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不讓主子失望
賀菱芷發燒不退,靖王府的下人無不心驚膽戰,他們的王爺像是一頭發狂的野獸,沒有一個人敢在其麵前大聲喘氣,就怕自己的存在會惹了王爺礙眼,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原本正在休息的靈翼,也被其他暗衛喚醒,奉百裏連城之命,去追查賀菱芷受傷一事,他保護賀菱芷不利,百裏連城沒有責罰怕也是沒抽出功夫來。
兩個時辰後,靈翼回來稟報,百裏連城這才知道賀菱芷帶回來的人竟是乎爾瓜族太子阿斯幕,可礙於賀菱芷下的命令,百裏連城並沒有去審問,隻是吩咐下去,按照王妃的命令執行到底。
換言之,賀菱芷要是想不起來這號人物,那就活活餓死他。
不能對付阿斯幕,他的手下自是要受罪的,靈翼不僅僅是暗衛,審訊人的手段更是駭人,除了留下兩人性命,其他人都被他折磨致死,否則怎麽讓靖王爺殿下息怒呢。
靖王妃重傷昏迷,這個消息靖王府並未刻意隱瞞,很快便傳了出去。
雖然昊都封鎖,但靖王爺對靖王妃的深情,可是高調的傳遍了,便是跪在靖王府外麵的百官也都知曉。
晨露沒有一緊,卻礙於身份不能離開,他必須做戲充足。
深深的看了晨露一眼,與慕廉同朝為官多年,殷儒簡對他了解甚深,聯想起慕廉病後的轉變,不免對晨露的身份起疑,若沒有這份敏銳,他便不配位十天幹之首。
感覺到殷儒簡的目光,晨露坦然的迎視,並不畏懼。
大炎國皇帝歿了,卻無人繼位,這個消息並未廣泛傳出,可有心人士卻知之甚深。
“這個百裏連城,果然隱藏夠深。”遠在中萃國的葉傾寒收到密函後,俊顏上浮現一抹冷笑。
“主子,大炎國正值內亂,我們要不要出手?”一直跟隨在葉傾寒身邊的老者,開口問道。
“有人比我們急,靜觀其變。”葉傾寒淡漠的一笑,纖長的手指正執著一枚白子,縱觀棋局,已然是一盤死局。“若是菱兒在,定能讓棋局有生機。”
知主子口中的菱兒是誰,老者沉聲問道:“主子,我們葉家,真的要幫大炎國助手邊關?”那樣不會影響計劃嗎?
“大炎國的疆土,不該歸了那些個小國。”葉傾寒意味深長的說了這麽一句,可手中的棋子卻沒有落在棋盤上,而是放進了盒子了。“罷了,我的棋藝,終究是比不上菱兒的。”
聽葉傾寒一連兩次提起一個女子,老者的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她是靖王妃。”老者平日話語不多,今日卻忍不住多說了一句。
葉傾寒並無不悅,至少沒有吃味的表現,隻是神色凝重的對老者說道:“記住,她的命,比本少主更為重要。”
葉傾寒的聲音依舊溫潤,可跟在他身邊幾十年的老者,卻是明白這話裏的意思。
盡管不讚同葉傾寒對一個女子如此看重,不惜打亂多年來的布局,連大炎國的戰亂也幫助平息,可老者隻能點頭,表示知曉。
葉傾寒這邊改變了作戰計劃,墨漣那邊的情況也變得微妙起來。
看著手下人送來的密函,臉色
比墨還要黑,不再是平日裏那個快意江湖的貴公子姿態,眼中的殺意毫不掩飾的展露出來。
“把這封密函送回宮中,交給皇帝。”快速的寫下一行字後,墨漣將其交給了暗衛,便起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大炎國的變動,於墨漣而言,是好壞參半,他的計劃也要有所改變了。
但墨漣卻不知道,他口中的皇帝,早已經離世,隻是他的關心不夠,否則以他的勢力,定會早有察覺,怎會被蒙蔽至今。
摩族皇宮內,假太子坐在龍椅之上,這個位置很快就要屬於他了,而與紫焰國聯姻,將是他奪權的第一步。
聽到門外有響聲,假太子立即起身,坐在屬於太子的側桌前,批閱著奏折。
“太子殿下,紫焰國來使到了。”門外,小太監低聲稟報著,態度極為恭敬。
“傳令下去,請使者在行館安頓,稍作休息,本太子明日設宴款待。”假太子聲音平穩,畢竟在後宮中長大,且吃了那麽大的虧,又做了多年的假太子,他若連情緒都不懂得掩飾,如何有本事問鼎皇位。
待人都走後,假太子起身,隱在禦書房的死角處,一個與他穿著相同,身高亦相似的男人走了出來,坐在側桌前,替他批閱氣奏疏來。
冷眼看著那個與自己身高相似的替身,假太子冷笑出聲,這便是老皇帝對他的殘忍,又何嚐不是給他的便處?
