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眼前，刺目的紅！
聽見兩個丫頭這麽說，鳳傾城的腳步頓了頓，看向身後那認真而期待看著自己的兩個丫頭。她的心一動，點了點頭，“好，你們以後就跟著我。”
不想這麽拋棄，也不想就這麽放棄，畢竟是跟著自己這麽久的丫頭，不該如此讓她們待在這樣皇宮的是非之地。
羞花和閉月雙眸一亮，差點沒撲上來抱住鳳傾城。這對她們來說實在是極大的好消息，“娘娘放心，我們都不會給您惹事的！”
鳳傾城擺了擺手，“別再叫我娘娘了，我已經不是任何的娘娘了，日後見到我叫一聲夫人也好，小姐也罷，我都不是娘娘了。”
兩個丫鬟愣了一下，羞花小小聲地問道：“啊？那陛下回來不是……”不是回來奪回該屬於陛下的東西嗎？隻是後半句話的沒有問出口，覺得問出口就是逾越了自己的這個丫鬟身份了。
鳳傾城看了她一眼，不多說，也不想去刻意解釋什麽。畢竟這個時候，這都是赫連爵自己做出的決定，她隻有尊重的份了。再說了，他們之間的矛盾都還未曾解決清楚，怎麽還有空來管這江山問題。
她與他，究竟還有沒有繼續走下去的可能，誰都不知道。
身後傳來了沉穩的腳步聲，已經不用回頭也能夠猜測出那是誰。
鳳傾城轉過身來，就瞧見了一身紫袍的男人踏入屋子裏，意氣風發。她很久沒有這麽靜靜地看著他了。
他上前來，就摟住了她的腰際。“在說什麽呢？”目光一下子掃向了一旁的羞花和閉月，這兩個丫鬟出現在這裏，他並不意外。
“我想帶她們跟著我去無上之境。”鳳傾城知道他在看羞花和閉月，立刻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認真地看著他。
無上之境上沒有一個是自己熟悉的人，但是若是羞花和閉月跟在了自己的身邊，那將是最好的事情。
赫連爵輕輕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兩個丫鬟見他不悅之色，對視了一眼，立刻跪了下來，“求殿下成全！我們生是夫人的人，死也是夫人的人。”從跟在鳳傾城身邊開始，她們就沒有想過要離開鳳傾城，生死相隨是她們跟隨鳳傾城的時候的承諾。
鳳傾城很驚詫，看著那跪在地麵上的丫鬟，心中有一種感動和欣慰，“你若是不同意，那我便也沒必要跟你回無上之境，你要娶別的女子，我即便跟你回去也是名不正言不順，如何能夠服眾？”
她的話，讓赫連爵心中一怔，看向她。
“你就給我一個答案，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吧？”鳳傾城不想和他再繼續磨蹭。她很清楚，她跟他回到無上之境會遭遇多少人的冷眼，甚至還有可能遭遇更多的傷害。她之所以同意，也是他搶了她女兒在先，她才願意跟隨。
若是有選擇，她並不願意跟著他去無上之境。
赫連爵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點頭了，“好，就讓她們跟著你。”既然是普通人，去無上之境不會有什麽關係。
鳳傾城很詫異他會如此遷就自己，再次仔細地看了他一眼，這還是自己熟悉的男人，依然還是遷就著自己的男人。他為了自己，甚至連命都可以不要，去往天雪魔域，遭遇那樣的困境，他為了自己甚至願意隻身前往未知的世界去找尋自己，現在的他還是那個他……
“在想什麽？”他忽然湊了過來，熟悉的氣息噴在了她的臉上。
鳳傾城回過神來，抬頭來看向他，“我在想你。”她很老實地說道。
不得不說，這句話很成功地取悅了赫連爵，他的嘴角輕勾，在她的臉上重重親了一口，格外受用這樣的實話實說。
“我不會再離開你，也絕不允許你離開我。”他握緊她的手，認真萬分。
一旁的羞花和閉月偷偷笑了笑，轉身走了出去，很羨慕娘娘和陛下，哦不，很羨慕夫人和殿下之間的感情。
