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你若安好,我便是晴天



天亮之時,薄霧散去,一縷陽光漸漸映到江小牧的臉上。

硝煙剛剛散去,視線中,幾人能看到遠處的大帳正在休整之中。

江小牧不解的眸子盯著眼前看到的景象,不由得一陣感歎,黃粱一夢般的感受,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如此戰事,結束尚快,那麽百姓卻是少了一份狼煙之禍。她還是有幾分欣慰的。畢竟到處不是血流成河……可是昨晚上的紅衣身上的片片血跡又當如何?

當慕容蕭麵帶笑容、大搖大擺踏進軍帳的時候,將士們紛紛向蕭容蕭一致敬,“慕容將軍辛苦了。”

江小牧心中一陣狐疑,不是他一直在自己身邊嗎?怎麽又是慕容蕭一辛苦了,難道有兩個慕容蕭一?忖思間,與藍衣的疑慮目光不期而遇,並會意的點了點頭。

剛進軍帳不久,一匹快馬加鞭而來。“皇上口諭,屬下恭請江娘娘回宮!”騎在馬上的小太監一揚手中的令牌。

江小牧一愣,這是怎麽回事?又要回宮,現在紅兒的血海深仇報,再行回宮已多多無益,自己本來想借機逃走,可惜偏偏又逢皇上派太監迎自己回宮,她有幾分猶豫、又如墜五雲霧中。這裏發生的一切,皇上又怎麽會知道的清清楚楚,難道是單擎嘯,可惡……

引歌長嘯浮雲劍試天下,白衣染霜華……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狠狠的瞪過慕容蕭一,慢吞吞的朝著慕容蕭一的方向挪了幾步,壓低聲音,隻有兩人能夠聽得見,“你不是真的慕容蕭一!”

“嗬嗬!”慕容蕭一的嘴角微微勾起,劍眉一挑,“娘娘,好眼力,真正的慕容將軍正在皇上的金鑾殿上,本將隻不過是一個障眼法而已,不然娘娘不會隨生人來至帳中,末將也自不能將娘娘護得周全?”

“多謝!”江小牧冷淡的一回頭,轉身大踏步的向著帳外走去。

藍衣則是上前一步,扶過江小牧,她發現江小牧的眼神有幾分不對勁?卻沒有深問,隻要主子安好便是。

一切已是風平浪靜,可是冥冥之中卻感覺那道煙火卻是還沒有硝盡。

著對襟宮裝,籠一頭青絲,換鳳八尾金釵,烏雲惹飛鬢,青黛高高聳起,珠花一點,柳眉輕描,紅唇微點,揚柳細腰風擺柳,削肩如素,合衣微垂,蓮步輕移……

“臣妾見過皇上!”江小牧換著宮裝之際,移蓮步向前一跪,低眉之處的餘光,卻瞥到了尹熙安然的坐在了皇上的一側,心中一片疑雲叢生……

“愛妃免禮!”皇上的眼中幾根血絲閃過,當見到江小牧前來,不由的身子微微欠了欠,嘴角蕩起幾分笑意,尹熙的臉上的笑意頓時減少了幾分。

江小牧緩緩起身,正好對上尹熙投來的目光,她隻是微微頷首,大方的回應著,眸中一片淡然、安靜。

這時一個小太監匆匆走到金殿附在皇上的耳邊細語幾句,皇上的臉色驟然而變,一片嚴肅油然而生,一揮手,小太監匆匆又離開了。

“送兩位娘娘回宮安息!”皇上看到了江小牧一臉倦色,又瞥過一臉笑意的尹熙,他吩咐著一旁緊隨著的宮女們。

皇上靜靜的凝著江小牧遠行的倩影,心中蕩起一片霸氣,試問天下誰是英雄,氣本芳華。

不知為什麽?皇上這麽匆匆召見過自己,又匆匆讓自己回宮歇著是何故?正當她走得殿外的時候,就聽得太監一聲高呼,“侉克族使者謹見?”

出得殿外,一位異國裝束的女子,環佩叮當,明豔的閃過江小牧身旁,留下一陣異樣的香氣……

多事之秋,偏不單行,她是理解透了。

戰事歸於平靜,一切還在按部就班,隻有江小牧的心中不再安然,自己現在到底是怎麽樣回事,這個鐲子到底有什麽玄機,居然也不讓自己好好的穿回去?

三日後。

一隻白色的鴿子撲愣愣的停在了江小牧的窗前。

江小牧眼色一喜,趕緊披狐裘出門查看,一個白色如雪的鴿子,咕嘟的叫著,安祥的望著自己,一點也不害怕,她是白雪,以前好像聽單擎嘯說過,他有一隻能懂人語的白雪。

“夢隨萬裏幾度,紅塵老去;你若安好,我便是晴天!”落款:無雙上天攬月,西風怒吼。江小牧撲的一聲笑了出來,她沒有想到單擎嘯居然還有這手,不知道為什麽心底有些癢癢起來。

小心撫過白雪的羽毛,江小牧的心突然之間靜了下來,看來單擎嘯是安全的到達了邊疆,卻不知他與東晉的戰事如何?她的心中劃過一絲異常。

冥思片刻,她提小狼毫,不知如何下筆?.最後一咬牙,幾個秀麗的小字躍然紙上:“一切照舊!”

