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相識,不相知(十六)



第七卷:相識,不相知(十六)

“不過我清竺,從來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你說對吧?”他向是看向了肩上的蛇,卻又像是自問自答。

慵懶的依靠在樹上,越發明目張膽的欣賞了起來。

“什麽人!”香雪的一聲怒喝打破了這和諧美好的一幅畫,清竺幽幽皺眉,歎了一聲,“被發現了……”

話音還沒落,香雪奮力刺來的劍已經到了麵前,清竺身子一滑,從樹枝上倒掛而下,隨即一個旋身,又坐了回去,身影敏捷利落,一氣嗬成,並且用兩指夾住了香雪的劍。

香雪受了傷,沒什麽力氣,本就虛弱得很,此刻卻怎麽也拔不動被清竺兩根手指夾住的劍。

“幹嘛這麽生氣,我可是好心來救你們的。”清竺緩慢的說著,一點也不著急,還帶著從容的笑。

“卑鄙下流!”香雪的話剛罵完,就覺得拿劍的手沒有了力氣,而她瞪大了眼睛看到清竺的手臂上緩緩的爬來一條蛇,全身通紅,吐著長長的毒信一點點將劍身纏了起來,並且朝她而來。

香雪的身體忍不住顫抖,卻又不願意放開,眼睛裏已經是忍不住的恐懼了……並不是因為害怕這是一個毒物,而是一個女子單純的害怕蟲蛇的本能。

“你……”香雪隻覺得渾身冰冷,看著那蛇一點點的爬來,耳邊聽到清竺的可惡的笑聲,“害怕就快放開咯,否則……會爬到你身上去的,從脖頸裏鑽到你的衣服裏……嘖嘖……”

香雪渾身一抖,聽著清竺的聲音,仿佛就覺得身上一陣陣冰寒,那蛇猛然張嘴接近,嚇得她一聲驚叫。

“啊!”狼狽的丟了劍,往後一步,卻是沒有站穩在樹枝上,整個人掉了下去!

錦瑟及時的接住了香雪的身子,她的衣衫還沒有穿好,聽到香雪的聲音就馬上披了衣衫過來……沒想到……

“香雪?”錦瑟擔憂的看了香雪一眼,還好她身上沒有什麽傷痕,但是香雪一臉的冷汗,眸子裏還有些驚恐,看了錦瑟一眼,想說點什麽,最終還沒來得及說出來,便暈倒了。

“你是什麽人?”錦瑟冷眼看向依舊隨性的坐在樹上的清竺,眸子裏隱忍著憤怒的殺氣。

“來救你們的人啊!”清竺揚起了手臂輕輕的枕在腦後,然後靠在了樹上,那火蛇又爬回了他的肩膀上盤著,吐著毒信用一雙陰冷的眼看著錦瑟。

“救我們?”錦瑟冷冷一笑,將香雪放在了樹下,手裏已經捏了一根銀針,卻嗤笑道:“我倒沒見過救人是這樣救的。”

“我可沒傷她!”清竺似乎覺得好笑,但是卻坐直了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樹下的錦瑟,無辜道:“是她自己被嚇暈的。”

“是嗎?那你打算怎麽救我們?”錦瑟目不轉睛的看著清竺,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還有他肩上那劇毒的毒蛇。

“這個嘛……”清竺仰頭做思考狀,手也不知不覺的抱在了胸前。

就是這個時機,錦瑟快速的飛出銀針,仿佛隻是一陣風閃過,清竺卻是猛然歪頭躲過了……

但是他肩上那條火蛇卻被刺中了眼睛,生生的被釘在了清竺腦袋邊的樹幹上。

“你!”清竺的眸子猛然升騰起怒氣來,那細長的眸子沒有了偽裝的笑意,全然冰冷中閃過一絲陰鷙,冷聲道:“最好不要惹惱我。”

