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無情到此也銷魂_第131章 前因後果



栗苡薰冷冷的盯著那低頭垂手的太醫,嘴唇一張一合的講述著攝政王的傷勢……她似聽見了,又仿似什麽也聽不見。一顆心,由最初的震驚、懷疑、不可置信、憤怒、妒忌、怨恨,慢慢的,越來越平靜,平靜的就像是一灘死水,再也沒有任何感情的漣漪能夠侵擾到她一般……

便聽那太醫誠惶誠恐的說著的是:“王爺以自身的功力震斷心脈……若不是王爺這些日子來不眠不休、滴水未進,加之邪風入體,憂思傷懷……以致元氣大傷,功力不足……心脈尚有一息保存……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以自身的功力震斷心脈……殉情嗎?這樣的字眼,輕飄飄的落到栗苡薰的耳朵裏,她隻覺得無限的可笑。堂堂元烈王朝的攝政王,那個殺人不眨眼、無心無情的男人,竟會為著一個女子,而殉情?這豈不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嗎?

她真的很想歇斯底裏的大聲嘲笑躺在床上的那個即使昏迷中仍緊緊皺著眉頭,無意識的一遍一遍的喃喃的呼喚著“東雨梨……”三個字的男人。隻是,嬌豔欲滴的唇瓣間剛剛扯開一個詭異的笑容,便被她狠狠的截斷,淩厲如刀,淒涼似毒的美目中,有浮浮沉沉的光影,暗流洶湧,妒忌與怨恨,如野草一般在幽暗不見天日的心底裏瘋長,帶著拚卻折損自己,也要毀滅他人的決絕,望向床榻之上的秋月白,然後她繡滿淺紫色薰衣草花朵的衣袖一甩,在靜寂的空氣裏,劃出一絲尖銳的聲響,轉身,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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苡歡宮。

夜色深沉,偌大而空曠的寢殿中,卻隻點了三五盞燈火,昏黃的燭光,在從開著的鏤花窗中透進來的陣陣冷風的吹拂下,搖曳顫抖,浮浮沉沉,落到遠遠的站在黑暗之處的栗苡薰的眼眸中,如鬼影重重,掩藏了她的一切喜怒哀樂。

祈大恩在離她五步開外的地方站定,垂首道:“奴才參見王妃娘娘。不知娘娘深夜傳召奴才有何吩咐?”

栗苡薰看著麵前這個身材瘦小,麵容平凡的太監,嬌媚的嗓音開口道:“你就是祈大恩?”

便見那祈大恩微微行了一禮,道:“奴才正是。”神色淡淡,不卑不亢。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坦然與無懼。一雙渾濁的雙目中,有瀲灩的精光,暗流洶湧。

栗苡薰坐在檀香木的桌子前,細膩白皙的玉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挑著燭芯,跳躍的火光,照在她豔麗的臉容上,忽明忽暗。祈大恩聽到她輕柔的說道:“祈大恩?……你倒是重情重義、懂得感恩圖報……堂堂鬼醫毒王的唯一繼承人,卻甘願藏身於宮中為奴,就連名字都為顧念當年祈雲未無心插柳的拯救,改成了現在的祈大恩……”

祈大恩並不驚訝於被她揭穿身世,從她派人將他秘密的傳召到此,他便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是以,聽得栗苡薰如此不溫不火的講著這段不為人知的事情,倒也心平氣和,道:“無論當年,祈大哥是有心,還是無意當中救了奴才,都是奴才的救命恩人,這是不可抹煞的事實。奴才雖然愚鈍,也並未讀過什麽書,但總歸曉得幾分知恩圖報的道理。”

栗苡薰並不理會他語氣中毫不掩飾的冷嘲熱諷,微微一笑道:“是啊,所以本宮還要多謝你一直以來,為本宮所做的所有事情,出的一份力呢。”

祈大恩知她說的是,從最初的秋風澄中的“離心散”之毒,到東雨梨的“合歡”,繼而到後來的側妃房妙妘所用的放了能令女子不知不覺間滑胎的“火鳶花”,以及之後羅氏的發瘋……這一條條人命下來,縱使他在鬼醫毒王手下,看慣了死生於須臾之間,冷漠到近乎麻木的心,也總有些許感慨,而麵前這個美麗妖嬈的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的女人,卻可以如此心平氣和的感謝他這個幫凶,這莫不就是人們常說的“最毒婦人心”?

