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別了，金主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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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你離開。”
喬伯仁叼著煙鬥，大喇喇地坐在沙發上，坐姿很唯我獨尊，出口的話措辭還算客氣，語氣卻是十足地命令。
孟雲瑤呼吸停頓，步履卻沒慢下，力持鎮定端來剛煮好的養生茶飲，擱在茶幾上。
“我不明白伯父的意思。”
真不懂嗎？喬伯仁斜眼睨她，嘴角含譏。
她視若無睹，嫣然一笑：“抱歉，伯父臨時來，沒什麽好招待的，這杯養生茶是我煮的，如果不嫌棄就請喝吧。”
幾句場麵話，既暗示了對方不請自來，也展現她的落落大方。
“你不簡單。”喬伯仁淡淡評論，端起茶杯啜飲，“你知道我這幾年很注重飲食，所以才招待我這杯養生茶吧？”
“這茶還合伯父口味嗎？”她不答反問，心裏卻在罵，“太自作多情了，誰知道你是個什麽鬼！”
“不錯。”喬伯仁放下茶杯，犀利的目光上下打量，從她隻淡淡描過眉眼的秀顏，看到穿著白色直筒長褲的修長玉腿。他看著，手指若有所思地搓著下巴：“從雜誌照片看起來你應該挺豔的，沒想到在家裏這麽素雅，喬伊原來喜歡這種調調？”
孟雲瑤不語，此刻最聰明的應對便是靜默。
喬伯仁閑閑吸口煙，又繼續說道：“我本來以為你隻是喬伊的點心，吃吃就算了，不過他最近好像是甜點吃太飽了，老拖著不肯吃正餐，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他頓了頓，索性開門見山，“說吧！你要多少錢？開個價。”
孟雲瑤立刻戒備地挺直脊梁，沉著臉問：“你這是什麽意思？”
“要多少錢你才肯放過我兒子？”
要她放過喬伊？她從來沒想過糾纏著他不放啊！
“他不是我能綁住的人。”孟雲瑤自嘲地微笑，“伯父請放心，我不是天仙美人，沒有那個能力讓喬伊樂不思蜀。”
“你就不要謙虛了，聽說你欠下的巨債就是喬伊幫你解決的。你還要裝清高就不像了。”喬伯仁用著居上位者的俯視姿態說。
孟雲瑤緊緊閉著嘴唇，什麽都說不出來。喬伯仁說的是事實，而且，她也沒有那個能力發飆說自己一定會還他的。也許，終其一生，她都無法掙到這麽多錢。
喬伯仁看出自己這次是戳到孟雲瑤的軟肋了。半晌，他迸出一串朗笑：“有意思！你這丫頭我喜歡，長得又漂亮，能迷得我兒子團團轉，肯定有些能耐。”鎖定孟雲瑤的目光意味深長，“我看，你跟了我吧！”
“什麽？”孟雲瑤一震。
“開出你的條件。”
條件？什麽條件？他不可能是她想的那意思吧？
她驚愕不已，容色微微刷白。“伯父，你——”
“還不懂嗎？”喬伯仁不屑地扯唇，“我要買你。你不就是為了錢嗎？跟了我一樣有錢用。”
喬伯仁的話仿佛晴天霹靂在孟雲瑤心海炸開驚濤駭浪，她顫著身子，不敢相信地瞪著眼前年紀比她父親還大上幾歲的男人。
