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曖昧
回去的飛機上,吳醫生故意讓我和譚柏霖坐到了一起,他這個老狐狸,早看出端倪,早上估計也是先打電話給譚柏霖,沒人聽才打給我。
我一直揉著自己的手,現在還有捏紅的指印,我這可是雙醫生的手,捏廢了,我就廢了你的人。
譚柏霖側著頭不時看著我,有點曖昧,我瞟了他一眼,湊過去低聲說,
“我的手廢了,你等著瞧。”
他嗤嗤的笑,又偷偷握了一下我的手,“廢了我養你。”
他隻是句討好的話,我卻想起了自己曾經也是被人養起來的,不是曾經,這種生活還沒結束。
剛出通道,就看見唐成,手裏抱著白玫瑰花,看見我興奮的招手,譚柏霖的腳步明顯慢了,我想他不知道怎麽麵對唐成吧。
我走過去,擠出點笑容給唐成,接過他手裏的花,唐成的表演總是無懈可擊,讓你在人群麵前找不出一點兒的破綻。
“怎麽知道我這班飛機?”
“了如指掌。”唐成摟住我的肩膀,“想你了,回家吧。”
今天是周末,是該休息。
“爸爸媽媽來了,回去吃飯。”
我點點頭,卻能覺察出身後那雙落寞的眸子,其實我不配你愛。
秉良精神不太好,見到我,忙挪開視線,他恨我,這恨一直沒消。
唐素倒是看著還不錯,心情好,精神也差不到哪兒去。“小魚,剛下飛機?”
我點點頭,將花交給吳姐,走過去蹲在她腳邊,“素素姐,身體怎麽樣?”
“還好,從療養院搬回來了。”
“叫吳姐多給你燉點補品,補氣養血的,你身體很快恢複。”
我站起身推著她到沙發邊,“伯父伯母,你們的身體也好吧?”
他們笑著點頭,“剛下飛機就讓你來,也沒好好休息,累不累?”
“不累。”
不累才怪,本來做了一晚上的手術,又坐飛機回來,睡眠不超過四個小時,還要來強顏歡笑,真的夠累。
飯桌上吃飯氛圍很好,秉良對唐素無微不至的照顧,讓我都有種錯覺,就是我從來沒在他們生活中出現過,唐成也表現的很好,對我的照顧也不錯,作秀嗎,越真實越好,就怕入戲太深,最後都分不清是表演,還是現實。
好在時不時有那個清晨的電話提醒我,我是在表演,唐成也是,甚至秉良……我不敢說。
唐父心髒病發作沒有任何征兆,剛剛吃過飯的時候還很好,坐到沙發上,就麵色慘白,呼吸急促,我正在廚房切水果,他們的大叫聲,才把我召喚過去。
因為有高護士,我就沒上前,高護士進房間拿藥箱,唐家人都慌了手腳,唐成正要抱起唐父,我推開圍著的幾個人,忙製止,讓唐父慢慢
放鬆身體,就靠在沙發上別動,以免回心血液加重心髒負擔。高護士拿出幾顆救心丸遞給我,我看了一眼唐父的病情,不算危急,但用這個一時緩解不了症狀,他那脾氣,一焦躁,立刻要加重病情。瞄了一眼藥箱,上次發病時我放了一瓶硝酸甘油,竟然還在,從裏麵拿出一顆放到茶幾上碾碎,將顆粒倒在他舌下,
“伯父,小魚在這兒呢,沒事兒,放鬆點,馬上就好。”
我按住唐父手腕上的內關穴,他慢慢平靜下來,呼吸也不那麽急促。救護車很及時的趕到了。
唐父依舊是在教會醫院住院,沒什麽大礙,住了兩天便回家療養去了。
唐成說我那雙眼睛會說話,他父親看見了,立刻安靜下來。我的眼睛不是不純淨嗎,你父親看著怎麽能舒服。
*
和譚柏霖又恢複了從前的狀態,上次的一吻沒成為我倆的障礙,他每天沉著臉罵人,我每天在他身後跟屁蟲一樣的跟著,有傳言說譚柏霖的二哥要收購這家醫院,所以大家對譚柏霖簡直唯命是從,阿諛奉承,仿佛他已經是這家醫院的股東了。
手術總是一個接一個的做,一般手術時間超過午夜,我和譚柏霖都會宿在那間陰暗的休息室裏,那張老中醫秘方沒那麽神奇,譚柏霖也不會在那段時間安排手術,但中藥還是按時送上,沒斷過,隻是我不會帶回家去喝了,怕唐成有一天會看出什麽,會整慘我。