“事情都解決好了？”現在他們也算是老夫老妻了，算得上她的厚臉皮的程度已經練就到了一種爐火純青的地
步了，可是麵對兩個丫鬟那促狹的笑意，她的老臉莫名地還是紅了。
赫連爵將她那紅了的臉頰全部盡收入眼底，微微一笑，這樣熟悉的場景，讓他無限懷念。
分明是同樣的地點，同樣的人，同樣的一切，唯獨變得是彼此的心境。
“嗯，都解決了，我帶你離開，跟我回無上之境吧。”他的笑容格外好看，這一笑，仿佛是周圍的光色都瞬間失去了光彩一般。
鳳傾城看得有幾分癡了，她都忘記了，在自己的心中，他從未變過。
“走吧。”他瞧著她越發傻氣的模樣，心中無奈一笑，伸手牽住她的手往前走去。
這一年，臨炎大陸遭遇了兩次王朝更迭，換了三個帝王，天下動蕩不安。
臨淵帝元年，藍卓登位，封號臨淵，藍燁封為臨藍王，自此，整個天下便成了藍族人的天下。
當風傾城知道了是誰登基之時，整個人都懵住了，不過此時此刻的她，已經在飛往無上之境的馬車內。
“在想什麽。”赫連爵出聲，“是因為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了嗎？”
鳳傾城木訥地點了點頭，是啊，實在太驚人了。“我千算萬算，也算不到會是藍卓登帝位，他當初不是說的好好的，是萬萬不願意坐這皇帝的位置嗎？”都那麽說了，為什麽現在反倒是願意做了？想想都覺得有些好笑了。
“是啊，他起初是不願意做，但是我對他分析了一會兒這天下的局勢，他便覺得我說的極為有道理，便同意了。我相信他能做好。”赫連爵輕歎一聲，身子緩緩往後靠去，難掩臉上的疲倦之意。
鳳傾城看著他那疲憊之色，心中真的有些心疼，摸索了過去，伸手撫上了他的臉，“爵爵，你辛苦了。”
“不辛苦，隻是想到當初的一切，仿若是上輩子的事情。”當初為何要努力爭取這皇位，為何努力要統一天下，到頭來，還不是要把江山拱手於人。他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
鳳傾城心知他的想法，緩緩將腦袋靠在了他的胸膛上，輕輕一歎，“我知道你不甘心，可是你我現在沒有辦法。”他們都有自己的責任。
尤其是他赫連爵，他不能為了天下而放棄無上之境，卻又不能為無上之境放棄天下，這就是一個多麽矛盾的事情。
……
無上之境，本就是兩國存在。
鳳傾城很少聽到無上國的人提起過雲巔之端的人，她甚至問誰都是閉口不談，就連赫連爵，都不願意告訴她。
剛回到碧水閣的時候，她的腳步驀地頓住了。
眼前一片喜慶的紅色，看著讓她覺得格外刺眼的紅。
心裏，一股無名的冷意直竄想四肢百骸，讓她的心底漸漸失落了起來。
赫連爵顯然也瞧見了眼前的一切，心中微微有些暗惱，卻是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別擔心，忍忍救過了。”
是啊，忍忍就能過去了。
鳳傾城很同意地自我安慰。她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卻依然有些僵硬。抬步往裏走去，裏麵的人都在忙碌，試圖將眼前的一切都安排成新婚時的熱鬧場地。
“你何時成親？”她忽然問道，心中有些難過。她不敢問，可是又不甘心不得不問出口。
其實她也一直不明白，這些人是如何思考的，自己都已經給赫連爵生了一個女兒了，那夜雪如為何還願意嫁給赫連爵？是因為愛情還是因為權勢地位？
“傾城……”他不願意告訴她，害怕她多想。
鳳傾城見他吞吐，也心知他不願意說，便擺手道：“罷了罷了，你要是不願意說也就算了，我去見見錦兒。”她努力做到不在意，努力裝作不在乎。心裏卻是一片苦澀。
赫連爵看著她的背影，心很疼。
“殿下，你回來了？”一個小丫鬟當即跟了上來，“夜姑娘在院子裏看花，奴婢剛剛瞧見了殿下，鬥膽請殿下去見見夜姑娘。”
