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進王宮的風險太大了。」毒丹沉悶了好一會兒冒出這麽一句。

「我知道,可是我來蠍宇的目的就是見吉祥公主。」

「她已經死了。」

「她沒有。」

「秋兒」

「你們相信我,她真的沒死,我一定會找到她的。」

毒丹他們三個很無奈的搖頭,不知道許秋為什麽這麽堅持,堅持玉竹活著,堅持要見她,要找到她。他們也都知道許秋的脾氣,她要做是攔不住的。

許秋等化身為男尊使者進了蠍宇王宮,王宮上下小心翼翼地招待著他們。許秋他們也識趣兒,進宮了一概不問玉竹的,遊賞蠍宇王宮。靈花和許秋一樣女扮男裝,冬兒進宮後,許秋向皇上求的一個人情,留冬兒在食膳房做下手,有吃有住的,還有工錢,對於她來說很不錯了。再說,她是許秋介紹去的,食膳房上下都尊敬她呢。

「我們四個分開走,這樣便於尋找線索。」許秋低聲說。

「不行,你」毒丹蹙眉。

「放心,現在王宮上下都認識我們,不會有事的。」許秋笑著拍了一下毒丹的肩膀說。

「好吧。」

他們四人分開後,許秋轉悠著轉悠著就不知道轉悠到哪裏了。看見前麵坐著一個人,許秋走過去問路。

許秋剛要開口,女子突然轉過身來,兩個人都嚇了一跳。許秋拍著胸脯說:「對不起!」

女子莞爾一笑,「軍使大人吉祥。」

「嗬嗬,不用拘禮。」許秋見此人穿著不像是個丫頭,但是又不能確定她是妃還是妾,愁著不知道怎麽稱呼是好。

「馨妃娘娘」一個丫頭跑過來,見了許秋正要下跪被許秋攔住了。

「嗬,卑使冒犯,王子妃恕罪。」

「不敢,軍使大人請喝茶。」玲彩叫丫頭給許秋上茶。

「謝王子妃。」

許秋大方的接過茶水便喝,玲彩一直保持微笑的看著許秋。

「好茶。」許秋抿了一口,放下茶杯讚道。

「軍使大人褒獎了。」

玲彩的彬彬有禮讓許秋覺得有些不自在,玲彩眼裏有淡淡憂傷,許秋最怕的就是看到這樣的女子。古代女子好像都有這樣的一個通病,悠悠鬱鬱的,看了叫人心痛。

許秋想,這樣的女子多半是愛情不如意吧。因為自己的男人除了自己還很多的女人,換作是自己,不是劈死那些勾在自己喜歡的男人脖子上的女人,那麽就出家為尼。

不過,在古代可是有很多的事兒是由不得自己,尤其是深閨中的女子,沒有一點自由,一切都是聽命於父母,可歎而可悲啊。

「軍使大人原來在此。」九味從對麵走來,許秋趕忙起身,玲彩也起身,微微頷首,九味隻看了她一眼。許秋有點納悶,一個是大內護衛,一個是王子妃,護衛見了王子妃不下跪問安,隻是看了一眼。

「卑女告退。」玲彩看了一眼許秋,退下去了,那一眼,傳達了一種很奇怪的情愫,許秋輕撓了一下頭,然後輕搖搖頭。

「軍使大人,卑職無能。」九味跪下。

「你這是幹什麽?」許秋伸手去扶九味,他低頭不起。

「卑職失職沒能保護好吉祥公主,請軍使大人降罰於卑職。」

「哎呀,你先起來嘛。」

「請大人降罰。」九味堅決不起。

「你這樣是要我折壽嘛,快起來,你起來我就降罰。」

「是,大人。」

許秋歎息一聲,瞄了一眼九味,「吉祥公主沒那麽短命。」

「大人」

「你把詳細的經過和近來發生的事情說給我聽聽。」

九味說的跟玉寒書說的大同小異,聽完九味的講述,許秋遞給他一杯茶,「口幹了吧。」

「謝謝軍使大人。」

許秋是於互學軍事武藝為名而來,又因她的頭銜是帝國軍師,所以蠍宇管她為軍使大人,是時節中最受敬重的稱呼。許秋是神仙下凡,精通軍事,所以蠍宇皇帝很看中她,希望能從她身上得到些什麽。

