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濃意的寵幸



蔚藍星空,寧靜月色,良辰美景,氤氳的水汽化作一層薄紗,籠罩在四周,唐沁雅悠然看著前方,恬淡的容顏仿若誤落人間的精靈,亦真亦幻,美的不甚真實。

脫下繡花鞋,將褲腿挽起。露出一片白希的肌膚,將腳伸進水中,隨風擺動的湖水一蕩一蕩的拍打著腳底。好玩極了。

唐沁雅露出孩童般天真的笑臉,一時間玩心大起,來回擺動的雙腿,激起片片浪花,湖心的荷花在微風中輕點著花瓣,似乎也被這佳人美景吸引,不住的笑著。

濺起的水珠飛上發梢。散落在胸前的烏黑長發在月光下一閃一閃泛著晶光。

“嗬嗬…嗬嗬…”薄唇輕啟,溢出咯咯的笑聲。似午夜的精靈。被良辰美景吸引,誤落凡間。

直到累了,腿肚處傳來陣陣酸意,唐沁雅才停住,臉上掛著滿足的笑意,閉上眼,毫無防備的向後仰去,躺到地上,緩緩睜眼,滿天繁星仿佛近在咫尺,隻要一伸手便能捉到一般。好久沒這麽輕鬆了,沒這麽放肆的發泄自己的情緒了。

“玩夠了?”身後響起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戲謔。站在階梯上,宇文珞寒已經來了很久了,至少她調皮戲水的畫麵他是看到了。

唐沁雅猛的坐起身,回頭望去。一個熟悉的人影映入眼簾,太大意了,她什麽時候警覺性變得這麽低了,身後什麽時候站著個人她竟然沒有發覺,太大意了,她暗自惱怒,掩蓋在夜色下的俏臉上微微呈現出一抹惱怒的窘色。

還未等她起身請安,宇文珞寒從台階上蹦下,很自然的在她身邊坐下,抬手拈起殘留在她發梢的水滴。眸色中泛著一絲寵溺。“好玩麽?”

遠遠聽到這邊有女子的嬉笑聲,他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小心翼翼的接近,一探究竟,沒想到卻看到了這樣令他難忘的畫麵,曾經那個懦弱的皇後竟然如孩童般無所顧忌的戲水。如此大膽的舉動竟然會發生在她的身上。尤其是那銀鈴般的笑聲更是讓他感到意外。

他不忍驚擾到她,就這樣站在原地看著她,嘴角不自覺的上揚。雖然她這樣不合規矩,但這樣的感覺卻該死的好。

唐沁雅一怔,本以為他會責怪,畢竟宮中規矩甚多,她作為皇後,竟然穿著褻衣跑出來,又無所顧忌的戲耍,卻沒想到他的聲音如此平和,甚至還帶著一絲溫柔。

溫柔?是她的錯覺麽?神色微微恍惚,這個高高在上的男子身邊美女無數,他的溫柔是真的麽?

“恩,”她輕輕點點頭。見他沒有責怪,她突發奇想。“皇上,您要不要試試?很好玩。”

“試試?”宇文珞寒一愣,他從未想過,不過,看她玩的那麽開心,他倒十分想知道這是什麽感覺,“試試何妨。”

他隨即脫下靴子,將長衫挽起。赤著腳伸進水中,清清涼涼,果然很不一般。

他自己也沒想到有一天會做出這樣放肆的舉動,失了皇帝的威嚴。不過,這樣的感覺很好。很放鬆。緊繃的弦稍稍鬆懈。

“怎麽樣?”她充滿期望的問道。

“很有意思。”宇文珞寒側目看著她,清麗的麵容就在眼前,讓他一陣恍惚。“以前,你是故意將自己隱藏起來麽?”

“隱藏?”唐沁雅微微皺眉。她記起,以前的皇後很懦弱,想必如林黛玉一樣吧,多愁善感。而現在,她隻不過是寄居在這副身子裏的一個靈魂,已不是那個皇後。隻不過,這些她無法說明。“人總是會變得,為了生存,不得已而為之。”眸中蒙上一層淡淡的憂傷,她淡然說道。

“為了生存?”宇文珞寒挑挑眉。“你讓朕刮目相看。”這段日子,她帶給他太多的意外,太多的驚喜。

“嗬嗬,多謝皇上抬愛。”側目凝視著他,唐沁雅問,“那皇上是喜歡現在的皇後還是以前那個皇後呢?”

