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四章

天山,依舊那麽靜謐,似乎,沒有一絲生氣。

雪花,映出慘白,如流水一般泄進室內,照得滿屋寒光,四處冷清。上官冰安靜的躺在冰棺之中,依舊一身大紅俠衣,仿佛以一己之力,與天地抗衡。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卻是十分坦然,眉宇間流露出傲然之氣。她,已經完完全全的超脫了,她,一定進入了一片世外桃源。可是,華夏九州,四國江湖,再也沒有了霽月教主上官冰仗劍走天涯的身影了!

鄭子蕭閉上眼睛,錦雲走了進來,他衣著白衣,恬淡似水,不過,卻越發清瘦了,隻剩下骨頭與框架。

他,也是活不長了!鄭子蕭哀歎,如果一個人沒了生的意誌,那麽,他距離死亡,也便不遠了。

“我開門見山了吧!”鄭子蕭說道,“寧親王衛宇,希望你可以下山一救。”

她的聲音,同樣非常平靜,她沒有問他的情況,因為他的身體狀況,已經揭示了一切。再問,也沒有意思,徒增傷感而已。

聞言,錦雲搖搖頭,悲戚一笑,“我是神醫穀穀主,師承醫仙,為世人號曰神醫毒聖,可是,我醫盡天下人,最末,卻救不了自己心愛的女子!”

鄭子蕭看著窗外飄飄灑灑的雪花,沒有說話,現在,已經是深冬,寒風料峭,刷洗著這一切。好像是誰在嗚咽,在低哭。

“你,還是好好珍惜自己罷!”良久,鄭子蕭終於吐出一句話,什麽節哀順變之類的話,她是真的說不出口。

“好!”錦雲動了動唇,卻沒有發出聲音。

“我守在天山,幫你看著上官冰,你快去快回!”

鄭子蕭知道錦雲隻是一時難過自嘲,人,他卻是絕對會救的,這個毫無疑問。

錦雲走到上官冰身邊,手指觸著冰棺,自言自語道,“你要好好的,你朋友過來了,她會陪著你的,別怕,我很快就回來。”

上官冰沒什麽表情,依舊冷冰冰的。

“我得走了,再不走,你又該踹我了!”錦雲溫柔一笑,看著上官冰,溫情脈脈。

鄭子蕭倍覺傷感。

為何好事多磨?如蕭衍與段真真。

為何天人兩隔?如錦雲與上官冰。

錦雲下山去南嶺,鄭子蕭遵守承諾,守在天山,每天都會去遠處挑水,澆灌園中的奇花異草,每天都會與上官說一會兒話。

時間從指尖漫漫流逝,一天又一天,鄭子蕭不知春秋。

終於,時間一晃,錦雲回來了,他,帶來了二月。

他一進門,沒來得及

拍拍身上的雪花,就直接奔到了上官冰冰棺前,一笑,才說,“我回來了!再不走了!天山的雪,永遠會下著的,對嗎?”

天山的雪,的確在夏季會停,但冰棺至於天山山頂,自然,永遠冰寒,從不停過下雪。

雪花,好比上官冰,成了永恒。

你準備就這樣,一輩子不下山了嗎?

鄭子蕭差點就問出了口,還好,她忍住了,因為,這是擺在眼前的事實。

上官冰嗎?

也許,明天就醒了!也許,永遠都不會醒了!

鄭子蕭道謝後,自己悄無聲息的走開了,時間停止了,錦雲,同樣成了永恒。

想到上官冰的死,鄭子蕭就想到了射寒疆的亡。

去看看吧,鄭子蕭說給自己。

不過,小公主和紫舟木,他們,還好嗎?

算了,先去看看射寒疆吧!還有,那位錯嫁的女子。

七尺河的三月,非常美麗,讓人,想到了人間天堂。

昨年戰火的痕跡,早已經消失了,不見了,剛剛過了新年,人們,還沉浸在喜悅中。

仿佛,那些生離死別,那些,骨肉分離,從來沒有來到過這裏。

三月的原野,已經綠了,像地衣那麽綠,透出在這裏,那裏。郊原上的草,頭上還頂著那脹破了種粒的殼,發出一寸多高的芽子,欣幸的鑽出土皮。蒲公英發芽了,羊兒咩咩的叫著,烏鴉繞著楊樹林子飛,河冰發了,冰塊頂著冰塊,嘩啦啦活潑的往下流。

射寒疆墳頭的草芽兒,也一掀一掀的和土粘成了一片,墳頭,顯示出淡淡的青色,常常會有白色的山羊,成群結隊的跑過來,又奔開。

七尺河,又裝滿了春天,生機勃勃的春天。

遠遠的,走過來一個素衣女子,她走近,哀怨的看了鄭子蕭一眼,又走開了。

手,輕輕一揚,成百上千的黃色紙屑,漫天飛舞,彌漫了鄭子蕭的眼睛,清空了她的思緒。

射寒疆,是死了!

射寒疆,因她而死了!

女子複回來,站在她的身前,道,“既然來了,也是遠道而來的客人,坐一坐再走。”

她沒有等鄭子蕭回應,自己先邁出了腳步。

鄭子蕭緊緊跟上,有些不安,畢竟愧疚,道,“請問,該怎麽稱呼?”

“小七!”

走回庭院,兩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小七,回來了啊?可苦了你這孩子。”

“爹娘,你們說什麽呢?吃飯了沒有?”

“沒有,等你呢!快來

,我們一起!”

“好嘞!”小七收起所有悲哀的情緒,笑一笑,拉著鄭子蕭去了。

“爹娘,有客人來了!”

“客人?那快點進來坐啊!”

“謝謝!”鄭子蕭鼻子一紅,她,究竟是做錯了多少事情?

飯菜很粗糙,與在落菊山吃的差不多,可是,鄭子蕭卻覺得幸福。

如果,如果從來沒有救射寒疆,是不是救不會有這一切?

鄭子蕭實在不懂。

本來是準備在七尺河多呆幾天的,可是鄭子蕭實在覺得無顏麵對熱情的射寒疆父母,於是離開了。

小七對她的態度,一直很冷淡,可是,鄭子蕭知道,以小七的身手,沒有衝上來對決一番,已經是仁至義盡。

就在想要回去的時候,突然聽到消息,鄭帝駕崩,於是鄭子蕭方向一轉,又去了鄭國。

於公,她是名義上的鄭國長公主,是郢國國後,理應前去。

於私,蕭衍是她的皇兄,段真真又交情極好,她也該去看看。

如此,鄭子蕭又坐上了馬背,開始了新的旅程。

如果永遠這樣,笑看江湖,隱居塵世,那該多好?

郢國,“主上,夫人去了鄭國方向。”

紫舟木一笑,過不了多久,就可以看見她了,這,究竟是什麽心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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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