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絕不能心慈手軟



半夜時分,天空突然下起了毛毛細雨。

別墅二樓的窗戶開著,一抹欣長的身影長久的佇立,男人俊逸的臉龐在路燈微弱的光線裏若隱若現,杯中的紅酒散發出誘人的色澤,吸一口,香味淡雅,愜意怡人,漫天飛舞的雨絲為這夜增添了幾分迷離。

好不容易將安暖殤哄睡,封厲旬已是精疲力竭。

真不知道那孩子怎麽會那麽好的精力,一直吵著鬧著要回家要找媽咪。

想起安暖殤,封厲旬的嘴角不由揚起一抹優美的弧度。

經曆過這個夜晚,他不由對那個古靈精怪的丫頭刮目相看。

不過四歲年紀,懂得東西太多。

不僅讓他將之前承諾過的話用紙寫下來,而且還讓他在上麵簽字蓋手印兒,哼,也不想想,即便是這樣,他若反悔,她又能把他怎樣?

別墅的大門口,似乎有一束光在那裏反複的掃射著,隱約間還能聽到有女人嘶吼的聲音。

微微地揚起眉頭,笑容在唇角暈開成一朵妖嬈的曼陀羅。

仰起頭將杯中的紅酒一口飲下,香醇的味道在口齒間流連不去。

那個女人的速度似乎比預料中的慢了許多啊。

厚重的窗簾緩緩地拉上,封厲旬轉身離開了房間。

撐著傘,漫步在細雨朦朦的林蔭道上,不時有雨絲調皮的落在臉頰,帶著一絲涼意。

腳步終於停在了別墅的大門口。

透過雕花鐵門的縫隙往外看,隱約能看到女人單薄的身子。

“封厲旬,你個大混蛋!開門呐!把女兒還給我!”門外的人沒有注意到他的到來,正扯著嗓子大聲的罵著。

“叫得挺歡呐。”借著路燈微弱的光線,封厲旬的目光落在門外女人的身上,被雨打濕的頭發服帖的貼在女人臉頰兩側,女人的額頭上貼著一塊卡通的OK邦,蒼白的小臉在燈光的映照下越發的蒼白可怕,纖細的身子在雨中瑟瑟,仿佛隨時都有暈倒的可能。

到底是秋雨,入夜更涼。

眼神暗了暗,卻是欲言又止。

對這個女人,絕不能心慈手軟,否則,將會全盤皆輸。

安七七抬眸看他,眼裏是毫不掩飾的驚喜,“封厲旬,把女兒還給我好不好?”開啟的紅唇,沙啞的聲音,在這落雨紛飛的夜裏透出幾分誘惑的味道。

雞蛋和石頭,到底是不能相碰的。

而眼前這個男人就像是一張弓,你給的力越大反彈就越大,最後受傷害的還是她,所以,她不能再和他針鋒相對,硬碰硬。

心口像是有什麽東西拂過,微癢。

握傘的手不由緊了緊,封厲旬輕輕地吐出一口氣,聲線慵懶,“我認識你嗎?”這個女人一再的觸及他的底線,他豈能輕易饒過她!“莫名其妙的找我要女兒,真是奇怪。”

安七七,爺倒是要看看,這次你怎麽過關!

安七七撲到門上,蒼白的小臉擠在鐵門的縫隙裏,低低的乞求,“封厲旬,我知道女兒是你帶走的!對於她之前惡搞你的事,我在這裏向你道歉,求求你不要為難她。”

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混合著雨水,落在嘴裏鹹鹹的。

對於大黃說的,安七七是有幾分不信的。

女兒再怎麽鬼精靈,也不可能把封厲旬這樣的人給忽悠了。

“我再說一次,我不認識你,更沒帶走你的女兒!”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封厲旬,扮豬吃老虎的本事不知比安暖殤強了多少倍。

這女人急了嗎?

嗬,他就是要讓她急!

