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暗淡離開
“寶寶？”女人的表情不知是哭還是笑，總之怪異讓人有些擔心！“麗子，你想怎麽樣，我都答應你，你要什麽我也都答應你，隻要你和肚子的寶寶沒事，我什麽都答應你！”男人一臉期待地看著她，眼神的隱忍藏匿著。
“肚子.....我的肚子裏....有寶寶.....？”女人才真正的清醒過來，她的手指動了動，暗淡無光的大眼睛緩緩地張開了，僵死的思緒努力的消化這個驚愕的消息！“你是說？我有了孩子？”女人的眼睛瞪地圓圓地，臉上若隱若現的笑意，突然又僵硬了！
“孩子？怎麽可能？”女人伸手摸了一下自已的小腹，原本是多麽讓人欣喜多麽讓人覺得美妙的時刻，她居然可以擁有自已的孩子了！“我有寶寶了？”女人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渴望著能有這樣一個屬於自已的孩子。
現在，盡管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但還是給她一股從來沒有的興奮，她也有了可以生存下去的期盼了。歐陽麗子做夢也沒有想到，最近一段時間，發生了那麽多的事，一直以為是自已太疲倦了，沒有想到，是因為懷孕了，她才變得那樣懶洋洋！現在好了，在自己的身體裏孕育一個小生命，十月懷胎，她終於可以細細體會那種血脈交融的感覺。歐陽麗子一直都這麽以為，真的，如果她不能再生，一定把A蒙當作自已的親生，好好地培養他長大成人，也就心滿意足了！
現在，連這個男人都不想要了，何況A蒙也不再屬於她了！可是，現在不同了，命運又跟她開了一個玩笑，一個讓她驚愕而暗喜的玩笑，她的肚子裏居然有了一個寶寶，一個真正屬於她的寶寶！“我真的懷寶寶了？”歐陽麗子混沌的思緒逐漸地清明過來，兩隻手緩緩撫上自己的小腹，冰涼的指尖不經意間觸到了男人的手指，她心裏一顫，立刻把手移開了！
“麗子，快躺好，好好地休息，一會兒，吃點小米粥，暖胃的！”男人伸手想要去扶她，卻被女人一把甩開！“你說的，我想要怎麽樣，你都會答應，是嗎？”
女人直直地注視著他，語氣冰冷。“是，我說過，隻要你好好地活下去，你想怎麽樣，我都答應你！”男人的心裏隱忍著不舍，他知道女人已經做出了決定。“我要離開這裏，離開你！”
女人沉默了許久，終於開口說出一句決絕的話。她知道，這個孩子對她太重要了，既然男人知道她的心思，那麽，肚子裏的這個小生命，不知不覺間竟成了她的籌碼，“我隻要離開你，其他我什麽都不要！”
女人狠心的想，從此，以後，她和這個男人，老死不相往來！“我答應你！我知道，你恨我，隻求你好好地照顧肚子裏的寶寶，我會讓你離開，可否在你離開之前，再讓我抱你一下嗎？”男人的語氣哽咽了，緩緩地伸出雙手，緊緊的環住女人的小蠻腰，男人心裏懊惱啊！“麗子......”
男人心裏有很多話，想要跟女人說，可是他還能說什麽呢？他隻想問她一句話，可是，他不敢問，他想問的是，她真的就這麽恨他，沒有一丁點兒的留戀嗎？“麗子.....”
