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蘇醒



迷迷糊糊中醒來,眼前是一片白色的重影,這是哪裏,自己是誰?重新閉上眼,回憶著自己記得的一切,那一天,她在夏桑宮看到的一切……

頭腦瞬間清醒,這裏是皇宮,她的珊瑚殿,而她,是南夏的第一公主,南鳶。

但是,為什麽自己還活著?

“欒玉……欒玉……”沒有人回答,她突然想到什麽,無力地笑了一聲,還喊什麽,欒玉已經不在了。

“來人啊!”她吃力地想坐起來,卻正撞上腹部傳來的撕裂般疼痛,頓時動彈不得。

門外“吱呀”一聲,李太醫急急忙忙趕了進來,“公主莫亂動,小心傷口!”

叫她別亂動,可南鳶早就僵硬在了那裏,痛得差一點連呼吸都要停止了!

大門外,一個絳紫色身影,透過虛掩的門縫看著屋裏的一切。剛剛瀾焱卿正在外麵詢問她的傷勢就聽到屋裏的叫喚,那一刻他差點就什麽也不顧地衝進去抱住她,可他忍住了,已經下定了的決心不能再改變,這一切都是為了她好。

不過,她終於醒過來了,太好了!

安安心心修養了十幾日,南鳶終於可以下床了,可再過一兩日就要過年了,過年之後又再過七日,就是國婚了,她自盡這件事似乎沒有傳在外麵,所以宮裏上上下下還是一片歡騰氣象,迎接著新年,期盼著國婚。

起初幾天她還沒在意,後來終於意識到,自從自己醒來到現在十多天,就沒見過他了,他一次也沒有來看她,是自己將他嚇著了嗎?想想也是吧,當你一覺醒來,發現旁邊睡了個滿身是血半死不活的人,任誰都會有心理陰影吧。

隻是她當時真的是一心求死,卻沒想到自己還會活過來,她可從來沒發現

太醫院的太醫們竟有這麽高超的醫術呢。

這幾日她已經可以下床了,隻要不亂動,傷口就不會疼,但是不知為什麽,總會有種作嘔的感覺,也許是刀子傷了內髒,還沒恢複吧。

日子一晃而過,轉眼就到了年三十,宮裏張燈結彩,熱熱鬧鬧地,曾經南鳶最喜歡過年了,因為可以放煙花,看舞龍舞獅,迎接新的一年。

可今年,依然是在珊瑚殿,可是周圍卻冷冷清清,屋子裏沒有任何裝飾,隻有一層層白紗幔布,雖然桌子上象征性的擺了些幹貨水果,卻將這屋子襯托得更像一個靈堂。

但這些她都不在意,透過窗子望向外麵在天空,絢麗的煙火在半空中陡然炸開,又陡然消失,她早已沒有欣賞這美景的心情了,以前是和親人一起看,今年,卻什麽都沒有了。

第二天醒來,腦子一片模糊,似乎受傷之後自己就特別嗜睡,經常是坐著坐著就睡著了,這不,才剛醒,又想睡了。

屋外響起的嘈雜聲卻驚擾了她的睡眠,這麽早,會是誰?

一群奴才沒經過她的同意便擅自闖了進來,為首的是那個每天照看她的宮女。

她很想說他們大膽,可是不知怎麽的,身子乏得很,便懶得去說了。

為首的宮女稍稍欠了身,算是打了招呼,接著示意身後兩名宮女上前,一人手上端著套紅色華服,一人手上端著些金銀首飾。

可看到紅色,南鳶就想到了血,一股惡心欲嘔的感覺一湧而上,“把它拿開!”她移開眼,怒吼道。

那名宮女甚是不耐,說出的話似冷嘲熱諷:“凶什麽凶,還以為自己是公主呢?大王都不要你了,還擺什麽臭架子!”眼裏盡是不屑,又道,“這是大王賞賜於你的

,命你正午時分到朝陽門見他,到時候會有人來接你過去。”說完,命人放下衣服和首飾,罵罵咧咧地走了出去,還不忘把門給鎖上“呸”了一聲。

虎落平陽被犬欺也不過如此,這些奴才隻是看到瀾焱卿幾日沒來,便覺得她失了寵,隻將她當作禍國公主,對她也怠慢了起來。

南鳶不願和他們計較,隻是眼睛不經意瞟到了那一抹鮮紅,紅色,曾是她最喜歡的顏色,隻是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巳時三刻,一群宮女又浩浩蕩蕩而來,驚醒了熟睡中的南鳶,怎麽自己又睡著了?

大門被推開,還是那個看守她的宮女,見她還躺在床上,明顯很不爽,對著身後兩名宮女諷刺道,“趕快伺候咱這位前朝公主更衣。”

“不用了。”身子雖然虛弱,可久居高位的尊貴是他人不能褻瀆的,簡單三個字,那兩名宮女便已不敢近身。

自行移下床,麵上仍有些虛弱,也已能站起來行走了,直挺起身子,“出去!本公主自己來。”皇族的威儀赫然顯現,激起了一幫奴才骨子裏被奴役的思想,頓時都不敢造次,乖乖退了出去。

待南鳶再喚他們進來時,已換好了衣裳,卻是一身素白裝扮。

“這……”守衛宮女想說什麽,被南鳶打斷。

“本公主要為兩位先王守孝三年。”說著又自行出了殿外,這裏是她家,本就毋須他人來引路。

朝陽門內一片歌舞聲平,到處都掛著大紅的燈籠,處處充滿著節日的喜慶,而那一抹素白便在這熱鬧之中顯得尤為紮眼,大臣們、侍衛們、宮女們都紛紛側目,卻像在看一個笑話,偷偷說著什麽,都在等著看好戲,似乎有什麽事情全世界都知道,隻有她不知道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