“當然是現在的皇後。”他不假思索的回道。以前的皇後唯唯諾諾,他隻不過是不小心將茶杯碰到了地上,她便如臨大敵一般嚇得哭了起來。讓他感到乏味。現在的她,眸子便亮了。處處流露出狡黠的目光。就像一個發光體吸引著他。“你讓朕有種上當的感覺,不怕朕懲罰你治你一個欺君之罪麽”

想起她之前的種種隱瞞,他的心裏微微感到有些不是滋味,難道是為了他——柳紹卿麽?如同尋常人家的丈夫一樣,對妻子的過去微微感到吃味。想想便覺得很不舒服。

平靜的注視著他的麵龐。唐沁雅並不知他心中所想。墨一般的眸色中隱隱看出一絲異樣,但卻不知這異樣從何而來。不敢貿貿然開口,隻是靜靜凝望著他,暗自揣測他的心思。

這種沉默讓宇文珞寒很不舒服,仿佛自己在自娛自樂得不到回應,此刻,她在想什麽,透過她的眸子他看不出。對於習慣掌控一切的人來說,這樣抓不住的感覺他很不喜歡。

天下事,他握在掌中。唯獨她,他卻看不穿。

不過有一點倒是可以確定,一般這種情況大致分為兩種,要不是太單純不是該怎樣回答,要不就是聰明的讓人無法窺探,他敢肯定她絕不是第一種。她,要麽是真的單純

,要麽,刻意偽裝。他敢斷言,她是後者。

轉瞬的惱怒被她抓到,片刻,聲音悠悠響起,依舊淡然,波瀾不驚。“聖心難猜,臣妾不敢妄下斷言,不知皇上會麽?”好巧妙的回答,看似合情合理,卻又不著痕跡的將問題拋給他。

宇文珞寒一怔,片刻後,霸氣的麵容上勾起一絲笑意,擁她入懷。好狡黠的女子,不可否認,她勾起了他的興趣,不然,他也不會深夜到此,隻為腦海中那揮之不去的倩影。

唐沁雅沒有掙紮,任由他抱著。片刻,他微微拉開些距離,單手勾起她的下巴,四目相對,充滿磁性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皇後覺得呢?”

想把問題丟給他,那也要看他想不想接,如打太極般將問題又丟了回去,這回,他倒想聽聽她是如何回答的。

稱呼變了,唐沁雅頓時了然,微微一笑。“既然皇上叫臣妾一聲皇後,就說明皇上不會懲罰臣妾,皇上心裏明白,臣妾前後的變化隻是為了生存,在這偌大的後宮中,如何才能驕傲的活著這其中的艱辛恐怕皇上比臣妾清楚吧。”

唐沁雅微微一笑,凝視著他,眼前這個男人五官深邃,無形中散發著威嚴的霸氣,舉手投足間貴氣盎然。著實是個吸引人的主,尤其是那壞壞的又帶著絲無辜的笑容,簡直是迷死人不償命。

不過,越是美好的事物越是危險。墨色的瞳眸中有著爭霸天下的野心,自古美人與江山,如同魚和熊掌,怎能兼得,她不否認對他的好感,不單是她,世間任何一個女子都很難不被他吸引,隻不過,她比那些女人更多了些理智,他是一個發光體,注定這一生不會平凡,而她,沒有那樣的野心,隻想守著一個男人安安靜靜的過日子,與別人分享一份愛,她做不到。

嘴角不自覺挑起的微笑像是朵綻放的牡丹,光彩奪目,如滿天繁星般閃亮,即使是見過無數美女的宇文珞寒,也不免微微有些呆怔,被吸引。

她沒有刻意裝扮,一身素白的褻衣,瀑布般的長發垂到腰際,天使般的麵容,無辜的大眼眨呀眨,但黑色的瞳眸裏卻閃爍著如狐狸般狡黠的光亮,透出一絲算計的味道,太會算計的女人本應該遭人厭惡,但偏偏在她身上,卻無法將這比喻成算計,倒更像是調皮。自相矛盾卻又該死的統一,天使與魔鬼,本應對立,在她身上卻完美結合。這樣的女人,敢問世間哪個男人不會動心?一想到別人會窺覬她的美麗,宇文珞寒不禁有些惱怒,這輩子她隻能屬於他。

