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認錯講的是態度



還沒等白靈兒想到個好說法,劉孜就先看穿了她的心思:“不許拿謊話糊弄我,否則,等回到家,我就把這件事告訴嶽父嶽母,哦,忘了說,嶽母對你任性離京的做法十分生氣,我離京時,嶽母還在說你不懂事。”

這是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白靈兒氣得夠嗆:“你!”

“所以,你還是實話實說,興許我會考慮幫你瞞著大家。”很少能在白靈兒手裏占到上風,劉孜不禁有些小得意。

平日裏,打嘴仗他就沒討到過好處,現在風水輪流轉,她總算栽了一回。

“我知道漠河有惡疾爆發,想來幫幫忙,不行嗎?”白靈兒沒好氣地嘟噥道。

“這說詞,你猜我會信嗎?”若無重要的原因,她怎會來此涉險。

等等!重要的原因?

劉孜立即想到了十王爺,臉色一沉:“你是因為他才來的?”

“……”白靈兒想說不是,可餘光瞥見門外站著的某位王爺,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的沉默落在劉孜眼裏,分明是默認了。

“糊塗!你知不知道漠河的情況有多危急?居然還敢一個人跑來這兒?”劉孜怒極反笑,“為了十王爺,將爹娘拋諸腦後,以身犯險,靈兒啊靈兒,你真真是好,很好!”

白靈兒乖乖站好,低垂著腦袋做認罪狀。

她平時敢和劉孜叫板,可這事,是她理虧,而且劉孜這麽生氣,也是出於關心她,她哪兒還敢造次?

“嶽母在家裏擔心你,怕你吃不好穿不暖,怕你在深山遇險,結果呢?你竟是跑來這兒!你想過一旦你有個什麽閃失,你的親人會有多傷心嗎?你想過嗎?”劉孜大聲質問,他早已把靈兒當作了自己的親人,如今得知她幹了糊塗事,罔顧自個兒的安危,心裏怎會不氣?

白靈兒的腦袋垂得更低了。

“你給我說話!平日不是牙尖嘴利的嗎?”

耳膜被吼得嗡嗡作響,靈兒不敢去撓,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他一眼,又咻地把眼神收回去。

弱弱道:“我知道錯了。”

“錯?你還曉得錯?”劉孜冷笑一聲,還想再罵。

“咳咳。”莫長歌有些看不過去,抬腳步入屋中,將靈兒護在身後,“她也是為了本王方才來此,若有錯,亦是本王錯在前。”

靈兒是他放在心尖上疼著、寵著的人,他怎願意看到旁人如此教訓她?

雖說劉孜的這番話,莫長歌在見到白靈兒的第一麵時,也曾想這樣罵她一頓,可最終,他沒恨得下心。

因為,她是為了自己啊。

“十王爺,”劉孜黑了臉,第一次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極其強勢地道,“這是我們的家事,用不著你插手。”

說來說去,罪魁禍首不就是眼前這人嗎?

“劉大哥。”白靈兒不願他與二呆起衝突,慌忙從二呆身後走了出來,衝劉孜搖搖頭,示意他別再說了。

劉孜張了張嘴,他心裏那口氣當真咽不下去,尤其是當看見靈兒‘維護’十王爺的舉動後,愈發怒其不爭。

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你同我來。”劉孜吸了口氣,勉強按捺住心裏快要噴發的怒火,拽住白靈兒往外走。

莫長歌站

在原地未動,待到兩人離開後,黎叔才擦了擦額上的虛汗,偷偷竄進屋。

他先是觀望了幾眼自家主子的神色,可奇了怪了,主子不僅沒有露出擔心之色,反而還一臉笑意?

“主子,您當真不追上去嗎?這劉太醫看上去火氣極大,怕是會……”口不擇言傷了白姑娘啊。

“你沒聽見他剛才說什麽?本王現在僅是個外人,沒資格過問他們的家務事。”莫長歌特地咬重了外人這兩個字,嘴角一咧,笑得愈發邪肆。

黎叔打了個冷顫,在心中默默為劉太醫點蠟。

一時失言,被主子惦記上,但願劉太醫夠堅挺,能抵得住主子的秋後算賬。

“再說了,靈兒她的確欠教訓。”竟敢冒失的跑來漠河,他不舍得罵她,也該有人出麵斥責她一頓,好讓她長長記性,下回才能三思而後行。

更者……

一抹精芒極快掠過他的眼眸。

隻有先搞定劉孜,將劉孜納為同黨,日後回京,她才好瞞過家裏人。

除此之外,他心裏也有一點私心,誰讓這鬼丫頭方才在提起親事的時候,偷偷溜走了?

白靈兒壓根不知,自己被算計得多慘,她一路被劉孜拽到無人的後院,滿腦子拚命想著怎麽做才能讓劉孜消火。

“主人,加油,我相信你一定能挺過去的。”白白笑吟吟說道。

喂,她正在受難,作為小夥伴它卻在旁邊幸災樂禍,好意思麽?

