我終於察覺了眼前的一切隻是基於我的記憶而創造出來的假象，我也終於想起了－我究竟在甚麽地方，而且是為了甚麽而來的！
我想起了我和藍在談笑中潛入如馨房間的那一刻，更想起了，當我滿懷欣喜地打開房間時，我看到的是甚麽東西。
“不！！！”和眼前的假象相比之下，那痛苦的回憶隻讓我撕心裂肺地狂叫起來，卻沒留意到，我的吼叫竟然使眼前的世界崩出一條裂縫出來，當我察覺時，這世界已開始像玻璃般迅速地粉碎起來，我不由發出了第二聲慘呼：“不！！！不要消失啊！！！”而且還徒勞無功地想把那些碎片重組起來。
可悲的我雖然清楚地知道眼前的一切全是不實在的虛幻，更知道這麽做始終無法逃避現實，不過我就是想在這假象多逗留一刻也好，至少……我不會想到那纏繞著我的惡夢……
可惜的是……在這世界裏的我根本沒有能力做出甚麽，隻能做看那世界在我的眼前不住粉碎，再粉碎，直到它消失得無影無蹤為止……
“哈哈哈哈哈……”確定自己無法再以這些假象來蒙蔽自己的心靈後，我終於毫無意義地慘笑起來，為甚麽上天對我總是這麽殘忍，就連夢幻也不願意讓我多逗留一刻？
此時的我並沒有發現一件事－這原本空無一物的世界裏不知何時在我腳下出現了一個漩渦，而且還緩緩地把我扯得往漩渦裏那黑暗的深淵處沉淪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