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短兵相接
018：短兵相接
給唐素做完按摩已經快九點了，推著唐素回房間的時候，竟然看見唐成還在客廳，一邊看電視一邊玩兒手機。
“成成，還沒回去？”
唐成仰頭看我們一眼，繼續玩著手機。
“唔，我讓吳姐去拿我的行李了，陪你呆幾天。”
我們都驚住了。
“你要搬回來住？！”
唐素的手緊緊扣著輪椅扶手，聲音微微發澀。
“啊，家裏有個小護士陪我聊天，我還跑出去幹嘛。”唐成語氣十分輕鬆，還帶著幾分戲謔，連頭都沒抬一下。
一句話差點氣死我，真是上輩子的冤家。
唐素輕歎口氣，仰頭望著我，無奈一笑。
要睡覺的時候，秉良發來了信息：
“魚，受委屈了，他過兩天就走，你覺得不舒服，明天就去別墅呆幾天。”
我看著信息發呆，本來也是打算明天回學校的，和大少爺呆在一起，不被發現我和秉良的關係，也要被活活氣死。
咚咚，門突然響了，心頭一緊，不會是秉良，他剛剛發過信息。打開門，唐成抱著雙臂靠牆站著，一副俯視一切的傲慢。
“唐先生，”不知他又想幹嘛，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來跟你道個歉，對不起。”
哼，假惺惺。
“沒什麽可道歉的，還有別的事兒嗎？”
唐成嘴角一提，不屑的笑，推開我走進房間，坐到床尾的腳踏上，四下掃視了一圈。
我翻翻眼睛，扭身靠著門，看他耍什麽花樣。
“住得習慣嗎？”
“比宿舍好很多。”
“你不太喜歡我？”
我勉強擠出笑容，沒回答，確實不喜歡他。
唐成冷笑，“天天麵對一個癱瘓的女人，你不煩？”
“那是你姐姐。”
我站直了身體，很反感他這句話，眉心一點點凝聚起來。
對於一個醫學院學生，我的職業賦予我強烈的責任感，我們尊重一切病患，不論他們富貴貧賤，醜陋或者完美。
“不是你姐，你為什麽樂意照顧她？”
“我的職業就是照顧患者，您覺得呢？”
“還照顧其他人嗎？”
唐成的目光很犀利，我的心咯噔一下。
“我在心內科病房實習，很多患者都要我照顧。”
唐成又張嘴要問，我連忙下了逐客令。
“明天我要考試，如果你沒什麽要緊的事，我先複習功課了。”
微微側身看著門口，唐成歎了口氣，剛要站起身，卻又沒動，側著頭盯著床頭櫃的地方。
我的一套桃紅色內衣擺在那裏，色狼變態，我咳了一下，他似乎對我這種態度有絲不爽，眯著眼站起身走出房間。
*
因為唐成在，我借口考試搬回學校住。
看見秉良的奔馳車的時候，有點意外，也很興奮，秉良來接我了，他很少來學校。
向那個方向微微轉身，又想對他耍點小脾氣，便故意假裝沒看見，徑直向
宿舍走去。
車喇叭響了一聲，我不得不看過去，唐成站在車門邊向我招著手，我後背直冒涼風，好在沒直接奔過去，要不真的被唐成看穿了我和秉良的關係。
“唐先生，怎麽來學校了，素素姐沒事吧？”
唐素當然沒事，我剛剛打電話問過了。
唐成微微一笑，“沒事，上車。”
我猶豫了一下，不會是接我回家吧。
“上車啊。”唐成不耐煩的催促。
“去哪兒？我今天晚上有實驗課，這個素素姐知道。”
“上車吧，不耽誤你上課。”
唐成再次催促，我無奈上了他的車。
“陪我買點東西，明天的飛機，要回去了。”
“我對這個城市不熟，買東西更不熟。”
“那你就跟著我，我買什麽，你幫我拎著。”
我像跟屁蟲一樣跟著他商圈裏轉悠，唐成買了很多衣服，給他買的，給某個女人買的，還有幾件漂亮的珠寶，都是價格不菲的東西。
買珠寶的時候，售貨小姐豔羨的看著我，搞得我渾身都不自在，黑色的信用卡刷得相當過癮，有錢人就是好。
東西太多，唐成讓我一個人拎著，真的有點氣不過，又不是他的傭人，還真給當傭人使喚了。
他拉我去吃飯，說是要答謝我，時間也不早了，因為真的有課，我連連推辭，但最後還是拗不過，跟著他進了一家餐廳。
唐成隨意點了幾樣東西，最後還要了瓶紅酒，給我也倒了點兒，我忙擺手，
“不行，晚上有課，不能喝酒。”
“就一點紅酒。”