便聽祈大恩道:“娘娘謬讚了。大恩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報答祈大哥的救命之恩,根本與娘娘無關……就算那個人不是娘娘,大恩也一樣會做。”

頓了頓,卻終於忍不住繼續道:“隻可惜,祈大哥縱然千般不願、萬般不忍的為娘娘做了許多違背良心的事,到頭來卻換不得娘娘的半分情誼,最後更是被逼的於天牢中服毒自盡,難逃一死……不知娘娘您,午夜夢回,哪怕隻是一瞬之間,心中可有想到過‘祈雲未’三個字?……”

說到後來,縱使這祈大恩再冷靜也終難掩憤憤然,隻因為祈雲未實在不平。

聽著從他嘴中口口聲聲的說著“祈雲未”三個字,讓栗苡薰冷硬絕然的心,有不可抑製的動搖。但這樣的情緒,隻存在了一刹那,便被她重重的抹去。看著那為祈雲未打抱不平的祈大恩,卻是眼角驀地一跳。緩緩問道:“祈雲未在天牢中,服毒自盡的毒藥,可是從你手中得來的?”

這樣的猜測,在栗苡薰的身體內不停的衝撞,像是欣喜若狂,又像是莫名的恐懼,緊緊的交互握住的柔若無骨的小手,竟不自覺的緊張到有些滑膩的汗意暈開在掌心之中。

祈大恩的心頭,也是不由的一跳。顯然聽明白了她質問中的深意。平複了一下情緒,然後開口道:“是祈大哥趁我不備,將那‘忘殤’的毒藥給偷了去……若我知道他竟癡傻到尋死,又怎會將毒藥給他?……隻怪祈大哥太過執著,深怕因為自身,而連累到娘娘你……加之為娘娘做過的太多他不願意做,卻又不得不為的事情,令他更加心灰意冷……萬念俱灰之下,沒奈何祈大哥才出此下策……哪怕到死,祈大哥都沒有怨過娘娘一句………並且還吩咐我,他日如果娘娘您有任何的疑難之事,能幫即幫……至死,祈大哥心心念念的,仍是如何維護娘娘這一件事……”

祈大恩的這一番話,說來平平無奇,無波無瀾,就像是在講述一件最尋常不過、司空見慣的事情一般,但每一字每一句,都像一根尖利的針一樣,毫不例外的直刺入栗苡薰被妒忌與怨恨的野草占滿的心,帶來不期然的痛楚。

祈雲未……栗苡薰在心中默念著這個名字。他可是這個世上唯一真心對她的男子?……不,若他果真像他說的那樣以她為重,至死不渝,那他本就不該自私的選擇一死了之,拋下她一個人來麵對這個皇宮的種種一切……也許當日,他沒有死,而是繼續留在她的身邊……那她也許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更何況,東雨梨所中的“合歡”之毒,確確實實是他臨死之際,為她解的……無論他是為著怎樣的考慮,都無法掩蓋他背叛了她這一殘酷的事實……

一念及此,栗苡薰稍稍動搖的心,複又堅硬如鐵。

目光灼灼的射向麵前的祈大恩,隻因她想到了另一件事情,於是開口問道:“東雨梨也知道你的身份嗎?……她所中的毒,可也是祈雲未服的那一味‘忘殤’?”

祈大恩迎著她懷疑而狠戾的眸光,回道:“皇後娘娘也是在祈大哥死後,有一日去含涼殿探望皇上,看到奴才在偷偷的拜祭祈大哥,細問之下,才知曉我的身份的……至於娘娘的死……奴才實在是難辭其咎……”

說到此處,便見那祈大恩臉上露出一種奇特而內疚的神色,頓了頓,似十分艱難的繼續道:“奴才明明知道皇後娘娘因為王爺的不信任,因為腹中孩兒的小產而傷心欲絕、痛不欲生……況且又為當初側妃娘娘和祈大哥的死,以及後來的辜遇之辜將軍的宮刑而耿耿於懷、內疚不已……已經有過一次的割腕尋死……而奴才卻還在她的麵前提及祈大哥服毒自盡的事情來……沒成想娘娘竟將這一樁事給聽到心裏去了……隻說要看一下那‘忘殤’的毒藥是何等的模樣……繼而借故將奴才打發了出去……再回來之時,奴才看到那盛著丹藥的瓷瓶沒有動過的跡象,便也沒有當一回事,根本不曾想過娘娘竟會趁機掉了包……直到一夕之間,朝野上下,皆沸沸揚揚的傳來娘娘於梨花林中,服毒自盡的事情……奴才這才驚覺自己不知不覺間竟犯下了如此的大錯……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祈大哥是這樣,皇後娘娘也是這樣……”

祈大恩平平的一張臉上,因為這樣的內疚而顯得有些扭曲的痛苦,他言辭鑿鑿的講述著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連最輕微的細節,都一一闡明,有聲有色,令人找不到一絲破綻,與值得懷疑的地方。

