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無怨無悔
011：無怨無悔
秉良撥弄著我的頭發，雖然我閉著眼睛，但還是能感覺到他注視的目光，抬手捂在他眼睛上，向他懷裏縮了縮，調整了一種及其舒服的姿勢準備睡覺。
他輕暖的笑聲傳來，抓住我的手放到唇邊吻了一下，“你想繼續念書嗎？”
本來已經困得上下眼皮打架了，而此時他的一句話，卻讓我毫無睡意，瞪大眼睛看著他，笑著搖搖頭，
“我念書沒用。”
看來我真把自己當金絲雀了，話一出口，心裏翻騰了一下，有點不是滋味。
“誰說沒用，你才十七歲，為什麽放棄自己。”
我沉默了一下，誰說我放棄自己，可是我已經把自己賣了，何年何月才能自由自己都不知道，況且我喜歡秉良，隻想呆在他身邊。
齜牙一笑，但臉上的肌肉還是有點僵硬，用手勾住秉良的脖子，半壓到他身上，望向他深如碧淵的瞳子裏。
“我有你就行了。”
不知道是習慣了討好他還是他太寵著我了，幾日的相處我已經不再害怕他，反而開始纏著他，喜歡挑戰他的忍耐力，用秉良的話說，我就是隻躁動不安的小貓，不知天高地厚。
他的眼神溫柔如水，我貼上去要吻他，他卻扭過頭，一抹傷感一閃而過，輕輕推開我。
看著那個俊秀如雕刻的側臉，心中的苦澀一掃而過，倦意再次席卷而來，我翻過身，打了個哈欠。
“我有護士證，等以後你不要我了，就找個小診所給別人打針去，也能養活自己。”
如果說剛剛的話隻是傷到了我的驕傲，那麽這句話卻真的戳到了我的心窩子上，傷了自尊，觸痛了全身每根神經，心驟然一疼，緊閉著酸澀的眼睛抓緊了絲被。
秉良突然立起半個身子，拉住我的胳膊將我翻過來，幾乎要把我的胳膊拉斷了，骨縫兒滋滋兒的疼，我皺起了眉頭，抗議的話被他深情的眸子逼退。
“誰說我不要你，不能說這樣傷人的話。”
他的眼神閃動，似乎很激動，或許我這句薄涼的話也傷到了他。
不由分說的吻了下來，很霸道，和平時不一樣，沒有欲望，隻有依戀，要抽幹我一樣，“唔”，忘了疼，沉迷在他的吻裏，手纏到他腰上。
“小魚，我要你，什麽時候都不會拋棄你，記住我今天說的話。”
心裏翻騰了一下，我隻是你的情人，一個愛的替身。
鼻子一酸，眼眶溫熱，怕秉良看到，忙將頭埋在他的頸窩，緊緊摟著他。少女的情懷很容易被征服，不管秉良說的是不是真的，我都很感動，也更堅定了自己的選擇。
秉良手臂和背上的傷好了，不得不回家，那個病中的妻子需要他，我毫無怨言。
吳姐每天帶來很多東西，鮮
花，衣服，首飾，還有很多我專業的書，他怕我空虛，用這些東西填補沒有他的時間，可我真的隻想要他，哪怕是聽聽他的聲音。
秉良不在的日子真的很空虛，看書，累了就倒在沙發上，沒日沒夜的生活，行屍走肉一般，早晚有一天會厭倦的生活，早晚有一天會枯萎的女人，我已經是個女人了吧。
如果不是小姨的電話，我就要錯過這個十七歲的生日了，坤仔在電話裏唱著生日歌，隨後說了句：姐姐，生日快樂，要吃長壽麵。
那一刻我眼圈一熱，手一抖不想卻按下了掛機鍵，沒來得及說聲謝謝和再見。
打開冰箱，上下看了一遍，隻有速食麵，冷凍的那種，是我叫吳姐買的，秉良不來的時候，我自己煮著吃很方便。心裏一陣酸楚，拿出一包扔到操作台上。
燒水的當兒，門開了，我遲鈍的扭頭看向門口，白色的玫瑰花裹著淡紫色的包裝紙，在秉良懷裏那麽乍眼的綻放。
我愣了片刻，剛剛的紅眼圈終於滾出眼淚，跑著撲到他懷裏，七天沒見他，真的很想。
秉良愣了一下，手輕輕拍拍我的後背，吻著我的額角，將花放到門口的櫃子上，抱起我放到了沙發裏。
“有這麽委屈嗎，長不大？！”
我揪著他的領帶在手指上繞著，不知說什麽，也不知他知不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秉良刮了下我的鼻梁，我嘟起嘴，揪緊了他的衣服，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首飾盒，“啪”的掰開，一枚鑽石戒指，很大，應該說是我從來沒敢奢望過的厚重，我立刻睜大了眼睛，屏住呼吸。
