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



三天後,小絡就要離開了。

離開前的第一天,小絡和遠一去了動物園,小絡第一次近距離接觸了熊貓和獅子,覺得很有趣,就用手機拍了很多張,準備拿回去讓家裏人看。

第二天小絡和林遠一一起去了海邊的小屋,林遠一用小絡的發卡打開了門,裏麵一切照舊,他開始意識到,林常可能經常來這裏。遠一告訴她,這個地方是林遠一小時候和他媽媽經常來的,他說這話的時候,小絡覺得他好像在懷念什麽,他們在小屋的鐵爐子裏升了火,晚上相擁在小床上度過了一夜,遠一摟著小絡,聽著海浪的聲音,心裏竟產生了不舍,於是抱她抱得更緊了。

海風帶你走近我

近了,更近了

然後又慢慢離我而去

我討厭這命運的風浪

既然送你來我這裏

為何又把你帶去遠方

這是海岸對海浪的自白,表達了對命運的無奈,遠一的不舍裏也含了深深的無奈,而小絡就如那被海風推著前行的海浪,遇見誰,離開誰,好像都不是自己說了算。

第三天,小絡和林遠一起去了他少年時代的校園,小絡覺得林遠一讀書的地方很氣派,能夠在這樣的地方讀高中是小絡夢寐以求的,可是遠一卻並不喜歡自己的學校,甚至這裏也沒發生什麽讓他覺得值得回憶的事,甚至很多事都是他想忘記的,隻是就是想讓小絡看看他以前到過那裏。但是看到小絡眼中流出的羨慕之情,他並沒有告訴自己在這裏過得並不開心,不僅在這裏,遠一覺得自己整個少年時代都不開心。晚上小絡自己擀了餃子皮兒,做了餡兒,包餃子,阿惠也在,因為這樣方便她們一起乘車回家。她已經向會所請了假,因為會所放假在一月左右,隻有一個星期的休息時間,所以阿惠為了在家多陪陪奶奶和哥哥,就額外請了20多天的假,當時主管小陳批假的時候,很是為難,但是在阿惠苦苦哀求的情況下,就答應了,說:我是看你平常表現好,才

答應的,你最好不要告訴別人,大家都像你一樣請那麽多假,經理知道也會不高興的。阿惠趕忙保證自己不會向外界說一個字。

阿惠和小絡包餃子的時候,林遠一在旁邊,把包好的餃子放在手上看:“原來餃子是這樣包的,太神奇了,我也要包。”

小絡執拗不過,隻好耐心地教他怎麽包,他很快學會了,但是卻不肯規矩地包,把餃子捏成玫瑰花的樣子,小絡阻止他:你這樣,會不容易熟,不好吃。

他不聽,這樣多好看呀。是吧,阿惠。

阿惠隻是抿著嘴笑。

結果煮熟之後,果真是口感不怎麽樣。小絡便數落他不聽自己勸。

“雖然味道不好,但是看起來挺藝術的,你們就當是在吃藝術品吧,多高檔,哈哈哈。”

小絡也懶得再說他了,扭過頭和阿惠一起商量起回家的事了。

阿惠告訴小絡哥哥阿賢會開著貨車到縣裏去接他們,所以她們隻需要坐車到縣裏的車站就行了,小絡點點頭,道,你哥開著你家的貨車來接咱們,你嫂子不會生氣吧。阿惠也歎口氣,不知道。林遠一見自己插不上話,就在那裏研究怎麽包出又好看又好吃的餃子。

吃完餃子,三個人一起坐在客廳裏看電視。小絡坐在中間,阿惠在右邊,她懷裏抱著沙發上的一個維尼熊玩偶。麵前還有爆米花,瓜子,花生等零食。

他們看的是一個搞笑的娛樂節目,阿惠笑點低,時不時笑出來,但是林遠一和小絡隻是在特別搞笑的地方才會笑,尤其是小絡,笑的次數最少。阿惠每次笑過,看他們不笑,就覺得很丟臉,就拿那熊去擋自己的臉,但是看到搞笑的地方又笑了。

中間插播廣告的時候,小絡去找喝的,隻問了阿惠要了什麽,因為林遠一沒有選的餘地,他的胃太差,目前家裏隻有紅茶能讓他喝,她給自己和阿惠各到了一大杯橙汁,又燒了開水,給林遠一泡了一大杯紅茶。她用茶托把三杯喝的放到茶幾上,忍

不住叮囑林遠一道:我回去了,可不會每天提醒你喝紅茶了,你要自己記著喝,這個暖胃。

“是,小絡絡老師”林遠一邊端起紅茶,邊對小絡道。小絡端起橙汁自顧自地喝著。

一旁的阿惠在心裏偷笑,現在的小絡對林遠一已經不像以前那麽冷漠了啊。她表麵上不關心林遠一,內心其實很為他著想吧。

節目開始了,林遠一看了一會兒卻用手捂著胃朝衛生間走去……

“小絡,他怎麽了。”阿惠見狀有些擔心地問。

“沒事,我去看看。”小絡跟了過去,想看清楚林遠一進去做什麽,但是她還沒走到門口,門就關上了,她在外麵想要問林遠一是不是又犯病了,為什麽最近老犯病。但是猶豫了一陣之後,就又放棄了。

“應該是胃病又犯了,不想被我們看到。”

“哦。”阿惠點點頭。

看著臉盆裏血紅的一片,遠一感到了死亡的逼近,他也不是怕死,隻是擔心死之前,很多事都還沒完成,所以他覺得是時候該去醫院了,依靠所謂現代的科技和機器延長自己的生命。馬小絡離開得不正是時候嗎,不會參與到自己的死亡,不會感到悲傷,想到這裏,遠一的臉上浮起淡淡的笑。出去和小絡她們說笑一會兒就去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遠一送小絡和阿惠去東城汽車總站。快上車的時候,遠一突然拉過小絡,在她額頭吻了下,小絡見阿惠在場,就使勁推開他,然後捂著自己的額頭想著待會自己跟阿惠解釋,阿惠看到這個場景,也不好意思抬頭看她們,望著地麵發呆。

遠一見狀,也要拉過阿惠吻下:阿惠,我們也來下吻別,阿惠趕緊笑著搖搖手,算了,我就算了。她顯然是已經深深誤解了小絡和林遠一的關係了。

遠一一直站在那裏望著車輛漸漸遠去,馬小絡,再見。

他意識到可能再也無法見到馬小絡時,胃裏便隱隱作痛起來,上了車,他竟然吐了血在車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