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嫁情初殤_第六十九章 風雨欲來



一天過去了,那一日之間血腥氣息彌漫了整個耀國皇宮,據說,太醫院幾十名禦醫連夜進宮,據說太後突然昏迷,據說皇後臥床不起,據說,皇上不省人事。

沒有人知道那天夜裏到底發生了什麽,鳳儀宮所有人均閉口不言。

皇宮之中三位至尊掌權者突然病倒,一時之間,皇宮到處彌漫著緊張和陰謀。

元公公突然覺得塌了天一樣的沉重,但他畢竟伺候了兩代帝王,如此時刻,多少能懂些分寸。他命太醫院禦醫分成三撥,時刻守著太後皇上和皇後,禦林軍嚴守三宮和皇宮,就連禦膳房他都安排了人手,這個時候,皇宮不能出一丁點的紕漏。

隻是,皇宮中的人心惶惶依舊帶著些風雨欲來之勢。

雲起宮

雲妃臥房內的花瓶首飾,紙筆裝飾全部撒了一地,那些珍貴的物什早已被破壞的淩亂不堪,可是雲妃仍舊不滿意的在屋子裏瘋狂發泄著,任何近身的物品或人,都受到了波及。

“賤人,賤人,該死的賤人,你除了長的狐媚之外還有什麽好,還有什麽好的,憑什麽你就是皇後,憑什麽你有了身孕,賤人,該死的賤人,殺了你,本宮要殺了你…”粗俗的辱罵脫口而出,她哪裏還有人前高貴大方的樣子。

衣衫散的到處都是,雲妃連身上唯一一件完好的衣衫都歪歪扭扭,長發像瘋子一樣的散在背後,往日高貴美麗的臉上此時隻有猙獰一片。

是誰說,嫉妒陰狠的女人最醜陋。

雲起宮十多個小太監和小宮女,瑟縮的躲在角落不敢吭聲,驚恐的望著發瘋的主子滿眼無助,也不敢上前,生怕主子的怒氣波及到他們身上。這樣的場麵,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賤人,鳳九天,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你奪了我的後位,搶了我的寵愛,我要殺了你,憑什麽,憑什麽,本宮哪裏不如你,皇上憑什麽獨寵你,你根本就是個狐媚子,什麽‘鳳女’,都是騙人的,你是妖女,迷惑皇上的妖女…”雲妃紅著眼眶大喊大叫。

和柔殿

柔妃一臉的陰鬱,看什麽都不順眼,美麗的臉龐滿是嫉妒和神傷。

“小童,你說本宮哪點比不上鳳九天那個女人,就因為她長的美嗎?可是本宮不美嗎?為什麽她有了身孕,為什麽她深得皇上喜愛,哼,那應該都是本宮的,都是本宮的”,她進宮三年都沒有身孕,憑什麽鳳九天進宮才一月就有了皇上的子嗣。

鳳九天是左相之女,她也是右相之女啊,憑什麽。

小童忙上前安撫自家的主子,“小姐,您別傷心,皇上哪裏寵那個女人了,奴婢聽說皇上要元公公打掉那個孩子呢,小姐,皇上要是真的喜歡那個女人,怎麽可能不要那個孩子”。

柔妃眼眸一喜,“真的?”看來鳳九天也不是那麽難對付嘛。

可是隨即又恢複陰暗,“哼,還有雲妃那個賤人,就知道狐媚皇上,就算沒有鳳九天,雲妃那個賤人也不好對付,小童,你幫我想想辦法,讓那個賤人不好過”。

小童滴溜溜的眼珠一轉,“小姐,不如讓右相出麵,右相除了雲妃的後台,看她怎麽跟您爭”。

迎影宮

迎妃站

在床前,眉頭緊鎖,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迎妃焦急的轉身,“怎麽樣,打聽清楚了嗎?”

貼身婢女小環搖搖頭,“所有知情的人均閉口不言,任奴婢使出渾身解數都問不出什麽,據說沒有人下令,可是他們就跟商量好了一樣,問什麽都是不知道”。

“那太醫院的禦醫呢?”

“太醫院的幾十個禦醫今日全部當值,個個神情緊張,不過奴婢偶爾聽到好像太後無恙,皇上無恙,隻是說皇後什麽什麽的,太遠了奴婢也沒聽清楚”。

迎妃終於鬆了一口氣,“隻要無恙就行”,昨天發生的事她沒興趣,“還打聽到什麽?”

小環再次搖搖頭,“沒有了,對了,還有,太醫院的禦醫忙的澆頭爛額的,不隻是太後皇上皇後的事,奴婢好似聽到什麽瘟疫,而且還看到有人把太監抬進了太醫院”。

“瘟疫?”迎妃大驚失色,“馬上再去太醫院打聽”。

弄琴宮

琴妃的貼身婢女站在拉下帷幔的床前,焦急的走來走去。

幛縵內,隱約看到一個嬌小的人影,人影胸口上下起伏,口中吐出淡淡的shenyin.

