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試探帶來的是失望
樓重陽癱坐在沙發上疲憊地揉著太陽穴，都兩天兩夜了還是沒有君若煙的消息，樓重陽迅速憔悴消瘦。這兩天兩夜樓重陽幾乎沒有合過眼，體力的透支強烈地要求身體入睡，但煩躁的心情讓睡意無法入侵。
樓重陽現在就陷入這種似睡非睡的狀態，忽然，一陣逃難般的嘈雜，吵嚷聲傳來，房門被人粗暴地撞開。
樓重陽不悅地抬眼看去就見到風塵仆仆，但滿臉興奮的父母衝了進來。
“重陽，你看看我們帶誰回來了！”老頑童似地樓父大聲嚷嚷著，也不知是因為看到兒子還是因為他帶回來的什麽讓他興奮得滿臉紅光。
樓重陽誠然見到父母是高興的，但他無法和父母一樣高興起來。
“陽哥哥，陽哥哥——”美麗高貴如女神的女人也是非常興奮地衝了過來。
樓重陽的眉頭擰得更緊了，原本因為父母回來而稍微放鬆的神情，馬上不悅地拉長。
關心兒子的樓母察覺了兒子的不高興，她的腳步明顯慢了下來。
樓重陽來不及起身，衝過來的女人就撲進了他的懷裏，在他的臉上到處亂親。
樓重陽既要躲閃郝流螢的非禮，又要用手隔開她的摟抱，忙的不可開交。他在忙碌之餘用惡狠狠地眼神譴責父親的做法。
樓父嘿嘿訕笑著躲閃兒子的眼神。他當然知道兒子的心思。可是，他是個當父親的，怎麽忍心見兒子愛的這麽辛苦，還像個苦行僧一樣為君若煙守身如玉。
樓一龍是喜歡君若煙的，也是有些怨君若煙的。如果君若煙乖乖地和兒子做真夫妻，他什麽意見都沒有。她怎麽可以這麽自私，霸占著兒子卻又讓兒子當活鰥夫。
“爺爺，奶奶——”喬樂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安撫好的兄妹兩個，在聽到樓一龍夫婦的聲音後，像兩頭小牛犢從二樓衝了下來。
樓夫人立刻歡喜地過去抱著兩個歡蹦亂跳的孫子。
喬樂也跟了下來，他看到樓重陽懷裏抱著一個女人，臉色變得不好看了。
“樓哥，你的電話。”
樓重陽聽到有電話，情急之下把郝流螢推到地上。
電話是醫院打來的，通知他君若煙被人送到醫院來了，需要家人補辦住院手續。
樓重陽答應立刻過去，並且連聲對打電話來的護士道謝。君若煙總算有消息了，樓重陽心裏壓著大石頭總算放了下來。但一想到君若煙被人送到醫院，又不知道是因為什麽，病情重不重，他恨不得身上長了一
雙翅膀，能馬上飛到醫院去。
樓母看到兒子的神色一會兒喜，一會兒愁。腦海裏第一個浮現的人便是君若煙。
“若煙有什麽事嗎？”樓母關心地問，她隻是希望兒子快樂而已。
“嗯，若煙住院了。我得馬上過去。”
“我要去看媽咪！”樓樂樂第一個舉手。
“我也去！”
“我也去！”
於是，一大群人開了幾輛車子浩浩蕩蕩地來到醫院。幸好君若煙住在普通病房，不然這麽多人還得按著順序分批過去。
樓重陽腳步匆匆，他第一個推開病房的門進去。
君若煙靠坐在病床上，臉色蒼白沒有血色，嘴唇血紅，眼睛血紅，頭發淩亂還沾著草屑。
樓重陽的心裏鋸子拉過一樣地鈍痛。
看到有人進來，君若煙直覺地抬眼看過去，她臉上的神情卻是漠漠然地沒有表情。
樓重陽咽下喉頭的硬塊，聲音沙啞地開口：“若煙——”
郝流螢蹦蹦跳跳地第二個進來，撒嬌地大喊：“樓哥哥，你都不等我！”
郝流螢一進來便自然地抱著樓重陽的手臂，然後看到病床上的君若煙大吃一驚地低聲叫：“樓哥哥，這是誰？好醜！”
