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人生得意須盡歡
皇宮走水,會有人相信這是意外嗎?
當然不會,上位者寧可錯殺,也絕對不會讓自己有任何陷入危機的可能,哪怕是萬萬分之一也不能被允許。
顯然,本就不再安寧的皇宮,各方勢力都已經開始準備了,就連宮外的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之下,也提前準備行動。
今夜,注定是京都之內無人能酣睡。
“加派人手,保護小姐。”簡單的八個字,卻是葉傾寒對賀菱芷的重視,屬下人不敢違命。
望向皇宮裏的濃煙滾滾,葉傾寒未下達任何指令,平靜的容顏上看不出他有任何的思緒。
葉家身為天和大陸第一富商,所住的宅子,自然是位置頂好的。
此刻,能清晰的聽到皇城內軍隊的呐喊聲,以及廝殺之聲,可葉傾寒並不急著出手,他們的任務是在那兩批人馬動手之後,坐收漁翁之利。
“主子,金公子的信號。”一個負責瞭望的屬下,前來複命。
“左右護法何在。”葉傾寒終於開口了,一貫溫潤的嗓音,並未因他接下來要做的事,而有任何的改變。
於葉傾寒而言,殺人也罷,做生意也罷,沒有任何的差別。
“屬下在。”戴著黑白二色麵具的男子上前聽令。
白色麵具的正是左護法陰無笑,而黑色麵具的則是右護法夜歌。
“左護法帶領一隊人馬,控製皇後。右護法帶領三隊人馬,包圍太子東宮,待命。其餘人,隨本樓主前往。”葉傾寒冷淡的下達命令,眼裏仍是一片平靜。
“樓主……”左右護法齊齊開口,這個計劃與之前商榷的並不一樣,莫不是中間出了什麽事?
原本是左護法去援助金公子,右護法擒太子妃,葉傾寒去圍困皇後,為何要臨行前改變計劃。
“執行命令。”葉傾寒並不解釋,隻是以樓主的身份命令下去,不容有他。
“是。”左右護法雖有些擔心,卻也無法在此時問出口。
至於金公子,隻能讓他自求多福了,若是連假太子都拿不下,也就沒有必要妄想那高位了。
此時,哢唔得的人馬已經攻進了皇宮的外圍,卻不知有一波人馬比他更快,已經來到假太子所居住的勤政殿。
看,假太子是多麽勤政愛民,明明有自己的宮殿,卻每日留在此處,每每批閱奏疏到早朝,日後何愁不是明君啊。
如入無人之境那般,金公子一襲金衣來到假太子麵前,至於門外的那些人,自有他的下屬去擺平。
“你是……”假太子本想發火,可見著一身金衣,且戴著金麵具的男子出現在麵前,立即呈現驚恐之色,若非容顏被麵具所毀,定會表情誇張。
“我是。”金麵具男子很是淡定的回答,與假太子的表情完全相反,尤其是那優雅的姿態,更是展現出他身份的尊貴。
明明都是一身金縷衣,都是戴著一張純金打造的麵具,身高亦是相差不過分毫,可對麵相向的兩個人,竟是截然不同的氣質。
當然,金麵具男更具皇者的威儀,假太子則遜色不止幾倍。
所謂的穿著龍袍不像
太子,說的應該就是假太子這樣的人,哪怕他做了十幾年的假太子,仍少了上位者該有的威儀。
“你都知道了?”假太子的身形下意識的向後退去,似是要逃走,可外麵的撕殺之聲讓他明白,就算哢唔得能夠順利進宮,他也沒機會登上那九五至尊的寶座了。
“謀害先皇,暗通敵國,你這個假太子的膽子倒是夠大。”金麵具男冷笑出聲,手中的奏疏在他修長的指尖滑過之處,留下鮮明的痕跡,已經斷裂開來,可見內功之高。
“你……你不要血口噴人,本太子沒有做那些事,都是左人靈秀那個賤人做的,她還脅迫本太子……”
“誰給你的膽子,自稱本太子?”冷冷的打斷了假太子的狡辯之詞,金麵具男手腕一轉,那本殘廢的奏疏,有一半朝假太子襲去,正中他的膝蓋。
咚的一聲,假太子吃痛跪在地上,若是沒有戴著麵具,他的臉定是慘白無比吧。
身子歪在地上,就算華服加身,假太子也有了階下囚的氣勢,更遑論他已經被左人靈秀嚇的如驚弓之鳥,若非賀菱芷前來,早就不知所措了。
“看在你做了這麽多年的替身份兒上,我饒你不死。不過……”金麵具男冷笑著喚人進來,卻是說了一句讓假太子恨不能求死的話。“廢了他四肢,割下舌頭,扔到死牢裏去,終身不得出。”
死牢,那裏的囚犯都是變態的,而假太子這樣細皮嫩肉,又沒辦法自衛的男人,定是他們最好的‘午餐’。
邁步走出勤政殿,對於假太子受刑一事,金麵具男無心觀看,也不喜歡血腥味。
