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傻子
感覺臉上突然噴濺上什麽東西，熱乎乎的，睜開眼睛看見一張血肉模糊的臉，伏在我身上的男人捂著自己的腦袋幾乎要暴跳，但又不得不強壓抑著，敢怒不敢言的那種懊惱的表情。
按住我的兩個男人都鬆開我，護著被打的男人，我忙抓起被子裹住自己，縮在牆角。
“強哥，你沒事兒吧。”男人揚揚手，一個男人匆忙拿過一塊毛巾按住他的傷口。
“哥，浩哥，我親哥，你他媽下手太狠了，我不是教你呢嗎，我又沒來真的。”男人攤開毛巾看見浸染的鮮血，五官擰成一團，壓低嗓音低吼著，再次將毛巾按在頭上。
“她害怕。”
“第一次是這樣的，下次她就高興了。”
“她不喜歡，不能碰她。”
“我說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男人說完這句話很後悔，眼神閃爍著不敢看那個浩哥，抬手抽了自己一個耳光，房間裏突然一片靜謐，沒了任何聲音。
“呦嗬，這麽熱鬧，還見紅了。”最開始出現的那個雷哥不知何時也進了房間，先看了看被打破頭的男人，又看了看那個手裏拿著帶血手機的家夥，拍拍他的肩膀，“女人都得教訓，強子教你你就學。”
“她不願意。”
“嗬嗬，她願意那得她喜歡你。”
“我喜歡她——”他癡癡的笑，臉羞得通紅，拿起旁邊一件衣服丟給我，拉住床上的帷幔。
我快速的套上那件海軍衫，依舊抱著被子盯著床幔後的幾個人。
“你喜歡她？！”雷哥大笑，“哥帶她回我們家，你天天能看見她好不好？”
男人眼裏閃過一抹亮光，興奮的說，“金媽照顧她，好。”
那個雷哥手一揮，兩個男人便把我拉了起來，我掙紮著，他們要幹什麽，是帶我走嗎？康力說要放了我的，我不能走。
“我不走，放開我。”
雷哥有點吃驚的看著我，兩個眉頭挑了起來，嘴角一勾，“你是不是傻了，你問問這裏的女孩兒，哪個不想跟我原雷走，你嚇傻了吧。”他篤著我的胸口，臉湊了上來，我掙紮了一下，兩個男人死死駕著我的胳膊。
“康力要放了我的，我不走。”我嘶吼著，嗓音早已經喊破了，現在都啞了。
“雷哥，力哥說了晚上送回去，要不帶個別的姑娘吧。”瘦高個兒才反應過來，上前一步忙說。
原雷撥開瘦高個，臉湊了過來，我忙別過頭，他一把抓住我的頭發，用力的揪住，讓我不得不麵對她，“還沒有哪個女人拒絕我，這麽說我倒來了興趣，你們出去。”
“你想幹什麽？”
原雷抬起另一隻手攬住我的腰，我撞向他懷裏，某個異常反應的東西頂了一下，他也邪笑著，“你說呢。”
頭上包著毛巾的男人帶頭向門口走，原雷看看身旁叫浩哥的男人，邪魅一笑，“哥今天教你讓女人開心。”
我身上那件脆弱的海軍衫撕拉一聲破了，那個叫浩哥的男人立刻上前分開我們，擋在我們中間，“哥，別動她，她不喜歡。”
“哥教你怎麽讓她喜歡你。”原雷想要撥開他，卻見他像山一樣擋在我們中間，“嗬，這麽快就護著她了，臭小子。好吧，帶她回去。”
“雷哥
，要不我給力哥打個電話，您等等。”
“山路封了知道嗎，警察在找她，你敢送她下去嗎，養你們這些廢物，還不如門口的獒犬養著順心。”原雷大聲呼喝著。
“不是，我們也不敢，但是力哥那兒不好說啊。”
“就說她自己跳車跑了。”
原雷扭身離開這間狹小的房間，我使盡渾身解數想要掙脫男人的桎梏，拚命的哀求瘦高個兒留下我，求那幾個男人放了我，但卻換來了又一個痛快……
*
睜開眼睛便是那個光頭麵孔，離我很近，驚得我向後挪了下腦袋，他見我醒了，高興的舉起手中的卡片，我沒看清上麵寫什麽，手一揮打掉卡片，連滾帶爬的掉下床向門口跑，扭了下門，鑽進去才發現是浴室，反鎖上門坐在浴室裏。
“洗過澡了，快出來。”
我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新睡衣，誰給我換的衣服，誰給我洗的澡，我昏迷了，他們對我做過什麽。
“你放我走吧，我求你了。”
那張卡片從門縫塞進來，我低頭撿起來，上麵寫著兩個字，原浩。
“你叫什麽？”
我扔掉卡片，“浩哥，你放我走吧，我想回家。”
“我陪你，浩的家就是你家，我喜歡你。”
嗬，我看不是他傻，是我傻，求個傻子放了我。
環視整個浴室，有窗子，拉起百葉窗推開窗子，別墅二樓，下麵是花園，跳下去應該摔不死，心狂跳了幾下，咬牙攀了出去，手指艱難的摳著窗台，腳踩著隻有一寸來寬的裝飾邊兒，小心翼翼的想要抓旁邊陽台的鐵藝欄杆。