九味帶許秋進了竹園,許秋驚歎蠍宇王室會有一片如此之大的人造竹園,竹園裏不時會蹦出一些小動物,許秋覺得有原始森林的感覺。

「竹園有老虎嗎?」

「什麽禽獸都有。」

「哇,真是太神奇偉大了。」

「軍使大人褒獎。」

「竹園裏一定死過不少人吧?」許秋停下,轉身麵對著九味問,九味眼裏閃過一絲驚疑,而後微微點頭。

「每個事物和人都是有秘密的,你有興趣想知道我的秘密嗎?」

「卑職不敢。」

「哈哈哈,嘴上不敢,心裏還是很想,對不?」

九味抬頭看了一眼許秋,沒有回答,不過眼神傳達的意思是想知道。許秋輕笑一聲,「你比較誠實。」

「卑職該死。」

「竹園的殺氣好重啊。」

「大人你?」

「殺氣和怨氣交匯融合,侵占了整個竹園,要不是因為有你,我隻怕早死了。」

九味很早就感覺到了,他驚服許秋的嗅覺,她一個沒有一絲武藝的人都感覺到了,可見發出這殺氣的人一定是不簡單。九味奇怪的是此人遲遲不肯動手的原因到底是什麽,因為憑他的功力,根本不是此人的對手。

「想殺人卻又遲遲不肯動手,有兩種可能。」

「那兩種?」

「一種是心中還有所疑慮顧忌,另一種嘛,這人是個變態唄。」

「我們遇到的是第一種。」

許秋讚賞的點點頭,然後對空氣說:「想我的命隨時可以來拿,但不是每次都有今天這麽好的運氣,要是還不動手,那我就要走了。」

「大人」

九味和許秋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還是不見異樣,許秋轉身往回走

,九味跟上,九味感到殺氣在慢慢減弱。

「今天死不了了。我們出來些時候了,你帶我飛出去吧。」許秋轉身對九味說,在竹園逛了很久,腳都酸了,回去當然不能再委屈自己的兩隻沒腿。九味當然不知道許秋隻是為了省力,乘坐真人版免費飛機。

他們飛走以後,一個模糊的白影在剛才他們站過的地方慢慢清晰,一張帶著麵具的臉,白衣藍色腰帶,左邊斜挎著一把紫色寶劍。

「大人,你跑哪兒去了,擔心死我們了。」許秋一進房間,靈花就撲過來抱住她,許秋輕拍了兩下,笑著說:「有大內高手九味陪著我呢。」

毒丹和冰南同時轉頭看向準備將後腳跨進門檻的九味,九味隻是象征性的扯了一下嘴角。九味留下喝了一杯茶便告退了,毒丹他們圍住許秋,問她有沒有什麽發現,四個人交流完畢,臉色難看。

冰南手托下巴道:「我看我回冰南國找王子幫忙比較好。」

「家醜不可外揚,你這樣不是相反嘛。」毒丹白了冰南一眼說。

「是啊,我們都是外人,查起來一點也不方便。」許秋翹起小嘴點頭道。

「我們先找出吉祥公主,協助她查清王宮秘密。」

靈花一語驚醒夢中人啊,可是怎麽找到玉竹呢,四個人又沒譜了,各自沉思。許秋玩轉著手裏的空茶杯,突然想到九味告訴她的,玉竹是擅闖道居導致失蹤,所以從她失蹤的地方一定能查出什麽來。

可是道居被封死了,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這可是怎生是好。王宮裏有權利進道居的,除了皇上就是七王子寒梅扇九王子冷爵傲,冷爵傲是玉竹的夫君,九味是他的貼身護衛,許秋決定去找他,靈花他們三個則是去找寒梅扇。

許秋拜見冷爵傲時,他正壓在一個美貌的女人身上,女人上身赤裸,下身被冷爵傲的衣服擋住了。許秋驚叫得一屁股坐地上,女人並沒有因許秋的闖入而驚慌遮體,反用手勾住冷爵傲的脖子,把他的頭往自己的雙峰之間按。

許秋滾爬著往門外去,突然聽見身後一聲慘叫,許秋怔住,刺鼻的血腥味兒在房間裏蔓延開來。許秋驚恐得慢慢轉身,「啊」的一聲捂住自己的眼睛和臉。

冷爵傲一口咬斷美女的咽喉,鮮血直往冒,從床上流下,冷爵傲睜著一雙失去理智的大眼。

「王子」九味衝進來,看見癱軟在地上的許秋,趕忙扶起她。

許秋怕得直哆嗦,九味來得正是時候,不然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了。沒想到再次見冷爵傲是這麽的危險而恐怖,許秋不敢相信玉竹嫁的是這樣一個人,她可憐的表姐啊,一定是受了不少委屈,不少痛苦,所以才決心失蹤的吧。

冷爵傲起身擦了擦嘴角流著的人血,看了一眼死去的美女,伸出右手,顯出一團烈火,撲向床上的女人,「哧」的一聲,女人化為一縷青煙飄出房間。許秋哆嗦一下,心想這房間裏一定死過不少女人吧。