男人一遍又一遍地呼喚著女人的名字，心裏想著，難道不能看在昔日的情份上，還有肚子的寶寶，他不能在還沒有出生就失去了父親啊！難道事情就真的沒有一點的回轉的機會了嗎？男人不敢問，因為，他知道女人會給他一個怎樣的答案！盡管這個女人平時看起來一副懦弱溫柔的模樣，骨子裏的那份孤勇是一般女人所不能擁有的。
男人抱著女人的身體，卻感覺不到一絲地溫暖，也許，女人從心身裏已經排斥著他了
！“好好地照顧自已，有什麽需要，隨時可以來找我！”男人隻一味地交代著口是心非的話，其實，他多麽想說，你別離開，我們一起等待寶寶的降生，一起把他培養長大！可是，男人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女人被男人抱著，時間就在此刻暫停了。不知過了多久，女人不知道被男人到底抱了多久，最後，竟然迷迷糊糊的在男人的懷抱裏睡著了。男人把女人平穩地放到床上，看著女人熟睡的臉上，眉間還殘留著那一抹憂鬱，嘴角扯動了一下，緩緩地俯下身，在女人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等到第二天，女人醒過來，已經是一個豔陽高照的中午了。
歐陽麗子睜開眼睛，看了一下窗外，天氣一掃往日的陰霾，太陽居然露著笑臉，掛在窗外。女人回想起頭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難道這一切都是在做夢嗎？夢醒了一切都往日了嗎？這時，她看到床頭櫃上，應該是韋森特留下的東西，一個信封，女人拿起來，從裏麵掉出一張銀行金卡，“這是什麽意思？是補償還是想用金錢打發......”
女人愣住了，這個男人，他是不是覺得我跟著他，最終就是為了這張銀行卡，“可惡！”女人側過頭，看床的另一邊，隻有床單上隱約的褶皺以及被褥上殘餘的煙草氣息，證明昨天晚上，男人一直呆在她的身邊。“我不需要你的憐憫，也不需要你的施舍，我一個人還是能將孩子養大的！”
歐陽麗子伸手摸了一下自已的肚子，暗自做了決定。由於，幾天都沒有好好地吃飯，身體還是很虛脫，女人強忍著，慢慢地進了浴室，打開熱水，站在下麵，任由水流衝擊著自已的身體。
她想要在離開之前，把自已身體的所有氣息都洗盡，不帶走不屬於自已的任何有關男人的氣息。歐陽麗子換了一件平時自已穿的舊衣服，剛走出浴室，就聽到房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打開門一下，是韋媽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有一碗清粥，還有兩碟小菜，“大少奶，你醒了，餓了吧！我給你做了小米粥，多少吃一點！”
“謝謝，韋媽，放在那裏，等會我會吃！”歐陽麗子看著一臉擔憂地韋媽，知道她在擔心什麽，但，此刻，她又能跟她說些什麽呢？“大少奶，趁熱吃吧，涼了對身體不好，現在，你要多注意營養，寶寶才能更好的發育！”
韋媽把手裏的托盤放在茶幾上，拉著女人坐在沙發上，“你想吃什麽，告訴韋媽，我幫你做！”“謝謝，韋媽！”歐陽麗子除了說一聲‘謝謝’之外，她真的不知該對這個一直把她當作孫女一樣看待的老人，說些什麽！歐陽麗子隻好順從了老人，一勺一勺的，慢慢的將碗裏的小米粥吃完。
這時，玻璃窗外，後花園裏傳來A蒙歡鬧的聲間。歐陽麗子愣了一下，側著頭看向窗外，韋媽立刻笑道，“大少奶，是A蒙，今天星期天不用上課，所以，一大早起來，就吵著要找你玩，大少爺跟他說，你身體不舒服，需要休息，所以，他就隻好在後花園跟那隻鸚鵡玩了！對了，大少奶，等會要不要過去看看？”
歐陽麗子心裏有一抹不舍，眼神有些恍惚，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又是微微的一疼，她怎麽舍得下這個一直把她當作母親的孩子。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她現在都自身難保，不能那麽貪心，A蒙和那個男人都不再屬於她，她唯一能帶走的，隻有肚子裏的這個小生命。所以，女人強忍著不舍，自顧自呆愣了一會，良久，才下定了決心，“好不容易星期天，讓他好好地玩吧，韋媽，等會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你好好地照顧A蒙！”