站在一旁的藍衣不由的抿著嘴樂了,連一個外人都能看得出王爺自始至終是極喜歡江小牧的,可是主子卻是像一塊木頭,軟硬不進,刀槍不入。

忖思間。

“江娘娘,皇上有請!”一聲尖細的嗓音讓江小牧聽起來,極不舒服。

剛剛晚膳,又有何事?不是今天宿於青暖閣嗎?一陣忖度之後,她但願自己與皇上相安無事,自己還想著如何回家的辦法,反正紅兒的仇是報了,自己又沒有其它可圖?也沒什麽政治上的野心……

“請公公回皇上,臣妾馬上就到!”江小牧懶懶的回了聲,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

片刻之後,江小牧還是素麵朝天的由藍衣扶進正殿,藍衣則退到了殿門口候著。

“臣妾見過皇上!”江小牧緩緩朝皇上龍榻走去,低眉順目,一副淑女的樣子。

眉開眼笑的皇上,一抬大手,“愛妃免禮,來朕這邊……”親昵無邊的樣子,讓江小牧心中更加腹誹起來。

江小牧趕緊移著蓮步,略有幾分的不情願,不過還是朝著皇上的身邊走去。

大手一攬,江小牧被擁入懷,她臉色的紅暈一圈圈的散開了,“皇上?”她故意暖昧的喚了聲,“不知喚臣妾前來,所為何事?”

皇上立刻一本正經起來,大手卻是緊緊的禁錮著江小牧的腰肢,舍不得放手。“如若讓侉克族永遠臣服西嶽國?愛妃有何妙計?”

“侉克族又有事端?”她猜到了幾分,身子掙紮了幾分,小臉從皇上的胸前揚了起來,故意向著相反的方向閃了閃,眸色閃爍。

“嗯,多數族人以族長為核心願意歸順西嶽大國,隻是部分異已還是不願臣服西嶽,兵戎相見並不是上上策,所以朕還是想聽一聽愛妃的高論?”皇上大手撫過江小牧輕垂的發絲,有些愛不釋手,嗅著那一股淡淡的體香,目光竟然有向分陶醉……

江小牧一時之間怔然,匆忙開口,

“臣妾隻是一介婦人之仁,怎妄對國家大事評頭論足,萬一不妥,豈不是怡笑大方?”江小牧還是想著後退一步,謙虛一次,或許結果會不一樣,她不安的咽了口唾沫,眼角瞟過正在聆聽的皇上。

哪知皇上似乎看懂了江小牧的心思,摟在江小牧小蠻腰上的大手又緊了幾分,“愛妃,縱有才華,也不願意幫朕?”一股落寞的神色。

江小牧頓了頓,“臣妾乃是江郎才盡?”嗬嗬的笑了笑,緩了緩當下的緊張氣氛。

唉的歎了口氣,“枉朕一國之君,卻得不到愛妃的一片真心,朕枉為仁君!”皇上喟然長歎一聲。

沉默。

江小牧咬了咬牙道,不是不替皇上分憂,而是臣妾不知此法妥當於否,萬一有紕漏,豈不是臣妾在誤國誤民,成為西嶽國的紅顏禍水、千古罪人?也白白汙了皇上的明君之稱。

她唉了歎了口氣,“東璃國之時,臣妾也是用此法念於父皇,結果卻是闖下滔天的大禍,令父皇與東晉現在至今水火不容,如果皇上非要臣妾講解,臣妾隻得說明計策要因時因地,萬一有不合,臣妾也是無能為力,到時皇上別怪罪臣妾就好。”

皇上靜靜聽著江小牧的一番說辭,眼睛咪了咪,並不曾有一絲要打斷的想法。

“臣服分三策,下下策,以戰擊之,不得不服;中策和親為安;以德服之,不戰而驅人之兵,上上策。不過鞏固起見,中策與上上策可以並用。”她一口氣說完,如釋重負。

皇上眼中的光芒泛了又泛,臉上一陣喜悅,大手猛然一拍龍案,“愛妃,說得好!”

“過獎了,皇上,臣妾隻是一已之言,不能影響皇上的憂國大計?還請細細思量!”江小牧淡然的回道,這是曆史說千回百道的事情,是個大學生就能知道,她又怎麽不知?

“就這麽辦?如何?”皇上龍顏大悅,雙手扳過江小牧的嬌軟身子,又緊緊的摟在懷中,江小牧的胳膊抬了又抬,玉手不知如何安放,還是要放到皇上的後背上?

一抬青黛,不知皇上意為何指?

再次扳正江小牧的身子,二人對視,能從對方的眼神看到對方的影子,皇上的眼中還閃出奪奪異彩,“朕聽從江愛妃的諫議,決定和親與以上天之德讓侉克臣服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