“大黃已經把事情的起因經過和結果都告訴我了,封厲旬,對不起,對不起!”安七七一直都知道女兒鬼點子特別多,卻沒想到女兒竟然連封厲旬這樣的人物都忽悠到了,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現在,除了說對不起,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而她也很清楚,封厲旬那樣計較的人,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們的。

手臂一陣酸麻,封厲旬的眸色不由深了幾許。

這女人竟然還敢提派出所的事?!

尼瑪,他差點被打成殘廢!

這口惡氣他要不出,怎麽對得起自己!

“封厲旬,咱們也別在這裏繞彎子了,說吧,要怎麽做才肯放過咱們娘倆。”既然是狼何必裝羊,安七七幹脆撕破偽裝。

“嗬,才這麽一會兒就不耐煩了嗎?”動了動有些疼痛的手臂,封厲旬的語口冷到足以割金斷石。

“奶奶滴個胸,姐就是一粗人,學不會拐彎抹角。”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安七七一下子來了勁,“封厲旬,說吧,你究竟想怎麽樣?”

她算是看明白了,這個男人想方設法的要整她呢。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不如直接來個痛快。

看著突然間充滿鬥誌的安七七,封厲旬不禁微微一笑,那笑容很淺,笑意卻達不到眼底。

他想怎麽樣?

“喂,先放我進去再說!”被雨打濕的衣服貼在身上,冷得安七七直打哆嗦。

看著安七七瑟瑟發抖的模樣,封厲旬但笑不語。

接下來要受的苦比這還難受,她要怎麽熬過去?

“封厲旬,我

說的話你到底聽到沒有啊!”尼妹的,姑奶奶很冷好不好?

“嗯。”如此簡單明了的回複淹沒在了細細密密的雨絲裏。

“那趕緊開門呐!”封厲旬個大變態,沒事兒幹嘛把房子弄這麽遠,害得她打的來花了兩百個大洋不說,還站在這裏淋了大半夜的雨,冷死了。

要不是女兒在封厲旬手上,她至於來這裏嗎?

安七七一臉怨念。

按下了遙控器,鐵門緩緩打開。

看著像孩子一樣飛奔而至的女人時,封厲旬的心裏莫名有些悸動。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他都想不明白,為什麽每次麵對這個女人的時候,他的心情起伏都特別大。

安七七伸手去拉封厲旬,不停的說道:“凍死了凍死了,封厲旬咱們走。”安七七就是那樣一個人,無論生活賜予她什麽,她都會笑著全盤接收。

她始終相信,路總會越走越寬。

低頭看著女人帶笑的臉龐,封厲旬有那麽一瞬間的恍神。

這個女人不知從何時開始已經在他心裏占了一席之地。

該死!

低咒一聲,封厲旬甩開她的手轉身大步離開!

這個女人是用來折磨的!

尼瑪不是用來心疼的!

“封厲旬,你走慢點啦,我追不上你!”安七七嘴裏念叨著,跟在封厲旬身後跌跌撞撞的往前奔。

這個男人真沒風度!

安七七腹誹,眼神無比幽怨。

穿過芳香撲鼻的花園,走過汩汩流水的小溪,最終停在了一間竹屋前。

“封厲旬,這是?”有風吹過,樹影婆娑,一股涼意襲來,安七七不由縮了縮身子。

“從此以後,你就住這裏!”封厲旬買下這座別墅的時候,這裏原本隻是一塊空地,感覺有些荒涼,然後,他便將這裏弄成了一間小小的竹屋。

開始的時候,他很喜歡坐在屋子裏品茗,看書,感覺無比的放鬆。後來有一次,來這裏打掃的傭人摔傷了腿,從那以後,家裏所有的傭人都一致說這裏鬧鬼,於是,都不願來這裏打掃,漸漸地,封厲旬也不來了,這裏,就這樣空了下來。

“喂,封厲旬,可不可以換個地方。”這裏感覺好恐怖哇,她才不要住這裏。

“不住也行!門在那邊,慢走不送。”將雨傘收攏放在牆邊,封厲旬邁步進了竹屋。

許久不來,裏麵會不會已經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安七七咬牙,跺腳跟了上去。

死就死!

尼瑪她豁出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