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安瑾風看著皇帝吃癟的樣子,隻覺得心裏萬分痛快。這人這般作為,甚至不惜為此傷害他祖父,那麽他就讓他知道,安家不是好惹的。就算是祖父已經離去,但是你的想法卻不會實現。

因為我們才在,我們會維護祖父一生的心血,我們會讓眾位將士得到他們應該得到的東西。就算你如何的費盡心機,到頭來也不過竹籃打水一場空。

安瑾風的眼神越發凶狠,雙拳不自覺緊握,想到懷中的兩張白紙卻又癡癡的笑了。

他懷中這兩張名單,一張來自於池清,自己到軍營的一個時辰之內,池清就將這張單子給送了過來。上麵寫的東西十分詳細,從自己十年前布局開始到最近實施,每一步每一個細節都寫在其中,甚至還有相關人員的詳細資料。

這樣詳細的名單,要花費多少心思,安瑾風嘴上不說心裏卻是知道的。

可是安瑾風卻默默的將這一份心思收藏在自己懷中,名單上的人一個都不會少,這是他們給祖父的交代。就是要殺了這些螻蟻來給祖父祭奠,不然他們枉為人子孫。

至於軍方的反應,北宮雲籌絕對沒有猜到。鎮南老王爺一死,整個軍方便似乎完全亂了套,就算是曾經那些曾經敵對過的人也不例外,因為這個死去的人是鎮南老王爺啊,他的事跡沒有人未曾聽說過。

那些或敵或友的人,沒有一個人不會不承認,鎮南老王爺是那樣的令人欽佩。

對於池清的心意,安瑾風隻能夠默默的說一句,多謝。

對於這個天才,對於這個似敵似友的人,安瑾風突然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形容。看上去似乎自己和對方每次在賭約過去的時候,都會為對方付出自己的力量,之前黑風寨遭劫的時候算一次,如今自己這般境況也算是一次。

還真是一場勢均力敵的賭局,這樣的勝負更加令人興奮,安瑾風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感覺,但是他知道,池清這個兄弟他安瑾風認下了。

而另一張紙片的來源,卻讓安瑾風心中多了一份氣惱,這丫頭還是一樣的鬼靈精。隻怕給自己送信是假的,而調開自己放在她身邊暗衛的才是真的。安瑾風心中不知道是個什麽心情,這張紙片上的內容不亞於池清送來的,可是他心中卻有些恨得牙癢癢。

這兩張信紙上寫的東西,早已經被他刻入自己的腦海,可是有些東西安瑾風卻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如果將這兩張紙片上的東西,全部聯合在一起,也許就是整個事實的真相。

但是自己相信涉案的人員,絕對還不止這些。畢竟現在時間雖然不短,但是十年的布局又豈是如此簡單。更何況就算是池清加上虞欣夢,兩個人的年紀甚至都比不上北宮雲籌的年紀一半大,北宮雲籌多少還是有那麽謀劃的。

“見過父王。”今天是安瑾風班師回朝的日子,安玄落怎麽會不來迎接自己的兒子。雖然說這並不是兒子第一次上沙場,但是

為人父的心中多少有些掛念。就算再如何的放心,就算安瑾風再如何的驚才絕豔,在父母眼裏都是那樣的稚嫩。

“按照你的來信,沒有帶上夢丫頭。那丫頭對自己還真狠,那練功的方式比軍中還要嚴苛幾分。”安玄落的語氣中有著讚賞和心疼,那樣的誌氣與堅持,安玄落沒有辦法不去讚賞虞欣夢,但是那樣的努力和用功卻讓安玄落心疼,那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孩子,安玄落也沒有辦法形容了。

“父王,可否先移步書房。”

安瑾風回朝自然是瞞著虞欣夢的,雖然說虞欣夢或多或少的從黑風寨那裏知道了這個消息。

虞欣夢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心裏說不出是開心或者是難過,但是多少感覺自己心中不是滋味。

安玄落看著自己麵前的這兩張單薄的紙,嘴角難得的抽了抽。這夢丫頭還真是讓人不知道如何說,這麽重要的事情都沒有跟自己透露半個字,這是藏拙還是信不過自己。

安玄落略微有幾分吃味,卻看見自己兒子的臉色也不太好。

“不用看了,這張紙是虞欣夢專門為了調開我放在他身邊的暗衛而準備的。”安瑾風這句話說得有些咬牙,明明知道那個丫頭看上去安穩,但是實際上真不是個安分的人。你看她做過的那些事情,那件事情稱得上安分兩個字。

若是她真的能夠那麽安分,那麽齊鈺馨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麽下台的,安瑾風隻是生氣,生氣這個女人不識好人心。

就算是暗衛在身邊,對她有些妨礙,但是多少都是為了她自己的安全考慮。還是說她真的就是這樣的驕傲,不知道自己如今的處境是這般危險麽?

