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毒婦
路璟瑤向我耳邊探過頭,似乎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要說,我猶豫了一下,向她嘴邊貼去,“我給素素姐打電話,哭訴著我看到的一切,那個黃毛是她幫我找的,我沒帶錢,是成給我的錢,他是無辜的,他愛你,不會傷害你。”
唐素,為什麽唐素一直不放過我,我已經離開唐家很遠了,是她又把我和這家人揪扯在一起。
“成沒忘記過你,時常開車去錫州墓地對著你的空墳坐著,你的房間他不讓任何人碰,你留下的那些首飾被我換掉了,他又全部買回來,還會日夜去看你的照片,你真的好幸福啊。”路璟瑤眼裏一片落寞,“我真希望他能愛我,哪怕是你的替身。”
那束在寂靜的墓碑前擺放的白玫瑰在眼前一晃而過,我知道唐成愛我,不過已經是太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真傻,還害死了無辜的人,你恨我吧。”路璟瑤喃喃自責,突然張開雙手在空中舞動兩下,眼裏一片恐懼,“我……我看見了,他們來抓我了,他們是從地獄來的,我害怕。”
“璟瑤……”
“原諒我,江魚,原諒我。”她拚命抓住我的手,驚恐的瞪著大眼睛,乞求著。
叫我怎麽原諒你,你間接害死了我的未婚夫,他是一個無辜的男人,不管是故意也好,無心也罷,那畢竟是一條命,盡管你隻是個幫凶。
緩緩放下路璟瑤,向車庫門口走去,唐成忙跟上來,“我是無辜的,你這下該相信我了吧。”
我沒理他,徑直往出走,他急了,拉住我的手臂,讓我麵對他,“我愛你,怎麽會傷害你,婚禮當天我得罪所有家人去找你,找不到你我快急瘋了,他們說你墜崖,我和搜救隊在那裏呆了一個月,我不相信你死了,一直不相信,四年了,你果然回到我身邊了。”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唐成急切的想得到我的原諒,想讓我知道他的真心,不錯,真相都已經浮出水麵,我不該再責怪他。
冷汗煞得我額角滋滋疼,抬手去摸,那裏貼著膠布,人才整個清醒過來,墓地的一切,倉庫裏發生的一切,我仰頭看著唐成,“秉良呢,秉良呢?”
唐成眉頭擰成團,猛的推開我,“死了。”
我的腳步亂了,踉蹌的跑出車庫,一口氣跑進房間,好好不在,“好好——好好——”我大喊著,樓上跑到樓下,推開花園的門向外喊,“吳姐——好好——”
“咯咯咯”銀鈴般的笑聲,“媽媽,媽媽,快看我——”好好在樓上大叫,我忙跑到樓梯口,好好坐在唐素腿上,高興的玩兒那電動輪椅兩個按鈕,向前向後,向左向右。“滴滴——滴滴——”模仿著汽車的喇叭聲。
“好好——”我嘶吼一聲,唐素的電動輪椅已經開到了樓梯口,左手按住製動,好好反複按著那幾個按鈕,沒了反應,皺著眉頭看著唐素,“怎麽不動了?”
我看著孩子危險的動作,腿立刻癱軟下來,扶著樓梯要上樓,唐素竟然抬了一下左手製動,輪椅“嗖”地向前一竄,“好好——”我慢慢跪在台階上,看著滿臉惡毒的唐素勝利的笑容。
好好不知怎麽回事,抓著唐素腰上的安全帶要下去,卻被唐素狠狠按在膝蓋上,痛得直蹬小腿,“媽媽,媽媽——”叫的我心快碎了。
“你到底想怎麽樣,唐素,他是唐成的孩子,你想讓唐家絕後嗎?”
唐素猙獰一笑,“你騙我。”她抓起好好的頭發,讓好好看著她,“這張小臉和秉良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你還敢騙我,江魚——”
好好被抓疼了,咧嘴大哭,抬手胡亂的打她,唐素向後躲閃著,“你看他這混賬樣兒,我是你媽,我是你媽——”她衝著好好怒吼,好好哭得小臉通紅,幾乎喘不上氣。
“姐——”唐成大喊一聲,幾步跑到我身邊,“姐,你幹什麽呢?你抓著好好幹嘛?”
