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一章

一個月後,郢國舉行了國主國後的成親大典。

這其中,最高興的人,莫過於史官了!理由何在?這麽說吧!自從紫舟木掌權,郢國便是好事不斷,雖然自郢國建國以來就沒出現什麽壞事,可是無論是郢國的史官,或者是整個華夏九州的史家,都不得不承認,自打郢國紫舟木出征,郢國的實力更是如日中天。

先是滅了樓蘭,後是削了南蜀,平七尺河之亂,國主國後臨朝,懲治天山亂魔,還有郢國公主出生,鳳凰臨世,更加上現在,擁得美人在懷,無一不讓史官開心,是啊!他終於沒有停筆了!可以盡情的遨遊在皇史編撰中。

自然,這成親大典,與之前的鳳凰降世的場麵,同樣可以媲美。

郢國上下,到處張燈結彩,一片喜氣洋洋。

鄭國的使節,是太子妃段真真,這個自然不必說。遼國來的是左將軍司馬無坰,因為遼國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國家,掌兵權者掌國家大事。楚國,卻不是衛宇,而是寧親王府中的幕僚,史淵。

衛宇沒有來,既在世俗情理之中,卻又在鄭子蕭的意料之外,或許,衛宇,是還沒有想好如何麵對這些吧!鄭子蕭如是想。

可是,事實證明,鄭子蕭,完完全全的猜測錯了。

當史淵進來拜見鄭子蕭的時候,兩個人,免不了又是另一番慨歎。

“想不到,你居然是一個女子,而且,還成了郢國的國後。”史淵半開玩笑的對鄭子蕭說道。

“是啊!其實我也沒想到我竟然如此聰明,連史先生都被我騙過去了!”鄭子蕭笑著回應。

“你別提這件事情,那小子,明明知道你的身份,卻硬是將我們這三千幕僚瞞在鼓裏,否則,以我們這個智囊團的實力,一定可以找到一個好辦法把你留在楚國,大家,都沒目前這麽尷尬!”史淵一拍桌子,義憤填膺的說道,仿佛衛宇沒有告訴他她的身份,已經是一件極其錯誤的事情一樣。

鄭子蕭搖搖頭,“你們也不一定攔得住我啊!像我這樣的人,如果不出來到處吃點虧,也是長不大的!”

“可是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力量啊!”史淵表示對衛宇的所作所為非常不滿意,“不過,話說回來,你這丫頭在郢國過得怎麽樣?”

“還行吧!再過幾天要舉行什麽成親大禮,可能又要忙了!”

“說實話,像你這種具有雄才大略的人,放在郢國,也的

確不錯!聽說郢國國後必須參政,此話可否屬實?”史淵探究的問。

“的確如此啊!以至於我想出去玩玩都難於上青天!”鄭子蕭發牢騷。

話題談到了政治上麵了,兩個人由於代表不同的國家不同的利益,於是也都非常默契的,不再繼續往下,而是中斷了話題。氣氛一時僵硬,鄭子蕭是東道主,自然不可能讓遠道而來的客人,而且是朋友難看,加上又想起了青衣如水的衛宇,於是,她慢吞吞的開口,輕輕問道,“你們寧親王,算了,我還是稱他為衛宇吧!他,現在的情況怎麽樣?”

史淵歎息一聲,搖搖頭,道,“我的確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鄭子蕭奇怪的打量著他,問道,“此話怎講?”

“我過來的時候,王爺千叮萬囑,勿不可告訴你他的情況,可是,我從小看著王爺長大,現在看著他受苦,我著實不想瞞下去。”史淵張嘴,幽幽的說。

鄭子蕭身形一晃,頓了一下,道,“這麽說,衛宇他,過得很不好嗎?”