“我去叫司機準備車！”韋媽轉身要走出房間。“不用了
，我自已打車，不麻煩司機了！”歐陽麗子立刻阻止了韋媽，但又怕她發現什麽，於是，淡淡地笑了，“我就去書店買兩本育兒的書，很快就回來！”
“那你注意安全！”韋媽點了點頭，才放心地出了房間。歐陽麗子收拾幾件舊衣服，放進一個小小地行李箱裏。
當她站起身，環視這個她住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房間，最後，把目光停留在床頭上的一個相框上，裏麵是她和韋森特還有A蒙，三個人的合影，她的眼前就出現，那天合影的情景，仿佛就像在昨天發生的事，可是，物是人非，過去再美好，都已經過去了，再也回不去了！歐陽麗子緩步地走過去，拿起那個相框，猶豫了很久，最終她還是把它放進了行李箱，這也許是以後想念他們唯一的物件吧！女人打開抽屜，取出一張紙，在上麵簡單地寫了一份離婚協議書，內容簡單扼要，她放棄一切，隻身退出。
然後，在上麵簽了字，還蓋了手印，最後，把那張銀行卡放在上麵壓著。歐陽麗子就這樣，慢慢地決絕地走出了房間，房門在她背後關上的那一瞬息間，她的心也被關上了，這裏，她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女人提著行李箱，慢慢地下了樓，然後，她走了通往大門的長長的走廊，這時，花園裏，傳來A蒙的聲音，她愣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向後花園走了過去，她躲藏在門後，看見A蒙小小的身子趴在一棵樹下，聚精會神的玩著什麽！
“A蒙，媽媽對不起你，再也不見了，你好好乖乖地長大！”女人喃喃自語著，眼角逐漸的變得濕潤，但她很快就清醒了過來，輕輕撫了撫自己的小腹，轉過身，腳步一刻也不敢停留地向大門走去！女人的腳夫步越走越沉重，她穿過了走廊，走過了前花園，邁過了花園的玄關，最後走出了大門。
女人還在忍不住停住腳步，但她沒有轉身，隻是暫停了幾秒鍾，最後，順著左手的那條街道，向著一輛出租車走去。女人，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紅顏遠，相思苦。幾番意，難相負。十年情思百年渡，不斬相思不忍顧。”
過去的歡欣喜悅，曆曆在目，韋森特心中五味陳雜，連呼吸都不敢用力，隻怕驚擾了那個沉睡於身體血脈之中的濃重悲傷！
時間過得很快，歐陽麗子在他的生命中已經消息一天又一天了！仿佛已經是很久遠的事，又好像發生產昨天一樣。
李勳爵一直坐在靠窗的沙發上，看著對麵的男人表情惶然頹廢，他搖了搖頭，趕緊勸解道，“既然這樣的放不下，為什麽還要放手讓她離開？不管她走到哪裏，說穿了還不是在這個地球上，憑你的本事，想要找到她，應該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吧！”
韋森特有些茫然的抬起了頭，眉眼間的傷色逐漸濃鬱，“這是她想要的生活，我還有什麽資格去打憂她呢？”
“可是，你並沒有簽那份離婚協議書啊！從法律上來講，你們還是合法的夫妻，再說，一個女人，要獨自養育一個孩子，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難道你就忍心讓她們母子在外麵受苦不管？”李勳爵有些疑惑地看著他問。
“我韋森特怎麽會讓自已的女人和兒子受一點兒的苦呢？隻是，現在，讓她任性一回吧！你不覺得，讓時間去撫平那些傷痛，結束並不代表沒有新的開始啊？放心，她一直都在我的眼皮底下，遠遠地看著她，這樣就夠了，起碼我知道她還活著，還在那個我力所能及能夠庇佑她安全的城市，這就知足了！至於，以後，就看緣分了！”
正如詩中所寫的那樣，“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