便見那祈大恩頓了頓,表情已經恢複了幾分平靜,一雙精光瀲灩的眸子中,卻突然露出一種很奇特的神色,似一刹那間就決定了什麽事情一般,又像是早就打好了這樣的主意,不過是在現在這一個當口上實施罷了,便聽他語聲淡淡,夾雜著一絲絲難抑的內疚的聲音道:“其實……早在祈大哥於天牢中服毒自盡的時候,奴才便應該隨著他一起死……隻是祈大哥臨死之際,千叮嚀萬囑咐奴才,一定要留下來,在這個皇宮中……他說他從此之後,已經不能再守護王妃娘娘您了……但總希望奴才可以替他看顧……正是為了祈大哥的這一請求,奴才才苟延殘喘的活著……哪知現在,皇後娘娘也因為奴才的疏忽,而慘死……奴才再也無顏活在這個世上……這便下去向祈大哥與皇後娘娘請罪……”

說到此處,祈大恩渾濁的雙目中,有精光一現,繼而從衣袖間劃出一個白底藍花的瓷瓶來,拔開那上好的梨花木塞子,舉手,便要將瓷瓶中的**,倒入自己的口中……

栗苡薰見狀,心中一動,下一刹那,已經出手,將那祈大恩已經送到嘴邊的毒藥給狠狠的甩了出去,便見有一攤白色的**,從滾落在地的瓷瓶中,灑了出來,烈性毒藥特有的氣味,在苡歡宮大理石鋪就的地麵上,霹靂啪啦的爆裂開來,一瞬間,那沾染了毒藥的地方,便已被灼燒的漆黑似炭,麵目全非,而苡歡宮的整個寢殿裏都迅速的彌漫著這詭異的死亡的氣息。可想而知,若是這小小的一瓶毒藥,剛才進到的是祈大恩的肚子中,那他現在已然肝腸寸斷,七竅流血而亡。

許是麵對栗苡薰這突如其來的舉止有些震驚錯愕以及不能理解,甚至帶著幾分被阻擋的氣急敗壞,祈大恩不由的喚道:“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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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栗苡薰將這個祈大恩招之苡歡宮開始,她都在仔細的觀察著他,不錯過他臉上的任何一個最細微的表情,而他所講述的關於祈雲未與東雨梨之死的種種前因後果,也挑不出任何的破綻,還有他剛剛欲以死謝罪的舉動,都不似在弄虛作假。

之前,剛剛進宮的時候,祈雲未曾經提及過他在殺那鬼醫毒王之時,無意間救過一個被他迫害當做試藥工具的少年,現在也在宮裏當差,當時的栗苡薰,正沉浸在與秋月白久別重逢、新婚燕爾、如膠似漆的巨大的喜悅中,對這些無關緊要的人,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後來,秋月白漸行漸遠,對東雨梨的妒忌與怨恨也慢慢的滋長壯大,她想讓她也嚐一下不能與心愛之人盡享魚水之歡的痛苦,遂念及她當初所中的‘合歡’之毒,便令祈雲未為她尋來,利用房妙妘,下到了東雨梨的羹湯中……

之後房妙妘竟因為她原本為著打擊東雨梨,而使計將東雨梨支於含涼殿,繼而在梨落宮中下了令人心神恍惚的媚藥,促使秋月白誤會,順利令得房妙妘李代桃僵,得到了他的臨幸……隻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這一次的謀劃,竟會令房妙妘歪打正著的懷有了身孕,這一切,使栗苡薰勃然大怒之下,更是深深的妒忌與恐懼,隻因她此生此世都不可能再有

懷孕生子的福氣,而旁的女子卻偏偏可以輕而易舉的為她深愛的男子生兒育女……她不甘心……在怨上天的不公的同時,她更加恨的是房妙妘與她腹中的‘不速之客’……她已經不計較與別的女人分享她的丈夫的身體,但她又怎能允許再從她們的肚子中,生出他的骨血來,與她搶奪他的心呢?

所以,除掉房妙妘腹中的孩兒,便勢在必行。隻是祈雲未卻再次猶豫了。他可以為著她,將那被發配於辛者庫的侍妾黎氏殺死,並造成她不堪忍受辛者庫的苦寒而自縊的假象;他甚至可以為了她,將他唯一的知己良朋東雨梨出賣,令她中了“合歡”之毒,不能與秋月白行周公之禮;他可以為她做許許多多磨滅良心、萬劫不複的事情……但是當麵對房妙妘腹中那未出世的無辜的孩子之時,他卻還是下不了手……他以為自己可以勸得了她,結果到頭來,妥協的人,卻是他……是啊,他怎能忍心看到她痛苦的模樣,他怎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的苦苦哀求,無動於衷……所以祈雲未再次找來了“火鳶花”,加在了房妙妘慣用的檀香中,以求令她無知無覺的在數月之後,查不出任何人為的因素,所導致的滑胎小產……