郝流螢認識君若煙，君若煙也知道郝流螢這個人。但，此時郝流螢卻裝著不認識君若煙的樣子，大聲批評著。
君若煙依然麵無表情，她沒有因為郝流螢的批評生氣，也沒有因為看到樓重陽歡喜。
孟雲瑤和小雪從門外端著臉盆進來，說：“君姐，洗臉啦。我幫你把頭發也整理一下吧。”
君若煙“嗯”了一聲，便不再看樓重陽。
孟雲瑤和小雪也隻是看了樓重陽和郝流螢一眼，沒有打招呼也沒有表情。
郝流螢當慣了大小姐，哪兒能忍受這樣的忽視，她撅著嘴告狀：“樓哥哥，你看她們都不歡迎我們，我們幹嘛要留在這兒看她們的臉色？我們走！”
郝流螢拉著樓重陽往病房外走。
樓重陽跟隨著郝流螢的腳步，目光卻一直關注著君若煙的神色變化。君若煙隻是低著頭閉著眼，任憑小雪在她頭上亂搞。
樓重陽的心裏湧過失望，他原本期待著君若煙的生氣，傷心或者責備，怒罵。但她什麽表情都沒有，顯然她是不在乎他的。
樓重陽還是沉不住氣了，他開口問：“若煙，你打電話要我來，有什麽事？”
君若煙這才抬起眼再
次看著他，淡淡地說：“我本來準備向你借點錢，你知道住院費很貴的。不過小雪說她能拿得出這點錢，我就不麻煩你了。”
“這些年——我知道我的任性害苦了你。我向你道歉，你有資格追求屬於你的幸福。”
“等我出院了，我們去辦個離婚吧。”
樓重陽心跳失控地聽著君若煙的話，他越聽心越涼。他必須握緊雙拳才能不發怒，不傷心。
郝流螢聽了卻很開心，她高傲地昂起頭說：“哼，算你識相。你早該這樣做了。你知道樓伯伯和樓伯母有多討厭你嗎？你霸占了他們這麽優秀的兒子，也耽誤了他們最優秀的兒子。”
樓一龍夫婦正好牽著樓歡歡和樓樂樂的手進來，聽到郝流螢的話，頓時尷尬地化成了石像。
好打抱不平的小雪聽不下去了，她怒氣衝天地把梳子一扔，伸長中指指著病房門口說：“你們滾！既然你們這麽討厭她，那就叫樓重陽休了她啊！她有多麽大的本事能拴著樓重陽！”
君若煙伸手抓住小雪的手，用眼神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對不起，剛才小雪說話太衝了。不管怎麽說都是我不對。你們幫著我撫養大歡歡和樂樂，恩情大如天，你們就是討厭我怨恨我，我仍然感恩。”
樓歡歡的眼淚嘩地流了出來，他掙脫樓一龍的手跑到病床邊，用著護衛的姿態對樓重陽說：“我以後會掙很多很多錢，還你們。媽媽欠你們的我都還給你們。”
樓一龍夫婦從來沒有看到樓歡歡哭過，今天他哭得這麽傷心顯然是為君若煙哭的，而且，隻怕照顧了這麽些年的孫子也從此和他們生分了。
樓樂樂也哭著跑過去抱著君若煙的手臂說：“媽咪還有我，我也要掙很多錢。以後我來養媽咪。”
此刻，樓重陽的心沉到了穀底。
兒女的背叛和君若煙的冷漠加劇了他憤怒，難道這些年他都隻出了錢？他待這兩個孩子不是如同親生的？
樓重陽的心涼透了，他憤然挽著郝流螢的手臂離開病房。郝流螢興奮地跳起來親吻樓重陽的臉頰，樓重陽沒有拒絕。
樓一龍夫婦尷尬地跟在後麵離開了，始終一言不發。
清靜了的病房內，君若煙如同泄了氣的氣球，趴在枕頭上嚶嚶地哭泣。到底這個世界沒有義無反顧地愛她的男人——除了死去的清則哥哥。
看到君若煙哭得肝腸寸斷，兩個孩子和小雪都是同痛苦失聲痛哭，隻有孟雲瑤忙著一切需要忙碌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