“怎麽？嫌我人老，在床上會令你惡心？”喬伯仁對她驚駭的神情很不滿，“是，我這幾年是收斂許多，不過我的能耐可不比一般年輕小夥子差。”
說著，他站起身挨在孟雲瑤身旁坐下，表情也變得淫邪：“要不要先試用看看？”
試用？！孟雲瑤一嗆，直覺彈跳起身，想躲。
喬伯仁卻不放過她，伸手抓住她的手臂一拽，硬將她扯向自己懷裏。
她慌亂地掙紮。“你，你離我遠一點！”
“怎麽搞的？”喬伯仁擰眉，“明明是個蕩婦，還裝清純小百合？”他瞪著她慌極染紅的容顏，忽地眼神一變，“不過你這模樣倒真是別有風情，好，夠銷魂！”他攫住她肩膀，利用自己身軀的重量將她壓倒在沙發上。
孟雲瑤驚懼地抽氣。
不會吧？她的力氣居然比不上一個老男人？而且他是喬伊的父親啊！他究竟想對她做什麽？
“你這個老色狼！我是沒錢，但我不是那種為了錢賣的女人！你給我滾。”她害怕地顫抖著聲音怒罵，想要把這個可怕的老男人罵走。
但他早已拋卻了理智的外殼，餘下的是男性赤裸裸的欲望。“你別動，丫頭，你越動我就越想要你。還是你故意的？這就是你在床上挑逗男人的手段嗎？”
才不是！她就是想要挑逗也不會找這個齷齪的老男人。她會先吐他一身的。
“你放開我！”她使盡力氣想推開他，“你不怕我告你嗎？快放開我！”
她憤然尖喊，但身上的重量卻依然沉重無比，她掙脫不開他。她記得君姐曾警告過她男人的氣力比女人大上許多，他們若要用強，很少女人逃得過。
但她必須逃，不能任由這男人侵犯自己，她必須逃，
她咬緊牙關，伸手摸索茶幾，抓起煙灰缸，往喬伯仁頭上砸。
“你搞什麽？！”喬伯仁驚怒交加，伸手撫摸額前流血的傷口。
趁他鬆懈的時候，她急忙滾下沙發，踉蹌地直奔大門。
他搶在她握上門把前扣住她手腕：“你別想走！”
怎麽辦？難道她真的逃不了嗎？
刺痛的眼淚竄出：“你都沒有女兒嗎？你不怕你的兒子，你的老婆唾棄你嗎？”
喬伊救我，你在哪裏？快來救我啊！
狂亂的呐喊在胸口鼓動著，急促的，一聲接一聲，敲響了絕望，敲碎了心。
“這是在幹什麽？！”
喬伊發了一頓好大的脾氣。
自有記憶起，他不曾如這夜瘋狂暴躁，怒意好像火山爆發，滾燙的岩漿鋪天蓋地地湧出。
喬伯仁被兒子嚇呆了，連額頭的傷口都忘了，在他的嚴厲威脅下，呐呐地對孟雲瑤道歉，然後摸摸鼻子，識相地閃人。
喬伊目送父親離去，怒氣稍斂，激動的情緒卻無法緩和，他轉過身，望向孟雲瑤。
她蜷縮在落地窗畔，容顏埋在雙膝上，他看不見她的表情，卻能從她不停顫動的嬌軀察覺到藏不住的恐懼。
有什麽，重重撞擊著喬伊胸膛，心口瞬間塌陷了一個大洞。
他走向她，在她麵前蹲下，想出聲安慰，言語卻在喉嚨
哽住無法發出聲音。
他能說什麽？他父親居然想強上她！簡直不可原諒，連他這個做兒子的都自覺無顏麵對她。
“雲瑤。”直過了許久，他才鼓起勇氣顫聲喚她，大手想安撫她，卻遲疑地凝在半空中，“你——還好吧？”
她搖頭。
他胸口劇痛：“你是不是很怕？對不起，我沒想到那老頭會找來這裏，還對你做出這種可怕的事情，對不起。”
除了道歉，他不知該說什麽。
“我沒事。”細微的嗓音悶悶地從指縫裏逸出，“沒關係。”
“雲瑤——”他又喚她，好想抬起她的臉，卻又不敢。
他怕自己看見的是一張梨花帶雨的容顏，怕自己在她眼裏看到懼意，或恨意。
“你爸爸，要我離開你。”她低語。