臨近午夜,做完手術本不想回家的,時間尚早,便和譚柏霖出去吃了夜宵,他執意開車送我回家。
車子剛剛駛進小區,便看見唐成的白色英菲尼迪,譚柏霖輕點了一下油門,跟了上去。
“這小子才回來,公司很忙啊。”
我敷衍著笑笑,夜店常客,估計唐成的那些好朋友裏,隻有譚柏霖認為唐成對我是認真的。
“把我扔這兒吧,我到大廳等他。”
譚柏霖停下車,“晚上早點休息,明天查房別遲到。”每次就隻是這句話,什麽時候遲到過,我下了車,衝他揮了揮手,大步向小區裏走去。
車庫的門還沒關上,我站在對麵看了一眼,一抹亮麗的黃色,不禁又看了一眼,心髒驟停的感覺,你至少應該關住車庫的門。
兩人糾纏中,女人的衣服漸漸滑落,好一抹春色,車庫門慢慢降下來,這才對,我看看時間,快一點了,希望你別搞到我睡覺的床上,我也沒辦法做到你帶著女人回家而淡定對待。扭身準備回醫院,我和譚柏霖都怔在原地,他忙低下頭,伸出手,我的手機落在他車上,他是送手機的。
我尷尬的笑笑接過手機,“記性越來越差了,希望下次不要忘記給病人做橈動脈減壓處理。”
譚柏霖勉強擠出笑容,“沒事兒我回去了。”
“拜拜。”
看著他的車駛出小區,我才敢走出小區攔車,午夜很難打到車,柔柔的夏風裏站了一會兒,捋捋淩亂的頭發,向前走了幾步,譚柏霖的車緩緩跟著,我歎了口氣,跟下去也不是辦法,便停下等著他。
車門開了,“回去補病曆?!”
何必這麽善解人意,弄得我徹底沒了一點兒秘密。“好。”
其實除了被譚柏霖知道了有點尷尬以外,我沒任何難堪,回到我們的小休息室倒頭就睡。
黑暗中能看清他的樣子,譚柏霖抱著我。我向後掙了一下,倦意全無。
“小魚,你答應過我的。”他喃喃的說。
答應過什麽啊,我怎麽都不記得答應讓你上我的床。
“怕我翻跟頭吵你,那我不睡,你睡吧。”
他的懷抱更用力,“我喜歡你。”
“你說過。”
我看著天花板,房間很黑,但窗簾掩不住月光,讓我還能看清天花板上的水澤幹涸的痕跡,蜿蜒猙獰,還有幾處爆開的牆皮,像白蝴蝶合翼靜默。
“我送你去讀書。”
“你不就是我的老師嗎。”
譚柏霖支起頭看著我,“你累嗎?”手撫著我的臉,我搖搖頭。
他的唇落在我的臉頰上,細細的吻著,隨後試探的吻吻我的唇邊,我輕輕的躲了一下,其實我還是應該去愛一個人,和唐家無關的人,能分散我注意力的人,能讓我在離開的時候都不會去牽掛的人。
我沒拒絕,慢慢閉上了眼睛,輕輕抱著他,回應他。那吻很特別,細膩的,輕柔的,不貪婪,卻也能勾起我的欲望。
抱起我,坐到他腿上,嘴唇卻沒分開,衣服慢慢的被他脫下去,我能在黑暗裏看見他的眼睛,他真的是喜歡我,所以我願意。他的頭埋在胸口,嘴唇輕柔的滑過,後背的兩粒扣子開了,他壓下來,含吻著,濕滑的舌尖卷過豐潤,輕輕的一聲喘息回應他……
隻愛我,永遠不要背叛我,除非我不要你,否則不能離開我……
見鬼,明天是他的生日,不對,已經是他的生日了。我的精神一下分散了,毫無欲望,收緊身體,捧起譚柏霖的臉,他的吻壓下來,我別過頭,輕輕歎了口氣,
“對不起,今晚不行。”
譚柏霖倒在我身邊,深深的呼吸,“我不是趁人之危,我愛你,從遇見美人魚的那刻起,我每年都會去錫洲,隻為與你相遇,我等著你愛我。”
譚柏霖,你就是一個傻瓜笨蛋,你有良好的家世背景,想找什麽女人都行,我這種人根本不配你愛。心裏罵他,更在罵自己。
靠進他懷裏,聽著那強勁有力的心跳聲,真的,真的該遇見你,最早遇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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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