“幹什麽呢？！”
一個男聲大喝，我看了一眼樓下，轉眼間已經站了五六個男人，各個身材魁梧，麵目猙獰。
浴室的門咚的一聲開了，原浩一臉驚訝，看到他的臉我更害怕，手也終於失去了最後的力量，鬆開了窗台。
以為會摔個半殘，沒想到被那隻大手拉住了胳膊，原浩的身體也掉到窗台外麵，兩隻腳卡在窗戶兩邊，那樣子跟雜技演員有一拚。
下麵的男人已經能夠到我的腳了，他們支撐住我的身體，原浩才鬆開手，矯健的向上一翻，順著旁邊的泄水管道爬了下來，像隻訓練有素的猴子。
下來第一件事便是摸我的胳膊和大腿，看見手肘上的劃傷輕輕吹了吹，“受傷了，金媽——”
“金管家——”
一個男人衝房間裏大喊，隻幾秒鍾裏麵便跑出個五十多歲的婦人，到我們麵前先抹抹原浩腦袋上的汗，撣撣衣服上的灰塵，隨後瞪了我一眼，拎著我的胳膊用力一拽，我一個趔趄，原浩忙扶了一把，攔腰把我抱了起來。
“放開我，混蛋，放我走——”剛剛被嚇得驚魂未定，現在才反應過來，抬手劈頭蓋臉的一頓打。
原浩向後躲閃著，一臉嚴肅，金媽憤怒的指著我的鼻子，“你夠了，別再胡鬧了，你再動手我抽你。”
“不行。”原浩一本正經的抱著我背過身去，“不能打她。”
“浩，她什麽人啊。”金媽不依不饒又轉到我們麵前，原浩又轉過身，“阿雷找了個什麽女人給你，活活被你們氣死。”金媽推開陽台的大門，原浩抱著我進了大廳，我的拳頭
依舊沒饒了他的胸口和肩頭，一拳一拳打在那堅硬的肌肉上，打得氣喘籲籲。“快放下吧，打你呢。”
“嗬嗬，”原浩一臉癡笑，看了我一眼，“不疼。”
我頹了，省點力氣逃跑吧。把我放到沙發上，幾個男人依舊圍著，腰間都別著警棍之類的東西，凶神惡煞一般，原浩站在我麵前，抓著我那隻擦傷的胳膊拚命的吹，讓我厭惡又抽不出胳膊，隻能聽之任之。
金媽提著藥箱出來，夾著酒精棉球就按了上去，我疼得立刻抽出胳膊，自己抱著不肯鬆開。
“金媽，疼，我來。”
原浩小心翼翼的夾著酒精棉球托起我的胳膊，我狠狠掙脫，甩手一巴掌打在他臉上，“傻子，別碰我。”
所有人人都屏住呼吸，包括原浩自己，動作僵在空中，額頭青筋暴跳。
啪——我也沒好到哪去，金媽一巴掌打過來，抽得我眼冒金星，幾乎撲倒在沙發上，捂著自己立時紅腫起來的臉，大口大口的喘氣。
“臭丫頭，給臉不要臉。”金媽大罵，身後的幾個男人呼啦一下都上來，按住我舉起了拳頭。
我嚇得身體一縮，剛剛的膽量全都不翼而飛，等死一樣瑟瑟發抖。那些拳頭沒落下來，相反是雙大手再次抱我起來，原浩的臉完全沒了笑意，抱著我走上樓梯，向房間走去，或許真的惹怒了他，難逃一劫了。
鮮紅的血從他鼻子裏滴了下來，落在我穿著的白色絲質睡衣上，幾秒鍾染紅了胸口。
“你流血了，放我下來，你鼻子流血了——”
原浩麵無表情，倒是金媽幾步跟了上來，“浩，你把她交給金媽，金媽輕輕的，再也不弄疼她了，你先放下她。”
金媽焦急的說，“來，給黑子吧。”
原浩沒理會，抱著我進了那間臥室，放到床上，抹下鼻子上的血，打開藥箱繼續給我處理擦傷，他牙關緊咬，手微微的顫抖著，好像怒氣未消又好像很痛苦，金媽蹲在他旁邊用棉紗按住他的鼻子，淚眼汪汪的看著他，我雖然討厭麵前的這些人，但也不想在此時和他們有所爭執，乖順的讓他包好手臂。
“好了，不疼。”原浩吐出幾個字，隨後站起身快速的衝到浴室，水聲嘩嘩的響起來，牆壁咚咚的響個沒完。
我看了一眼金媽，金媽用手握著浴室的門，許久回過頭狠狠的盯著我，“你還是人嗎，你就當他是個孩子哄哄他不行嗎，他有病。”
“我要回家。”
“我會叫阿雷送你回去，你留在這兒，浩早死兩年。”
許久，原浩走出浴室，渾身濕了個透，我抬眼看他一眼，他咧嘴一笑，“金媽，給她洗澡，衣服髒了。”
聽著他說這句話，心裏真的翻騰了一下，或許他真的是個孩子吧，可我不是保姆，奉陪不起。
“冤家，”金媽嘟囔一句，打開衣櫥扔過一件男士睡衣，“你先換上，明天給你買衣服回來。”她又拎拎原浩的衣服，“浩，你也換換衣服。”
原浩點點頭，指著我身邊的衣服，“浩的，沒穿過，幹淨的。”
金媽扶著原浩走進更衣室，“頭還疼嗎，是不是又厲害了，看這大腦袋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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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