“這話該是我說才對!”錦瑟冷炎對視著那雙冰冷陰毒的眸子,他的眼,和那毒蛇一樣……閃著危險的氣息,叫四周的空氣越發的冰冷了。

清竺就那樣看著錦瑟,兩人一動不動,誰也不讓誰,空氣裏仿佛一種一觸即發的火藥味,錦瑟早已經將一把銀針捏在了手裏,想刺瞎他的雙目,叫他以後還偷看別人洗澡。

“哼。”不料清竺猛然放鬆,像是剛才那個陰狠

的人不是他一般。

若不是他的笑意裏總是帶著一絲危險的氣息,若不是那細長精致的眸子裏還隱藏著一絲冰冷,錦瑟還真的以為剛才是自己的錯覺。

“你確定要惹我?”清竺的話裏帶著幾分挑逗,笑起來時更是邪佞入骨。

“想死!”錦瑟本就憤怒他偷看她洗澡,還傷了香雪,此刻出手根本不打算留情,可是想要抬手時,才發現她竟是無法動彈!

仿佛全身的力氣都不受控製,身體一陣陣的僵硬,根本無法動彈。

心裏一驚,就覺得肩膀上似乎有什麽東西爬過,錦瑟看著清竺的笑容,傲慢張狂卻又叫他的眉目越發的風情萬種,他笑得越發的開懷,從樹上跳了下來,才道:“現在後悔可就晚了。”

說著,清竺伸出手輕輕的撫上了錦瑟的臉,他的手指冰涼,在錦瑟白皙無暇的臉龐上輕輕遊走。

錦瑟臉色一片蒼白,死死的瞪著清竺,可惜眼神殺不了人,她隻能憤恨的道:“下流!”

“有點心意好不好?隻會這一句?”清竺突然湊近了錦瑟的臉,那掛著危險笑容的唇就湊近了她的鼻尖,他的雙眼似月牙兒一般美麗,卻又如毒蛇一樣危險,他眯眼,笑道:“比如流氓?或者……禽獸?”

清竺的手劃過錦瑟的臉頰,然後劃過了她的脖頸,錦瑟隻覺得渾身一陣冰冷,眼睛都已經快要噴出火來了,她的衣衫不整,還濕濕的貼在身上,幾乎叫她的身材一覽無遺。

“嘖嘖……”清竺的手輕輕從她的領口處拿開,手上瞬間多了一隻蜘蛛趴在他的手背上。

錦瑟有過上次中蠱的經曆,看到這雞蛋一般大小的蜘蛛,心裏還是一陣後怕。

那蜘蛛乖巧的伏在他的手背上,他的手指修長完美,可是卻那樣的叫人恐懼……

“你看,你不聽話,亂咬人了對不對?”清竺的笑容異常的和藹,和剛才說話時截然相反,他的眼睛裏總是一種隱藏的淡淡的陰冷,但是此刻沒有了。

仿佛是真的笑了起來,眼角眉梢都是柔和的氣息。

可是他的話,是對著手背上的蜘蛛說的,清竺輕輕的將手搭在樹上,柔聲道:“去玩吧!”

蜘蛛似乎聽懂了一般,伸展了六條腿,從他的手指趴過,順著樹幹離開了。

錦瑟這才明白,剛才是這蜘蛛咬了她一下,可是是什麽時候?為什麽她感覺不到痛,身體一直沒有不適,直到……她突然發現自己不能動了!

這究竟是什麽蜘蛛!可惡!

“不要生氣嘛,它不會致命的,更何況,我怎麽舍得你死呢?”清竺笑著,又恢複了那一副邪佞的笑容,然後走近了,伸出手來探到了錦瑟的衣領處。

“現在沒有什麽妨礙了,我們繼續?”清竺的眼睛晶晶發亮,笑得開懷。

“禽獸!”錦瑟毫不留情的罵了一句,因為她除了罵他,什麽都做不到!