赫連爵征詢似的看向鳳傾城。
這聲音，想讓鳳傾城忽略都沒辦法，她頓住了腳步，回過頭來看向他。
“你去吧，我去看女兒。”她點了點頭，知道他是在征詢自己的意見。不過，即便她搖頭，他恐怕也還是會去的，正如他所說，那夜雪如還有利用的價值，就像自己，也許也還有對他利用的價值。
赫連爵輕輕點了點頭，轉身走了過去。
鳳傾城看著那抹背影，眼神黯淡了幾分。
身後跟著的兩個丫鬟都一直處在愣神中，甚至還沒有從剛剛鳳傾城與赫連爵之間的對話中回過神來，這樣的消息實在太震撼了。
什麽叫成親？
從一開始進入這個地方開始，她們真的就誤以為是進入了仙界，現在再瞧瞧這周圍的一景一物，更是覺得像仙界了，讓人眼前一亮。問題是，為何娘娘說陛下要成親，而且成親的對象還不是她？
“夫人，這是怎麽回事呀？”羞花急切地上前問道。
“來，羞花，閉月，過來看看我家小錦兒。”鳳傾城飛快地轉移了話題，招呼著兩個小丫鬟進入來瞧瞧自己的女兒。
兩個丫鬟一愣，紛紛往裏走來，竟是發現這個小女娃娃真是綜合了鳳傾城與赫連爵所有長相的好處，太好看了！日後定是一個禍國殃民的美人兒！
鳳傾城微微一笑，笑容有些甜美可人，與以往的妖豔渾然不同，“她叫錦兒，日後你們兩個要照看她的時候可得記住她的名字了。”
“哎，記得記得。”羞花特喜歡眼前這粉雕玉琢的奶娃娃，但是又不敢去碰，生怕一碰就碎了，隻能這麽睜大眼睛看著。
“我去瞧瞧，你們幫我看著這孩子。”鳳傾城忽然說道。
兩個丫鬟還沒問清楚去瞧啥，就見鳳傾城已經朝著前院走去了。
碧水閣很大，足以有臨炎大陸皇宮的兩倍，這占地麵積如此之大，更別說外麵的世界該是多麽精彩。
鳳傾城小心翼翼地走向前院，就瞧見了那兩人，在亭子裏相對而坐，他們正在對弈，似乎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此刻的赫連爵，目光專注地盯著眼前的棋盤，並未去多看對麵女子一眼。
夜雪如則是癡癡地看著他，兩人的對話，鳳傾城還是能夠清楚聽得見的。
“殿下，那女子，您將她帶入無上之境，就是給我們帶來災難。”夜雪如的聲音中總是帶著一絲悲傷之意。
發呢過傾城並不喜歡這樣的說話方式，更不喜歡她這個女人。畢竟是個情敵，怎麽可能喜歡。
“嗯。我都知道。”赫連爵狀似漫不經心地說道，下了一子。
夜雪如咬了咬下唇，“殿下知道為何還……”為何還如此做，分明知道這樣的事情不該發生在無上之境，更不該是他這無上國的殿下來做的，他卻為何執意……
赫連爵忽然抬頭來看向她說道：“該你下了。”
這樣轉移話題，可真不是什麽好技術。
“殿下……”沒想到他故意轉移話題，女子微微有些惱怒，可是又奈何不了他幾分。
“我知道你的意思，隻是鳳傾城此刻已經沒有了魔血，可能你們還能感知到，但是她現在並不是魔域大陸的人，我留她在身邊又有何不對。她身為我女兒的母親，難道不該好好對待嗎？”他語氣微微有些冷，“我一直以為我的心思你都能夠懂。”
這一句話，讓夜雪如心下一怔，詫異地抬頭看他，“殿下……”
“沒想到你已經不再了解我了。”他輕輕一歎，狀似很遺憾。
夜雪如苦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她自然是知道他的，隻是了解的他隻是五百年前的他，現在的他，對她來說真的太陌生了，陌生到讓她已經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去適應了。她希望可以繼續了解他，可是奈何他似乎不願意給自己這個機會。
眼前的一幕，在鳳傾城看來格外刺目，她不想去多看，甚至覺得多看一眼都有可能會衝動地上前去殺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