“下月初六,朕會通知各國前來道賀。”打定了主意,宇文珞寒淡淡的凝視著她的眼,神色肅穆的說道。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龍涎香,不著痕跡的將情緒壓下。

“道賀?有什麽喜事麽?”唐沁雅不解。

“沒什麽,隻是普通的立後大典罷了。”

“立後?”唐沁雅更加不解,她不已經是皇後了麽?為何還要立後?便不解地問道:“皇上,臣妾有些糊塗。臣妾不已經是皇後了麽?為何還要大費周章立後呢?”

“嗬嗬,這對朕的意義不一樣。”宇文珞寒沒說太多,一語帶過。

意義不同?唐沁雅何等聰明。隨即明白他口中的“意義”指的是什麽?既然他都決定了,她欣然接受,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好好了解一下這個世界。不過,這免不了會引起旁人的嫉妒。

唉!這個皇帝還真會給她找麻煩,是嫌她日子過得太平靜了麽?唐沁雅啞然失笑。

“後天是父皇的冥誕。到時,你準備準備,朕帶你去皇陵祭拜。”放開她,宇文珞寒站起身,光著腳踩在漢白玉石板上,低頭拿起靴子。然後伸出手。“走。朕帶你去一個地方。”

看著他伸出的手,唐沁雅略微有些遲疑。墨色瞳眸帶著一貫的冷清凝望著她。片刻,她緩緩伸出手,將自己交給他,任由他的大掌將自己的小手包裹在其中,感覺到他手心的熱度,唐沁雅不覺微微臉紅。“皇上要帶臣妾去哪?”

這是她第一次與一個男人親密接觸,雖然之前與他也有過摟抱的接觸,但都沒有現在這來讓她有一種悸動的感覺,難道她不知不覺中動了心?她隨即搖搖頭,抬頭看向夜空明月。

一定是月色太美,所以才會有一瞬間的心慌意亂。

“到了你就知道了。”宇文珞寒回眸衝她眨眨眼,難得露出調皮的一麵。

說到底,他也隻是個二十二三歲的男子。隻不過生在帝王家,逼迫他不得不戴上厚重的麵具示人。

循著幽靜的小路,紅彤彤的宮燈照路,兩人就這樣手牽著手朝禦書房走去。草叢中,各種叫聲為他們伴奏,當一切回歸平靜,隻剩下一男一女,兩人牽手而行,沒有煩惱,沒有利弊,一股溫情靜靜流淌在四周。這樣的夜,總容易給人帶來一些錯覺。站在門口,看著匾額上禦書房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唐沁雅越來越糊塗。“皇上,這麽晚了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

“進去。”宇文珞寒沒有解釋,直接推開門拉住她進去。

唐沁雅回身關好門,隻見他站在一堵看似很平常的牆前麵。雙手杵在牆壁上,微微用力,

絲毫沒有任何聲響,但這堵牆卻動了,吱的一聲,側開出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裏麵黑漆漆的。看不出黑暗盡頭那一端連接的是什麽地方。

唐沁雅驚訝的跑到他身邊。“原來這裏有個夾層?那是哪?”

拿起壁隔上放置的火折子,點亮甬道兩邊的壁燈。“跟我來。很快你就會知道了。”宇文珞寒故作神秘的說道,隨即拉住她的手帶她來到裏麵,重新將牆壁推到原位。

徐徐的燈光照亮了四周,唐沁雅定睛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氣,一閃而過的驚詫後,取而代之的是意外的驚喜。大叫:“天哪,原來……原來……原來還有這樣的暗閣!”

一切處理妥當後,當他轉身正想對身邊的唐沁雅說什麽的時候,忽然發現她早已不在他身邊,而是跑到對麵的兵器庫前。之前,她一直琢磨著想弄一件稱手的兵器用來防身,如果當日在豹房,她要是能有件稱手的兵器何至於被人像宰殺牲口那樣舉在頭頂。

“真沒想到,這裏竟然是一個兵器庫。”她興奮的轉過身,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鋒利的匕首。“這個是用鎢鐵鍛造而成的吧?”拿著匕首晃了晃。冰冷的劍身在燈光的照射下發出幽幽寒光。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個好東西。

宇文珞寒先是一愣,隨即被一陣狂喜所取代。她簡直就是個天才,就連炙楓都沒瞧出來。

“你怎麽知道的?”