“學得很快哦!”清竺抿唇笑著,長長的睫毛掩埋了他眼中的深意,他的手輕輕劃過錦瑟的衣領。

猛然一陣淩厲的風襲來,‘嗖’的一聲,有利刃劃過清竺的發梢,他極其快速的避讓了,隨後內裏雄厚的一掌朝著他的胸口打來。

不由得退後了幾步,清竺才看清了來人,笑了起來,沒有動手。

慕容修雲逼退清竺後,一把將錦瑟抱在了懷裏,冷眼看著清竺道:“她是我的人,你最好別打她的主意。”

“開個玩笑而已。”清竺聳肩攤開了兩手,可是嘴角邪魅的笑容卻一直沒有消失過。

“公子!”錦瑟看到了熟悉的麵容,心裏的大石頭才算落了地,她咬唇,幽幽的道:“你沒事就好了。”

慕容修雲幽幽一歎,從清竺的手裏接過了解藥,輕輕的喂了一顆在錦瑟的嘴裏,

才道:“你啊,我說了多少次,看護好你自己就可以了,卻還是莽撞的闖進來。”

“可是……”錦瑟覺得僵硬的身體一點點的柔軟,她能動了,可是賴在慕容修雲的懷裏不肯動,低頭道:“聯係不到你,我很擔心。”

天知道她多少天沒有看到他了,他看起來很疲勞,大大的黑眼圈,一定又是很久沒有好好睡覺了,整個人都憔悴了,看起來都瘦了一圈,叫錦瑟心疼不已。

“我不會有事的。”慕容修雲笑了起來,輕輕的理順了錦瑟的發絲,又將她抱緊了一些,才道:“以後不要再衝動了,知道嗎?”

錦瑟埋頭進慕容修雲的懷裏,乖巧的點了點頭。

“喂,我還在這呢。”清竺不滿的抗議,其實人早已經到了香雪的身邊,將她的傷口重新整理過,並且上了藥。

錦瑟這才放開了慕容修雲,有些羞澀的低下了頭,看到清竺做的一切,疑惑的看向慕容修雲,“他是……”

“不久前認識的,可謂是個用毒高手,所以請他幫我做些事情。”慕容修雲簡單的幾句帶過了清竺的身份。

清竺笑了起來,將香雪一把抱了起來,無奈的道:“是啊,公子,請問這個丫頭屬下該怎麽處置?”

“帶回去吧!”慕容修雲輕輕說了一句,然後牽著錦瑟的手轉身離開,清竺就跟在了一邊,與她們同行,而不是跟在身後。

錦瑟知道清竺這種人,應該是不會屈就在別人之下的,因為從他狂妄的態度都能看出一切了,但是難得的是慕容修雲竟然容忍了,而且兩個人看起來,應該比慕容修雲說的更親密一些才對。

更像是朋友吧?

可是錦瑟知道,慕容修雲是不會承認自己有朋友的,所以她也不問了。

隻是看了清竺一眼,不由得拉了拉衣領,還是很介意剛才他偷看她洗澡……自己的身體,不是白白被他看光光了?還不能刺瞎他的雙眼,真是便宜他了!

清竺似乎感受到了錦瑟的目光,轉頭看了過來……看到錦瑟瞪著他,不由得勾起嘴角笑了起來。

那眼睛裏邪魅的光彩竟是十足的曖昧氣息!

錦瑟一愣,急忙轉開了眼,心裏更是憤恨……她緊緊的牽住了慕容修雲的手,心裏卻想,他若是再敢如此,她一定挖了他那妖孽的眼睛!

一路上,清竺再沒有說話,而錦瑟將昨夜發生的一切又事無巨細的給慕容修雲再說了一次。

慕容修雲隻是點了點頭,對於那銀麵人的身份,卻是閉口不提。

錦瑟越發覺得那個人……神秘莫測,可是她真的對那身影和聲音一點都不熟悉,而銀麵下露出來的下顎是那樣精致的弧線,那樣涼薄的唇……

而且那人一身的氣息那樣凜冽,那種強者的霸道氣息,那樣的震撼人心。

這樣一個叫人過目難忘的人,她若是見過,一定會記得的。

可是……到底,在哪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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