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 安七七的身世



“媽咪,你們……怎麽了?”看了看淩瀟瀟,又看了看安七七,安暖殤一臉的迷茫。

她還以為安七七和淩瀟瀟兩人吵起來了。

“我們沒事兒!乖,再睡一會兒。”安七七撫著女兒的頭發,柔聲說道。

“瀟瀟,伯父比你們年長,如果,你信得過我,可以把你的煩惱說來聽聽,也許,伯父能幫你想想辦法。”安虎開口,語氣極為溫和。

淩瀟瀟歎了一口氣。

看著淩瀟瀟滿臉的愁容,安七七不覺有些心疼。

淩瀟瀟從來都是快樂的,更是彪悍的,想必,這次真是遇上了什麽大事兒,否則,她不會這樣憂愁。

透過後視鏡,淩瀟瀟看了一眼安虎的臉,遲疑著,“我爸又找了一個女人回來,家裏……簡直是鬧得不可開交。”她說的很慢,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尖處劃過一般,疼痛不已。

安虎不由一怔。

小三。

安七七回過頭去看父親的臉,神情突然變冷。

母親因為小三,鬱鬱而終。

小三,根本就是破壞別人幸福家庭的殺手。

“關於這個問題,我……”避開安七七投射過來的目光,安虎一臉尷尬。

他也走錯過路,他的話好象根本沒有說服力。

安七七接過安虎的話,“瀟瀟,既然你爸都這樣做了,你就帶著你媽離開!”安七七想,要是當初她再大一點,知道母親為何憂傷,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帶母親走。

淩瀟瀟搖頭,臉色極為難看,“我媽死活不肯走!”淩瀟瀟想不明白,既然父親都做到這般地步了,母親為什麽還要死守著不願離開。

“我可以允許男人壞脾氣,卻不允許男人背叛!”安七七坐直了身子,一字一句說的很慢。

這是她對婚姻與家庭最低的要求,並不是刻意想要說這些話給父親聽。

“七七……”淩瀟瀟歎了一口氣,之後便不再說話。

見淩瀟瀟無意再繼續說下去,安七七亦不再說話,閉上眼養神。

安七七不是不明白,像淩瀟瀟的母親那樣的女人,她自己可以不幸福,卻不允許孩子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因為,孩子就是她們的全部。

看著車外的風景,安虎的思緒從這場景中淡淡地抽離了。

安七七的外公家在C市郊外的一個小山村裏,那裏的人們純樸,善良。

當年,安七七的母親是從山裏飛出來的金鳳凰,安七七的外公一直希望女兒能嫁一個有錢的男人。

當時,安七七的母親和落易雲戀愛,安七七的外公是歡喜的,可偏偏,落易雲家裏極力反對,不得已,兩人隻好分手。

為此,安七七的外公氣得大病了一場。

安七七母親在最落魄的時候遇上了安虎,安虎一直都不明白,像安七七母親那樣的女子怎麽會看上他這樣一個小警察。並且,她還為了他與家裏人徹底決裂。

當然,安虎並不知道安七七母親與落易雲之間的那段情。

後來,安七七的母親離世,安虎其實也有通知安七七的外公,但是,他們並沒有來。

與其說是他們狠,不如說他們是因為太痛。

白發人送黑發人,任誰都不可能會快樂。

安七七母親離開後好幾年,安虎才又去了那個小山村。

那時,兩位老人的年紀已經大了,家裏又沒有人照顧,生活都不能自理,過得很是狼狽,安虎想過接他們到A市和自己一起住,可是,安小璃的母親死活不同意,於是乎,他隻好不顧兩位老人的反對,強行將他們送到了養老院。

說起來,安七七的外公和外婆這一生是淒涼的。

他們將所有希望都放在女兒身上,結果,換來的卻是女兒的早逝。

“伯父,還有多遠?”淩瀟瀟的聲音打斷了安虎的思緒。

安虎回過神來,看著窗外倒退的風景,伸手指了指前麵的一個路口,“這裏左轉。”

車開進了一家看起來有些破舊的養老院裏。

車剛停穩,安七七就聽到有哀樂聲傳來。

下車的時候,安七七看到院裏的老人們眼裏都有淚。

“爸,為什麽會來養老院?”安七七奇怪的問道。

難道說,外公外婆就住在這樣的地方?