冷爵傲來到許秋麵前,許秋害怕得發抖,雖然知道他不可能對自己怎麽樣,但是還是不由自主的發抖。

「軍使大人有何事?」

「卑,卑使,那,那個」許秋結巴得厲害,九味知道一定是被嚇的,於是給許秋遞過一杯茶,許秋接過猛喝,差點嗆到。

「軍使大人累了,扶他回房歇息吧。」冷爵傲被對著許秋冷冷地說。

「是,王子。」九味使了個眼神給許秋,許秋會意,可是腳動彈不了了。九味去攙扶,許秋覺得自己是被九味拖著走的,她的雙腿僵硬。

「嚇到你了吧。」

「你,你,哎,這麽恐怖的王子。」

「王子本來不是這樣的。」

「那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因為藍竹王妃薨了。」

「原來是這樣啊,九王子一定很愛很愛藍竹王妃吧。」

「是啊,可是王子不能完全掌控體內的邪功,傷害了王妃的心。」

「藍竹王妃不知道九王子的邪功嗎?」

「王子的邪功除了你我再無他人知曉。」

許秋聽了,暗叫不好,自己知道了一個秘密,離死亡又近了一步。腦子裏閃出剛才那女子的慘死,許秋打了個冷戰。

「我們還是趕快離開吧。」許秋看了一眼身後的路,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花如雪與麵具男子在自絕崖大戰三天三夜,雙方都受了傷,至於誰傷得重,隻有他們兩個人知道。花如雪從自絕崖回到絕世莊的地窖裏,潛心養息修煉,莊上的事情全交給絕情喝冷情打理。

玉梅山莊的莊主玉素也在密室裏苦練,莊上的大小事情交給玉寒書。兩莊齊心,這也使朝中派出的殺手死了不少,冷爵傲甚至派出了自己的地下軍團殺手,玉寒書他們也是拚死抗擊。

寒梅扇也有自己培養在暗處的殺手,他不像冷爵傲那樣毫無理智,但是也派出了不少高手。王後為了給玉竹一個清白,也調動了自己隱藏的勢力找尋殺害玉竹的凶手。不過幸慶的是王後他們這邊是不針對兩大莊,要不然玉寒書他們根本撐不到這麽久。

江湖上有的山莊嫉恨絕世莊和玉梅山莊,所以打著為朝廷效力的旗號對付兩莊,一時間兩大莊成了世界公敵。

玉竹被白衣麵具男子從道居地下室轉移到竹園地下室,為了使朝廷和兩大莊早些動手相殘,白衣人便找來一個孕婦替玉竹死了。玉竹肚子漸大,行動更是不便,她看出白衣男子並沒有害她之心,便也不再找機會逃走。

玉竹想,幹脆等孩子生了再走。可是卻不知道外麵因為她的假死,鬧得雞飛狗跳不說,死了很多無辜的性命。

白衣人從來不把麵具取下,他與花如雪的大戰讓他受了內傷,他修養練功的時候,總是讓玉竹站在一邊看著。玉竹開始很討厭,慢慢便成了習慣。看累了就睡,白衣人會抱她回房,常常會在她床邊守一個時辰,然後才回自己的房間。

白衣人很少說

話,玉竹跟他在一起時,都是玉竹一個人演獨角戲。不管玉竹怎麽用語言刺激他,他就是不說話。玉竹會調皮的去拆他的麵具,但是拆了一層裏麵還有一層。

寒梅扇帶著許秋他們進了道居,道居已經破爛不堪,他們進了道居的地下室,寒梅扇把許秋他們帶到找到玉竹屍體的地方。因為不是出事後的第一現場,所以根本找不出一點線索,許秋心思重重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許秋悶得心慌,沐浴後便獨自一個人到禦花園散步。有太多的事情讓她想不明白,她覺得事情似乎不像她想得那麽簡單。

「軍使大人」

許秋聽到喚聲轉身看見王後被幾個丫頭攙扶向自己走來,許秋趕忙迎上去跪下道:「卑使給王後道安。」

「軍使快起來。」王後彎腰伸手扶起許秋,王後的手指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從許秋的手心滑過,許秋抬頭看王後,隻見她若無其事的轉身坐到對麵的石凳上。

許秋把頭微微低下,不敢看王後,心裏說不出的有些期待著。王後坐下後,微笑著對許秋說:「今晚夜色甚美,不知軍使大人可有興一起賞夜。」

「卑使承蒙王後愛意。」

許秋在王後的對麵坐下,一個丫頭給許秋上茶,另一個則是在石桌上放上一些小吃。王後屏退左右,許秋則是佯裝什麽不知,自個兒的喝茶。許秋和王後聊至深夜,要不是毒丹和冰南找來,隻怕是要聊到天亮。