“我想給你幸福，小魚，我要你幸福。”
秉良溫柔的說，托起我的左手向無名指套去，太大了，根本不合適，他歎了口氣，又抓住我的中指，套上戒指，我的手指很細，勉強剛剛掛住。
“看來我要縮圈去了。”他有些失望，淡淡的舒了口氣。
我盯著那枚戒指許久，推開他掙紮著坐起來，他有家，我不想破壞那個家，這枚戒指太厚重，我沒資格戴。
擼下戒指塞回秉良手裏，“我很幸福了，不要戒指。”
“這是我的心意，代表你在我心裏的位置，我想給你幸福。”
幸福？！幸福是不應該有太多其他因素的，更不能有欲望和傷害。
我的腦海裏總是浮現著一個蒼白的癱瘓在床的女人，奪走別人的幸福不能算幸福。
“我真的很滿足了，不能用它套住你們。”
秉良的臉色一下變了，手緊緊握住了那枚戒指，沉默了片刻，見他不說話，我起身準備做飯。
“我愛你。”秉良突然說，我腳步定在那裏，沒回頭看他。
“十年前的一次意外，她為了救我的未婚妻出了交通事故，因為感激和愧疚，我
不能拋棄她，可你和她不一樣，我愛你，但我給不了你名分，你能理解我嗎？”
十七歲的女孩兒也許不懂什麽是愛，但很容易被這樣的話語感動。
我眼前模糊了，水汽好重，為了他那句“我愛你”，釋懷一笑，剛剛還在感懷自己的身世，如今卻全然放下了，什麽都不重要，他愛我。
“我得到了你的愛和嗬護，其他都不要。”
好像突然之間長大了，懂得如何去愛一個人了，說出這樣的話，我自己都不相信。
抹抹臉上的淚水，想要快步離開，不想讓秉良看到我的狼狽，卻被他抱回到沙發上，他的眼睛裏升起了同樣的霧氣，我終於忍不住在他懷裏哭了，心裏好委屈，一個情人不該有的委屈。
“小魚，我愛你。”
他在耳邊輕輕說了一句，我覺得心也跟著那三個字顫抖了一下，在這個“我愛你”早已泛濫的年代，第一次聽到如此感動的“我愛你”，真的一切都夠了。
“我也愛你，我愛你，我愛你，良，我愛你……”
抱緊秉良的脖子在他耳邊不停的重複，從來沒對任何人說過我愛你，卻對秉良講了這麽多，他抱我的手力加大了很多，輕輕吻著我的臉頰，點著頭。
晚餐是秉良做的意大利麵，其實很簡單，有吳姐買的現成的肉醬，他隻是煮了些麵條，細心的擺盤，用肉醬在麵條上畫了個心形。
淡黃色的麵條，紅色的心，一片羅勒葉，對於他這樣身份的男人，能為我做意麵，我真的萬分感動。
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片，這盤麵條就是最好的生日禮物，即便他不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麵條有點硬，中間還沒煮透，秉良吃了一口，眉頭皺了起來，起身扔下圍裙。
“帶你去吃長壽麵。”
我的眼眶一熱，他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眼淚又開閘了，不爭氣，卷著麵條大口的吞著，他煮的麵條我要全部吃光，還要吃得津津有味。
秉良站在我對麵，沉默了片刻，坐進椅子，我滿臉狼狽的淚水，抬眼看他，他欣慰的笑，隨後又摸出個小盒子，輕輕推過來。
“魚兒，生日快樂。”
我瞪著那個盒子，又是什麽，變魔術呢，一會兒弄出一個，要把我的眼淚全騙光嗎？！我搖搖頭，大口的吃著麵條。
“看看吧，你會喜歡的。”
猶豫了一下，抽出紙巾擦擦嘴，拿起那個首飾盒輕輕掰開，眼淚頓時又湧了出來，他真的要把我的眼淚全騙光。
我捂住嘴，幾乎不敢相信，拿出那塊表看了一下背麵，“愛妻靜媛，生日快樂”，真的是媽媽的手表，我的心思他了解的一清二楚，愛他沒錯，即便不光彩，我無怨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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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