“你外公外婆就住在

這裏。”安虎躲開安七七質問的目光,低頭邁步往前走。

“爸!”安七七有些生氣,聲音很大,惹來一些老人的目光。

她氣的是,父親從來都不曾告訴過她有關外公外婆的事。

她氣的是,明明可以讓外公外婆過得更好一點,父親卻偏偏把他們送進了養老院。

“七七,有些事,你不明白。”安虎一臉的尷尬。

有些事,不是他不願意,而是,他不想讓一個家整天吵得不安寧。

“爸,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為什麽不把外公外婆的事告訴我?害得我一直以為媽媽是孤兒,沒有家人。”安七七一直覺得媽媽很可憐,沒有親人,沒有朋友。

“這些,都是你媽的意思。”安虎也不明白為什麽妻子從來不帶安七七回娘家,也不告訴安七七有關自己父母的事,直到妻子臨死前,她都一定要安虎發誓不告訴安七七有關自己父母的事,否則,她死不瞑目。

安虎答應了妻子的要求。

因此,安虎便將這一切都隱瞞了下來。

“我媽的意思?”安七七懵了。

母親這樣做的用意何在?

“七七,我答應你,等有時間一定會把所有的事都講給你聽!”安虎走得很急,聲音漸漸地消失不見。

然,安七七最終沒有等來父親講的有關她的故事。

晚上守靈的時候,外婆將所有安七七和她母親有關的事都講了出來。

原來,安七七並不是母親所生的孩子,而是她舅姥爺從醫院裏偷來的。

當年,安七七的母親與家人決裂與安虎在一起,幾年後,安七七的母親卻未能生育,到醫院檢查,結果卻是,安七七的母親根本無法生育。這個消息像是晴天霹靂,直接將安七七的母親從天堂打到地獄。

安七七的外婆知道後,一邊暗自垂淚,一邊幫女兒想辦法。最後,安七七的外婆找到了在鎮醫院當院長的弟弟,經過一番商議,姐弟二人決定讓安七七的母親假懷孕,然後,再算準時間為她在醫院裏偷一個孩子。

當然,這所有的事都是安七七的外婆瞞著自己的丈夫做的。

安七七的母親在假懷孕三個月後,順理成章的去了舅舅所在的醫院保胎。

因為兩人分隔兩地,再加之安虎工作又忙,因此,安七七母親假懷孕直到將安七七抱回家,安虎都不知情。

聽到如此爆炸性的新聞,安七七當時就驚呆了。

假懷孕,偷孩子……她不禁覺得,自己好象是看了一場狗血的泡沫劇,劇中的主人公竟然是她,真真是不可思議。

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安七七對於自己的親生父母,並沒有想要去尋找他們的渴望,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她不想貿然去打擾別人的生活。

而對於那時父親偏愛安小璃的那些行為安七七終於釋然了。到底不是親生的孩子,他能養大她,她都應該感激涕零了,幹嘛還計較他愛自己夠不夠多呢。

那一夜,安七七聽外婆講了許多的話,她發現,其實外婆笑起來的時候和媽媽極為相似。

因為外公還未下葬,安七七暫時還不能離開,第二天便打發了淩瀟瀟回A市。

就這樣,安七七在這小山村裏住了下來。

這一住就是半個月。

A市。

自從安七七抱著女兒悄悄從醫院裏離開,封厲旬像瘋了一樣的四處尋母女倆。

把安七七平時會去的所有地方都篩選了出來,然後,封厲旬再一一登門。

去公寓,衛浪和展榆均搖頭說沒見過安七七。

去淩家,淩瀟瀟送了他幾個白眼後痛罵了他一頓,淩瀟雲更是差點動手和他打了起來。

去派出所,所長一臉驚愕地看著封厲旬,緩緩地說道:“人不是和你在一起嗎?”

去醫院,安虎的床位早已空了出來,一打聽才知道,安虎前幾天出院了,出院手續是安七七辦的。

去幼稚園,秋心說,已經有好久沒見到安暖殤來學校上學了。

線索徹底斷了,封厲旬氣得想要殺人。

夜晚的銀魅,喧鬧依舊。

幾人常去的包廂裏,竟然已換了格局。

正疑惑間,推門走進來一個女人,臉上化著濃妝,唇上塗著駭人的紅色,胸前的渾圓幾乎快要從V領的緊身衣裏跳出來

不是何歡?