這麽多年來,假太子一直裝作懦弱無能,又怎麽可能沒機會培養自己的勢力?不過是這些東西來之不易罷了。
換上了便服,可臉上的麵具隻能用普通的麵具遮擋,終究是不方便行事。
從密道進入皇後的寢宮,假太子輕輕敲擊了三聲,已經不再年輕的皇後聽到聲音後,便說自己倦了,打發了宮人去外間守著。
“母後。”待暗門打開,假太子便單膝跪在皇後麵前,自責道:“是兒臣無能,讓母後受苦了。”
這對母子,一個貴為嫡皇子,卻因老皇帝對雲妃的專寵,而在皇家玉碟上除去名諱,連麵容也毀之,如影子般的活在眾人的視線。
至於另一個,雖是國母之尊,卻無實權,被困在這後宮中,一年方能遠遠的看上兒子一眼,連說句話都是奢望。
可是,老皇帝殘忍,卻又過度自信,並未發現這對母子隱忍貪生的背後,竟暗中儲蓄實力,並非是他所能夠左右的。
“母後不苦,母後隻是恨自己不能保護好你,讓你受了這麽多的屈辱。”撫摸著假太子臉上的麵具,皇後死寂的眼神裏,淚水湧了出來。
這條密道已經修了十年,可假太子從不曾來過,他們約定過,不到大日可成,永不相見。
這樣的謹慎,隻是為了活下去。
“母後放心,這樣的日子用不了多久便會結束了。”假太子冷笑著,即便是戴著麵具,可仍能看得出來他眼中的嗜血之意。
“皇兒,你……”皇後聲音顫抖,緊緊的抓著假太子的雙肩,連說一句完整的話都做不到。
這麽多年的軟禁,皇後並非是完全做戲,整個人的鬥誌都快被磨滅了。
若非
恨意太深,若非還有牽掛,若非還有母族……她,必定不會活下來,過著這種形同走屍的日子。
“老皇帝已死,隻可惜找不到那個賤種身在何處,兒臣不敢貿然行動。”假太子說這話的時候,盡是快感,卻也不乏沉重。
頭看了一眼皇後,見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悲傷,旋即便是欣喜之意,假太子這才放心。
畢竟母子不常接觸,血濃於水的親情也淡薄了許多,看假太子置老皇帝於死地便知曉他是心狠之輩。
不過,身在皇家本就容不得良善之輩,更何況假太子的遭遇,他若不狠心,等待的便隻有死亡。
可同為皇子,他怎會甘心?
扶假太子起身,皇後並未發現假太子的異樣,朝外麵覷了一眼,確定沒人發現異常,便拉著假太子來到內寢,自瓷枕內心取出一個印鑒,交到假太子手中,低沉的說道:“拿著這個印鑒,去找哢唔得將軍,他會助你一臂之力。”
“哢唔得?”假太子喃了一句,將印鑒收好,並未仔細看,隻是有些不解皇後為何會與朝中大將有關聯,這個人並非是皇後外戚,且沒有半分親屬關係。
“你隻要將這個印鑒給哢唔得,並且說出你的生辰八字,帶母後的一句話去便可。”皇後示意假太子俯身,在他耳邊低語了一句,隨即便滿臉愧疚的說道:“皇兒,母後並非不想早早告知你實情,隻是怕你知了,會沉不住氣,屆時我們母子便永無翻身之日。”
皇後這句話說的悲涼,更有些自嘲,甚至於不敢去看假太子的眼睛,就怕他會流露鄙視之意。
然而,皇後的閃躲是明智的,假太子的確是嫌惡的看了她一眼,旋即恢複正常。
“母後放心,早在兒臣戴上這麵具的那一日起,兒臣便沒有父親,這一輩子也不會再有。”假太子冷狠的說著,這倒是真話,也在暗示皇後,他的身份不能公諸於眾。
母子沒有多談,假太子便又回到密道之中,從另一條甬道前往使館。
“摩族的太子整日戴著麵具,莫非是沒臉見人不成?”一見麵,左人靈秀便出言挖苦著,她才不在乎自己的話是否會惹人不快。
“紫焰國公主千裏迢迢來求嫁,莫非是有難言之隱?”假太子說話亦不客氣,麵具是他不容碰觸的底線。
明知是合作的關係,可一見麵,二人便唇舌相機,絲毫不給對方留麵子。
這,並非是他們年輕氣盛,而是皆明白這場互利互惠的聯姻中,不可以有真情的存在,他們必須聯手,卻不能處於弱勢,務必要壓對方一頭。
不覺中,兩人談了一個時辰之久,內容無人得知,即便他們談的並不愉快,可最終都是受益者。
在假太子離開之後,便有人潛入屋內,一身黑袍立在左人靈秀身邊,也不急著開口。
“裝神弄鬼。”左人靈秀不屑的嘀咕一聲,卻也不敢太放肆,隻是說話的語氣並不尊敬,用吩咐的語氣低聲道:“回去告訴主子,這個假貨有幾分本事,不過本公主定會完成主子的交代,不讓主子失望。”
黑袍人聞言,隻是身形一閃便離去,猶如鬼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