接二連三,她帶給他的意外太多了。她到底還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嗬嗬,這有什麽難的麽?”隨手擦了擦匕首上麵的灰塵,瞟了一眼沾了灰的手指。“從劍柄的花紋來看,這把匕首應該有些年頭了,尋常匕首暴露在空氣中早就鏽掉了,而這把卻依舊鋒利,一看就知道不知尋常鐵物鍛造的,隻有鎢鐵鍛造出的烏金寶刀才能經得起歲月的考驗,我說的沒錯吧。”說著,唐沁雅將匕首放在原位,顯然她不是很喜歡。

“不錯,”宇文珞寒讚許的點點頭,沒想到她一介女流竟然對兵器還有研究,驀地,黑眸驟眯,緊緊盯住她,似乎在思考什麽。“你到底是誰?”

他不禁再次懷疑起她的身份,她不會武功,他深信,但自從她醒來之後,一切似乎發生了某種改變。她不僅會武功而且還竟是些奇怪的招數。姑且解釋為故意隱瞞,但兵器呢?如果不是對兵器十分有研究,普通人根本不會知道鎢鐵為何物。而她,不僅知道,而且還對鎢鐵的性質十分了解。一看就知道是行家。

她到底是誰?他有些迷惑。如果不是之前派人暗中查過,他可以肯定的說,她不是那個懦弱的皇後。

唐沁雅一愣,隨即扯出一抹無辜的笑容。“皇上,您連臣妾是誰都忘記啦?我是你的皇後啊。”

“據朕所知,朕的皇後根本不懂兵器。”很顯然,宇文珞寒並不相信她的話。

“嗬嗬。”麵對他的咄咄逼人,唐沁雅並未感到驚慌,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嘲諷的笑。直視著他。“過去的事臣妾本來不想再提起,既然皇上這麽問,那臣妾倒是要問問您,自從臣妾與您成親以來,您到過臣妾那幾次?”說著,她伸出一個手指晃了晃,“一次,僅僅成親那天。之後皇上便對臣妾不聞不問,臣妾倒是想問問皇上,您對才見過一次麵的女子何來了解之說?”

一番話說得宇文珞寒啞口無言,她說得沒錯,成親半年來他的確隻去過一次,還是在他們成親那天。注視她的眸子裏多了一分愧疚,大步上前,握住她的胳膊將她攬入懷中,“朕以後不會再那樣冷落你了。”

“嗬嗬。”唐沁雅笑笑。“臣妾並沒有責怪皇上的意思,還望皇上不要往心裏去。”

“你說的沒錯,朕以前確實冷落你了。”說話間,他不自覺的收緊手臂,將她緊緊摟住。

這樣煽情,她還真是不太習慣,垂在兩側的手顯得有些無所適從,按理說,孤男寡女,這樣的氣氛下,她應該順著他將手臂環上他的腰,然後再說點深情的話語,等到曖昧度足夠了,再吹了燈,做一些該做的事情。得皇寵是每一個女人夢寐以求的事情。但是,她卻該死的做不到。他雖然是她的夫君,但她才認識他不到半個月,讓她跟一個算是陌生的男人獻殷勤,甚至上床,那還不如拿個石頭直接將她打暈來的痛快。論身手,她當仁不讓,論談情,她卻嫩得很。

他緩緩將她放開,墨一般的眸子想要融化出水一般來,充滿柔情的注視著她,朦朧的燭光下,她的臉顯得愈發可人,兩片薄唇紅豔誘人,似乎散發著無形的魔力引誘著他,“沁兒”他情不自禁的喃喃喚了聲,緩緩的低下頭

眼前他的臉越來越近,近到她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他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第一次與一個男人這樣親近,白希的臉龐不自覺飛上一抹紅暈,眼神左顧右盼,顯露出幾分尷尬。

(小孩我看完這幾個月的數據後欲哭不能,但感謝臭腳丫等3位讀者一直以來的支持。最後小孩我在此求評論,求收藏,求推薦票,求月票。如果親們喜歡我的書,就給我點鼓勵,這樣我才會更有動力去寫完後更新給你們看的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