白靈兒磨了磨牙,這筆帳她之後會慢慢和白白算的。

劉孜找了間無人的客房,一腳踹開門,把白靈兒拎了進去,反手又把門大力合上。

白靈兒瞬間收回思緒,眼觀鼻鼻觀心立正站好,等待著暴風雨的到來。

但劉孜並沒急著說話,而是用一種十分複雜的眼神盯著她。

他不吱聲,白靈兒心裏開始打鼓。

這樣的沉默讓她很不安,她猶豫了半天,終是鼓足勇氣主動道歉:“劉大哥,這事是我做得太魯莽,你別生氣,我真的知道錯了。”

她當時沒有考慮太多,仗著有空間傍身,認定自己不會出事,卻忘了,關心她的人一旦知道這件事,會有多擔心,多生氣。

白靈兒心裏很是懊惱,但她並不後悔這樣做。

她坦誠的道歉,讓劉孜肚子裏那通怒罵,化作了無奈。

他不是瞎子,豈會看不出靈兒臉上並無悔意?

劉孜欲言又止,他很想問,十王爺就那麽好?好到她能不顧性命,隻為來此見他?

她不是最看重親人嗎?家中的父母、弟弟、妹妹,那麽多人加在一起,都比不過一個男人?

想到此,劉孜隻覺心累,如此在乎一個皇家人,不亞於往火坑裏跳。

他遲遲不語,白靈兒緊張到手心直冒熱汗。

她戰戰兢兢地說:“要不你罵我一頓出出氣,別不出聲啊。”

罵她一頓?看著白靈兒可憐巴巴的表情,劉孜哪兒還有力氣罵她?

頹敗地搖搖頭:“這事我管不了,你是寶兒的姐姐,教育你是嶽母的事兒。”

“你要告訴娘?”白靈兒嚇得臉色驟變,堆出笑,一個勁央求劉孜打消念頭。

好話說盡,劉孜仍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

“我沒考慮周全,是我不對,可當時的情形,我也沒別的法子啊,要是不來漠河,莫長歌他就……”白靈兒沒往下說,畢竟,二呆身染惡疾的事現在還沒傳到京城。

“十王爺就如何?”劉孜挑眉反問。

“哎呀,反正我現在不好好的嗎?”白靈兒跺了跺腳,“我是有十足的把握才來的。”

“喲,把握?我看你是死不悔改才對。”她這是知錯的態度嗎?劉孜心裏的火氣蹭蹭往上冒。

靈兒自知失言,立馬閉上嘴,乖乖站好。

她還是別說話的好,免得再火上澆油。

“你真沒事?身體沒有哪處不舒坦?”劉孜將惡氣忍下,罵她也改變不了事實,不如省點力氣。

雖然心裏如此想著,可他的臉色卻不怎麽好看,冷冰冰的,氣場也分外強勢,讓白靈兒感到畏懼。

“恩,我吃得好睡得好,沒哪兒不舒服。”她還在地上蹦達幾下,展示自己的健康。

那就好。

劉孜悄然鬆了口氣,說到底,他會那麽生氣,也是因為太擔心,太後怕。

得知白靈兒並無異常後,火氣稍微降了一些。

“你是一個人來漠河的?城中眼下是個什麽局麵?”劉孜總算沒再抓著她擅自來此的事不放。

白靈兒巴不得話題跳開,從善如流地回答道:“我是跟著黎叔來的,沒有人陪著,我哪兒敢來啊。”

算她聰明,知道找信得過的人陪同。

劉孜緊繃的麵龐稍顯緩和,至少她在離京前,是考慮過自個兒的安危的,還曉得與人同路。

白靈兒一直在留意劉孜的神情,見此,心裏那塊大石才落了一些。

看樣子,他的火氣暫時是壓下去了,危機解除。

“至於鎮上的情況,現在好了很多,短缺的糧食莫長歌已經派人運來,按照一日三餐配發到百姓手中,這兒的怪病也找到了根源,是漠河!他下令填河,工程還在進行。”白靈兒老老實實地把城中的情況說了一遍,這種時候,她可不敢撒謊。

劉孜點點頭,可隨即,眉頭冷不丁皺了一下。

她怎麽每句不離十王爺?

而且,提起那位的時候,她的眼似乎還在發光?

劉孜臉色一黑,怒其不爭地瞪了靈兒幾眼。

鍾意什麽人不好,非得是十王爺!還情根深種,她能有點腦子嗎?

不過,但凡靈兒能理智些,也不會為他來此涉險了。

事已至此,劉孜不好再多說什麽,有些事就算他不說,相信靈兒心裏也是有譜的。

“這怪病是鍾太醫想出的方兒?他可有說過,怪病因何而來?”劉孜索性將話題轉開,問起了正事。

“額!”白靈兒尷尬的摸了摸腦勺,“其實吧,鍾太醫隻是個幌子。”

“何解?”劉孜滿頭霧水。

“唔,對外呢,的確是說鍾太醫找到了治病的良方,可實際上,是我靠著靈泉簡要,想出的辦法替百姓解毒,哦,這事鍾太醫也知道,我告訴他,是你想出的辦法,再教給我,讓我到鎮上來治病。”一口氣把事說完,靈兒火速垂頭,沒敢看劉孜。

拿他做擋箭牌的事,之前可沒和他商量過。

她不知道劉大哥會不會生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