擒獲這個假太子,不過是他摩珂回宮的第一步,屬於他的政權也才開始而已。
示意所有暗衛退下,摩珂朝禦書房走去,以他的姿態,沒有人會懷疑真假太子一事,如此才更方便他接手朝政。
至於打著救駕、清君側旗號攻進宮門的哢唔得,摩珂隻想對他說一句話:謝謝你替本太子清理了那些廢物,可先皇的廢後,必須幹淨的辭世。
不到半個時辰,哢唔得的人便攻進了皇宮,自然也有一些文官被半脅迫的帶進來保駕護航。
可看到摩珂端坐在禦書房裏,房門敞開之際,哢唔得隻覺得心跳加速,軍人的直覺告訴他,有問題。
“大將軍深夜率兵入宮,是奉了皇上旨意,還是要逼宮呢?”摩珂不輕不重的開了口,可這話說出來卻讓人膽寒。
老皇帝已經駕崩,這個消息在一個時辰之內,傳遍了京都,自是墨漣的手筆。
若哢唔得說奉皇上旨意,豈不是說能與死人溝通,正好到下麵侍奉先帝。
若不是奉旨,卻帶兵入宮,這逼宮的罪名,唯有以死謝罪,或許能不累及九族。
“臣,奉太子殿下之命,入宮救駕。”哢唔得也是摩族的一員老將,隻是一怔,旋即語氣平和的開口,對摩珂麵上恭敬,心裏卻在揣測著。
“本太子莫不是記性差了?怎麽不記得有這回事?”摩珂緩緩的開口,即便語氣不變,可那上位者的威壓,卻是連院子裏的士兵也感受的清楚。“哢唔得,你可有本太子的手諭?”
不再稱之為大將軍,一句哢唔得,展現了摩珂此時的不悅。
“太子殿下命人前來傳達口諭。”哢唔得心中又慌亂了幾分,大手悄悄的握住了劍柄,猶疑著要不要出手,在心裏估摸著勝算。
“荒繆!此等重要之事,莫說本太子不可能一口諭告知,你身為將軍,更不該攜重兵入宮。”大手在桌麵上重重的一派,連文房四寶都震動了起來,摩珂喝道:“大膽哢唔得,如今見駕,私自調用兵馬不說,還身帶利器,莫不是要謀反不成。”
不容哢唔得辯解,摩珂直接給他定了罪。
雖常年不在宮中,可帝王之術,摩珂卻是手到擒來,運用自如。
從二人的對話中,莫說是那幾位朝臣了,就連一幹士兵也開始不安起來。
進宮救駕是大功,可若逼宮,那便是死罪了。
“哢唔得意圖謀反,給本宮拿下。”隨著摩珂的一聲令下,宮殿的大門被落了鎖,而原本隻有百餘名的禁衛軍,此刻也由一幹暗衛所替代。
“他是假太子,一定是他謀害了皇上,挾持了太子。兒郎們,我等為皇上子民,皇上之兵,絕不能讓紫焰國的奸計得逞,損了我摩族百年基業。”見情勢不對,哢唔得拔出佩劍,以護駕之姿,高聲喝道。
一場惡戰,即將拉開帷幕,這也的皇宮,注定要用鮮血染紅了皇宮的金磚,屍體高過宮牆。
葉家,賀菱芷站在窗前,遙望著魔族的皇宮大火,仿若能聽到宮內的廝殺聲,表情冷淡淡的,好像這一切都與她無關,實則是她布下的連環局,雖細節不能與她所要的結果完全相符,但不論誰勝誰負,對於賀菱芷而言,都是好結果。
隻要摩族內亂,大炎國便有時間休養生息,而她便無愧於先帝。
隻是,賀菱芷的冷臉擺了沒多久,便差點被突然在麵前放大的俊顏嚇得丟了三魂。
“你怎麽來了?”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賀菱芷急忙收住手中的暗器,差點就要了正對她嘻嘻笑著的百裏連城。
是的,卸去帝王的枷鎖,百裏連城還是那個喜歡逗賀菱芷開心,會跟隨她左右獻殷勤的百裏連城,與身份無關,隻是深愛她的男人。
說不出心中是喜還是怒,賀菱芷有些不自然的看向百裏連城,求答案。
“走,我帶你看戲去。”百裏連城伸出手,狹長的眼眸帶著笑意,朝賀菱芷伸出手去。
“你不知道摩族的京都,今夜不適合外出嗎?”賀菱芷無奈的一笑,對於麵前這樣的百裏連城,她真心無法拒絕。
“有我在,百無禁忌。”調皮的眨了下眼睛,在賀菱芷麵前,百裏連城絕對不表現出狐狸的一麵。
很想告訴百裏連城,他這樣妖孽的俊顏,實在不適合做這樣的表情,滑稽至極。
可是,看著麵前那隻渾厚的大手,賀菱芷的肢體比腦子的反應更快,下意識的將手遞了過去,任由百裏連城將她帶出屋外,去危險地帶看戲。
人生得意須盡歡,今晚就讓他們卸下身份的枷鎖,好好的享受一下身為俠客該有的瀟灑吧。
至於其他的事,天亮以後再煩憂也不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