史淵沒有說話,隻是點點頭。

“他,究竟是怎麽樣了?”鄭子蕭冷靜下來,輕輕的問,生怕,聽到什麽自己不想接受的噩耗。

“天山之戰,你還記得嗎?”史淵突然提出問題。

“記得,當然記得,怎麽會不記得!”鄭子蕭無奈一笑,在那裏,她親手殺死了射寒疆,她親眼目睹了摯友上官冰的死亡,在那裏,墨無雙注定要沉睡百年,在那裏,霽月差點被滅族,在那裏,天山雪王被戚薇除去。

那裏,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她寧可不記得,那些紅的血,黑的死,白的骨!

史淵看著鄭子蕭的樣子,道,“那你是否記得,衛宇為了避免引起你的誤會,孤身一人上天山?那你是否記得,楚國使節在郢國邊境莫名被殺,楚國一點也沒有追究?”

鄭子蕭聞言,突然抬起頭來,那天,在天山,她先是救了紫陽,殺了射寒疆,看到了上官冰和錦雲,後來,後來就,……,好像的確是遇到了衛宇,但由於她一心想要除去幻魔和天山派為所有人複仇,也就忘了這件事情,再後來,就是忙於霽月後期的事情,還有回來臨朝,送江樂出嫁,生下小公主,一推再推,早已經忘了這些。

“國後終於想起來了?”史淵顯得有些莫名其妙的開心,他道,“王爺一直都不好,但經過了天山之戰,他,更加不好!”

“為什麽?

”鄭子蕭脫口而出。

“王爺現在,雙目失明!”史淵的聲音,忽然冷凝,毫無溫度。

鄭子蕭從來不知道,一向博學多才待人豁達大度的史淵,也有如此強硬無情無義的一麵。

鄭子蕭呆住了!因為,衛宇那麽一個心高氣傲的人,若沒了視力,該是何等的悲哀。

“為什麽,現在,才告訴我?”鄭子蕭冷嘲熱諷,似乎在問史淵,在問自己,在問所有人。

史淵不語。

“錦雲呢?為什麽不請神醫毒聖下山?”鄭子蕭半哭半笑,“區區小事,錦雲怎麽會做不到?”

“霽月教主上官冰玉隕天湖,錦雲表示,不在涉足塵世!”

“我不信!”鄭子蕭袖子一甩,桌子上的杯子茶盞瞬間全部化成了粉末,劈裏啪啦的響了個不停,“醫者仁心,何況大家都有交情,他怎麽會不出來?”

“可是,事實的確如此。”史淵,似乎是看透了人世間的冷暖,顯得十分淡漠。

“嗬嗬!”鄭子蕭冷笑,“所以你的目的,是想讓我去請錦雲,對嗎?”

史淵盯著鄭子蕭,沒有說話,良久,他點點頭。

“何必呢?”鄭子蕭搖搖頭,“你明明知道我會去的,就算是綁,也要把他綁來的!可是衛宇,為什麽要瞞得這麽辛苦呢?”

史淵道,“好像是國後會錯意了吧!我家王爺失明的事情,天下皆知,國後貴人多忘事,現在又怪得了誰?”

鄭子蕭看著他,神情奇怪,手指著門,道,“滾,出去!”

史淵點點頭,“本官,在這裏先謝過國後了!”於是,他一轉身,提步出去。

“等等!”鄭子蕭喊道,“托一句話給衛宇,讓他,好好照顧自己!”

“明白!告辭!”

郢國國主國後的大禮,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驚天動地,鄭子蕭蒙著蓋頭,在經過一天繁忙的禮節之後,終於從人情中跳了出來,獨自一人坐在房中。

鄭子蕭端坐在紅帳中,燭火映紅了她精致的麵頰,她的眸光定格在跳動的火焰上,一幅幅畫麵漸漸展現於腦海,在這場情感與權利的爭奪追逐中,她被迫披上了大紅嫁衣,上官冰躺在冰冷的雪棺中,衛宇雙目失明,墨無雙靈力盡散,紫舟木家破人亡,百姓苦不堪言,終究,誰勝了?誰敗了?兩行清淚從眼中劃出,弄花了妝容,扯下蓋頭,她縱身一躍,跳出窗外,消失於月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