“成成,你看這小孽種,是不是和你姐夫長的一樣。”
“姐,你胡說什麽,好好是我兒子。”
唐素輕蔑的笑,“你傻了吧,你是不是又上了這個狐狸精的當,你怎麽和良一樣蠢,狐狸精怎麽迷住你們的,你告訴我——”
“成,救救好好,救救我們的孩子。”唐成此時就是我的救命稻草,我雙手抱著他的胳膊,乞求的看著他。
唐成衝我點點頭,推開我的手,向樓上邁了一步,“你要幹嘛?”唐素警覺的質問,拎起好好的領子,那架勢像極了要丟下好好。
“不要——唐素,你想怎麽樣,你放了好好我什麽都答應你。”我跪在樓梯上,雙手抱成拳,眼淚早已模糊了雙眼,好好是我和秉良的心頭肉,沒有了秉良,我絕不能失去好好。
“姐,好好真是我兒子,他流的是唐家的血,我有DNA報告,明嫂,拿好好的報告。”
明嫂慌亂的看了一眼樓上的書房,不敢妄動,唐成借勢向前走了一步,唐素起初沒感覺到異樣,當唐成又大膽的走了兩步後,她反應過來,將好好向前推了一下,身體大半已經探到樓梯口,隻要一個不小心,便會掉下去。
“好好——乖兒子,媽媽求你別動,等著媽媽,媽媽現在就上去。”好好不斷掙紮,他的力氣雖然不大,但唐素的身體也並不好,沒什麽力氣,鬆手是遲早的事。
“唐素,用我的命換好好行不行,求求你,你恨的是我,並不是孩子,何況他是你們唐家的骨肉。”
我跪著向樓梯上爬,“我上去,你把好好交給吳姐,我跳下去行不行,我換好好的命。”
唐素定定的看著我,並沒阻攔我,唐成按住我的肩,我掙開,繼續向上爬,“好好真的是成的孩子,你甘心讓唐家的骨肉就這樣殞命嗎!”
離她很近了,好好向我張開雙臂,我也伸出手,唐素卻轉動了一下身體,將好好按在她大腿上,好好憋住氣,哭聲突然沒了,我爬的更快,直到唐素腳邊,焦急的扶起好好的頭,他哇的哭出聲才放心。唐素揪住我的衣襟,腰間的安全帶順勢繞在我脖子上,輕輕一帶,我抱著好好身體失去了重心,向樓梯下滑去,怕樓梯的棱角磕到好好,我努力用身體護住他,脖子上的帶子便開始收緊,有些窒息。
“媽媽——”
“
小魚——”唐成大步跑上來抱起好好,遞給身後的吳姐,抱著我坐到樓梯上,解開我脖子上的帶子。
“我可以弄死紫妍,一樣可以弄死你。”唐素突然發狠,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
什麽?
“你說什麽——”我扭頭看著她,大口喘氣,大口呼吸。
“我說,紫妍是我炸死的——”
“姐,你是不是瘋了,你胡說什麽,明嫂,送她回房間,給她吃藥。”
“我沒瘋,給我吃什麽藥,紫妍搶走了我的愛人,我當然要弄死她,隻有爸爸知道,爸爸叫我不說,你怎麽也叫我別說。”
我推開唐成,緊盯著唐素,“你怎麽會有炸彈——”
“隻是一個炸彈而已,幫會裏很多,找個喜歡我的男人隨時送來一大堆。”
“姐,你閉嘴。”唐成從身後抱著我,“我姐瘋了,小魚你不要聽她的,她說的是瘋話。”他捂著我的耳朵,貼著我的臉頰,“我們回家,帶著好好回嘉城公寓。”
我掙脫他的手,“你怎麽做的,你怎麽做的?”
唐素傲慢的挑起下巴,“告訴你有什麽用,良愛我,他不計較,他還娶了我。”
我再也壓抑不住情感,悲憤的大吼,“你殺了他的親人,他還心懷愧疚的娶了你,你這個魔鬼,你怎麽不去死,你怎麽還不死——”
我站起身衝向唐素,唐成大手一攬扣住我,“你為什麽不死,你還殺了兩個孩子,他的兩個孩子,你的雙手沾滿了鮮血,你晚上睡覺不怕嗎?”
唐素的表情僵住了,驚恐的看著她的雙手,好像上麵真的沾滿了鮮血。“唐素,我詛咒你日夜生活在痛苦中,永遠做噩夢,不得好死——”這是我一生說過的最惡毒的話。
肚子一陣抽痛,我痛苦的弓起身體,唐成忙抱起我,“怎麽了?哪兒不舒服?”他跑著下樓梯,推開我曾經住的那間房間,把我放到床上,蓋好被子。“哪兒難受?現在感覺怎麽樣了?”緊緊握著我的手,焦急的問,“明嫂,叫劉醫生快點兒過來。”
腹痛緩解了許多,剛剛應該是抻到腰了,“我沒事了。”抽出手,掀起被子要下床。
“幹什麽去?”他按住我,叫我動彈不得。
“我要見好好。”
“好好,對,好好,”唐成重複著,“吳姐,抱好好進來。”
吳姐很快便抱著抽泣的好好進來,好好見到我,更委屈,再次嚎啕大哭。
“媽媽,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好好嚇壞了吧,是媽媽不好,媽媽再也不離開你了,媽媽發誓。”
我這個媽媽太不合格了,秉良在的時候,好好隻會用幹嚎咋呼我們,而離開秉良短短幾天,他便經曆了人世間最可怕的事,一件接著一件,我對不起他,更對不起秉良。
“媽媽,我要爸爸。”
我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好好在最委屈的時候,隻會想到那個嗬護他的寬厚肩膀,可是秉良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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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