“蓮兒姐姐,怎麽辦啊,娘娘昏迷半天了,為什麽禦醫還不來,皇上那邊也沒消息,這可怎麽辦啊”。

“阿添別著急,再給娘娘換塊絲帕試試”

阿添隻能轉身拿起新絲帕沾了水,然後掀開幛縵,為琴妃仔細的擦拭臉龐,再將濕絲帕覆蓋在琴妃的額頭上。

“蓮兒姐姐,這管不管用啊,娘娘不像風寒燒熱,你看娘娘身上的黑點,怎麽倒像是瘟疫”。

蓮兒頓時大怒,“混帳,皇宮之中哪裏來的瘟疫,說不定娘娘是吃壞了東西”。

皇宮內人心惶惶,鳳儀宮內更是蕭瑟不安。

春天已經濃了,漫天遍野的綠色染上了皇宮,鳳儀宮內一棵高大的樺樹長出了新鮮的綠葉,喜暖的鳥兒也已飛了回來,每日裏嘰嘰喳喳的不隻該說煩還是說熱鬧,春花也相繼從含羞的骨朵慢慢綻放,一陣陣的花香撲麵而來,春日裏,一片醉人景象。

可是如此醉人如此生機的春日,卻總帶著些無法訴說的淒涼和蕭條。

幾十個太監宮女守在那門扉前,臉上個個帶著擔憂和焦急。房內,草兒守在九天床前,眼裏的淚水總不自覺的滑落。

九天睜開眼時,正看到那一顆晶瑩滴落,滴在她床邊,在她發間化開。

“草兒”,九天沙啞的喊了一聲,草兒立刻高興的站了起來。

“小姐,小姐你終於醒了,小姐你嚇死奴婢了,奴婢以為你…以為你…嗚嗚…”

九天隻感覺渾身都痛,就像被人生生拆開了一樣,“草兒,我睡了多久?”

草兒擦擦眼淚,“您昏迷了一天一夜了,您看這都天黑了”。

九天閉上眸子,絕美的臉上除了蒼白還有疲倦,她記得昨天晚上,耀無凡在她床前懺悔,她嗤笑他,痛罵他,可是後來,她好像突然暈了過去,然後,就都不知道了。

她昏迷了一天一夜,也就是說,她還有兩天的時間。

“太後如何了?”不管耀無凡如何,不管她同耀

無凡的恩怨如何,太後對她是真的好,所以她也不會怨恨太後。

草兒認真的回道:“您昨天暈過去之後,太後也不堪悲傷暈了過去,不僅太後,就連皇上也,不過,聽說太後跟皇上都沒事了,今天下午已經醒了過來”。

“皇後娘娘”,門外突然傳來小太監的聲音,那聲音小心翼翼的,生怕驚擾了屋內的九天。

草兒走到門前打開房門,不悅的看著那小太監,“什麽事,娘娘剛醒,你們就不能讓娘娘安靜一會兒嗎?”

元公公突然從旁邊竄了出來,年邁的臉上帶著深深的傷痛和急切,“草兒姑娘,皇後娘娘醒了嗎?太好了,草兒姑娘,我要見娘娘,快,不然就來不及了,快啊”。

草兒不解的看著元公公,“元公公,我家娘娘剛醒,身子恐怕…”

元公公神色慌張的一把推開草兒,硬闖了進去,“草兒姑娘,得罪了”。

一進房門,元公公就看見了那躺在床上,睜著雙眼,卻臉色極為難看的九天,“老奴見過皇後娘娘,娘娘,老奴求您去看看皇上吧”。

九天靜靜的,彷若失聰一般,元公公一見,“噗嗵”一聲跪倒在床前,眼中含滿了淚水,“娘娘,出事了,皇上本來下午醒了的,可是沒有一刻鍾的時間又昏了過去,禦醫為皇上診斷時突然發現皇上身上起了黑色的斑點,幾十個禦醫驚恐不已,認為那斑點乃瘟疫所致,並且說…說…皇上恐怕無藥可醫,娘娘,皇上如今昏迷著,可是他卻一直喊著您的名字,娘娘,您去看看皇上吧”。

皇宮內突然爆發瘟疫,而且來的迅猛,元公公去找太後,哪知太後也再次昏迷了,所以才來這裏找九天,一個是想讓九天穩住局勢,再一個就是皇上確實想見她。

幾天身子倏的一窒,那雙空洞的眸子突然眨了幾下。

“你說什麽?”瘟疫,皇宮之中哪來的瘟疫,皇宮中怎麽可能有瘟疫呢。

“老奴說的句句實話,禦醫悉數確診,而且這種瘟疫,從未見過,所以…所以…娘娘,如今皇宮堪危,太後也昏迷不醒,能出麵的,就隻有您了,老奴知道皇上對不起您,可是皇上是皇上,這耀國的天下是另外一回事啊”。

皇上太後再次昏迷,他不敢聲張出去,三國的使臣還在宮裏,萬一讓他們知道了,恐怕這耀國的天也要變了。

九天眨著雙眼,臉上帶了些急切。

“元公公,我信你”,皇宮瘟疫,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皇宮一向消毒措施極好,宮外都沒聽說有瘟疫,皇宮怎麽可能會有。

九天從床上坐起身,臉上還有些蒼白,就連起身的力氣,都有些力不從心,“草兒,給本宮梳妝,元公公,立刻讓禦醫準備大量消毒草藥,在皇宮中消毒,另外命禦林軍各宮搜索,看有沒有感染瘟疫的人,將所有感染瘟疫的人全部聚集到一起,另外,封鎖宮門,任何人不得出入,還有,讓禦林軍嚴密封鎖迎賓樓,確保三國使者的安全”。

元公公大喜,“是,奴才這就去辦,皇後娘娘,皇上那裏…”

“本宮隨你去”,去看他,不是因為元公公的話,而是因為,她也懂醫術,她要看看,這到底是不是瘟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