他眉間一凜：“他是這樣說的嗎？”
“他說我耽誤了你的婚事。”
“別管他，那根本不幹你的事！”他粗聲咆哮，有股衝動想痛扁父親一頓。
“他還說，他要，要買我。”
“他什麽？！”冰眸卷起千堆雪。
“他要買我。”她細聲細氣地重複，他聽不出其間是否含著濃濃自嘲。
該死的老頭！
喬伊狠狠磨牙：“你別理他，那老頭腦殘了，根本不曉得自己在說什麽！”對父親僅餘的敬意，在此刻，蕩然無存。
“我記得你說過，”她又沙啞地揚嗓，“隻要有標價的東西，都不貴。”
他愣住：“我是那麽說過。”
“這觀念，是你爸爸教你的嗎？”
他聞言，心跳瞬間停止。
她這話問得慢慢的，輕輕的，不帶一絲銳氣，卻猶如最淩厲的驚雷，痛劈他的心，從來不覺得自己這樣的價值觀有何不妥，但她淡淡一問，頓時將他逼到汗顏。
“雲瑤——”
“其實，是我自找的。”她終於揚起頭，迎向他的卻是一朵清麗如水仙的笑花。
他怔怔地望著那帶著水意的笑容。
她怎麽能笑得出來？他以為她會痛哭失聲。
“你曾經說過我是你花錢買的情婦，隻是沒想到——”笑意稍稍冷凝。“連你爸也想對我出價。”
這次換喬伊無話可說，他曾經因為男人的自尊和麵子而說過的話有多傷人，他今天第一次感受到。
“我真的很傻，對吧？像笨蛋一樣。”她澀澀地自我調侃。
她的確很笨，以為終於有個男人是對她真心好的時候卻是受到最嚴重的傷害，她還欺騙自己他隻是不善於表達。以後，她還得麵臨多少次類似的侮辱？或許終生都得承受異樣的眼光。
她真的很傻，他值得她如此犧牲嗎？值得她這樣飛蛾撲火地愛他嗎？
喬伊心神不定地咬牙，冷汗從鬢邊沁出，掌心也因倉皇而濕潤，他握住孟雲瑤冰涼的手，深深地、深深地望她，仿佛要將那柔弱又堅強的倩影烙進靈魂深處。
“明天我們約會吧。”他啞聲提議。
“什麽？”她愕然。“你明天不是要上班嗎？”
“沒關係，我想跟你在一起。”他恍惚地低語，“我們從沒像一般情侶約會過，難道你不想試試嗎？”如果最終必須對她放手，至少他希望能多留給彼此一些快樂回憶。
他要與她約會，最初的，也是最後的約會。
一般男女約會都做些什麽，喬伊毫無概念，不過他很認真學習，事先上網查了約會指南，規劃出豐富的一日行程。
清晨，他開車來接孟雲瑤，帶了她最愛的奶茶和烤土司當早餐，熱熱的奶茶溫暖她的胃，他的體貼暖的是她心房。
“我們要去哪裏？”她好奇地問。
他微微一笑。“去了就知道了。”
跑車迎著秋季宜人的陽光出發，蜿蜒過風景秀麗的海岸線，來到沙灘邊，兩人下車踩浪，水溫清涼，格外沁人心脾。玩盡興了，便坐在沿岸的咖啡館觀海聽濤。
接著，兩人來到老城區，在仿古街閑逛，他穩穩地牽住她的手，與她十指交扣，她芳心震顫。
她曾聽說過，隻有戀人才會如此親昵地勾纏彼此手指，她盯著地上兩人時而交疊的身影，也許在別人眼中，真會認為他們是一對情侶？
“我們來照相好嗎？”她忽然提議。
“照相？”
“嗯。”她拿出手機，斜斜往前舉起，“來，笑一個。”
“真的要照？”他有些不自然，不習慣照相。
“笑嘛！”她甜甜地撒嬌，嗔睨他。
他隻好點頭，生硬地牽動嘴角。
她乘機按下快門。“再一張！”
鏡頭抓拍不同的角度，表情換過一個又一個，卻同樣俏麗甜美，她審視著屏幕上兩人相偎的臉龐，心髒理不清是傷感還是甜蜜，但一陣陣揪扯的心酸卻是那麽真實。