“是該放幾個暗衛,不過夢丫頭不是那麽被動的人。有些事情她不喜歡也就算了,這個丫頭比我們想象中的都要強。”更何況夢丫頭心中有自己的分寸,更有著自己的驕傲。若是需要他們真的不介意虞欣夢向他們開口,可是很明顯,虞欣夢不會。

“那丫頭何時安分過,隻是我放心不下罷了。這丫頭做的那些事情,還真是讓人提心吊膽。”安瑾風想起虞欣夢的身子就頭疼,這丫頭到底知不知道也許自己的生命在下一秒鍾就會終結。

虞欣夢的身體,鳳永逸和上官佑辰還是多少都給安瑾風漏了點底,就算是說得不多,但也是管中窺豹,可見一斑。就是如此,安瑾風看著虞欣夢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就越發的生氣,偏偏虞欣夢自己從來未曾注意過。

虞欣夢那樣拚命的練功在其他人眼裏也許是好事,但是安瑾風知道那隻會虛耗虞欣夢的生命,讓虞欣夢一天比一天更加虛弱。就算看上去虞欣夢的身體各方麵一天比一天強,但是終歸還是會有所損耗。

“關於夢丫頭的身體,你究竟知道多少,說出來為父也一起分擔分擔。”安玄落看著安玄落的表情,心中也是一陣陣的擔心。那丫頭太拚命也不是一件好事,更何況那丫頭原來的身體底子

是那麽差。

“夢兒從小被齊鈺馨虐待,身體本就比尋常人要差上許多,偏偏還身中奇毒,就連公孫儒書都拿這些毒沒辦法……”安瑾風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他們在這裏幹著急也沒用,反正虞欣夢本人沒有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中,他們再急切,虞欣夢不配合也沒辦法。

安玄落眼中寒芒一閃而過,虞致全就真的廢物到這種地步?不但讓樊琪枉死,就連自己的兒子女兒也都沒有一點關心?悄悄這幾個孩子都被迫害成什麽樣了,一個兩個從身體到心裏哪裏有什麽好地方。

他突然明白虞欣夢為什麽這般拚命了,這丫頭是知道虞致全不可靠,所以努力讓自己強大起來。

安玄落發現隻要每每知道虞欣夢的一些事情,對於這個小丫頭的心疼便會更多一點,原因自己不知道,也沒有辦法說出口。這樣的女孩子,還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阮樊琪的女兒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安玄落在心中默默的吐槽,看著讓自己的兒子。這小子算起來是他們安家三代人裏,最幸運也是最不幸的一個,就這些經曆哪裏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偏偏這小子也是從來未曾放在心上。

“父親還是好好參詳,池清和夢兒花了無數心思在上麵,安家無論如何也不能夠辜負。”

池清安玄落還見過一次,隻是當時安玄落不知道那就是池清,而後將錯就錯,成為一段隨風而去的過往。隻怕如今安玄落如何也想不起來了,卻不想池清原來還一直記著安家。

安瑾風歎了口氣向外走去,他可是故意不讓虞欣夢知道自己回來了。但是能不能夠真正瞞住虞欣夢那就說不定了。

安瑾風邁步向自己的書房走去,哪裏有兩樣東西是他最懷念的。

一個是和池清有緣相識的那一塊布,一個則是和虞欣夢訂婚的清風佩。那布料的觸感還在,卻比當年光滑了,池清肩頭的蝴蝶也還在心中徘徊。虞欣夢淘氣冷然的樣子,那一點點滲入時光的算計。

那個讓自己萬分痛恨的藥物,還有那張剛剛交出去的白紙。

安瑾風不知道自己對這兩個人改如何,但是他知道自己絕不容許自己傷害著兩個人。

自己從小就是那樣冷漠,朋友家人縱然略微上心,也多數有所隔閡,可是這兩個人卻始終都是不一樣的。

安瑾風睜開眼睛,該是時候喊夢兒吃飯了。那人用功起來也許會忘記也說不定,這些日子也不知道她被父親寵成了什麽樣子。

父親在的話,她不會受什麽委屈吧。就算是安瑾風真的是個廢物,甚至或許讓人討厭,安玄落也會護著她,因為她是阮樊琪的女兒。

這算不算得上安家的魔咒,似乎安家的男子,沒有一個能夠逃脫那個魔咒。從柳筠香到阮樊琪,再到虞欣夢,都是那樣驚才絕豔的女子。

安瑾風的腳步越發輕快,朝著虞欣夢的房門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