“不行，我是學醫的，對自己太不負責任了。”
將紅酒推回去，唐成無奈搖頭，一口喝了。
“你長得很好看，”唐成邊吃東西邊說，“比我姐姐還差點兒，有男朋友嗎？”
我持刀叉的手頓了一下，隨後點點頭。
“在美國的圖森讀MIS（管理信息係統）。”
“把你自己留下，他也真忍心，要是我，死活都得帶上。”
被他一句話逗笑了，看了他一眼，唐成卻忙挪開視線，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你男朋友有我帥嗎？”
我搖搖頭，很難找到比唐成帥氣的男生，就算在偶像劇裏巴拉巴拉，這種有個性、不做作而且確實有貴族氣息的男生也少之又少。
“那甩了他，我帶你去美國。”
我有些吃驚的抬頭看了他一眼，但隨後又是招牌的笑，“嗬嗬，”知道他沒正經的，說這麽多無非是沒話找話，便不再多說，安靜的吃飯。
唐成也不多說什麽，吃飯，喝酒。
吃過飯已經六點了，七點半要上課，著急的看看時間又看看唐成，他喝了整瓶紅酒，暈乎乎的，還要我攙著他結賬，自己回家是不大可能了。
我扶他上車，拿過車鑰匙準備開車送他回去。
“你會開車？”唐成好奇的問。
“嗯。”
剛剛拿到駕照一個月。
啟動車子，緩緩打著方向，唐成在一旁觀察良久
。
“你開車和姐夫有同一個毛病，”
我看了他一眼，心裏一驚。
“手不要老是放到換擋杆上，你又不是車手，這是陋習。”
我忙拿開手，解釋道：“學的是手動擋的車。”
開車是秉良教的，這個夏天的每個傍晚，風雨無阻，用家裏不同的車子，有手動擋也有自動擋的，不過秉良就是有這個毛病，他說他曾經是車手。
其實學習開車，純屬是因為我們可以單獨在一起，即便是在花園裏繞圈跑，車裏依然是我們的小天地。
扶著唐成進了唐家，秉良他們正在吃飯，都愣了一下。
“小魚？！”
唐素驚訝的看著我們。
“哦，我請她吃了個飯，謝謝她照顧你。”
我看了一眼秉良，他專注的吃飯，沒看過來。
“我今天晚上有課，還要去上課。素素姐，秉先生，我先走了。”
他們都點點頭，“讓老張送你。”秉良還是那種平淡的聲音，看不出息怒和心境。
“謝謝您。”
轉身要走，唐成叫住我，“小魚，剛剛給你買了條圍巾。”
他翻著身邊的手袋，提起一個遞過來。
“這個——我不要。”
“拿著吧。”他拉住我的手，將手袋塞進來，“好好照顧我姐姐。”
我緊緊握著手袋，微笑著點點頭，“謝謝。”扭身逃跑似的離開那個家。
第二天又是那輛奔馳，我知道裏麵肯定是秉良，唐成走了，秉良忍不住要來接我。
心裏的壓力越來越大，猶豫著走過去，副駕駛的車門開了，秉良溫柔的一笑，我坐上車剛關好門，他便把我摟進懷裏。
“想你，這幾天都是煎熬。”
我又何嚐不是煎熬，我愛秉良，可是他有妻子，而一夫兩妻的這種壓抑生活快要了我的命了。
“我們回禦林苑吧。”
和秉良在一起，隻想回那個地方。
“怎麽了？”
“我想好好愛你，不想回那個壓抑的家。”
秉良苦笑，“壓抑的家，真的給你那麽大的壓力嗎？”
“你不去，我自己去。”
秉良搖搖頭，啟動車子。
“我也不想回那個家了。”
那個蒼白孱弱但溫婉的女子在我眼前一閃而過，秉良和唐素就像樹和藤，沒了樹，藤依附什麽而活。
我為自己剛剛的想法感到慚愧，奪人之夫，奪人所愛，跟殺人沒區別。
“我們還是回家吧。”我放棄了那該死的想法，“回家，回家，我給你做拿手的小排骨。”
秉良的眼神閃過一抹柔情，突然停住車子，抱住我狠狠的吻下去。
“小魚，我愛你。”
他抹去我唇邊的津液，深情款款的說。
每每聽見他說這句話，我都要感動的流淚，這次也一樣，眼睛裏水汽騰騰的，推開秉良，扭頭看向窗外。
愛一個不該去愛的人，真的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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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