這些照片，以後都將成為她最珍貴的回憶。
想著，她驀地鼻尖一酸，眼淚差點奪眶而出，她忙忍住。
離開他後，她多的是時間可以哭，所以她現在要笑，在他心版上，留下自己最燦爛的笑容。
“要不要玩這個？”他忽地揚聲問。
“什麽？”她流轉眸光，見他指的是一台抓娃娃機，驚訝不已，“你會玩嗎？”
抓娃娃，不像他這種男人會玩的遊戲啊！
他咳兩聲，似乎略顯尷尬：“看我的吧，”投下硬幣，“你想要哪一隻？”
她沒回答，仍是怔傻地望著他，他察覺到她狐疑的眼神，更加窘迫，濃眉一擰，沒好氣地橫她一眼，大男人的作風又犯了。
“幹麽？懷疑我的能耐啊？”
“不是懷疑，隻是——”她搖手否認，糟糕，大男人似乎有些下不了台了，“呃，我看就要那隻小兔子好不好？”
“沒問題。”他極有自信地點頭，看準方位，搖下怪手。
當怪手抓起小絨毛兔的那一刹那，兩人都不禁歡聲大叫，但喜悅不過轉瞬，小兔子已滑溜地逃開。
“哎呀，好可惜！”孟雲瑤不禁蹙眉。
喬伊瞥一眼她失望的神情：“再一次。”他又投下硬幣，堅持非抓到
獵物不可。
一次又一次，小兔子柔弱歸柔弱，可聰慧得很，總是在千鈞一發之際逃脫。
“算了，不要玩了。”孟雲瑤勸他放棄。
“不行！”事關男人的尊嚴，他怎能輕易罷手？
“如果你這麽想要，我們去隔壁店裏買一隻好了。”
“不是我想要，是你想要！”他低斥，銳眸仍是專注盯著玻璃櫃裏笑得詭異的小白兔。
她一怔，看著他又似懊惱，又很不服氣的表情，不禁莞爾一笑，胸口像傾倒了一桶蜂蜜，甜蜜蜜的。
男人有時候，還真像個孩子，但他並不是無理取鬧耍任性，歸根究底是為了討好她，希望能送她中意的禮物。
“加油吧，喬伊。”她無聲地以唇形鼓勵。
果然經過佳人加持，喬伊時來運轉，竟真的讓他撈到那隻調皮可愛的絨毛兔。
“哇，你真的辦到了耶！”她歡喜地摟住他肩膀，又叫又跳，為他開心。
他忍不住也勾唇，雖然對自己花了這麽長時間才達成任務頗為不滿，所幸還是大功告成。
這雙手，總算抓到一點東西了，能令她開懷的東西。
他呆呆地凝視她清亮的笑顏，好一會兒，才酷酷地將戰利品遞給她：“給你。”
“謝謝！”又得到一個能永遠寵愛的寶貝了，好高興！她緊緊地將絨毛兔抱在懷裏，親了又親。
他有些不是滋味：“你應該親的人是我吧？”
“啊？”她愣了愣，望向他顯然吃醋的表情，撲哧一笑：“是，謝謝你，我親愛的金主。”說著，她踮起腳尖，溫柔地在他嘴角輕輕一啾。
他心一動，大手按著她後腦勺，將那蜻蜓點水的啄吻化成雙唇火熱的纏綿。
她防備不及，教那熱吻逼得透不過氣，嬌喘細細，水眸盈盈。
黃昏時分，兩人並肩坐在一處偏僻的公園看夕陽，夕陽很火紅，悠然地在天邊沉落，四周很安靜，彷佛在世界的盡頭。
暮色朦朧，情欲的獸在這個時刻悄悄蘇醒，他傾過身，咬住她柔軟的唇。
夕照剪出兩道依偎的身影，他慢條斯理地親吻她，方唇曖昧地碰觸、輕點，舌尖舔她美好的唇，勾勒一線溫柔。
她羽睫落下，輕淺地低吟。
這樣的輕吻，比之前霸氣的熱吻更令她悸動，心跳急亂，如蝴蝶不停撲翅，一下下拍著胸口。
他擦過她的唇，悠悠地用那溫熱的唇瓣，以及性感的氣息，在她薔薇色的臉頰作畫。