封厲旬怔了一下。

“歡姐呢?”歐陽修斜斜地躺在沙發上,臉上帶著邪魅的笑容。

來銀魅這麽些年,他們似乎已經習慣了何歡的存在。

“歡姐早就離開銀魅了。”女子走了過來,伸手指著身後的幾個模樣清秀的男孩,“小女子名叫何必,現在由我接替歡姐的位置,這些個孩子都是昨天新來的,幾位爺看誰順眼就挑誰,絕對包你們滿意。”

“何歡離開銀魅?”封厲旬皺眉,冷冷地問道:“什麽時候的事兒?”

他怎麽不知道?

準確說來,是他的心思一直放在安七七身上,何歡根本沒機會告訴他。

“大概就在她出院後兩三天的時間。”

“她主動走的還是有人逼走她的?”歌舒恪玩著手機,漫不經心地說道。

他們都知道何歡現在住在封厲旬的別墅裏,因此,很容易就讓人聯想到,何歡被封厲旬包養了。

既然如此,何歡辭職不幹也是說得過去的。

畢竟,有了封厲旬做靠山,何須那麽拚命的在外麵打拚。

被歌舒恪這麽一問,何必不由一愣。

何歡算是被她逼走的嗎?

看何必的神情,在場的幾人頓時便已明了。

“說!是誰逼走她的!”南宮烈伸出手來,輕佻地撫過何必臉上的輪廓,聲音極柔,卻帶著讓人無法拒絕的霸道。

何必嚇得一臉慘白。

早知道,她就不應該跑來伺候這幾位爺。

“怎麽不回答我?嗯?”南宮烈在極短的時間內將手換成了指甲,輕輕用力,何必的臉上便劃出一道血痕來。

“我,我,我說……”何必嚇得哭出聲來。

“快說!”慕容焉抬了抬眼皮,聲線慵懶。

“是,是,是李總讓她走的。”為了自保,何必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那個男人身上,卻忘了那天晚上,她在何歡麵前耀武揚威的樣子。

“哦?”封厲旬蹙緊眉心,臉上的神色有些駭人。

安七七失蹤,現在,竟然連何歡都被人給請出了銀魅。

連身邊的女人都保護不好,他,就是這般無能。

“好了,你先下去吧,這幾個小倌先留下。”眼看著封厲旬就要發飆,歌舒恪趕緊打發何必走人。

何必嚇得一臉蒼白,趕緊走了。

“你們幾個聽著,今天你們要是把這位爺給伺候滿意了,爺的打賞絕對不會低於五位數,要是你們把這位爺伺候得不滿意呢……”歐陽修伸手指著封厲旬,臉上的笑容越發的妖嬈,“必定嚴懲不貸!”

封厲旬找了安七七這麽多天,肯定火大,找人幫他降降火也好。

歐陽修的算盤倒是打得好,幾位男孩到底是新來的,聽他這樣一說,嚇得愣在那裏不敢說話。

“還不快點!”歐陽修不由皺眉厲聲喝道。

看來,這幾位被調教得還不夠好。

“修,消消氣,來,喝酒。”慕容焉端起酒杯,衝著歐陽修做了一個碰杯的動作。

歐陽修微微一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你們,要不要每次來這裏都這樣玩兒!”封厲旬不悅地皺起眉頭,歌舒恪笑著走過來,直接將手裏的酒灌進封厲旬嘴裏。

封厲旬被那辛辣的味道嗆得咳嗽起來。

“恪,你搞什麽飛機!”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封厲旬臉紅紅地看向歌舒恪。

“旬,今天晚上你就好好的放鬆一下,等明天醒來,指不定安七七就已經回來了。”歌舒恪好言相勸,“咱們今天晚上不醉不歸,好不好?”

“是啊,就算你把自己給逼瘋了,她要是不回來,你還不是依然沒辦法!”南宮烈仰頭喝下一杯酒,懶懶地說道。

“來,咱們幹一杯!”歐陽修端起了酒杯。

封厲旬冷著臉搶過男孩手裏的酒杯,仰頭灌了下去。

醉眼朦朧間,封厲旬恍惚看到了安七七的臉,那一臉的英氣,讓人舍不得移開目光。

微微一笑。

仰頭,又一杯酒灌了下去。

安七七,你到底去哪兒了?

幾人成心把封厲旬灌醉,因此,一杯接一杯的給他倒酒。

封厲旬果然沒有辜負大家的期望,很快便醉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