但是,那個東雨梨的插手,令一切都打亂了。栗苡薰原本打算隻待日期一到,便可以取房妙妘腹中的胎兒的性命,反正秋月白從始至終都不承認這個孩子,那就算是他無法出世,對秋月白應該也不會有任何的影響……但是那個東雨梨卻偏偏要自以為是、多管閑事的讓秋月白多多的陪伴房妙妘母子……栗苡薰真的很怕,怕在那胎兒消失之前,秋月白已經深陷在這樣的天倫之樂之中……她不允許這樣的可能,有一丁點的發生……她已經等不到那“火鳶花”之毒的發作,從而毀滅那個本就不該出現的孩子……

所以,栗苡薰將目光投向了那被罰辛者庫的側妃羅如珠,在她的飲食中,放了能使人瘋癲癡狂的藥物,並將她引到自己早已知曉的東雨梨與那房妙妘的行蹤之處,順勢將房妙妘推下了高高的台階,如她所願,房妙妘腹中的孩兒,自是必然難保無疑,就連房妙妘她自己,都因為大出血而香消玉殞,一命嗚呼……

這樣的結果,栗苡薰不能說是完全的意料之外,雖然不經意的她也會噩夢之中,見到血淋淋的房妙妘,麵目猙獰的向她索命,但是她不怕……她以為房妙妘及她腹中的胎兒不在了,又有那羅如珠替她背了黑鍋,而最大的勁敵東雨梨也中了‘合歡’之毒,她可以暫時的鬆口氣,無後顧之憂的與秋月白雙宿雙棲……

但世間之事,往往永遠都是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她自以為一切不動聲色、毫無破綻,卻沒有想到,竟被那先前已經破壞了她趁著去道觀祈福之名,欲將東雨梨殺之而後快的計劃的辜遇之,再一次的察覺到房妙妘寢殿中所用的檀香中加了“火鳶花”的花粉,然後將祈雲未扯了出來……

她更沒有料到,祈雲未竟會毫不掩飾的承認這一切,都是他的所作所為……他就算是不顧他自己的性命,難道他就不怕秋月白會因此而懷疑到她的身上嗎?……而這一次,她無論怎樣聲淚俱下的苦苦哀求,甚至不惜威逼利誘,但祈雲未卻鐵了心,拋棄她,離她而去……不管他究竟是怕連累她,一力承當,還是寧肯死,也不再願意留在她的身邊守護她,為她籌謀……無論基於怎樣的理由,怎樣的思慮,祈雲未終究還是選擇了死……

沒有了他的存在,栗苡薰不可抑製的仿佛心中少了一塊地方一樣,她不願意承認,更不願意麵對……於是將他的死,將她種種的不幸,都歸結於那個搶走一切的女人……東雨梨……

是的,就是她,她搶走了所有原本應該屬於她栗苡薰的東西……哪怕是現在她已經死了……卻還要殘忍的帶走秋月白的心,甚至他的命……

秋月白……他居然會為著那樣一個女人……而殉情……那她所為他付出的一切,犧牲的一切,又算什麽呢?

他過去的二十多年間,忍辱負重,處心積慮、費盡心機才到手的江山,難道還比不過那個名叫東雨梨的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在他心中的存在嗎?

不,她不甘心,也不相信……既是如此,那她就想看看,當他籌謀半生得來的一切名利權位,遭到威脅之時,他還能不能夠無動於衷,能不能夠有時間,有精力再去想那個已死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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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的瞳孔中,狠狠的一厲,栗苡薰射向麵前的祈大恩的眼眸中,帶著勢在必行的決絕,與不顧一切的恨意泠然,便聽她冷冷的,像是來自幽暗的地府一般嚴酷的聲音道:“你不是答應過祈大哥,替他好好的看顧本宮嗎?如果本宮有任何事情需要你去做,你都會義不容辭的出手相助……這番話,現在還有效嗎?”

祈大恩的眼角,驀地一跳。雖然猜不透她要他為她做的事情,但是祈雲未的囑托,他答應過他的事情,他不可能拒絕……所以,祈大恩微微的行了一禮道:“不知王妃娘娘有何吩咐?”

便見栗苡薰鮮豔欲滴的唇瓣間,緩緩的扯出一個凜冽的詭異的笑容來,嬌嫩的似盛放的桃花一般的薄唇,一開一合間,慢慢的吐出輕柔的字眼,說的是:“如果我沒有記錯,你現在是在含涼殿裏當差吧?……秋風澄所中的‘離心散’是經過你的手,由祈雲未交給了秋月白,下在了他的酒中……當初,誰也沒有料到,秋風澄竟能夠大難不死,逃過一劫……也許一切都是天意,是注定的……現在,他已經無知無覺的昏睡了這麽久,也該是時候醒過來了……沒錯,我要的東西,就是能解秋風澄所中的‘離心散’的解藥……”

祈大恩的心,不由的重重一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