她不知道他畫的是什麽，隻覺得那一道道輕輕掃過的痕跡，就像流雲劃過天空，什麽也沒留下，卻又令人心癢難耐。
忘不了了，他這樣的吻，這樣的柔情蜜意。
她會記著，永遠都記著，到老了坐在搖椅上，也能對著夕陽慢慢地回味。
“喬伊——”
“嗯？”
我愛你。她深情地回吻他，滿腔癡戀在唇畔彷徨，最終沒有說出口。還是把這份心意深藏在心裏吧。
“謝謝。喬伊，我要謝謝你。”最後吞吞吐吐出口的隻能是這句誠摯的話，她仿佛看到喬伊的眼裏閃過失望。
昨天，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一天，我想，也會是我這一生最最特別的約會。
我會好好珍藏你送我的小兔子，你的相片，我會收在最鍾愛的寶盒裏，我的唇，會永遠刻著你的體溫。
我也會記得，一個在商場上運籌帷幄的堂堂副總裁竟然親自為我買菜下廚，雖然你隻是負責把湯底跟大鍋料丟進鍋裏，但我知道，那是你體貼我的心意。
我知道你是借此向我表明，在這一天，你當我是一個值得寵愛的戀人，你不是把我當成你說的那種包養情婦。
謝謝你，願意寵我。
其實你對我一直很好，雖然你說過很傷人的話，但你從來不曾冷落我，糟蹋我，你把我當朋友，關心我，照顧我。
離開你，我很舍不得，真的很難過。
我知道自己不該這麽做，沒有給你一個明白的交待，我便悄悄溜了，請你原諒我，我實在沒勇氣繼續留在你身邊。
我怕自己，走不開。
你也許會怪我，但我請你諒解，你一定能懂的，對嗎？
對不起，也謝謝。
最後，我想請你聽我說，別太賣命工作了，人生還有其他美好的事情！偶爾閑下心來，放慢腳步，體會一下如何？
祝福你，願你工作少一點，快樂多一點。
祝福你，喬伊。
別了，也許是永別了！
淩晨，天色將明未明，孟雲瑤收拾了簡單的行李，在她買給他的紀念簿下壓下告別的紙條，留下房子和車鑰匙，靜靜地轉身離開。
她不敢多看床上的男人一眼，怕隻是多看一眼就會戀戀不舍，會讓她再也邁不動腳步。
她提著行李袋下樓，回頭仰望關住他的那扇窗。
他就睡在那房裏，與她纏綿了一夜，他大概很累吧？希望他睡得好，作個香甜的夢。
希望他以後夢裏，偶爾會有她。
希望他別忘記她，但也不要牽掛太深，她不想擾亂他的生活，願他過得平安喜樂。卻又不想他徹底把她忘記，女人就是這樣地矛盾著。
“拜拜。”她望著那緊閉的窗扇低語，這聲道別不是期盼“再見”，而是永遠不見。
不能再見他了，從今以後，兩人天涯一方，各不相幹。
“拜拜，喬伊。”她閉上眸，深深地、深深地吸了口氣，斬斷所有的留戀，毅然邁開腳步。
喬伊是被一種莫名的感覺驚醒的。仿佛是做了一個惡夢，他敏捷地坐起來大喊：“雲瑤——”然後驚惶地四處張望。身邊被窩裏已經沒有了餘溫。喬伊摸一把臉，衣服都沒有穿，就在每個可能藏人的空間裏尋找。
好一會兒後，他才看到那張紙條。喬伊第一個想到的人是印嘉麗，最近她們走得最近。
“印嘉麗，孟雲瑤是不是在你這兒？”
“你不要先聲奪人。我沒有見到雲瑤，我還要問你要人呢。是不是你又欺負她了？”在商場打滾的印嘉麗不是君若煙那麽好騙得到。印嘉麗這樣吼著，其實，心裏開始惶恐不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