王後是個心底很好的女人,許秋很喜歡她,她也很喜歡許秋,在許秋的身上,她看到了玉竹的影子,所以不知覺的就跟許秋說了王宮裏的一些秘密。王後對許秋的信賴讓許秋心裏很不安,她覺得自己像是成了別人解開真相的道具,就是被利用的感覺。

王後一眼就看出許秋比玉竹要精明得多,而且,許秋在乎玉竹被她看了出來。她準備借許秋的手來查出真相,為了找出真凶,她願意付出一切代價。她知道,許秋是個很有自己思想的人,所以不能擺布她,但是可以從旁邊刺激她,達到她想要的結果。

「不好啦,不好啦。」靈花慌張的跑進來,許秋正在穿好。

許秋鄒了鄒眉頭問道:「怎麽了?又不是天要塌了。」

靈花壓低聲音說:「十王子遇害了。」

「什麽時候?」

「昨晚,今天早上進房準備給王子更衣的太監發現的。」

「走,我們去看看。」

許秋和靈花來到十王子住的地方,皇上他們都趕到了。許秋沒有進去,便遠遠站著看,九味看見了便向她走了過來。

十王子是被利器刺中胸口而亡,死亡時間是三更時候,正是人們熟睡的時候,現場沒有打鬥的痕跡,所以說凶手是乘王子熟睡時下的手。十王子是個習武之人,而且武藝超精,一般人潛進他房間不可能不知道。

現場沒有發現凶器,要不是胸口有個洞,沒人知道王子是被人刺死的。許秋覺得整個王宮就像那竹園一樣,到處又怨氣也有殺氣。

竹園?許秋跟九味說了幾句便離開了。許秋帶著靈花進了竹園,靈花一進竹園便鄒起眉頭,許秋示意她不要說話。靈花覺得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心要跳出來似的。

許秋額頭冒汗,心裏壓抑得想爆炸開來。靈花一把抓住許秋,她臉色發白,全身冒汗,「大人,我們回去吧,這裏太危險了。」

許秋想繼續前行,不過看靈花痛苦難受的表情,她還是決定先退回去。就在這時,狂風四起,吹得她們睜不開眼睛,靈花一手緊緊抓著許秋。她們感覺自己被風吹起來浮在了半空。

突然一聲大喝,狂風停下,靈花和許秋直直向地麵摔去,兩個身影接住了她們,落地站穩,許秋才看見楚救他們的是毒丹和冰南。

「你們」

「你們兩個太冒險,要不是我們來的及時,你們」毒丹很氣,幾乎是用吼的。

許秋和靈花兩個低下頭不作聲,知道自己犯錯在前,不敢反駁。冰南上前拍拍許秋的肩膀,「沒覺得哪裏不舒服吧?」

許秋搖頭,靈花則是眉頭一蹙,吐出一口鮮血來,許秋大驚,毒丹趕緊扶靈花坐下,然後給她運氣。

「她不會有事吧?」

「放心,沒事的。」冰南摸一下許秋的頭說。

這時,又有三個身影飛出來,是玉寒書他們。看見許秋,他們三個先一怔,接著輕笑著鬆了口氣。

「你們三個怎麽?」

「我們剛好路過這裏,感到殺氣,所以就飛進來看看。」玉寒書說。

「你們沒事吧?」無情見毒丹給靈花運氣。

「沒事。」許秋心裏感動。

「殺氣彌漫著整個竹園,沒有散去的意思。」絕情微微蹙眉,誰能散出這麽大的殺氣?

「你們說,這竹園地底下會是什麽?」許秋突然蹦出這麽一句驚人的話。

「你怎麽突然問這個?」冰南不解。

「道居有地下室,你們說竹園地底下會不會也有一個地下室?」

「你這麽說不是沒有可能。」玉寒書沉思道。

絕情側耳一聽,「有人來了。」

「我們後會有期。」無情丟下這一句,他們三個便飛走了。

寒梅扇和冷爵傲帶著人馬趕過來,見許秋他們並無大礙,便也鬆了口氣。許秋覺得有雙眼睛在背後盯著自己,覺得特別不舒服,怎麽躲也躲不過的感覺。

回到住處,一個太監說王後要召見許秋,許秋便跟著他來到王後的住處。王後身邊站著一個俊美男子,便是浪跡。王後招呼許秋坐下,許秋用餘光瞄浪跡,心裏總覺得此人不善。

王後眼尖,看出來了,便笑著說:「軍使大人不要見怪,他生來就如此傲慢冷淡。」

「哦。」許秋看了一眼浪跡,他也正認真看自己,看得許秋渾身不自在。

「軍使大人,喝茶。」

「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